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這些細微瑣碎的人格都看不見,但在斬虛之陣內,一切細節都會展露無遺。」
「那麼也就是說,看起來每個人格場都有相似的人在,但實際上性格是大不相同的。」赫連升榮若有所思道。
「是這個道理,赫連老神仙頭腦依舊冷靜清明,佩服佩服。」
楚天微笑著回應,「事實上,每個人都會融合自己的人格碎片,以及那個主人格的想象認識,所以大體上還會保持應有的狀態。
譬如還是猛人教主,在大家中的印象便是暴躁凶猛的,那麼盡管他有仁慈的人格碎片,但依然會朝著凶猛暴躁這個方向發展。」
楚天解釋得很清楚,也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听起來很合理。
每個人都有著跟表現不同的內在人格,並且會受到外在他人主觀認識的影響吧,綜合表現出真實人格。
譬如說猛人,他作為無上一貫教教主,本身就受到一眾教徒的狂熱崇拜和盲目信任,自然而然他的性格就必須是高傲自負的。
這自然有他本身的原因,也有外界促成的原因。
「不同的人格,自然會早就不同的結果,哪怕差距在細微,在行事作風上也會產生巨大的差異,最後導致迥然的結果。」
楚天耐心地說道,「還是用猛人教主舉例……」
「不要再講我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青雲!」猛人差點暴跳如雷。
不過他手下的五百教眾卻是保持著安靜和沉默,沒有絲毫異動,仿佛已經被下過指令一般。
看到現在有些暴躁的猛人,眾人雖然感覺怪怪的,但還是不覺好笑。
看來這個人格場內,猛人的性子便是這樣子暴躁,果然是他人格的一部分。
「……如果猛人教主能夠殺伐果斷,將我們一一誅殺的話,那麼在其它人格場內,猛人教主便會因為猶豫而敗北,或者因為仁慈而被偷襲,又或者因為軟弱而戰斗失利……反正最終能夠勝出的只有一種人格,只有一個人格場。」
楚天完全沒有把此時此刻的猛人放在眼里,繼續悠悠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赫連升榮長舒了一口氣,「多謝青雲先生了……」
「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楚天靜靜說道。
場上眾人情緒跟著舒緩下來,好歹現在他們明白了斬虛之陣的原理,就沒那麼懵懂了。
接下來,是應該大家合伙商量該如何通過這斬虛之陣吧?
唰!
陡然間,一聲急促的風聲響起,銳利無比,仿佛戳中了眾人的心髒,讓他們禁不住心里一緊。
片刻之後,青雲先生的腦袋高高飛起,鮮血噴涌而出,宛若噴泉一般飛濺,近乎有兩三米的高度!
竟是赫連升榮驟然動手,並指為刃,硬生生抹開了青雲先生的脖頸!
鮮血噴灑在赫連身上,老家伙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任憑鮮血洗禮。
骨碌碌!
戴著青銅面具的腦袋在地上滾滾有聲,眾人看得目不轉楮,連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
「呵,我猜這個人格場內,我的性子是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既然如此,各位要小心了。」赫連升榮滿臉皺紋,笑眯眯地說道。
不過配合上滿身鮮血,這笑總顯得有些滲人。
他環視四周,誰也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紛紛低下頭去。
赫連升榮可是海州市修為最高的虛仙,誰敢在這個場合跟他對著干?
只是……真的放棄這個人格場嗎?
那麼到了其它人格場,會不會也是赫連升榮稱霸?
要不然……賭一賭,拼一拼?
不知道多少個人的腦袋在拼命轉悠著,平時不敢想的念頭突然在這個時候敢想了。
赫連升榮轉了一圈,目光倏然落在了陳魯公身邊的女孩身上。
這個人,好像是青雲的南山門門徒呢!
看到赫連不懷好意的視線,安雪君抿了抿嘴唇,她在看到青雲被斬首的第一時間,情緒上有所波動,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這個人格場內先生死去了,不代表其它人格場先生就會放棄。
說不定,先生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格場不好混,所以故意沒有抵抗的呢!
那我……也應該去其它人格場找先生吧!
女孩回望赫連一眼。
赫連升榮對于她的鎮定大感有趣︰「你們南山門……」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便看到安雪君忽然伸手抹過自己的脖頸!
同樣是人頭飛出,鮮血狂噴。
女孩尸首「噗通」倒地。
赫連升榮眉頭皺了皺,自己抹自己脖子,這麼狠,看來這女孩也不好惹啊!
青雲和他的門徒,果然每一個是好對付的!
轉過頭,赫連升榮對上了一群瑟瑟發抖的虛仙,還有目光陰沉的猛人教主。
……
在某個人格場內,正在侃侃而談的楚天突然停頓了一下,但很快便再次流暢起來,為眼前的赫連升榮,和眾人講解斬虛之陣。
每個人格場內的人格記憶和情感是不相通的,死亡或者生存更是無法知曉。
但是楚天不一樣,他擁有侵天之章。
這瑰寶能夠保存他的情感和記憶,讓他在死亡之後,其它人格場瞬間接收到這個人格場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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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會子功夫,他已經死去了三十多回了。
動手的對象,無非是猛人不堪其辱,或者赫連升榮突然發難。
甚至還有一回是陳魯公怨恨他帶進了聖堂弟子,以及算計陳魯公自己,所以偷襲殺死了楚天。
不過也只有這一回。
那個人格場內的陳魯公,一定是小肚雞腸,自私自利的。
楚天心想。
他並不感覺到意外。
就算是再光明磊落的人,心里都有陰暗的一面,只不過平時壓制得很好,不為人知罷了。
然而在拆散後,沒有了主人格的壓制,又有他人的臆想助陣,這黑暗面便被無限擴大了。
想必在很多人眼中,聖堂之主就是一個內心陰暗的偽君子吧!
剩余一千九百六十多個人格場內的自己,一定也在做著相似的思考。
對于正在發生的事情,楚天並不能預先知曉,但是可以大概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