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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肖初手里正在拿著一只雞腿,吃的滿嘴是油,哪里還有一點在文學會上侃侃而談的樣子?不過肖初的行為也算是可以理解,畢竟肖家生活清貧,在家里面一年都吃不上幾次葷腥,甚至就連最為普通的雞蛋都要每個月吃一次。肖初的前世生活雖然算不上富裕,但是好歹卻是天天有雞蛋的,一下子變的這般清貧,當然有些不適應,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吃一次好的,自然是要放浪形骸!

而一邊的肖成同樣也是手持雞腿,狼吞虎咽,頗具餓狼下山之氣勢!

那小廝絲毫沒有注意兩位孩子的吃相,直接走上前來,朝著肖長安恭敬的說道,「肖先生,我們家先生有請。」

肖長安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他家先生?是誰要請自己呢?想了半天,肖長安沒有想出頭緒,索性也不再想,隨後便開口朝著那小廝問道,「敢問你家先生是哪位?」

「我家先生便是城北私塾的顧先生,想要請您過去,有事相商!」

听得那小廝的話音落下,肖長安面色更加疑惑,這城北的顧夫子與自己根本就不熟悉呀,他為什麼要請自己呢?況且還說有事相商?肖長安又見這小廝言語間頗為客氣,心中疑惑之色愈濃。

自己平素與縣上讀書人並無往來,甚至在文學交流會之前場中眾多讀書人還都不認識自己,顧先生怎麼會突然想要請自己呢?這當真是奇了怪了!

「肖先生,我家先生說了,您若是心中有疑慮,但請過去一看,定然會叫先生不虛此行。」小廝話音落下,便坐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肖長安隨自己前去。

肖長安雖然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听到那小廝如此說辭,點點頭,叫小二將那剩余的半只燒雞打包,之後便隨著那小廝而去。

肖初以及肖成兩兄弟緊跟在父親之後,這條路他們三人熟悉的很,因為這里正是他們三人從听雨樓出來的路。

果然,小廝帶領著三人來到了听雨樓,在听雨樓中的眾位才子早已經散去,酒樓中小二正在打掃著衛生,時不時的還要偷上一點懶。

肖長安來到听雨樓之後則是更加詫異,這顧先生有話不能在剛才說嗎?非要在他們走了之後再將他們給請回來?

帶著疑惑,肖長安父子三人隨著小廝來到了听雨樓三樓。

在三樓的消費要比一、二樓高上一些,同時在三樓中所來的人也都是一些富家子弟,這要是放在平時,肖長安甚至連上三樓吃上一頓飯的想法都沒有,畢竟囊中羞澀是一塊硬傷。

但是今天不同,是有人請自己上來的,肖長安自然不會露怯,甚至被別人請上來,比自己上三樓吃一頓飯還要有面子。

來到三樓,肖初一嘆,這三樓的裝修風格與下面兩層不一樣,不是那種大廳樣式的裝修,每個就餐的餐位都被屏風隔成了單間,這樣便使每個人在喝酒吃飯的時候相互不會干擾,提升每個人的用餐體驗。老板也算是個能人,竟然懂得搞這種高端營銷,不但迎合了有錢人那種心理需求,也提升了自己的收入,當真是厲害。

畢竟,在這個年代,能夠懂這種營銷手段的人可不多呀!

肖長安隨著小廝來到最里面,只見顧長卿已經擺好了酒席,沈沛白恭敬的站在一旁,見到三人的到來,目光便落在三人身上。

不過沈沛白最主要打量的便是肖初,先前肖初在文學會上面的表現他是親眼見到的,雖然說只對了一個上聯,作了一首詩,但是他自認那等復雜的對聯和那首氣勢雄渾的詩自己目前還作不出來。

甚至,到現在他還在嘗試著是否能對出黎仲康所出對子的下聯,無奈想了半天卻並沒有什麼頭緒。此刻見到肖初,怎麼能不好好看看這家伙到底長了幾個腦袋?

顧長卿本來坐在座位上面,見到肖長安的到來,便立馬從座位上面站起身來,朝著肖長安施了一禮,道,「長安賢弟,能請到你,真的是榮幸啊,快請坐!」

這顧長卿比肖長安也大不了幾歲,只不過早在好些年前便中了秀才,此時稱呼肖長安一聲長安賢弟,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讓肖長安模不到頭腦的事情便是自己與這顧長卿素無來往,他突然間請自己,言辭間還這麼客氣,到底是為何?

肖長安想了半天沒有想通,隨後朝著顧長卿回禮,問道,「顧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所為何事?」

這顧長卿怎麼說都是縣里的夫子,雖然說他主動稱呼自己為賢弟,但是肖長安卻知道自己斤兩,也不敢以兄稱之,只得叫先生。

肖初在一旁看的好笑,見到顧長卿那滿臉笑意的樣子,心里便知道這顧長卿定然是有事相求,顯然是「禮下于人,將有所求」啊!古人誠不欺我也!

只不過,令肖初想不通的便是自己這個便宜老爹雖然說拿了個文學交流會的魁首,但是這魁首還是他們頒發的呢,這顧先生有什麼要求肖長安的?想了半天,肖初同樣想不通。

顧長卿擺了擺手,道,「長安賢弟不必如此客氣,稱呼我為長卿即可。」

肖長安听得此話,有些不自然,好歹他也是縣里私塾先生,正兒八經的秀才出身,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屢試不中的童生,怎敢稱呼人家為長卿?肖長安顯然有點發懵。

「長安賢弟如此大才,相信在下一次歲試上面定然中榜啊!」顧長卿見到肖長安默不作聲,淡淡一笑,隨後朝著他道。

肖長安听得此話,面露笑意,趕緊拱手道,「多謝,多謝!」

顧長卿點點頭,隨後示意肖長安以及後面的肖初和肖成坐下。

「沛白,你也坐下吧!」待到他們四人都坐下之肖初以及肖成兩兄弟正坐在肖長安一旁,面對桌子上面的酒菜,肖初卻並沒有怎麼在意,而是在心里反復的琢磨顧長卿的意圖,他知道顧長卿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叫他們來這里,甚至還如此的客氣。

而肖成則是沒想那麼多,雖然說對面的顧長卿也是一位夫子,但畢竟不是教自己的,所以也並沒有什麼懼怕,反而將目光緊緊盯著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八寶鴨、四喜丸子、鹵牛肉、紅燒鯉魚……

這可都是在家里面吃不到的好東西,甚至有的東西是在家里面過年都吃不上的美味。單瞧那色澤便令人心曠神怡,再加上一桌子好菜時不時散發出來的香味,則是更加沁人心脾。如能咬上一口,定然叫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啊!這滿桌子的玉盤珍饈看的肖成口水直流,呆呆的盯著桌子上面的菜品,若不是怕父親責罵,肖成早就開始抓起那八寶鴨狼吞虎咽了!

此時肖初也已經注意到肖成那一副沒出息的樣子,嘴角的口水早已經流出七八丈長。肖初不由的白了肖成一眼,隨即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朝著肖成的大腿掐了一下。

那肖成被自己弟弟這麼一掐,也反應過來,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誰讓桌子上的菜實在是太香了呢!肖成聳聳肩,將自己的失態全部都怪到一桌子美味佳肴上面。

顧長卿早已經將這一對兄弟的表現盡收眼底,見到肖初小小年紀似乎對桌子上面的佳肴美饌絲毫不敢興趣,這與他哥哥肖成的表現大相徑庭,不由的在雙瞳中掠過一抹驚異,在心中對于肖初的好奇之心更重。

「長安賢弟高才,教子有方啊!兩位公子都是天資聰穎、智慧過人,長安賢弟當真是好福氣。」顧長卿朝著肖長安淡淡一笑,贊道。

肖初搖搖頭,道︰「姜小姐客氣了,能否幫得上忙,在下也不敢確定。」

姜水月听罷,長嘆一聲,旋即無言。

兩人向前走了許久,肖初開口又問道︰「姜小姐,本來這些事情我是不該開口問的,但是我覺的老子的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嗯?」

姜水月一陣疑惑,望向肖初的方向,盯著肖初。

「肖公子,請問吧,只要能救治爺爺,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

肖初遲疑了一下,朝著姜水月望了望,只見姜水月一雙明眸,也正盯著自己。

看著這雙眼楮,倒是讓肖初升起無比親近之感,一時之間,竟然讓肖初有些失神。

「肖公子?」

姜水月一聲,驚醒了思緒飛揚的肖初,于是趕緊致歉︰「姜小姐,在下一時失禮,還望見諒。」

姜水月倒是雙頰之上悄然多了寂寞紅暈,不過切實掩蓋的極好。

「沒關系,肖公子,有什麼問題,你盡管問吧,只要是跟爺爺病情相關的,小女子定然會如數告知。」

肖初點點頭,然後問道︰「姜小姐,請問,姜老爺子在京城,可有什麼政敵?」

「政敵?」姜水月搖搖頭,然後說道︰「爺爺想來不參與朝廷黨派之爭,在朝中也頗有些威望,且得聖上器重,因此才能做上一省大員,尤其是山東這樣的中樞大省。」

肖初點點頭,心中暗自忖道︰看來這位姜老爺子在朝廷中屬于那種中立派系,定然是有不可撼動的根基才能做到如此,只不過,中立也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看似兩遍不得罪,其實就是兩遍都得罪了。

若是按照這個邏輯來說的話,就很可能是姜老爺子的勢力阻礙了朝廷中某一派的發展,一個月前有人來找姜老爺子很可能是談判,而最終的結果就是談判談崩了,所以對方才會選擇痛下殺手。

根據這個情況,再聯系上京城現在的局勢,能夠對姜老爺子動手的也就是丞相一派了!

而下手的人定然對于姜老爺子的生活習性擁有足夠的了解,要不然下毒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無聲無息!

只不過,下毒的人會是誰呢?

難不成會是京城那邊所豢養的殺手?不過,似乎有些不應該,先前听向濤與劉佐兩人所說,京城那邊的局勢極為緊張,定然抽不出足夠的人手來山東這麼遠來做暗殺的事情。

況且,那位丞相的勢力若是大到這種程度,干嘛又要找姜老爺子密談呢?

肖初搖搖頭,並未出言,而是走上前去,抓起姜翰的手腕,再次感受一番姜翰的脈搏。

「姜小姐,放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將老子的脈搏很是平穩,服過解藥之後也並沒有太大波動,想來應該沒有問題。」

听到肖初的話,姜水月逐漸放下心來。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肖初並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並且肖初這個人辦事的風格也較為獨特,往往能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事情的突破口,這讓一項驕傲的姜水月都有些自嘆不如。

甚至,此番若不是肖初的謀劃設計,她甚至連爺爺是由于中毒才昏迷都不糊知道,更不要說從毫無頭緒的事情中找出凶手。

此刻的姜水月站在床邊,緊緊盯著姜翰,期待著早一點醒來。

時間又過去一刻鐘,姜水月只見到姜翰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隨後便是緩緩睜開雙眸。

「醒了,醒了!」

姜水月驚呼而出,幾十天的等待,終于看到爺爺睜開雙眼,一時之間,淚水奪眶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爺爺,爺爺,我是月兒啊,你終于行了爺爺。」

姜水月絲毫不顧及自己狼狽的形象,趴到在姜翰的窗前,嚎啕大哭。

一旁的侍者以及僕人見到老爺終于醒來同樣也是雙眼通紅,眼淚直流,老爺是姜府的擎天之柱,若是老爺倒了對于他們來說可就是天塌了!

而如今老爺能夠醒來,當真是萬幸。

肖初拉著芷兒站在後面,眼見眾人通紅的雙眼,同樣有些感懷。尤其是芷兒,眼見如此感人的一幕,一雙明眸之中早已經充滿了霧水。

「初哥哥,有親人真好。」語罷,芷兒緊緊拉著肖初胳膊,小腦袋靠在肖初肩膀之上。

姜翰睜開雙眼便是見到淚眼婆娑的姜水月,再一看其他人全部雙眼通紅,一著急想要起身坐起來,不過剛以用力卻是感覺使不上力氣,因此剛剛騰起一塊是身體便再次栽倒下去。

「爺爺!」

眼見姜翰再次栽倒下去,姜水月滿臉擔憂,趕緊扶住爺爺。

「月……月兒,我這是怎麼了?」姜翰問道。

「爺爺,你終于行了,月兒擔心死了。」

一遍說著,一遍淚水簌簌的往下落,直叫人心生憐愛。

「那個,姜小姐,姜老爺子是沉睡時間過長,加上飲食吃的都是一些稀粥,所以現在提不起力氣,你吩咐人現在給姜老爺子準備一些事物,吃下以後應該會好一些。」

肖初望著姜水月叮囑道。

隨後,肖初又再次叮囑道︰「哦,對了,不要做太過油膩的事物,可以熬一些骨頭湯,準備一些蔬菜粥,還有吃一些水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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