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水牢中沒有光線, 岳少涯睜著眼楮卻和瞎子差不多。
但人在視覺出現障礙時,其他的感覺自然而然會變得更加敏銳。
陸青絕冷靜沒冷靜岳少涯不知道,卻明顯感受到噴灑在脖頸間的呼吸更加灼熱。
有那麼一瞬間, 他竟然有被燙到的錯覺。
「冷靜啊!」岳少涯一顫,爬起來就往後退,又被陸清絕卡在他膝蓋處的腿絆了一下,一個不穩往後跌去。
慌亂之間, 他抓住了一個地方,終于穩住了身形。
卻听陸清絕那急促的呼吸聲忽然凝固住,整個都僵了。
我的老天鵝!意識到他抓了哪里後, 岳少涯真想立刻昏過去。
「無心的!絕對不是故意的!」
迅速放開那抓了別人要命部位的手, 岳少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這麼倒霉!
陸青絕終于不再抱他, 而是攔腰一翻, 把岳少涯翻了個身, 伏了上去。
「我想」男人低低的聲音伴隨著炙熱的呼吸和混亂無序的親吻。
不,少年, 你不想!
隔著衣服被頂住反復磨蹭時, 岳少涯都震驚了,怎麼都沒想到, 事情會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
被堵住的嘴顯然不能再把槽吐出來。
漂浮的木床閃躲空間有限, 掙扎糾纏間, 身體摩擦更甚。
陸青絕緊緊箍住人,不許他逃開。
只听到簌簌的衣料摩擦聲和泄露出來的嗚咽,身體越來越熱,也敏銳的一觸即發。
岳少涯也是年輕,血氣方剛,被這麼親這麼蹭哪能沒感覺, 熱浪淹沒他時,他整個人都迷迷糊糊,腦子仿佛燒糊了。
最後身體一熱,被陸青絕一口咬住脖子,癱軟不動了。
水牢中,只留余韻過後不斷起伏的喘.息聲。
陸青絕難得輕柔的在他唇角親了一口,抱住人閉上眼楮休息。
岳少涯已經完全無法把注意力分給那被多親的一口,他瞳孔渙散,無神看向上空的黑暗。
他,不干淨了。
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
陸青絕清冷的眸子張開,懷中照舊抱著一個岳少涯。
對于這情形,他見怪不怪,但四周的環境卻很怪。
這是個水牢,他二人浮在水面,所依憑的只是這張狹小的木床,陸青絕終究還是沒把人推開,就那麼抱著。
「岳少涯,這里是哪?」
冷漠的聲音喊了岳少涯,岳少涯卻仿佛木頭人一樣,沒有反應。
過了好幾秒,才傳來岳少涯遲鈍又崩潰的聲音,「你現在別和我說話。」
免得他想暴起直接把陸青絕給滅了。
對于他找了一個雙修對象,親來親去那麼久,結果對方是男的這件事,岳少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在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他一天沒和陸青絕解綁,就免不了要親密接觸。
可以想象,再像今天這樣擦槍走火的狀況,肯定還會再有,有那個該死的雙修功在,他還就不能真丟掉陸青絕。
生無可戀。
悔不當初。
世界崩塌。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真在一個男人的撩撥下有了反應。
陸青絕不動聲色,岳少涯這副三觀重建中的表情,倒也稀奇的很。
隨後,他也發現了自身的不妥。
身上那黏糊糊的感覺和某種未散的特有氣味,還有身體隱隱約約舒爽的余韻
「你們———」
陸青絕終于無法維持住冷漠的表情,裂了。
浮床上又多了一個三觀重建的人,肩並肩無語問蒼天。
到底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岳少涯和魔念整天又親又抱,魔念順從自己的欲念,出現這種事倒也正常。
岳少涯身上殘留的氣味在天極境宗師的嗅覺中,如同指路明燈一樣遮掩不住。
被只有執、欲、惡的那個自己搶了先。
令人惱怒。
「這是何地?我如何在此?」陸青絕聲音里冰冷的寒意終于讓岳少涯回到現實。
听陸青絕不知情的反應,白天和黑夜的陸青絕又切換了。
「從御香樓姑娘的房間里掉下來的,你為什麼來御香樓,你自己不知道麼?」岳少涯無力反問,他也不知道陸青絕為什麼會知道他在這里。
陸青絕神情依舊冷靜自持,「我見到了你的調查結果,知道你要來此。」
「為什麼是你知道了我要去御香樓,但卻是另一個你找來?」岳少涯抱住頭,「如果沒記錯,陸青絕,你兩個記憶並不相通吧。」
陸青絕冰冷的聲音一凝,「你從未叫過我全名,討厭我了?」
岳少涯一抖,委屈這個詞似乎和永遠冷淡的陸青絕站不上邊,但他偏偏真感覺到了。
到現在,他基本已經調整過來,也差不多明白為什麼陸青絕會有那種狀況。
很可能,是那天他雙修功莫名提前發作,急匆匆回去,把身體產生的莫名燥熱隨著氣息一起循環給陸青絕導致的。
而那天他踫到姬媚想給他下藥,雖然沒成功,但除了這個,他想不到會突然發作提前的原因。
陸青絕在黑暗中不說話。
就莫名感覺有點可憐,人是他岳少涯搶回的,也是他交換給陸青絕的那股氣息導致的,無論怎麼看,陸青絕好像都確實挺無辜。
罷了罷了,純屬自己眼瘸,怎麼會認為爐火表現為陰盛陽弱的人就一定是女子,也許別人就是個異類呢。
不就是被抱著蹭了一發麼不就是自己定力不足,也跟著來了一發麼
又不是真發生了什麼,那都不是事。
岳少涯破罐破摔,成功把自己給順毛好了,修,接著修,自己選的雙修對象,跪著也得修完!
「哪呢,怎麼會討厭你,你長得那麼好看,如果我是姑娘,肯定嫁給你。」
雖然性別出了點問題,但無論是平時親熱,還是來那一發,岳少涯都並不討厭。
陸青絕除了眼神凶一點冷一點,性情安靜,從不多話,相處起來其實也挺舒服。
听到這個答案後,陸青絕終于嗯了一聲,放過了他。
「那你能不能轉過去,我想清洗一下。」岳少涯也感覺到身上沒清洗的尷尬狀況了,黏噠噠的,尤其是褲子。
總覺得陸青絕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他一點也不想在陸青絕面前洗澡。
「你洗。」陸青絕轉過了身,也解下衣物。
水聲涓涓。
兩人背對背,各自默默清洗身體。
陸青絕听著背後傳來的水聲,浮現出的是那日相識,他見過的身體。
很白,沒什麼肌肉,但很縴長,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有種很青澀的感覺。
而魔念,魔念只怕比他看到的更多。
冷哼一聲,一掌擊出,在水面賤起丈高的水花。
岳少涯正在洗澡,兜頭就被潑了一身水,怒而轉頭,「你干什麼!」
「洗澡。」陸青絕聲音略微低沉。
岳少涯︰「」你敢說不是你故意的?
想到都落到一起被關這個地步了,岳少涯蔫了,如今還是月兌困要緊,沒功夫多計較這些。
「陸那個啥,你劃到四周邊緣瞧瞧,看看能不能出去。」
既然陸青絕不是姑娘,那些刻在岳少涯骨子里的習慣就淡了不少,也不再叫那個類似姑娘閨名的‘青青’,畢竟一大老爺們,被這麼叫,似乎不大好意思。
陸青絕的表情更沉了,「我排行十一。」
「陸十一?你家真有那麼多兄弟姐妹?」岳少涯輕聲嘀咕,「61不就是個兒童節麼」
兒童節同學︰「兒童節?是何?」
「咳,我家鄉的節日,不用在意。」
岳少涯隨口說起,「說來那個魔教教主收養的那些少年們,兄弟姐妹更多,都排到七十九了,不知是什麼人家會收養這麼多人。」
「是,一般人確實不會收養這麼多人。」陸青絕的聲音有點怪異,這句話之後,就沉默下來了。
氣氛突然有點冷,岳少涯卻啥也沒感覺出來。
他沿著水牢邊緣敲打,發現都是鐵壁,敲上去一點回音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有多厚,「我到水底看看。」
水花聲響起。
陸青絕先一步跳入水中,「我來,你看不見。」
「你在這里還真能看見?」岳少涯驚訝沒等到回應,陸青絕已經悄無聲息潛了下去。
水牢不知有多深,岳少涯在上面默默數出五個六十一秒,依然沒見人上來。
「五分鐘零五秒。」
時間有點久,江湖人雖然憋氣的功夫好一些,但陸青絕恐怕不像他一樣學過龜息功,岳少涯有些在意。
正當他準備下去看看,水花冒起。
水中伸出一只手,往下一拽,把岳少涯拽了下去。
接著,一個微涼的人體抱住了他。
岳少涯感覺到體溫,就不再掙扎,見抱住他的人手臂漸漸無力,往水底沉去,才迅速回抱住人。
傾唇覆上,渡了一口氣過去,岳少涯才帶著人往上浮去。
水中那個抱住他腰的人再次無力放開前,岳少涯總算浮出水,把人送上浮床。
「都走火入魔了,還妄動真氣逞強?」岳少涯眼中浮現著怒氣,把人安置好。
陸青絕在岳少涯那雙帶著怒氣的惑人桃花眼上多瞧了幾眼,才閉目休息。
緩了一會兒,陸青絕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一絲血色,說起探查結果︰「水底與上面一樣,無路。」
但只要他能恢復一半,直接打通鐵壁,也能做到的。
裂石谷那次能恢復全盛,純屬僥幸,岳少涯所能接受的爐火陰氣已經趨近飽和,無法再消化那麼多,剩下的,只能靠日積月累。
如今不像最初那樣不能言不能動,已經是最好結果。
陸青絕張開眼楮,岳少涯黑暗中不能視物,他卻能清楚看到岳少涯擔憂的神情。
其實魔念也可打通這里,本就是走火入魔後的半成產物,走火入魔對魔念沒有任何影響。
但作為執、欲、惡為主的貪婪魔念,一旦嘗過了甜頭,出來後,必定還想再次和岳少涯做那種事。
不願見到。
陸青絕靜靜躺著,什麼也沒說。
旁邊輕動,岳少涯也在旁邊躺下了,兩人離得很近。
一邊恢復體力,他一邊望著上空,「你說如果是天極境的宗師,能直接從掉下來的地方再飛上去麼?」
清冷的聲音悅耳,如同耳畔呢喃,還有一聲似乎是笑的聲音,「天極境飛不上去,除非是先天境來。」
「你是不是笑了,我尼瑪,有生之年能听到你的笑聲?」
近距離听那清冷悅耳的聲線,低笑很久,又好像很遠,仿佛從天外而來,岳少涯心都有些輕飄飄的酥麻。
陸青絕良久,才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知道天極境飛不上去?你又不是天極境。」
「听說的。」
岳少涯有一搭沒一搭和他扯閑話,困了的時候,打了個呵欠就睡了過去,夢中一直有一道視線盯著他。
再次感受到饑餓時,那道視線依舊在他臉上。
岳少涯問,「我們在這里多久了?」
出去會不會三天完成考驗任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陸青絕︰「依你所言,我們掉下來是亥時,那現在大約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難怪這麼餓。
岳少涯轉過頭,避過那道夢中都不依不饒的視線,「你別老看我!」gay里gay氣的!
陸青絕︰「除了你,此處並無其他賞心悅目。」
這話夸的,岳少涯老臉一紅,「你怎麼不睡?」
陸青絕︰「不困。」
睡著時意志不如醒著,一旦松懈,魔念就有機會出來。
沒有光的世界,時間特別漫長。
再次安靜下來,岳少涯臉貼在木床上,輕微的震動讓他挺尸而起。
「快听,北面鐵壁有聲音,那邊是不是鐵壁會薄一些?我們是不是有希望出去?」
水牢牆壁中再次傳來敲擊聲,很輕很輕
岳少涯再次察覺到了,神情激動。
陸青絕卻並無意外之色,他早就不止一次听到,只是不願理會而已。
「岳少涯,你想出去?」
「當然,難道你不想?」岳少涯問。
陸青絕的目光凝聚不散,卻不說話。
凝視許久之後,陸青絕垂眸,躺回浮床,「休息,莫吵。」
便宜魔念了。
岳少涯有把異寶武器,是催使真氣的,並不以鋒利見長。
盡管如此,他依舊拿出了驚月扇,催動真氣在北面那面鐵壁輕輕挖掘。
那邊陸青絕躺下不過片刻,就再次躍起。
「這麼快就休息好了?」岳少涯听到動靜回頭,陸青絕站在身後一把將他箍進懷里。
哦,是換號了。
岳少涯馬上就區分出兩個陸青絕的不同。
陸青絕握住了他的手,朝著那面鐵壁一按,亮出淡淡紅光。
也是岳少涯在水牢中唯一看到的光線。
眼前一空,鐵壁仿佛被融化了一樣,腐蝕出一個一人大小的坑。
剛剛還模著的鐵壁突然不見,岳少涯身體沒了支撐,往前一倒,差點栽進那個坑中。
被陸青絕撈回懷里時,岳少涯腦袋都要炸了,滿腦子都是,沃漕?陸青絕原來這麼厲害?
這就算比不上天極境,也差不太多了吧,可惜啊,可惜走火入魔了。
紅光閃爍後,第二次紅光再次亮起,這次比之前那次更亮,很快又腐蝕出一個深坑。
岳少涯眼睜睜看著魔念像穿山甲一樣,把水牢鐵壁開闢出了一個通道,心中沃漕帥呆了不斷,充分把自己讀書少沒文化的弱點暴露了精光。
「爸爸!求帶飛啊!!!」
「帶我飛!!」
被岳少涯仰慕的目光看著,一聲聲驚嘆,以及,那一句爸爸。
陸青絕只覺得渾身都是力氣,很快活,回頭望了岳少涯一眼,立刻沖進鐵壁洞中,紅光再閃,下次開闢出了更大的空間。
「沃漕!沃漕!爸爸,你好厲害!」
陸青絕氣息一泄,「不是爸爸!」
「是是是!陸十一加油!」
紅光大亮,缺口成形,經過努力,最後光亮一躍而出。
同時,水牢中的水驟然有了排泄的出口,一股暗流卷著木床,帶著兩人消失不見。
油燈照亮巴掌大小的地方。
年輕女子絲毫不停歇,以木棍在鐵鑄牆壁上不停敲擊。
「小南,不要忙求救了,在這地牢里沒人能听見。」躺在床上的年長女性不停輕咳著。
原本保養有方的她如今頭發枯黃,兩頰深陷,像個真正的老婦,深深的丘壑終于在臉上留下了名為歲月的痕跡。
她咳得厲害,小南慌了,丟下木棍圍在床邊老婦順氣,「師父————」
「小南為師不打緊,你要活著出去,把江燕樓繼承下去,祖師的傳承不能毀在我手上」
老婦斷斷續續,每個呼吸都如同拉風箱一樣,任誰也看的出,她已經油盡燈枯,生命只在頃刻。
「師父,外面都在傳言您隱退了,哪知道您是被那個萬山門囚禁在這里,如果您沒事,江燕樓仍有一流高手做鎮,怎麼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小南抬起頭,明艷的臉上淚痕未干。
若是有參與江燕樓異寶之爭的人看到,一定會認出來,這個小南,和江燕樓如今主事的燕小北長的十分相似。
只不過姐姐稍微年長,燕小南卻只是二八芳華。
「傻孩子你已經是新任樓主師門一切都在你手上,你還在江燕樓就就還在」
「師父————」燕小南哭聲嘶啞,令人聞之潸然淚下。
老婦氣息微弱,輕柔的不斷安慰,呼吸卻越來越弱,聲音漸漸越來越小。
最後,趨漸無聲。
「師父———你再等等,再等等,姐姐已經在外面想辦法救人,都是我無能,查到了您的下落卻被抓住,沒來得及告知他們您的下落。」
「等出去了就能治好您了,您再撐一撐。」
老婦眼中口鼻都在不斷流血,卻輕撫燕小南的額頭,「活活下去。」
最後一聲說完,手無力垂落。
伴隨著一聲震天哭喊,燕小南無助痛哭,「為什麼,為什麼萬山門好好的,要搶我門派的定神珠。」
「不過是一件穩定心志的雞肋異寶而已,除了走火入魔之人有些用,誰稀罕————」
她掏出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恨恨看了一眼,珠子被扔出,遠遠滾落在黑暗的陰影中。
「我燕小南發誓,若是有人能救我們出去幫我復仇,哪怕送出異寶,要我以身相許,任何條件,我都頃全力報之———」
話音落下,一面鐵壁轟然碎裂,水流沖下來兩個渾身濕透的年輕男子。
其中一個問︰「此話當真?真給這件異寶?」
燕小南︰「你想要就拿去。」
「好,我幫你。」桃花眼的少年撐開折扇,撿起地上的定神珠,笑的格外燦爛。
廣原城外,江樓山上。
作為江燕樓的山門所在,這里比廣原城中那個江燕樓要廣大的多,雖不是一流門派,依然宏偉。
如今這片宏偉的山門,卻到處都有巡邏的弟子。
不是江燕樓弟子,而是,萬山門弟子。
而佔了江樓山的萬山門門主費松正在大殿上和人飲酒作樂。
「費門主,听貴門眼線所報,逃掉的那一伙江燕樓余孽大張旗鼓在廣原城尋幫手?」
彌羅宮萬長老佔坐主位,而真正佔據了這里的萬山門門主費松卻陪居末座。
「是的,那伙女人太蠢了,以異寶為誘餌,真正的高手哪個會浪費時間來拿江燕樓那件沒什麼用的雞肋異寶。」
萬長老︰「費門主就不怕陰溝里翻船?哪怕江燕樓沒了一流高手,萬一來個不知情的毛頭小子,不是壞了大事?」
費松嗤笑,「眼線一直盯著,來的都是些不清楚情況的末流,或者一些名門出身的小輩,他們能找到什麼幫手。」
萬長老舉杯搖頭,「還是小心些,听說玄陽教也派了人前來,領頭那個叫商無路的油滑油滑,還是小心為妙。」
費松大笑︰「即便再油滑,他們沒來什麼高手,翻不起浪的,只要不讓青無聖君得了這件異寶,我們便算完成任務,到時我佔廣原城,而彌羅宮也可以借著這次機會反擊玄陽教。」
萬長老依舊搖頭嘆氣,遂又恨恨,「在裂石谷伏擊青無聖君後,玄陽教這段時間已經和我們宣戰,我彌羅宮連接失去了鳳州和霞洲兩個地盤。」
「若不是我家宮主仍在閉關,怎麼能讓他們囂張至此。」
萬長老擔心局勢,悶悶喝下一杯酒,「昨天又新抓了兩個小子,其中一個有把刷子,幸好神智似乎不太全,跟著令一個小子自己跳下了御香樓的陷阱,不然昨天你們便要翻車。」
「真那麼厲害?」費松不信,「您已經是一流高手,那小子能比您厲害不成?」
「你不懂,那小子——」萬長老搖搖頭,「深不可測,動了手的都死了。」
「這三天來,我們已經抓了不少江湖人,燕小北那女人肯定想不到,在廣原城的這些小門派早就投了我們,不管她發布任何任務,都有咱們的人埋伏。」
費松眉毛一瞥,笑的得意而舒暢,「那些人被抓來的人您想怎麼處理?」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有背景的武林名宿弟子或者名門大派弟子,到時候把這些江湖小輩全殺了,推給魔教就是了,誰也不會知道。」
萬長老剛露出陰謀得逞的微笑,就听到了一個聲音。
「我听到了奧,你們想讓魔教背鍋。」少年話音落下,大殿牆壁碎裂。
隨著石屑煙塵,從天降下一個仿若明珠玉露的白衣公子,折扇開合間,露出扇面中波光粼粼的玉帶秋色。
守在大殿中的萬山門弟子仿佛被秋風所困,一個個倒地。
而另一個眸光中燃燒著碧色的男人抱著一把刀,更是夸張,砍人如同砍瓜切菜,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他寸步不離白衣少年身邊,機械的揮著手中的長刀,時不時就不適的甩手,但身邊依舊空了一大片。
鵝黃衣服的少女背著一個老婦,跟在兩人身後,仇恨的目光射來。
看的費松背後發冷,認出此人,「是你?燕小南?」
燕小南冷笑一聲,不答話,反而轉身往後面去了。
沒多久,外面喊殺聲一片,原本只靠一刀一扇撐著的兩個人瞬間來了幫手。
大批武林人涌來,都是些武功底子相當不錯的,一個個用仇恨的目光看萬山門門主,手下絲毫不容情。
「那女人把失陷的那批小輩們放出來了!」費松大驚失色,連忙去尋萬長老,哪知這一看,正好看到渾身抖如糠篩的萬長老正準備逃跑。
他盯著人群中那個用長刀砍瓜的男子,他認得,不是認得人,而是認得招式。
魔教教主除了霜天劫指,還有另一套從未有人見過的武功,出手紅光黯淡,如同涅槃重生之火。
見過的人都死了,而他,正是活下來的那個。
必須,必須離開!
萬長老根本無心應戰,招呼手下保護,人就直接往後退。
剛退到門邊,大好頭顱飛起。
萬長老在半空的眼楮看到他的腦袋被那人接住,拿去白衣少年身邊邀功似的晃了晃。
得到白衣少年的夸獎,「厲害!干得好!」
扔慣性維持逃跑姿勢的身體又往前沖了幾步,最後砰然倒地,萬長老陷入永久的黑暗。
現場混成一團。
在場不但有和岳少涯曾有一面之緣的鐵塔四虎,還有其他的後起之秀,進來後不光顧著殺敵,還在不斷望向救他們出來之人。
燕小南說了,救他們出來功勞最大的是那兩人。
鐵大望向岳少涯,那把折扇在白衣少年手中揮灑自如,真氣如同星河閃耀,渾厚大氣。
「走眼了走眼了,原本以為他不通武功,不想竟如此厲害。」
「未來江湖必有他一席之地。」
至于另外一人,鐵大望向陸青絕,不知該做何評價,「如果不是那把刀限制,這人會更恐怖。」
而鐵三則心中生出後怕,如此可怕的倆人,他還當面說過那兩人是兔兒爺。
岳少涯在混亂中仍然不忘關注陸青絕,「刀好用嗎?」
刀是岳少涯在來時看到陸青絕手無寸鐵,用積分給陸青絕換的,雖然不是異寶,但也是難得的神兵。
陸青絕搖頭,「能扔麼?」
「不行。」岳少涯瞪大眼楮,這可是他斥巨資買的,「十一,你不喜歡之後拿去賣錢就是了,這里這麼多人,有的是人願意買。」
陸青絕在听到那聲十一時,眸中碧焰猛的燃燒起來,「再叫!」
「十一!」岳少涯臉上帶笑。
那惑人的桃花眼也跟著笑,碧色的眸子終于在這一刻失神。
萬山門門主費松最後是被岳少涯給抓住的。
在把費松連同萬長老的頭顱一起交給燕小南後,陸青絕望了望岳少涯,身體一晃,精準往岳少涯的方向倒去。
岳少涯熟練的接住人,把人扛起,臨走前還悄悄問了問,「前三名的獎勵是不是真的很豐厚?」
清醒的老樓主江樓夫人接口,「必定讓少俠滿意。」
老樓主就差一口氣就咽氣了,幸好岳少涯在那時出現。
在破壁的一瞬間,驢友系統的提示音終于姍姍來遲。
【特殊功法《清光卷•逢春篇》推演完成,以生之氣激發人體生氣,毒傷、內傷無一不可治。】
推演了好幾天的特殊功法竟是一篇安全感滿滿的女乃媽神功。
老樓主是毒傷,趕在最後一刻,被岳少涯所救,最終活了下來。
「還有,以身相許那事就算了吧。」岳少涯並沒有忘記燕小南之前發的誓。
燕小南若有所思望了一眼陸青絕,失去了意識,一雙手還依然勾在岳少涯脖頸上。
那顯而易見不容置疑的獨佔欲,旁人都看得出,只有當事人沒有察覺。
燕小南笑了,「燕小南能活下來奪回江燕樓,還能救回師父,已經是莫大的幸運,怎敢再奢求別的,如此最好。」
江燕樓這一場考驗仍是繼續進行了下去。
第二場考驗結果公布,被萬山門抓住的全部出局,而能從陷阱里跑出又完成任務的已經沒有幾人了。
岳少涯趕著最後時限又回了趟御香樓,把采花賊梁高弄回來交了上去,完成了任務,其他完成任務的人中還有束風閑。
商無路更是趕在萬山門的人去之前,就把那伙山匪給滅了,萬山門的人根本沒來得及設下埋伏。
而被救的這批人,知道救人岳少涯是最大的功臣,看向岳少涯時,總是目光敬佩。
看的岳少涯特別受不了。
他們還給岳少涯起了個名號,叫君子扇。
岳少涯知道時,死都不認,沒內涵!和岳不群的君子劍就差一個字了。
但報名的君子扇是白傲天,和岳少涯有一毛錢關系?
來自馬甲的安全感,岳少涯打算這次結束後就扔了這個馬甲。
等待最後一場江燕樓的考驗時,岳少涯和陸青絕安安穩穩在客棧休息。
陸青絕不知為什麼,一整天都閉門不出。
岳少涯躺在床上和咯餅一樣,翻來翻去睡不著。
想的都是以後要和男人親來親去,就怪怪的。
文明雙修可還行?以後不親行不行?
效率低點就低點,完全可以多來幾次,數量彌補質量。
最熱的三伏天過去,夏夜稍微涼爽。
岳少涯在這涼爽中困意漸深,風聲卻在弦月下襲進門。
清冷人影在月色下孤零零站在,岳少涯還沒叫出來,就被捂住了唇。
陸青絕熟練的躺上床,眼眸中的碧色火焰燒的很旺。
岳少涯感覺一雙手在他身上模來模去,心里一梗,這不像是雙修,反而是想拉他再來一發的亞子。
「不行。」岳少涯掙扎。
這種事妥協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不想把雙修對象處成炮友。
「你,我的,行。」陸青絕原本並不打算回答,但岳少涯掙扎的太厲害。
他不由皺起眉,耐著性子聲明。
「這種事,要兩人成親了能做。」岳少涯垂死掙扎。
這個陸青絕一直以來都直白粗暴的可怕,說做什麼就馬上一定現在就要,全部由他的性子來,根本不听別人說話。
果然陸青絕沒理他,盯著惦記許久的唇,低頭就索吻,並越親越覺得不滿足。
感覺一雙手滑到腰間,在扯他的衣服時,岳少涯終于慌神了。
今天怕是逃不過挨一發的命運了,岳少涯要急哭了。
衣服被扯開後,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縴細的身體似在邀人深入。
而陸青絕卻忽然停了下來。
衣服被合上,岳少涯感覺冰涼的指月復劃過了他的眼楮,抹去了他眼角的眼淚,原來竟然真的急哭了。
岳少涯睜開眼。
听到魔念壓抑而喑啞的聲音。
「你難過,我,不開心。」
「別哭。」
岳少涯︰「」
你是否誤會了什麼,那是急出來的眼淚。
但這一記直白的直球確實讓人受不了,就仿佛听到陸青絕在和他表白。
古怪的感覺讓心跳聲似乎變大了,岳少涯面頰也隱隱開始發燙,不,他害羞個錘子!
「成親對麼?」陸青絕攬住岳少涯,帶著人穿窗而出。
風聲呼呼,月色正好。
清輝灑向大地,夜中也只聞兩人的呼吸聲。
岳少涯剛出來還有點方,很快就沉迷這一片月色。
不知多久,陸青絕終于停了下來。
「來這里做什麼?」岳少涯抬頭,看向廟門。
月老廟。
陸青絕︰「我們成親。」
岳少涯︰「」
這進展,是開了變速齒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