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曜日皇宮。

葉帝正在踱步。急切腳步聲——蕩宮殿之中。

而葉檀歌卻沒有如往時那般陪伴在自己丈夫身邊, 而是一身素白衣裙,坐在床邊,低——著床上葉懸光蒼白容顏。

自從流明山一戰之後, 葉懸光便被魔氣入體,昏迷不醒。

被人救——來後, 葉帝大怒。

認為葉懸光是被他的弟弟葉雲瀾所影響, 才會遭——如此境況。

「朕早已說了,斬草要除根, 當年就不應該手下留情,放那孽障一條性命。」葉帝摔碎手中茶杯。

葉檀歌在旁邊听著,卻忽然開口。

「陛下,雲瀾也是我——的兒子。天——上只言有凰星出世, 卻未言及凰星究竟會落在我族哪一位族子身上。是否我——從一開始,便已經弄錯了?」

葉帝︰「不可能!檀歌, 我知你對那孽障一直有憐憫之心,可有些話不可亂說, 會亂我皇朝氣運!」

但這一次,葉檀歌並沒有如以往般乖順閉嘴不言。

她輕聲細語道︰「可是陛下,妖皇劍已經承認了他, 自願隨他而去。」

而這件事,葉懸光做不。

葉帝當時喊他閉嘴。

又吩咐她好生照料葉懸光,便拂袖離開了宮殿。

只是有些東西, 並不是閉口不言便能改變。

半月之前,魔域和西洲交界之處的魔淵發生異變。有魔物從地下源源不斷涌出, 邊境死傷慘重。

而五洲——海各處虛空——有裂縫出現,其中涌現的域——天魔,更是難以對付。

雖然裂縫不多, 也不大,但是天地大劫的端倪已經顯現。

而現在距離曜日皇宮不——十——之地,便存在著一道天虛空裂縫。為了鎮守那道裂縫,葉族精銳已經消耗許多。

長——堂也對當年之事發出質疑。

而今已經決定要將葉雲瀾迎接——族中,接替葉帝之位。已經蛻凡並且殺死了天魔王分——的人,還得——了妖皇劍承認,無論如何——,葉雲瀾才是符合天——所言那個天命之人。

而今禮樂司已在——返途中。

葉檀歌听著葉帝急切的腳步聲,忽然紅唇微勾,美艷溫柔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

……

葉雲瀾手執修羅劍,走入曜日皇宮。

他面上帶著青銅鬼面,白發隨著他走動而搖曳,一身寂滅劍意震懾心——,見——他的宮人——紛紛退避,而為他領路的禮樂司司禮更是滿——大汗。

只有毛球毫無所覺,親昵地扯著他衣袖,跟在他身邊。

葉雲瀾對葉族皇位並沒有興趣。

但他需要葉族之中關于涅槃相關記載。

若是沒有尋。

那便只能——他登臨踏虛之境,再去一次虛空之中的葉族仙舟。那——是遠古——凰歸葬之所,應當存留有許多古物,他當初被魔尊帶走太急並沒有來記得仔細查——,也許葉族的涅槃之法便在其中。

有穿著金色長袍,蓄著白須的長——在殿門之前——候。

司禮對著那——人彎腰,「大長。」

大長——微頷首,急切走進兩步,過來瞧葉雲瀾的模。

「既已返——親族,如何還帶著面具?」大長——柔和聲音道。

葉雲瀾︰「我記得當初已經與你——簽訂——聖契約,我與葉族之間,已經再無牽連。」

大長——溫和道︰「那些——只是——輩所為,並沒有經過長——堂同意。」

葉雲瀾道︰「當年血脈轉移之術,也沒有麼?」

大長——沉默。

葉雲瀾和葉懸光之間的血脈轉移之術,乃是在全族見證之中進行,說沒有長——堂的長——堂的認同,當然不可能。

「昔年誤會,族中虧欠你良多。」大長——嘆聲道,「如今誤會已經解開,你便是葉族天定之主,之後想要如何處置當初之人,長——堂——不會有異議。」

葉雲瀾︰「我對曜日皇朝的皇位沒有興趣。」

大長——道︰「倘若不只是皇位呢?」——

人抬起眼,一雙黝黑的眼楮——流動著金芒。

「族中有存放萬年的太古——凰精血,若是憑借此瓶精血,再舉全族血脈之力結陣,便能夠讓你體內血脈徹底返祖,甚至短時之間,便突破踏虛。」

這次輪——葉雲瀾沉默。

蛻凡至踏虛,需要長久的修為積累,以百年為計算。前世他能夠在數十年之間由蛻凡——踏虛,乃是因為魔尊當年——爐鼎之法將自己一生積聚大部分修為——灌注——他體內。

大長——嘆道︰「天地大劫比天——之中預計要提早太多了,而今葉族還毫無準備,然而天魔便已經開始陸續降世——能夠容納踏虛階天魔的虛空裂縫出現,這人間豈還有人能夠幸存?或許,這便是我——當年認錯天命,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他說著,竟是泣不成聲,佝僂著腰難以挺直。

葉雲瀾依舊沉默。

「大長——!」卻有一聲怒斥從遠處傳來。

葉帝一身袞服,——上帝冕珠簾晃動,大步走——兩人面前。

「大長——,你要取出——凰精血,結血脈之陣,為何不告知朕?」

大長——︰「此事已經通過長——堂決議。陛下何必多言?」

葉帝已經氣得面色發青,忽然手指葉雲瀾,「你怎知他就是我族天命之人?」

大長——厲聲道︰「我——已經錯了一——,難道還要繼續錯下去嗎?葉族已經沒有時間了!」

旁邊毛球——著他——吵架,忽然扯了扯葉雲瀾衣袍。

「爹爹,他——究竟在吵什麼?」

經過葉雲瀾一路糾正,毛球總算是把媽媽二字換成了爹爹。

葉雲瀾——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宮牆,淡淡道︰「吵一些無稽之事。」

毛球懵懂道︰「無稽之事,——好笑嗎?」

葉雲瀾︰「荒謬可笑。」

旁邊葉帝青筋直跳,終于側身——向自己這個從一開始便被自己拋棄的兒子。

「葉族存亡,如何——你口中便成了可笑之事?」

葉雲瀾︰「與我有何關系?」

聞言,葉帝面色極沉,又轉——向大長——,道︰「大長——,你也已經听——了。你——所要迎——的人,對葉族根本沒有半分眷念。你——若是——要將葉族交——他手上,才會將葉族毀于一旦!」

大長——卻怒斥道︰「我——你才是要將葉族毀于一旦!不知輕重,不知悔改,難這麼多年端坐帝位難道已經讓你忘了,無論你是何身份,只要體內還流淌葉族血脈,便要將葉族存續放在最先!」

又轉——向葉雲瀾道。

「——凰精血我在之前就已經備好了,而血脈大陣,也早已布下。只待您同意登基,葉族全族,還有整個西洲山河,——將歸于您手。」

然而葉雲瀾並沒有——他。他覺太過喧囂。

他仰——著天空。

漆黑的天空籠罩陰雲。

即便常年待在魔宮,他也有所感覺。

因為之前流明山的血祭陣法緣故,界膜受——沖擊已經不穩,大劫已經愈發迫近,天淵開啟近在咫尺。或許要不了三兩日。

或許,便是明日。

而若能夠得——凰精血,登臨踏虛,他便再不會畏懼虛空之——的威脅,護佑那人安寧,甚至為對方徹底報仇雪恨。

葉雲瀾想起魔宮——那人沉靜眉眼。他一生情愛,——已盡付其間。

若是為他。

再背負多些因——也無妨。

……

太初元年。

新任葉皇登基于曜日皇城朝歌。

毛球化為鳳凰,在天邊翱翔。

已經枯萎的聖木重新煥發光彩,無數葉族之人熱烈盈眶,向著祭台方向匍匐長跪。

血脈之陣金光亮起。

前任葉帝被束縛于陣中,血脈之力被抽取耗盡,倒在了地上。本身年輕俊美的容貌迅速——去,被族人抬下陣台。

葉雲瀾手中拿著金杯。

杯中是太古之初——凰所留精血,蘊藏著澎湃無比的力量。

無數葉族之人朝他匍匐,眼含著期盼。

而他背對所有人。

只是望著東方魔宮的方向。

他將杯中精血一飲而盡。

濃郁的血脈之力在他體內奔涌,他身上衣袍和身後長發——在滿溢而出的氣流之中震蕩飛舞,他望向天,金眸燦燦,似有鳳凰之影在他眼中翱翔。

天劫降下。

他雙手執劍。

妖皇劍金紅璀璨。修羅劍殺氣森森。

卻在他手中形成了奇妙融合。

一式「不疑」。

兩道劍光往高天而去,相互纏繞合一,竟將粗壯的劫雷生生劈開,而漫天烏雲被生生劈散!

雷劫渡過。

他登臨踏虛。

天地之間風聲呼嘯,吹動他衣袍。

他並未感覺晉升之後的欣喜,只覺——一絲寂寥。

五洲——海的修士前來朝賀。

皇朝的朝臣齊齊開口︰「恭喜陛下順利渡劫,從此得掌乾坤,君臨天下,千秋萬載,舉世同尊!」

有從魔域趕來的魔修對他俯首稱臣。

「恭喜尊主身登帝位,自此西洲與魔域,——已是尊主掌中之物。」

還有五洲——海許多道門宗主齊齊——趕了過來,互相推諉片刻,一人走上前。

「恭賀葉皇陛下登臨踏虛。當年陛下一劍天光,域——天魔王被您斬于劍下,乃舉世矚目之壯舉。我——道門經過商議,願尊您道門魁首。自此之後,道門諸宗,——將听您號令,莫敢不從!」

葉雲瀾站在祭台上。

低眸——著台下或跪或站的人,金眸璀璨漠然。

仿若——明在俯瞰眾生。

他什麼也沒有說。

然而冥冥之中,卻已有無數因——自天降下,壓在他背脊。

一個年代,一定時間,大多數時候,只能夠有一個踏虛境修士。

有怎——的修為,就會承擔怎——的因。無論願是不願。

只是葉雲瀾的背脊依舊很直。

風雨無法將他摧垮,因——也不能。

他縱劍而起,往虛空踏去。

昔日狂亂無比的空間亂流在他眼中已經變得緩慢,可以捉模。

他踏著虛空,在漫天亂流混沌中前行。

直至——一艘漂浮在混沌的仙舟。

仙舟前端有一個缺口。

那是當年被魔尊所強行破開的地方。

葉雲瀾從缺口走入進去。

仙舟內部與他當年所見並沒有什麼不同,陳微遠原本的肉身尸體倒在牆壁旁邊,葉雲瀾抬手,那尸體便被拋飛出去,被虛空亂流所吞噬。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過血泊。

來——那口黑棺之前——

面的——凰骸骨已經黯淡了光芒。他俯視過去,——棺材之中除了那一具骸骨,還放著一本泛黃的古卷。

他俯身將古卷取出,打開。

發覺是一本手記。

遠古——凰所——寫的手記。

他一行行地——了下去。

天地大劫,——雷劈毀故土,世間已不能再容妖族生存,欲保全族周全,耗全族之力造仙舟一艘,欲重走當年仙路,舉族飛升。

……

重走仙路第一日。

仙舟平穩。風平浪靜。

……

重走仙路第二日。

遇亂流。偏航復返。

……

重走仙路第三日。

風平浪靜。

……

……

重走仙路第七日。

天——所記載仙路是假的!上界與此方世界的仙路早已斷絕!仙舟沖破界膜,擱淺于斷裂的仙路之中,而今前後不得進退。域——天魔虎視眈眈。我族危矣。

……

擱淺第十日。

出仙舟。生擒天魔之王。

……

擱淺第十六日。

那天魔之王似是故意被我所擒,為何?

……

擱淺半年。

那天魔之王竟說——喜歡我。

天魔……也有愛恨嗎。

……

擱淺兩載——

絕不會喜歡我。不過只是想要迷惑我心智,哄我將——帶——人間。可是我雖能——人間,可仙舟之中族人又當如何?我若離開,其他域——之邪物定然不會放棄——手的食物,白白將全族性命葬送。

……

擱淺十載。

虛空之中無有靈氣,族人無法修行,受傷難以痊愈。漸有傷亡滋生。

……

擱淺百載。

族人已傷亡近半。仙舟無法——返。前路難測,後路已斷。難道鳳凰一族,當絕于此地?

天魔王誘我將族人遷移——他的天魔域內。痴心妄想!百余年,他對我族歹意,難道還當我未曾發覺麼!

……

擱淺兩百載。

族人只剩百余人。他——依然信我能找——出路。可這虛空——方,不辨方向,我以——識所探尋——的幾方世界,均是絕滅之地,不適妖族生存。我不忍告知他——相。

天魔王最近又變溫順,不再日日藏身在我影中與我廝磨,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

擱淺兩百零三載。

天魔王問我,倘若仙舟之中人皆死絕,我之後會如何做?願否入他天魔域。

我警惕。

此前我曾與他說,若最後的族人終究無法幸存,我會帶著族人的魂魄——那已經不適合妖族生存的世界,尋求讓他——存續之法。或是借身——物,或者是讓他——月兌離妖身——總之,我不會拋下他。

天魔王撫模著我翅膀,不說話。

我愈發警惕。

警惕三日,無事發生。

但我覺得依然要將此事記下。

天魔善于迷惑人心,與他諸事,——需反復記下思索。不可被其言語迷惑。

……

擱淺六百載。

留存至今的族人修為——很高,已經百余年未有人喪命了。

我——念遨游虛空時候,又發現了一處破碎世界,距此並不很遠。這方世界還未完全——達絕滅之境,似乎還殘存一線生機。若是嘗試改造,說不定可以讓族人棲身。

……

新世界一百載。

這方世界靈氣——然未曾絕滅。改造之後,我族順利在此繁衍,而今似又見往日繁華之色。我心甚悅。

天魔王仍然日日纏著我。

想與我成為伴侶。

我想,既然族人生死存亡之事已經解決,倒也不妨一試。

……

新世界兩百載。

與他嘗試,十分快樂。他教我之事許多,我從未想過此法也能修煉,且覺——滿意足。

我感覺自己境界很快又要突破。

踏虛之後,是什麼境界?我很期待。

……

新世界三百載。

渡劫之前,他忐忑——我。

我教他不必擔心。倘若——能——達仙界,我也未必會過去,只——一眼仙界風光便——來。畢竟族人在此,他也在此。

……

(字跡凌亂)

我不敢相信渡劫所見。

飛升之時,人有虛浮惘然之感,我竟見自己出現于當年仙舟之中。仙舟此刻已是廢棄一片,無有聲息,我被引導飛出仙舟,朝著仙路往前,——達原本仙路斷絕之地便停下,再無法向前。

天魔王站在我身後。

他一直跟著我。

我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

是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將我拖入天魔域中,卻把天魔域偽裝仍是仙舟,又偽裝我——找——新世界,偽裝妖族獲得新生——

是他的領域,他想要如何偽裝,便能夠如何偽裝。

原來我一直在被幻影欺騙。如——不是我境界超過踏虛,而飛升路斷,恐怕永遠無法窺見——相。

只是仙舟之中族人已經滅絕。我終究沒能護住他。

我對他拔劍。

他不動,卻哭著跟我說,他沒有殺我的族人,反而偷偷將他——魂魄全部送——我原本世界,替他——找了新的容身處,褪去妖身,讓他——在那——延續長存。一切——依我所言而做。他只是想要留我陪他。

我質問他,既然如此,為何不告知我。

他說,是怕我不信。

我確實不信。

……

擱淺九百載。

天魔王被我鎮壓。

族人已絕滅,我對成仙亦無執念。魔禍蒼生,願以此身鎮壓于此,教其永世不再——亂。

我族有涅槃之法。

唯有血脈純淨者可以涅槃。只是當年與他一起時,我聞天魔之體不入輪——,便將一半血脈之力渡他,教他得半妖之身,能入天地輪。

我本不信來世,當初卻願與他能有來世。

若有來世。

只願我為師,他為徒。

我教他修行之法。願他不入魔道,不生妄念,不造殺孽。師徒二人,同去同歸。

手記至此而終。

葉雲瀾只覺——魂微痛。

吉光片羽的碎片從太古飄蕩而來。那是——凰的記憶。

只是那是在已經太過遙遠,輪——千百轉,——他手中只剩了一點磷光碎末。

他能夠窺見些許片段,卻終究已非——凰本人——

凰與天魔王,也早已消逝在遠古之前。

只不過這點碎片之中蘊藏的感悟也有好處。

此時的他,似乎已觸及了成仙的邊沿。

只是所謂涅槃之法,似乎終究還是要依靠血脈之力。他略略有些失望。

將手記收好。

他又推開面前黑棺。黑棺之下——然還有一具青銅古棺。

將青銅棺給打開,——面是一具漆黑魔骨。當初陳微遠只是將其中的一根手骨拿去,魔骨整體還很完整。

葉雲瀾把魔骨和——凰之骨——收了起來。仙舟破損,將遺骸留在此地並不安全。

他走出仙舟,金眸如曜日灼灼。

閉目,很快感覺——了混沌之中隱隱約約的天魔氣息。

蜃魔王正躺在自己的天魔域中,專心療養著因為分——被殺所受的反噬傷勢。

無數天魔在他域中飛舞,恣意交纏,或是吞噬廝殺。世間所有和黑暗,——在天魔身上體現淋灕盡致。

忽然心——警惕。

有毛骨悚然之感生出。

他從自己的王座上坐起身,警惕環繞——周。

便見——遙遠處飛來一劍。

那劍身是如赤練一般灼熱的紅。灼痛他的眼。

讓他想起了自己那縷分——在人間被貫穿——顱的一瞬。

只不過這一劍比當初更快。也更可怖——

上去,已經有了踏虛境的威力。

蜃魔王瞳孔收縮。

不可能!人間才過去區區兩年,當初那人怎會這麼快便——達踏虛?

于是驅動黑霧去擋。

卻驚駭欲絕發覺,擋不住。

那一劍的威力不止踏虛。

怎會如此。

這世上怎會有這——的劍法,他想,怎會這——的怪物——

劍光已近。

一切仿佛昨日重現。

「不——!!!」

劍光照耀了整個虛空。

待劍光消散,在虛空之中的天魔巢穴已經被這一劍蕩為空無。

葉雲瀾收劍——鞘。

沒有再——背後一眼。

他踏過虛空,——了人間。

人間風聲蕭蕭。

周遭一切,似乎——翻手可以鎮壓。沒有什麼值得他駐足,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

他眉心緊擰,將接近成仙之境,對人世生出的漠然強行壓下。

一路穿梭雲霧,——魔宮。

他走過彼岸花海——

見在竹樓之中那人沉靜的睡顏。

一股炙熱洶涌的情感從他心間涌現,他走過去,將自己的臉埋首在對方胸膛。

仿佛倦鳥歸林。

深深依戀。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