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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里寒光,鬼谷先生

衛莊微微頷首,手中捏著酒爵,將爵中酒一飲而盡。

「你將韓非安排在了隔壁?」

紫女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的確是這樣。」

「這位九公子可是不簡單呢。」

「昨日在新鄭城中的農家潛龍堂中,這位九公子只帶了一尊酒爵便去了。」

「他剛才到了紫蘭軒,點了兩個姑娘,看來是胸有成竹,能夠說服張開地這個老狐狸。」

衛莊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既然張開地要來,你去做你的事,不必招呼我們。」

紫女聞言,微微頷首,站起身來,再朝著葉千秋欠身,然後悄然退出了閣中。

夜晚的紫蘭軒,充斥著燈紅酒綠,琴音裊裊之間,還夾雜著許多嬉笑之音。

這時,只听得隔壁的屋閣之中,有婢女勸酒的聲音傳出。

衛莊听著那靡靡之音,面不改色,和葉千秋指著桌上的佳肴說道︰「先生,這熊掌是花了大價錢從苦寒之地運來的,味道應該不錯,您嘗嘗。」

葉千秋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銀筷,吃了一口,細細品味一番,然後說道︰「確實不錯。」

這時,衛莊又說道︰「先生,不知您有沒有听過夜幕?」

「夜幕?」

「倒是有所耳聞。」

葉千秋回道。

衛莊道︰「先生既然听說過夜幕,便應該知道當今韓國朝堂是由大將軍姬無夜把控。」

「韓非回到新鄭,最大的攔路虎便是這姬無夜。」

「單憑韓非一人之力,如何能與姬無夜抗衡。」

葉千秋笑了笑,道︰「世上的事,總歸是要有人去做的。」

「事在人為嘛。」

衛莊聞言,點頭道︰「先生所言,倒也有理。」

葉千秋笑道︰「所以,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衛莊捏著手中的酒爵,道︰「我手中的這碧海珊瑚樽,便是由韓非手中得來的。」

「我不討厭韓非,但我討厭姬無夜。」

「不過,我想要看看這位志在變法的韓國九公子到底值不值得下注。」

葉千秋聞言,笑道︰「你認為,鬼谷弟子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衛莊仔細咀嚼,道︰「鬼谷弟子存在的意義?」

過了片刻,衛莊方才回道︰「或許是為這個世間的弱者去制定秩序和規則吧。」

葉千秋道︰「那你認為你現在算是一個強者嗎?」

衛莊道︰「先生,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弱者。」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小莊,看來你比以前更成熟了。」

「哦?先生何出此言?」

衛莊疑惑道。

葉千秋卻是「噓」了一聲,示意衛莊側耳朝著隔壁听去。

事實上,隔壁與暖閣之間並不算隔音。

衛莊和葉千秋輕而易舉的就能听到隔壁的對話。

只听得剛剛還充斥在隔壁屋中的嬉笑聲突然停歇下來。

這時,只听得隔壁的韓非說道︰「紫女姑娘,蘭花釀配上這金絲紅瑪瑙盞。」

「確實是相得益彰,別具一番滋味。」

紫女道︰「公子滿意就好。」

韓非道︰「我原本有一只碧海珊瑚樽,那才真是蘭花釀的絕配。」

「可惜啊,昨日剛好換給了別人。」

紫女道︰「听公子這口氣,似乎是有些後悔了?」

韓非笑道︰「當然不會,我換到了更有價值的東西,倒是還要謝謝那個人呢。」

衛莊听到韓非所言,臉上泛起一絲少見的笑容,捏著手中的碧海珊瑚樽,朝著葉千秋說道︰「先生,昨日在農家潛龍堂。」

「燕國太子燕丹,還有燕國的雁春君,荊軻都出現了。」

「看來新鄭城內是越發的不平靜了。」

「咱們回來的正是時候。」

葉千秋笑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亂。」

衛莊道︰「縱橫,縱橫,如果無亂,如何施展縱橫的本事。」

葉千秋卻是說道︰「天下早晚承平,不過在這最後的亂局之中,你的確有很大的發揮余地。」

衛莊道︰「說起來,我現在倒是很想見一個人。」

葉千秋道︰「見誰?」

衛莊用手中的酒爵再飲一杯,道︰「自然是我的好師哥。」

「從前,我最大的目標就是勝過他。」

「但是,現在,以我的功力,勝過他應該不是問題。」

「所以,我是愈發的想見到他了。」

葉千秋道︰「你們之間的決戰本來就沒有必要。」

「當你一人可以施展出縱橫合擊之時。」

「你就應該明白,縱橫合二為一,方才是鬼谷之道。」

「在鬼谷之道中,抉擇很重要,但並不是唯一。」

衛莊聞言,微微頷首,道︰「先生的教誨,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里。」

「只是,先生有沒有過執念?」

葉千秋道︰「執念?」

衛莊道︰「對,就是執念。」

「我與師哥一戰,或許可以不用決出生死,但必須要決出勝負。」

葉千秋笑道︰「小莊,你還是放不下。」

衛莊道︰「所以,我才是衛莊。」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這話倒是沒錯。」

這時,只听得隔壁那邊韓非一番言語,已經將張開地給震住。

衛莊道︰「新鄭城里的人,都以為韓非玩世不恭,現在韓非一番言語,看來張開地就要和韓非達成協議了。」

葉千秋道︰「所以,這也算是你對韓非的考驗?」

衛莊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在韓國這片土地上,能被我認可的人可不多。」

葉千秋听著衛莊那自信滿滿的話語,不禁搖頭失笑。

衛莊的身上自帶著一股王者氣度。

這種氣度更趨向于霸道,在這亂世之中求存,這樣的霸道之人,其實並不適合成為鬼谷縱橫傳人。

就在這時,只听得紫女又在敲門。

衛莊道︰「進。」

紫女推門而入,站在門口,朝著葉千秋和衛莊道︰「韓非想請葉先生過去一敘。」

葉千秋剛剛已經听到了隔壁韓非和紫女的說話聲。

張開地和張良還未離開,卻是不知韓非為何邀請自己過去。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曉自己在隔壁的?

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東西。

雖然有些疑惑韓非為什麼要邀請自己到隔壁去一坐,但他還是起身,朝著衛莊道︰「小莊,我過去看看。」

衛莊聞言,微微頷首。

葉千秋跟著紫女出了暖閣,來到隔壁門前,紫女抬手敲門。

里面傳出了張良的聲音。

「是葉先生到了吧,快請進來。」

紫女打開門,葉千秋走了進去,紫女又順手關上了屋門。

此時,隔壁的屋閣之中,一共有三個人。

兩個人坐著,一個少年在一旁站著,少年一襲素衣青衫,干淨利落。

坐在前方桌前的除了一臉恬淡的韓非之外,還有一個老者。

那老者身著華服,本來是背對著葉千秋。

但是,在葉千秋進門之時,便已經回轉過身來,朝著葉千秋看去。

「哈哈,葉先生果然在紫蘭軒下榻。」

只見韓非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拱拱手。

葉千秋笑道︰「九公子,幾日不見,又多了幾分神采飛揚,看來九公子回到新鄭之後,正是如魚得水。」

韓非笑道︰「哪里,哪里。」

「葉先生,我來為你介紹。」

「這位,是我韓國相國張開地張大人,這位是張大人的嫡孫張良。」

緊接著,韓非又給張開地和張良介紹葉千秋,道︰「相國大人,這位是葉千秋葉先生。」

葉千秋朝著那韓國相邦張開地看去,只見此人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也在打量著他。

在那邊站著的張良朝著葉千秋微微躬身,然後說道︰「張良見過葉先生。」

葉千秋微微頷首,朝著韓非說道︰「九公子將我請來,不知有何事?」

韓非卻是笑著抬手道︰「請先生稍坐。」

「且看韓非與相邦大人談一筆買賣。」

葉千秋知曉韓非看似玩世不恭,但做事極有深意。

他倒也沒有拒絕。

既然受邀而來,他倒是想看看韓非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葉千秋順勢往桌子後邊的席子上一坐。

韓非也坐了下來。

只見他在桌子上擺放了五個大小不一的酒爵,手中提了酒壺,開始朝著酒爵之中倒酒。

這時,只听得站在張開地身後的張良說道︰「我們只有三個人,為什麼放了五個杯子?」

張開地眼中精光一閃,看著韓非的舉動,臉上泛起不解之意。

葉千秋面上帶著笑意,韓非這小子……

這時,只听得韓非一邊給桌上的五個酒爵之中依次倒酒,一邊倒著酒,一邊說道︰「這杯酒叫做南宮錯。」

「這杯呢,叫做李希。」

此時,張開地道︰「剩下三杯,是不是分別叫做姚豐、南宮靈和王開?」

韓非點了點頭,卻是和葉千秋說道︰「不知葉先生這兩日有沒有听說新鄭城外糧草被鬼兵所劫一案?」

葉千秋老神在在的說道︰「有所耳聞。」

韓非笑道︰「那先生想必也知道這南宮錯、李希等五人是什麼人了?」

葉千秋道︰「有所耳聞。」

韓非道︰「這五人是審查軍餉劫案中離奇死亡的五位主審官。」

「先生可知這五人和相邦大人的關系?」

葉千秋笑道︰「九公子,你是在考量我對韓國官場熟悉不熟悉嗎?」

韓非道︰「先生既然到了新鄭,自然應該對韓國上下的情況都了解的很清楚才是。」

葉千秋笑道︰「哦?為何?」

韓非笑了笑,卻是說道︰「先生的疑惑,韓非稍候再給先生解答。」

「現在,咱們繼續來解決相邦大人的問題。」

張開地略有不快的看了一眼韓非。

若非他是真的沒了辦法,又豈會听韓非這小子在這里裝神弄鬼。

這時,韓非又朝著張開地問道︰「相國大人,可知這五杯酒有什麼共同點?」

張開地道︰「他們都是我提拔的,都是我在朝中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韓非一邊將爵中酒水倒了出來,一邊說道︰「現在人走了,五個職位就空了出來,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手中的這個白玉酒壺,代表的就是相國大人。」

隨著韓非話音一落。

只听得「啪」的一聲響。

韓非手中的白玉酒壺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張開地見狀,頓時明白過來,道︰「你的意思是,姬無夜將老夫推到這個位置上,說明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老夫。」

韓非笑道︰「正是如此。」

這時,韓非轉過頭去,朝著葉千秋說道︰「葉先生,以為如何?」

葉千秋淡淡一笑,道︰「我什麼也不懂,九公子不必問我。」

韓非笑了笑,道︰「那韓非就請先生再稍候片刻。」

這時,站在一旁的張良說道︰「九公子,您到底答應不答應幫我祖父?」

韓非道︰「要我幫忙可以,但是,相國大人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開地道︰「什麼條件?」

韓非道︰「我幫你辦案,你在父王面前推薦我出任司寇之職。」

張開地道︰「公子貴為王孫,為何要做這刑罰之官?」

韓非道︰「我覺得司寇管理法章律令,比較好玩。」

張開地道︰「公子應該知曉,此事事關重大,不能兒戲。」

韓非笑道︰「那是自然,所以,我特意請來了葉先生做個見證。」

張開地听到韓非這般重視葉千秋,看著葉千秋,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敢問這位葉先生是什麼人?」

韓非微微一笑,道︰「相國大人想必一定听說過鬼谷派吧。」

張開地聞言,臉上泛起驚訝之色,道︰「莫非這位葉先生是鬼谷傳人?」

韓非卻是搖頭,道︰「相國大人錯了。」

「相國大人,坐在你面前的這位葉先生不是旁人,他老人家可是當代鬼谷子!」

「什麼!」

張開地聞言,亦是忍不住驚嘆出聲。

張良的臉上也是泛起驚訝之色。

葉千秋面色平靜,朝著韓非看去,但見韓非朝著自己眨眨眼。

葉千秋本來打算說些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沒說。

「原來是鬼谷子先生當面。」

「失敬,失敬!」

只見張開地站起身來,頗為恭敬的朝著葉千秋躬身拱手。

葉千秋氣質出眾,一看就不是等閑人物。

況且鬼谷子趙一在鬼谷隱居多年,在外行走之時,從不顯露鬼谷子的身份。

天下之大,除了鬼谷弟子,無人知曉鬼谷子長什麼模樣。

諸子百家,唯我縱橫,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每一次鬼谷弟子在世間現身,都必將掀起驚天駭浪。

這百年來,鬼谷弟子在天下間攪動風雲。

鬼谷子也成為這世上最為神秘的人物。

張開地並不是沒有懷疑韓非的話,但一看葉千秋的相貌氣質,心中便已經相信了八九成。

再一想,韓非好歹也是韓國公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鬼谷子出現在韓國,這對于韓國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鬼谷子的出現將會給韓國帶來什麼呢?

張開地的心中當即浮現出了許多念頭。

葉千秋面不改色,微微頷首,道︰「相國大人客氣了。」

張開地又坐下來,朝著韓非道︰「九公子與鬼谷子先生有舊,當真是令人羨慕。」

「莫非鬼谷子先生是九公子相請至韓國?」

韓非笑道︰「相國大人高看我了,葉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只是湊巧和葉先生有了一些交集罷了。」

這時,張良在後邊,說道︰「祖父大人,韓兄有鬼谷子先生相助,定能破了此案。」

「韓兄若是能破了此案,也確實是出任司寇的最佳人選。」

張開地听到自家孫兒的話,目光卻是在韓非和葉千秋的身上來回一掃。

此刻,他心中亦是頗為激動。

諸子百家中最為神秘的就是鬼谷縱橫派,雖一人之師,卻勝于百萬雄兵。

九公子韓非竟然能將鬼谷子請來,這著實是大大出乎了張開地的意料。

韓非有多大的本事,他不知道。

但是,鬼谷子可絕非等閑人物。

若是有其相助,十天之內,破了這軍餉被劫一案,著實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里,只听得張開地當即答應道︰「行!」

韓非笑道︰「相國大人,那就這麼說定了。」

張開地聞言,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在府中靜候公子佳音了。」

「今日時候已經不早。」

「老夫先走一步。」

「鬼谷子先生既然到了新鄭,來日,定要到老夫府上一坐。」

「老夫定然掃榻相迎!」

張開地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拱手說道。

葉千秋也站起身來,笑道︰「相國大人客氣了。」

這時,韓非也站起身來,道︰「相國大人慢走,我就不送大人了。」

張開地聞言,微微頷首,帶著張良出門而去。

待張開地和張良走了。

紫女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的酒壺碎渣,笑著說道︰「這是怎麼了?」

「怎麼連酒壺都給摔了。」

韓非道︰「請紫女姑娘找人來收拾一二,我還有要事與葉先生相商。」

紫女聞言,笑道︰「好說,好說。」

說著,紫女揮了揮手,從門外進來兩個婢女。

那兩個婢女迅速將地上的酒壺碎渣給清掃干淨,然後退了出去。

片刻後,屋中便只剩下葉千秋和韓非兩個人。

二人相對而坐。

韓非給葉千秋重新倒了一杯酒,笑道︰「多謝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你是如何知曉我會助你的?」

韓非笑道︰「因為,我知道先生是個好人。」

葉千秋一听,笑意更甚,直說道︰「這算是什麼理由?」

「你讓張開地以為我是鬼谷子。」

「不怕張開地懷疑?」

韓非胸有成竹道︰「先生縱使不是鬼谷子,也一定是鬼谷中人。」

「這天下間又無人見過鬼谷子的真容。」

「張開地縱使有所懷疑,也分辨不出先生的身份。」

葉千秋看著韓非,笑道︰「你這是強行欠我一樁人情。」

韓非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先生的眼楮。」

說著,韓非舉起桌上的酒爵,道︰「先生,這杯酒是韓非敬先生的。」

「請先生給衛莊兄帶一句話。」

葉千秋道︰「什麼話?」

韓非道︰「黑夜終將遠去,白天終究會到來,請葉先生和衛莊兄拭目以待。」

說著,韓非將酒爵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來,笑道︰「好酒,好酒。」

「先生,我還有案子要辦。」

「先生若是想找我喝酒了,可以讓紫女姑娘去找我,我一定會來的。」

說罷,韓非抬步朝著門外行去。

葉千秋看著韓非離去,面上泛起笑意。

韓非這小子倒是真能算計,若是他為鬼谷傳人,定然可以將縱橫之道發揚光大。

可惜了,這小子是個法家。

葉千秋站起身來,回到了隔壁暖閣。

衛莊站在窗前,道︰「先生,如何?」

葉千秋走上前去,道︰「韓非是個厲害角色,你要是想和他合作,可要小心一些。」

衛莊道︰「他想要將先生拉入韓國的漩渦之中。」

「想必是真的看出了什麼。」

葉千秋笑道︰「無妨,且看看他有什麼手段。」

這時,衛莊回過頭來,朝著葉千秋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先生。」

葉千秋道︰「什麼問題?」

衛莊道︰「先生既然不是鬼谷縱橫之人,那先生是諸子百家之中的哪一家呢?」

葉千秋笑道︰「我是修道之人,自然算是道家。」

「道家……」

衛莊看著窗外,一時無言。

……

一連三日過去,白天葉千秋就在新鄭城中四處走一走,看一看。

到了夜里,便在紫蘭軒中休息。

新鄭城中的風雲,似乎和葉千秋一點關系都沒有。

直到第四天,相府的張良突然造訪紫蘭軒,求見葉千秋,說是他祖父張開地想請葉千秋這個鬼谷子到相府一坐。

葉千秋沒有絲毫猶豫便給拒絕了。

到了夜里,葉千秋一人獨自坐在暖閣之中打坐。

此時,已經是深夜。

紫蘭軒外面寂靜無聲。

突然一陣風順著窗戶吹了進來,將暖閣之中的燭火給吹滅。

下一刻,只見一道黑影從窗戶外邊飛掠進來。

一抹寒光乍現,朝著葉千秋的脖間劃去。

葉千秋信手一抬,只听得「 」的一聲響。

一個人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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