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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兩人動手攻擊的同一時間,營地之中幾堆燃燒的篝火,就在這個時候熄滅了,讓周圍的環境,近乎陷入到了一片漆黑之中。

李勝手中揮出的長刀,帶著一道凌厲的刀光,斬出了一道無形的刀氣,向著前方蔓延出去數米。

鄒橫甩手扔出的幾張符,在被他扔出去的時候,速度還非常的快,並且靈活的在空中一個轉折,向著和鄒橫甩出的符方向相反的地方飛去,就仿佛有著追蹤的效果,在跟著目標移動一樣。

可是這幾張符還沒有飛出多遠,速度就忽然間慢了下來,然後甚至落到了地上,完全沒有什麼反應。

施展了開眼術的鄒橫,並沒有理會掉落下來的幾張符,他的目光在營地周圍的朱紅繩和感異符燃燒起來的時候,分明看到了一道影子,已經進入到了營地之中,並且鑽入到了人群內。

篝火突然熄滅,周圍陷入到黑暗之中,自然會讓營地之中的將士,在一瞬間陷入下意識的混亂,畢竟身處的黑暗的環境,絕大多數的人都會感覺到有些不適。

鄒橫這時候耳邊響起來,是接二連三兵器出鞘的聲音,其中甚至還有幾聲兵器踫撞的聲音。

「都不要驚慌,拉開校場作訓陣型!」

李勝這時候立即大喊一聲,聲音猶如一聲驚雷,讓周圍陷入驚慌之中的士卒,瞬間仿佛找到了一個主心骨,知道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

幾乎是第一時間,那些原本有些慌亂的士卒,紛紛收住了手中的兵刃,隨後彼此拉開了一段距離,一個個間隔兩米左右,呈防御的姿態站立不動。

與此同時,鄒橫也絲毫沒有閑著,他的手中快速的變換了幾個法訣,然後雙手交叉,如同蓮花一般打開,每一根手指上,都跳動著一簇火苗。

隨著他的手指快速的打開,那些火苗離開了他的手指,四散飛向了周圍,懸浮在了半空中。

這些火苗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就仿佛只是蠟燭上燃燒的火焰一樣,但是散發出的光芒卻非常的明亮,僅僅十點微弱的火焰,卻把營地周圍徹底的照亮了。

明火術,同樣也只是小術而以,用途也就是點火照明,但在黑夜的環境之中,經常能夠發揮出不錯的效果。

營地周圍重新變得明亮了起來,這些士卒心中也更加鎮定了。

鄒橫目光快速的掃過了全場之後,竟然沒有發現剛才沖入營地之中的邪異的蹤影,他的開眼術,只能看到隱約有一些血色的氣息在周圍彌漫。

抬腳立刻走到馬車旁,鄒橫伸手從腰間的挎包之中,又模出了一張感異符,將其靠近馬車,符並沒有燃燒起來,這讓鄒橫心中一定。

「還好,邪異似乎並沒有進入馬車內!」

回過頭來,鄒橫看了一眼此時目光銳利,如同鷹隼一般的李勝,發現對方的目光也立即望了過來,就知道想要找出剛才的邪異,恐怕就只能靠自己了。

鄒橫回想起自己從之前師傅那里學到的東西,還有幾次跟隨著對方去驅除邪異的經歷,心中快速的盤算起來。

邪異是這個世界非常令人恐懼的東西,它們是詭異而又恐怖的存在,尋常手段難以對付,即便是最低級的幽,在遇到的時候,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所遇到的邪異,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又會如何發動攻擊。

不過,作為對付邪異的主要力量的術士,在不斷處理各種邪異的過程中,憑借著智慧和不斷的探索,也總結出了不少的經驗。

面對那些難以看破行藏的邪異,對付的重點就是要找出它們的本體,讓其現出身形來,如果能夠確定大致的方位,那隱藏身形的方式,其實無非也就是那幾種。

要麼是隱身,要麼是變化,要麼是附體等等,無非就是這些,當然還有厲害一些的,能夠讓自身的存在感消失之類的詭異手段,即便站在你面前,可能你也會下意識的忽略掉。

怨級的邪異,具有那種詭異到難以對付的能力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的還是一些尋常的手段。

鄒橫所掌握的所有術法之中,並沒有那種能夠快速的將其找出來的手段,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采取一個比較笨的辦法,那就是拿著感異符,一個一個的靠近試驗了。

幾步來到李勝的身邊,鄒橫快速的對他說明了自己的意思,李勝听後,立即點了點頭。

鄒橫現在的表現,在李勝看來非常一般,不過考慮到對方只是一個練法境界的術士,也沒有辦法要求太多了,能夠解決問題就不錯了。

好在在場這些都是他麾下士卒,現在都听從他的命令,一個個拉開距離站立不動,想要檢測也很簡單。

兩人一前一後,開始一個個的靠近這些士卒,鄒橫手中拿著感異符走在前面,李勝則是微微靠後一些,手中握著長刀,隨時準備在發現了邪異之後,就立即一刀砍了。

隨著鄒橫拿著感異符,從一個個站立在原地的士卒的身邊走過,他手中的感異符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直到快走到這些人的末尾的時候,鄒橫靠近一名微微低著頭的士卒時,手中的感異符突然間燃燒了起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名原本低著頭,安靜的站在那里的士卒,猛然之間將頭顱揚起,脖子竟然直接拉長,將頭伸向了背後,就仿佛脖頸突然折斷了一樣。

鄒橫也在這個時候,心里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恨意,從自己的內心深處涌了上來,腦海中驟然間冒出了一幅畫面。

那是一片黃土地之中的戰場,應該是一場大戰結束之後的場景,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還有折斷的兵器和旗幟,鮮紅的血液從一一具具尸骸上匯聚在一起,染紅了大片的黃土。

在這一堆尸骸之中,其實還有一個沒有徹底斷氣的士兵,他的肢體殘缺了,力氣也用光了,血液不斷的從他身上的傷口中流出,一點點的帶走他的生命。

他掙扎著想要獲得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這時候不管是己方還是敵軍,有任意一個人發現他也好,可惜的是,現在周圍卻連一個人都沒有。

漸漸的,他有些絕望了,心中那種求生的,仿佛在一個聲音的教唆下,慢慢轉化成了一股恨意,周圍已經死去的那些尸骸,仿佛也突然之間活了過來,用若有若無的聲音,狂喊嘶吼著,訴說著他們的憤恨。

畫面的最後,鄒橫看到那個在戰場上掙扎的身影,已經躺在那里不動了,但是他的雙眼卻睜得大大的,一雙無神的瞳孔,好像正在注視著自己,並且已經變得死寂的瞳孔之中,慢慢的有了一道道的血絲填充。

在這雙瞳孔的注視下,鄒橫感覺自己心中的那股恨意,變得愈發的深刻了,甚至有一種立即出手,攻擊周圍一切的沖動。

不過這種恨意,還在他能夠承受的範圍之中,鄒橫也早早的就有防備,並不會突然就被這種沖動所控制。

本來就百來號人,一個個檢查過去,前面的都沒有什麼反應,那麼邪異就只能藏在最後的這幾個士卒之中了,這時候心里若是還不提高警惕,那就是真的有些傻了。

鄒橫能夠忍住心中那種恨意,可並不代表著左右兩邊的士卒,他們也能夠忍得住這種恨意。

兩道森寒的刀光,在同一時間向著鄒橫的脖頸劈去,和邪異被發現的時間也很同步,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而已。

術士作為掌握著各種強大術法的一類人,其中的大多數,其實身體素質也就比平常人好一些而已,在不使用術法的前提下,境界比較低的術士,面對近距離的刀劍劈砍,也得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面對這麼近的距離,又是這麼快的攻擊,鄒橫還受到了邪異的影響,如果換做是一般練法境界的術士,身邊若沒有人的話,可能還真的會被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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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鄒橫的情況顯然是不一樣,在他的身邊,有李勝的存在,而且身具巫族血脈的他,肉身也遠比普通的術士強大。

在第一時間,鄒橫沒有選擇後退躲避,而是快速的伸出手,抓向了左右兩邊那兩名士卒的手腕。

在他身後的李勝,長刀也已經出手了,只是原本想要幫鄒橫招架的這一刀,在發現了鄒橫自己能夠應付之後,立即猛然向前,直接劈向了那個邪異。

長刀帶著凌厲的刀氣,毫不遲疑的一刀劈下,將那個邪異直接一刀斬成了兩半,然後一道有些虛幻的影子,又從被斬成兩半的身軀中出現,快速的向著鄒橫撲來。

這道人影身軀殘破,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分明就是鄒橫最開始看到的邪異的樣子。

如此近的距離,看到邪異向自己沖過來,鄒橫臉上卻不見絲毫的驚慌,只是猛然間張口爆喝了一聲。

「吒!」

這一聲聲音非常的雄厚,如同山川轟鳴,大地擂鼓,其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深沉厚重,而又大氣磅礡。

原本撲向鄒橫的邪異,在這一聲大喝之下,仿佛撞上了更加恐怖的力道,直接被打的倒飛了出去。

而在它倒飛的同時,空中就接連遭到了數道凌厲的氣勁攻擊,將其原本虛幻的身形,劈砍的更加虛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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