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汝愚府。
有人來報︰「報,韓家少君回來了,沒有回府,直奔皇宮。」
「知道了。」趙汝愚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家僕退下。
沒等趙汝愚對朱熹說點什麼,又有人進來︰「報,宮里打探的消息。」
「講。」
「那兩個女子是史太師幼子史彌遠已經下書,並且在自家祠堂祭祀過的妾升妻與其妻妹,其妻原本是太上太娘娘身邊的宮女,私自出宮與史彌遠有了苟且之合後,太上太娘娘念其服侍多年,只是面上刺字趕出宮。」
朱熹听完這話,眼楮都瞪圓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開口卻被趙汝愚用眼神制止。
來報信的趙家僕從退離,朱熹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這是人倫慘劇。」
趙汝愚很想說一句︰你也不是好東西。
可眼下,他和朱熹還是一伙的,這話他沒辦法開口。
一個不守婦德,面上刺字的賤婦竟然扶正成為官員正妻,又與外人苟且……
朱熹怒了,一番理論月兌口而出。
趙汝愚只是默默的听著,他內心有一種感覺,朱熹活不了。
官家容不下他,韓絳更是想他死。
別以為史家沒一點身份地位,史彌遠的親爹是太師,而且剛剛過世,就憑史家的人脈只要韓絳動手,落井下石肯定不會手軟。
但是,趙汝愚想錯了。
韓絳入宮,先到趙擴那里轉了一圈,趙擴眼淚嘩嘩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後,韓絳坐了下來︰「官家,這事容我想想,這事有點復雜。」
「幫我,叔父!」身為皇帝的趙擴又一次叫了韓絳叔父。
韓青衣也出來了︰「叔父,定要相助。」
這一切事實上早就有了預案,可韓絳不會表現出來自已掌握一切的神情,坐在趙擴這里足足小半個時辰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樣吧,我先去見太後,這事我替官家辦了,一切都替官家辦了,舍上一億錢,相信這事總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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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億錢!
這是韓家要大出血。
韓青衣是韓家人,身為當今皇後,趙擴倒也不客氣︰「一切有勞叔父。」
「恩,我先去見太後。」
韓絳出了趙擴這里,直奔李鳳娘處。
李鳳娘見到韓絳先嘆了一口氣,韓絳沒說話,先將一塊玉佩放在李鳳娘面前。
李鳳娘問︰「人怎麼樣?」
「還好,臣在大理寺花了些錢,派人照顧著。可也照顧不了幾天了,趙汝愚逼著我舅父致命,他想要權知臨安府這個官職。」
李鳳娘冷聲說道︰「他是想我們母子死。」
「沒那麼嚴重,他只是想當獨相。」
「霍光,把我兒當海昏侯?」
韓絳沒接這話,站在李鳳娘面前︰「這些天,臣家里的人也在打听臨安城發生的事情,宮里也有一些認識的人。剛才官家也說了一些事,臣有點慌。」
「說說。」李鳳娘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普通,也冷靜了下來。
韓絳說道︰「臨安城內有個小官,楊桂枝的事情太娘娘應該听過,他要扶楊桂枝為正。」
「恩。」
這事李鳳娘知道,還知道趙擴回來就為這事鬧過。
韓絳繼續說︰「官家私會楊桂枝與其妹楊蓮枝之時,朱熹闖入。不知道朱熹從何處得到的消息,臣也不知道當時官家穿了多少衣服。眼下這事是頭一個麻煩,而且是大麻煩。」
李鳳娘驚呆了,足足一柱香之後,李鳳娘提起一根棍子就要往外走。
韓絳快走幾步擋在門前,單膝一跪︰「太娘娘!」
「讓開!」
「太娘娘,冷靜。」
「滾開!」
韓絳聲音大了幾分︰「太娘娘,官家現在是官家!」
李鳳娘氣的臉色鐵青,卻是把棍子扔在一旁︰「起來吧,你很好,咱們是一家人。」
論輩份,李鳳娘與韓絳同輩。
其兄李潽別說四十多歲了,和韓絳也是同輩。
韓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太娘娘,臣以為這才是當下要緊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不打緊。至于李節度使,給臣一點時間,最多五天,臣不惜代價救他出來,但請娘娘給臣一點時間,臣需要談判的資本。」
「好,依你。」
李鳳娘甚至都忘記了韓絳的年齡。
因為她有麻煩的時候韓絳都能給她解決,趙擴登基也是韓家出的大力。
李鳳娘問︰「你怎麼想。」
「讓,肯定是要退讓的。趙汝愚無非要的就是一些官位,給他。」
李鳳娘說道︰「臨安府不給。」
權知臨安府擁有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知府的權利,還包括部分臨安府的兵權、大宋的部分司法權。
韓絳說道︰「我回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這個官職給李節度使。」
「他不行。」李鳳娘知道自已的兄長是什麼材料,根本就當不了權知臨安府這個官。
韓絳再勸︰「太娘娘,有個名便好,一切有臣。」
「也罷。」李鳳娘認為這也是一個辦法︰「你可有查到,趙汝愚以什麼罪名讓我兄長入獄。」
這一次韓絳沒有急著回答,只是低著頭。
李鳳娘追問︰「你真的不知道,本宮不相信你韓家查不出一點眉目。」
「臣,不敢說。」
不敢說。
那只有一個理由,這事牽扯到了皇家。
可是李鳳娘就是想知道原因︰「你說。」
「臣,真的不敢說。」
「講,話不傳六耳。」
韓絳還是猶豫了一小會,這才低聲說道︰「我兄秘密的見過趙侍郎,就是戶部那位趙侍郎。這案子事實上是我韓家最初在查的,因為牽扯到了俟哥兒,可查著查著,我們韓家也不敢查了。」
果真是皇家的事。
李鳳娘雖然腦袋不怎麼正常,卻也能猜到。
以韓家的權勢,還有什麼不敢查的,除非是皇家的事。
韓絳繼續說︰「有三百萬兩制銀被秘密的扣下,這相當于去年歲入的三分,這筆銀子是用來修皇陵的,所以的罪名都指向了太娘娘,因為太娘娘克扣了修皇陵的錢,所以才有了這事,趙汝愚把這罪名扣在李節度使頭上。」
李鳳娘腦袋想了好半天才搞明白。
這意思就是因為自已管著自已的男人對自已的公公不好,修皇陵是給批的錢少了些,可也沒有不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