丫蛋,北辰映雪直氣得想一捶將這狗東西的頭砸爛。
轉瞬間,他又明白了此人寧為身死,不助紂為虐的剛烈,不由得震撼不已。
這樣的人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雖然他死,轟轟烈烈。
魔道,入魔者,聚寶鎮三大家族間雖然明爭暗斗,但不變的只有一個,入魔者死。
恪守正道,是三大家族祖先共同的祖訓,因為傳說三大家族的祖先就是為正義而死,為正道而死。
褻瀆祖先,褻瀆神靈,自己能安心嗎。
自己太壞蛋了,自己就是個惡魔,對方就是看在自己呈現出那須臾的「血魔」後才剛烈就義。
尋一處沃土,將他安埋。
安埋中,其懷中掉出一本書。
書,——《魔傀》。
仔細看,卻是一本關于精神力的書,是精神力的晉級篇——神識。
精神力,神識,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精神力︰昨天離開道觀時,那股悄悄模進他房間進行偷窺的靈氣波動,那就是精神力,住持的精神力。
神識,精神力的更高層次。就如先前死去的蚊子分身一樣。不論妖獸或人,越是功法高強者,其神識探測的距離也越強。傳說宇宙大神們的神識能刺破蒼穹,直達星際。
只是這種功法最少需要修行到洗髓期以後才能慢慢地具備,而他這個慕容族人才淬體期,且還只是第七重,何德何能?
稀奇,佩服,驚異,不禁好好一觀。
秘籍不厚,薄薄的一冊,而重要的關于控制靈獸靈蟲的秘訣也只有那麼幾句晦澀難懂的話。
晦澀難懂,那只是相對于別人來說的,而他北辰映雪,在熟讀了道觀住持給他的關于魂的書籍,和關于精神力的書籍後,倒也清晰流暢。
捂卷,漸漸明了。
原來神與凡,不過中間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捅就破!!!
……
正看得起勁,系統卻在他腦海里說︰「叮,宿主,你完全沒必要看這書?」
「為什麼?」
因為你擁有魔力,再加上這只螞蟻先前吞噬了你的蚊子分身,你完全可以用「魔力值」的消耗,直接收它為你的新分身。
啊,就這麼簡單?
當然簡單,不用你看書學習,也不用你花費很大的神。
是嗎,北辰映雪大怒,「丫的,這不是又要消耗我一個點嗎,我的魔力點得之不易,好不容易湊了六個點,就這,與殺手 ‘畫魂魂脈’的施展還差一個點,你就這樣讓我消耗,我要到何時才能湊夠七個點喲。」
氣憤不過,向著神廟里的光屏上看去,果然,魔力點余額還有六個。
消耗一個,就少一個呀,陣陣心疼。
一番斟酌,最終痛下決心,還是用,若能將這只螞蟻收為已用,那可是一勞永逸的好事啊。
「轟隆」一聲,魔力點甩出。
螞蟻倒在地上開始掙扎,卻原來是它腦海中有原主人的神識,在成為他的分身之前必須先抹去原主人的神識,或者覆蓋其原主人的神識。
「消耗魔力。」北辰映雪的神識慢慢進入螞蟻的大腦。
在那里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精神力團」,幾乎佔據了它十分之一的腦容量,難怪這家伙有靈智,且能成精,原來一切都有因。
奇異的是,這個「團」的外面包裹著一層金色的網格,按經驗,這應該是原主人的神識。
原主人的神識提前降服和佔據了這只螞蟻的「精神力團」,才使得螞蟻听他的話,被他所用。而這個原主人就是剛才咬舌自盡的家伙。
看來他確實值得尊重,為了不助紂為虐,寧願咬舌自盡。
那人已死,其神識已脆弱不堪,自己的神識一將它包裹,稍一用力,便消融,而自己的神識就順其自然地包裹住了螞蟻的精神力團。
在包裹的那一刻,螞蟻身體一顫,仿佛感知到陌生神識的侵犯,急得跳出瓷瓶,在地上打滾,竭盡全力地想反抗。
畢竟不是一個等級的,人的精神力永遠高于動物,更何況它只是一只蟲子,且,如今北辰映雪動用的是神識,神識又高于精神力。
神識完全包裹住了螞蟻的精神力團,「再反抗老子就抹殺了你。」
一旦抹殺,螞蟻的靈智就會被破壞,就會變成最初那一點智慧都沒有的土螞蟻。
螞蟻還在反抗,精神力團還在掙扎。
「不服從就死。」
神識一加力,螞蟻就疼得在地上打滾。
如此三番後,螞蟻徹底屈服。
「成功了,如願以償。」
將那一縷神識永遠地留在螞蟻腦海中,這樣自己就永遠地控制了他。
可笑的一幕出現了,螞蟻戰戰兢兢地爬來,臣服地將兩只長長的觸角著地,長久不起。
「哈哈,這是向我跪拜嗎。」
大笑,手一抬︰「起來吧,小*/*妖*/*精。」
螞蟻一听,立馬起身,掄起觸角開始跳舞了。
「哈哈,有意思,不愧是妖*/*精。你丫的,該不是母的吧。」
愈加欣喜。
想想剛才那三人,可真是來…送菜的。
香,真香。
……
螞蟻分身成了。
也就是說,自己失而復得,失去了蚊子分身,得到了螞蟻分身。
「東、西、左、右、南、北……」
隨著北辰映雪不斷的指揮,這只收服的螞蟻跳躍著在空中橫沖直撞。
一會兒疾速撞在一棵小樹上, 嚓一聲,樹干斷為兩截;
再一轉身,又迅速撞到石崖上,咚的一聲,石縫上突起的石頭被撞碎;
再一會兒,又突兀地向天……
天空中一只掠過的飛鳥,敏捷地一閃,躲過螞蟻沖擊,但是,瞬間以一化三,第三個分身卻擋在飛鳥前方,嗤的一聲,飛鳥被撞個粉碎,片片羽毛在初升的陽光下亮麗地落下。
牛,不一般的牛。
真是一見鐘情呀,愛,就此開始。
非禮你,螞蟻。
……
山之巔,有兩人在下棋。
一個白衣,一個黑衣。
白,白的聖潔,一如他的臉,是金烏旭;只是臉上有幾道血絲,顯然是被指甲抓的。
黑,黑的透紅,一如沙場上人的臉,是太陽曬的。只是他穿著一繡有金哨的裁判服,應該是新來的……聚寶鎮三大家族「血試」大比武的裁判官。
裁判官很年輕,一如旁邊的小樹,不過十五六。
倆人一邊對弈一邊互掐。
黑衣︰「這盤棋爛的,如你的臉,蘿卜絲絲。」
白衣︰「也如你個損貨,放著九原‘都尉’不當,卻跑到這個鬼不下蛋的地方當個什麼裁判。都尉,那可是統帥一方啊。」
黑衣不以為意,卻還是嘲笑他臉上的蘿卜絲絲︰「那妞夠味呀,居然把你這位薄情寡義的家伙勾的魂都沒了。」
「且,有那麼嚴重嗎。」
「還不承認,我都听到你那肉*麻的話了,‘姑娘,我也模下你的……,嘻嘻。’」
說著,伸出手,往白衣胸上襲去。
啪,手背上挨了一下,縮了回去。
「哼,胸大就了不起呀?真粗魯。」
氣得白衣一把推了盤,子撒了一地,負氣道︰「不來了,和你下個鬼。」
哈哈,黑衣啃著雞腿,卻是身子不動,就袖子一揮,那些子又如先前一樣各就各位。
棋繼續,還是那個局。
嘴一努,努向山下的打斗,「他很能耐嗎,一對三,轉眼間。」
金烏旭搖著發絲,當作他往日的扇,卻不看山下,只看著棋盤上的馬,和對方的「帥」
馬走日字象飛田,「將!你輸了。」
黑衣裁判官卻不急,見招拆招,還拿著個油膩的雞腿啃。
「你膩不膩,都吃成滾筒了還吃?」
黑衣腆著個大肚子,「我又沒吃你的肉,管的著嗎。」
吃完一個,骨頭就甩下山去,又取出一只,繼續啃。
啃的滿嘴冒油,說︰「這人也不見得高明多少嗎,不過小蝦米一個,憑啥你把筆借給他不借我?」
金烏旭道︰「他言而有信,不像你。」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
言罷,甩了雞腿,伸手道︰「手紙。」
金烏旭遞給他一張雪白柔弱的紙,那可真是金貴呀。
黑衣人在手上擦了把,甩了,又道︰「再來張,大點的。」
「大點的?」
噌,金烏旭甩出一張畫︰「這個別染了你的菊*花。」
「嘿嘿,知己啊,稍等。」說著起身就走。
金烏旭一笑,瞥了一眼他那圓鼓鼓的身體,「你不會又要去滾球球了吧。」
黑衣道︰「那是當然,為朋友兩肋插刀。」
……
隨心所欲、收放自如,北辰映雪收了螞蟻,心中歡喜,正欲離去。
忽然,山上滾下巨石,咕咚咕咚直奔他而來。
趕緊躲。
哪知那巨石卻拐著彎而沖他壓來,駭然失色。
驀然,巨石站在了他面前,一手持雞腿,滿嘴流油。
呸。從嘴里吐出根骨頭,道︰「濫殺無辜,你不覺得你死期到了嗎?」
北辰映雪沒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之肥豬,渾身上下如一個滾球球,眉毛一蹙,「你是慕容族?」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殺人了?」
「那他們若殺我呢?」
「那就是他們殺人了。」
「那你還覺得我該殺嗎。」
「好,有種。那我問你,為何要來此禁地?」
「這是你管的事嗎?」
「我是裁判官,沒看這身衣服嗎。這禁地是‘血煉’時的比武之所,我當然要管。」
「可這也是我祖先禁地,我隨時可以來祭拜。」
「祭祖為何不帶香火?」
「祖在心中,一切尚可。」
「剛才那禁地之門是你畫的嗎?」
北辰映雪心中一悚,只覺得對方目光中鋒芒乍露,如刀子一般,不禁後背微微發涼,暗忖,是敵是友。
「能再畫一付嗎?」
「不就一個裁判官嗎,還不到你命令我的時候。」
「那這個呢?」
話音未落,鏘的一聲,一刀長刀已架在北辰映雪的脖子上︰「實力說話,這個世界只認實力。」
刀,陌刀,一如白衣公子金烏旭畫中的陌刀,只不過更真切,真真切切。
噌噌的刀中跳躍著寒光,隱約可見數條蛟龍在刀中翻涌。
「要我畫什麼?」
「畫虎畫皮難畫骨,畫人畫面難畫心,當然是讓你畫……骨和心。」
「你不覺得有個人比我畫的更好?」
「誰?」
「山上那位。」
「不,他沒有春秋筆,你有。有春秋筆的人不畫畫,那要筆何用,不如給了我去。」
當下北辰映雪明白了此人的來意。看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不卑不亢,「你錯了,春秋筆是用來畫江山的,不是用來畫畫。」
「那好,我這里有江山。」
手一拽,從滾圓的身體里滾出一幅畫,正是先前那張便紙。
畫一展,真是一幅精妙絕倫的江山,江山圖。
指著畫上的江山,道︰「這不就是江山?只要你畫得比他好,就放過你。」
腦海中那系統一听,嚇死了,「叮,宿主,你又要死了,就你那鬼畫桃符的水平也能和金烏旭比?」
「叮,宿主,江邊沒蓋蓋子,我看你還是跳河淹死算了,至少保一具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