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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橫第一次看到,一個厲害的武將,是如何對付一個邪異的,那種攻擊的方式,狂暴而凶殘,不給對方留絲毫的余地。

在他將那只邪異震飛出去的同時,原本在他身後的李勝,就猛然之間竄了出去,身上熾熱的氣息連同著他身上的殺意,就展開了一番狂猛無比的攻擊。

手中長刀瘋狂的劈砍,刀光牢牢的將邪異籠罩,哪怕每一次攻擊,帶給那只邪異的傷害並不是很致命,但是在接連幾刀之後,那只邪異還是徹底的變為虛無消失了。

等到李勝停下,持刀而立的他,身上的殺氣和熾熱的氣息開始緩緩的收斂,一切其實才過去幾息的時間。

從發現那只邪異,到將其解決掉,過程看起來非常的快,看似也不是那麼危險的,但如果沒有鄒橫的那一聲爆喝,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收刀之後的李勝,回頭看向了鄒橫,意思是想詢問一下他這位術士,邪異是不是徹底的解決掉了,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也有著相當的自信,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听術士的比較好。

不過就在李勝回頭的時候,卻看到鄒橫雙手將剛才攻擊他的兩名士卒按倒在地,任憑那兩名士卒如何掙扎,都未能掙月兌鄒橫的力量,完全被其牢牢的壓制住了。

再想到剛才的那一聲暴喝,李勝心里對鄒橫的評價,瞬間又稍微上升了一些,這個只有練法境界的術士,在他的心中,已經多了一些神秘感。

鄒橫在牢牢地按住那兩名士卒半天之後,等到兩人叫喊起來,這才叫兩人放開,然後站起身來,目光看向了李勝,對著他點了點頭,意思是問題徹底解決了。

不過在點頭之後,鄒橫又將目光看向了地上被劈開了一具尸體,眼中閃過了一抹惋惜,隨後開口道。

「這具尸體沾染了邪異的氣息,要將其燒掉,否則日後有可能也會轉化為邪異!」

听到鄒橫的話,李勝也看向了地上的尸體,略微沉默了兩個呼吸的時間,李勝這才開口。

「去將這具尸體燒掉,記著把骨灰帶上,回去之後送回他的老家,別讓他埋在這里!」

這句話說完之後,李勝就轉身來到了馬車旁,對著馬車之中早已經醒過來的仁王,簡單的匯報一下剛才的情況。

等李勝匯報完畢之後,鄒橫又被請上了馬車,晚上發生了這種事情,有一個術士在身邊,多少能夠給人一點安全感,況且,仁王現在也是真的沒有了絲毫的睡意,包括旁邊的王妃也是,只有馬車之中的小殿下,還帶著一些睡意。

鄒橫上了馬車,仁王立刻笑著開口道︰「今夜多虧了有法師在,才能夠如此順利的解決邪異,否則,恐怕我等今夜要損失慘重!」

「仁王殿下過獎了,其實還是多虧了李將軍,是他親手斬殺了邪異,在下修為低微,只是在旁輔助而已!」鄒橫沉聲說道。

仁王現在對他的態度,比起白天的時候似乎又熱情了一點點,可能是因為听了李勝剛才的話,所以對他比之前又看重了一點。

原本對一個練法境界的小術士拉攏,可能只是無奈之下的選擇,畢竟眼前就只有這麼一個術士,但現在發現這個練法境界的小術士不簡單,那當然要拉攏的更加上心一些。

鄒橫一邊應付著,注意力卻同時放在了外面,看著李勝帶領著一群士卒,處理著剛才的那具尸體。

相比于馬車之中,外面氣氛就比較沉默了,畢竟是一個袍澤死在了這里,哪怕他們一個個早就有了戰死的心理準備,也看慣了生死,可面對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做到真正沒有任何的觸動。

仁王在接下來和鄒橫的談話之中,很敏感的注意到了鄒橫注意力的分散,隨即臉色立即變得哀傷了起來。

就在外面點燃的火焰,要將那位士卒的尸體焚燒的時候,仁王有些艱難的下了馬車,在王妃的攙扶下,一步步的走到了正在燃燒的尸體旁,然後又哀傷的語調說道。

「這位將士雖是因邪異而死,但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會來此,所以也算是因我而死,如今我無以為報,只能回到王都之後,再另行報答,還有一路上護送我的各位將士,多謝了,等回到王都之後必有所報!」

仁王的聲音不太大,說話還顯得有些中氣不足,不過他的話語,卻讓一些將士的心中,稍稍的有那麼一絲動容。

鄒橫在後面听到他的這幾句話,心里雖然不至于被這幾句話打動,但也對這位仁王殿下,評價又上升的那麼一絲。

盡管對方的這一席話,是有著收買人心的嫌疑的,所承諾給出的好處,也沒說清楚到底給什麼,但根據對方目前的現狀,他也只能如此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仁王站出來說上這麼幾句話,效果也絕對會比呆在馬車之中強,會不會有人被他打動不說,起碼在大家心里,也會稍微覺得,之前為了保護他戰死的那些將士似乎沒有白死。

鄒橫將目光從那里收回,無意之間瞥了一眼馬車之中還剩下的孩子,發現這個五六歲的稚童,這時候也正在好奇地看著自己,便對著他笑了笑,還順手模了一下他的腦袋。

見到小孩子,鄒橫下意識的還想找點零食來哄一哄他,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身上可沒有什麼零食,于是便伸手在挎包之中模出了兩片竹片,手法非常靈活的組裝了一下,做出了一個不是那麼精致的竹蜻蜓。

兩手輕輕的一搓,鄒橫手中的竹蜻蜓就飛了起來,觸踫到馬車的頂部,然後又掉了下來。

鄒橫一把將其接住,然後遞給了馬車中的小家伙,抬腳走下了馬車。

而馬車中的小男孩在接過鄒橫遞過來的竹蜻蜓之後,非常感興趣的看了看,隨後學著鄒橫剛才的樣子,就在這狹小的車廂之中玩了起來。

這種並不怎麼難的玩具,有了別人的示範之後,他很快就學會了該怎麼玩兒,雖然馬車阻擋了竹蜻蜓飛起的高度,但小男孩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鄒橫在下了馬車之後,同樣也來到了正在燃燒的火堆旁,看著已經被火焰包裹的那具殘破的尸體,鄒橫沉默無語。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應邪異而死的人了,甚至他自己當初也險些因為邪異而成為一具尸體。

遇到邪異,僅僅只死了一個人,這種損失其實已經算是比較輕的了。

火焰繼續燃燒著,周圍人都這麼靜靜的看著,仁王因為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的緣故,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等到尸體差不多焚燒干淨了,就在王妃的攙扶下,重新回到了馬車中。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一部分士卒開始收斂袍澤的骨灰,另外留下幾個人繼續警戒,剩下的人則抓緊時間,盡可能的在休息一下。

不過這時候,還能夠睡著的,就只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絕大多數人哪怕閉上了雙眼,也依舊無法進入睡眠。

鄒橫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思繼續修煉,他就躺在地上,頭枕著自己的胳膊,目光看著天空,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算是他以一個術士的身份,第一次自己來應對一個邪異,之前除了兩年前,遇險的那一次之外,都是跟隨在之前師傅的身邊,看著他之前師傅出手了。

對于自己這一次的表現,鄒橫說不上有多麼的滿意,但也覺得自己不是太差勁,畢竟他是一次面對的邪異,是一個怨級邪異,這種等級的邪異,練法境界修為的術士,尋常情況下是對付得了的。

之所以說是尋常情況下,當然要考慮到術士借用所供奉祭拜的神明或者靈的力量,那樣的話,結果就不太好說了。

鄒橫回想自己今天所遇到的怨級邪異,其實整個過程中,它並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就直接被雷霆之勢消滅了。

邪異的詭異攻擊,在遇到了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卒之後,暴露得非常輕異,然後又有李勝這樣能夠斬殺它的存在,再加上鄒橫的能力,讓他根本沒有發揮力量的機會。

而想到自己的能力,鄒橫不由得開始感受自己體內的力量。

在他的體內,目前其實有著兩股力量,一股力量當然是他所修煉出的法力,而另外一股力量,則是他通過巫族血脈的傳承,所吸收到的一點點的濁氣,從而所轉化成的力量。

相比于他的法力,這股吸收了濁氣轉化成的力量,其實還要更加微弱,如果不仔細感應的話,這時候可能都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這股由濁氣轉化成的力量,沒有如同法力一般,在他體內沿著經脈行走,而是散布在肉身之中,蘊含在血肉之內,有些像武者所修煉的血氣,但卻又完全不同。

鄒橫剛才對付邪異的那一聲暴喝,就是調動這股力量發出的,這也是他吸收大地濁氣之後,目前自行模索出的一個攻擊的法門。

「果然,吸收大地濁氣所產生的力量,面對這個世界的邪異,目前效果似乎還差一點!」

這股由大地濁氣轉化成的力量,雖然在今天建功了,但現在回想一下,鄒橫還是敏銳的發現,這股力量面對邪異這種沒有實體的東西,效果其實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稍弱一些。

當初他模索出這個攻擊的法門,用一只野獸做實驗時,威力其實還要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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