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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取來銀錢買酒喝

對于金爺的話,歐雅明不置可否。

他本就是這麼想的,也在這麼做,更希望金爺被他徹底說動了心思,也跟著他的話去做。

但金爺不是小孩子,不可能一會兒一個想法。

他之所以決定在這一刻暴露身形,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絕對的準備。

即便殺不死歐雅明,也不會讓他就這麼容易的離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計較,除了劉睿影。

他的心思太過于唯一,甚至可以說是單純,別人的思緒里已經掀起萬丈波濤,他的腦海卻只有潺潺小溪流淌,甚至近乎趨于平靜。

說難听點就是一根筋,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也沒有多余能力去想那麼復雜。

但這不是蠢笨的表現,恰恰因為他的專一獨斷,讓他在每一件事上都能夠給出準確並且頗有依據的評斷。

在做每一件事時也異常的專注,絕對不會分心。

他還在琢磨方才歐雅明給他說的關于在下危城中建立查緝司站樓一事。

為什麼他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表明自己的心意?

難道他早就料到金爺會抽刀現身,所以要將劉睿影和自己牢牢綁在一艘穿上,這樣才能發揮劉睿影的全部力氣,同時也讓他自己和歐家更加安全。

這會兒,兩人卻是又將矛盾如繡球般拋給了震北王。

接著繡球的,卻是今晚就能洞房花燭。但接住矛盾的,說不定就得丟了性命,無論是金爺還是震北王。

金爺身子朝後靠了靠,伸出小拇指塞進了耳朵眼里。他坐的位置正好是風口,雪覆蓋了他的全身,連發絲、耳朵也不例外。融化的雪水,順著耳朵淌進去,一股子鑽心的亮,讓金爺的嘴角都抽出了幾下。

他把小拇指塞進去的之後,這感覺並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有種越演越烈之感。

金爺不得不歪著腦袋,將身體側著,然後用力的甩動幾下,才算是讓流進耳朵的雪水徹底干淨。

一陣舒爽傳來,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眼楮。

對于剛才自己和歐雅明說了什麼,卻是已經有些模糊。

低頭一看,自己已經變成了個雪人,通體純白。

雪花被體溫一暖,下層融化,上層又繼續覆蓋,很快就變成了個硬殼子,似是將人全都裝進了個套子里。

「你是在等我的選擇?」

金爺忽然站起身來,將身上的雪抖落了不少,然後又跺了跺腳,想要把靴子上的雪花震落。可惜靴子不比衣服,卻是更加貼身,雪花已經完全融化,正在一點點的滲透進去。

對于這點冷來說,金爺毫不在乎。

可濕透的衣服和靴子卻能夠讓他的身形變得不那麼靈動。

高手臨敵之際,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金爺不敢大意。

所以他一邊和歐雅明說著話,一邊用烏鋼刀的刀鞘將靴子面上的好殘存的雪片一一刮去。

「當然,我說了不殺你,便是不與你動手。」

歐雅明說道。

他最是有恃無恐,

如光剛才金爺的刀沒有猶豫,說不定已經帶走了他的性命。

但他的刀沒有落下,錯過了那次機會,可就再也難留住他。

金爺笑了笑。

他的笑已經遠沒有之前在震北王域礦場上時的豪邁,只有無盡的悲涼。

劉睿影看著這笑容,心里有股子說不出的滋味。

人都會笑,也會哭。

開心時笑,傷心時哭。

但一個人的笑若是透露出了悲涼,那該是種怎樣的心境?

或許是孤獨到一定的境界,亦或者是無奈加無措,已經對種種事情毫無為力。

他沒有經歷過,自是體會不到。

悲涼的笑,卻是要比哭更難看。

金爺將靴子上的雪徹底弄干淨後,並沒有回答歐雅明的話,而是持刀走到一旁,沖著嚴陣以待的歐家中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讓開條路。

他們怎會听從金爺的吩咐?

梗著脖子,全當沒有看見眼前的手,甚至還覺得他礙眼的很,那手若是再晃蕩幾下,恐怕就會被凌空斬斷,化成血雨滴落。

一雙眼死死的盯住金爺的同時,又不斷看向歐雅明和「一劍」,在等這兩人拿主意、做決定。

金爺眼看沒人願意听自己的,倒也放下了手,絲毫沒有著急生氣。

只是雪中突然想響一陣清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這里周圍十里地都被胡家所清空封鎖,就連一只蒼蠅都沒有剩下,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跑出一匹馬來?

這馬一定是不同凡響之馬,馬走過的路多了,可敢如此走胡家的路的馬,當真是頭一個。

這馬的主人膽子得有多大,才敢縱容它撒野。

劉睿影朝著馬蹄聲響起的地方看去,一匹白馬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過來。

「小心!」

不等「一劍」的話語傳到那些人耳中。

這匹馬就把圍在金爺面前的歐家中人撞翻了兩三個,然後趾高氣揚的站在金爺身旁,用蹄子刨地。

白馬身上臃腫,這和它方才跑動的速度根本不匹配。

劉睿影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它身上的臃腫是因為落雪。

大雪紛飛之際,天地一籠統。黑馬身上變白,白馬自然就會變得臃腫。

金爺拍了拍他的前額,這匹白馬用力晃動身子,將雪片紛紛抖落,轉眼間就恢復的健碩起來,鼻腔中噴出一股熱流,白氣燻天。

歐雅明也驚的站起身子,負手而立,皺眉看著金爺,不知他莫名叫來一匹馬到底是和用意。

還是劉睿影眼尖,看出這匹馬的不同凡響,因當是一匹來自西北草原王庭的戰馬。西北出產的戰馬,在體格與耐力上,都要勝過其他地方的馬匹甚多。

然而這匹馬最特殊的地方,卻是它能听懂人話,甚至可以吩咐它去做一些並不復雜的小事。

金爺沖著馬耳朵兀自嘟噥了一陣,誰也沒有听都他究竟說了什麼。

說完之後,他再度對著那些歐家眾人擺了擺手。

這次沒有一個人膽敢站在原地,紛紛朝著兩側推開。

「一劍」看到,正待厲聲訓斥,卻被歐雅明攔住。

這匹白馬又在金爺的肩膀上蹭了蹭面頰,隨後一聲嘶鳴,撒開四蹄,飛奔而去。

先前被他撞飛的幾人中,有一人已經斷了氣。

他的腰部被撞斷,腦袋也被馬蹄狠狠地踩了一腳,後腦勺出現個巨大的凹陷。

這樣的死法極為痛苦,甚至還不如被人將腦袋一刀砍下來的痛快。

不過好在沒有見血,還能給他留個全尸。

歐雅明大手一揮,讓下人把尸體盡快抬走,不要放在會場上礙眼。

劉睿影四下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歐家中人已經用銀白色的幔帳將這里團團圍住。

對于幔帳里面所發生的爭端,會場里的旁人一改看不見,也听不到。

雖然人人都知道出了事端,但看不到

終究就只能瞎猜,無法知道的透徹。

「好馬!」

歐雅明重新坐下,贊嘆的說道。

被馬撞爛的幔帳已經重新填補齊整。

「的確是好馬,當初花了不少錢。」

金爺說道。

「這匹馬有多貴?」

歐雅明問道。

「記不得了,但買馬的錢要比後來教的錢少得多。」

金爺說道。

歐雅明點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鑄劍中最難得往往是最後一步,買馬只要付錢就行,可教卻要付出心血。

更何況劍是死物,馬是活的。死物跟活物本來就沒有可比性,更不必說這匹馬是從西北草原王庭買來的,五大王域根本沒有這個品種。

「你不會只是叫來這匹好馬給我看看這麼簡單吧?」

歐雅明問道。

「當然不是,我是讓他去幫我取個東西。」

金爺回答道。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歐雅明明知故問。

「你看我像是能走得了嗎?況且你會讓我這麼容易就走?若是我走了不回來,你再想找到我就難了。」

金爺笑著說道。

這次他的笑並沒有蒼涼,反而很是輕松。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會回來的。」

歐雅明沒有任何多余的思考,月兌口而出的說道。

「沒事,好在我的馬懂事,能幫我取來。」

金爺說道。

「能問問是去取的什麼?」

歐雅明有些好奇。

先前那般胸有成竹的樣子煙消雲散,十不存一,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疑惑與好奇。

他想不出在這個節骨眼上,金爺能去取來什麼東西。

這東西定然要緊是不假,但他取來,又能對眼下的境遇造成什麼改變?

「錢。」

金爺沒有任何遮掩,直接了當的說道。

「取錢?」

歐雅明瞪大了眼楮反問道。

金爺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沒有錢怎麼能買的了酒?」

金爺說道。

歐雅明側著腦袋,朝前看了一眼。

胡夫人不知和老板娘去了何處,台上空無一人,只有兩把椅子。

歐雅明叫來「一劍」,對著他耳語一番,「一劍」立馬點頭應承,走到旁邊前去安排。

很快便又是手持掃帚,將整個會場徹徹底底的打掃干淨。

空中的雪還在飄,但雪片要比先前小了很多。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先前鋪在地面上的紅地毯就再度暴露出來,顯得很是喜慶。

歐雅明看了劉睿影一眼,接著重新起身,將身上的衣袍整理過後,大大踏步走到台上,面對眾人。

「諸位貴客賓朋,胡夫人有些緊急家務事需要處理,所以這次拍賣會,卻是就由在下代勞。說起來,我也算是胡家未過門的女婿,想必這種事代勞一二,大家都不會有意見吧?」

歐雅明沖著大家拱手行禮,然後朗聲說道。

這段開場白,不緊不慢的,還有幾分幽默。

甚至自降身份,說自己是胡家未過門的女婿,那卻是在輩分上就矮了胡夫人一頭。

這般謙遜之下,在場的胡家中人也挑不出禮來,更不用說那些外來的商客們。他們根本無心各大世家之間的博弈,尤其是胡家與歐家。他們只想快些知道這一壇「滿江紅」的起拍價到底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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