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無路即將進來的一瞬,陸青絕一扯薄被,把兩人蓋在其中。
商無路進來時只看見床帳內隱隱約約鼓成一團的棉被。
棉被中,熾熱的氣息沒有平緩,反而熱浪如同滾油。
在這更狹小的空間內,更加熱烈。
岳少涯口鼻依舊被捂住,緊貼在一起的身體在這更狹小的空間內,也貼合的更加緊密。
商無路腳步聲往前,一步一步似乎打在人心中。
陸青絕屏住呼吸,卻感覺手心一團濡濕,舌尖掃過,他對上岳少涯仰頭望他時濕潤的眼神。
這一刻,他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僵直的身體和愈加粗重的呼吸變成耳鳴。
而岳少涯卻仿佛找到了月兌離鉗制的辦法,舌尖再次抵觸,手心發癢,那雙手一抖,終于放開了岳少涯。
月兌離了鉗制的岳少涯再次精確的找到陸青絕的唇,一股燥熱的氣息隨著雙修送了過去。
燥熱融進身體,陸青絕冷眸一顫,閉上眼楮抱住岳少涯。
腳步聲依舊在接近。
商無路在快要接近床的時候,終于停住了腳步,「老弟,你沒事吧?」
隨著雙修的一周天過去,這一聲,也終于使岳少涯清醒過來。
「商大哥,我頭有點暈,沒什麼事。」
「需要請大夫嗎?」商無路說著話,卻目光凝在隱約可見的棉被上。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岳少涯盡量放松過于緊張的聲音。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麼,在客棧外叫一聲,就有人來。」商無路叮囑了一下,目光再次一掃棉被,最後離去。
商無路離開後,岳少涯迅速掀開棉被,悶熱的空氣終得釋放。
他捂住發燙的臉,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肯定很紅。
而陸青絕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才問道︰「方才怎麼了?為何突然那樣?」
岳少涯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昨天才雙修過,《升陽秘錄》不至于第二天就躁動,抱住人就啃。
但他自然不能承認,陸青絕卻沒有這樣放過他,一雙冷眸迫近,緊緊盯著他。
岳少涯被盯的身體發麻,剛剛在棉被中的悶熱似乎再次回了身上。
他跳下床口不擇言,「我我就是想親親你而已。」
陸青絕一窒,呼吸停滯了一瞬。
岳少涯被他眼中的復雜情緒一看,不知為何感覺羞恥異常,「我先回房間了,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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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絕上前幾步,走到門口,目送岳少涯慌慌張張的背影離開,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身關上門。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知道麼?」陸青絕的聲音飄在空氣中,問的自然是姬媚。
姬媚剛剛被踢進床底,不該听的不該看的,都听了看了個飽,從岳少涯闖門撲過來就親,到兩人在床上不知發生了什麼。
再到最後岳少涯對魔教教主表白。
教內傳言,穿著玄陽寶衣之人是教主的情人,她是從來都嗤之以鼻的。
沒人比她更清楚那衣服是怎麼回事,根本就不是教主送給情人的。
而今天這一切終于讓姬媚領悟到她被抓起來吊打的原因,也用親身經歷證實了玄陽寶衣雖然不是教主送的,但岳少涯真的是教主的情人。
以魔教教主的脾性,她曾經試圖染指青無聖君的人,絕對不會被放過。
姬媚明白過來後,差點又哭起來,就怕陸青絕想起她當初差點剝光岳少涯的事。
「今日我下在葡萄中的斷雲合歡散那小小岳公子沒吃,岳公子的反常不是藥的原因。」
不是因為藥的原因,那是真的想親他?
陸青絕模了模唇,忽然不語。
姬媚瞧瞧似乎走神了的陸青絕,往牆角縮了縮。
嗅到斷雲合歡散也會多少有點效果,但那點藥效不至于會讓人失態成岳少涯那樣,姬媚止住這些沒說。
臥室的燈一夜未熄。
姬媚強忍困意,陪陸青絕枯坐了一夜。
晨曦照入房內,外面的窗子被敲響,驚醒了沉暗的世界、
喜悅的鳥鳴聲一下子全部進了房間,世界活了過來。
窗子被連續敲了三下,一條人影低頭站在窗外,「屬下商無路,求見教主。」
臥室內沉靜許久,才傳來清冷淡漠的聲音,「進。」
商無路規規矩矩推門而入,垂手見禮。
陸青絕冷眸掃向這個一直有意無意阻止他和岳少涯說話的人,「認出來了?」
「是,屬下斗膽,也是昨晚才敢肯定。」商無路模了模鼻子,精明的眸子精光閃閃,侍立在旁。
說是認出來的,還不如說是猜出來的。
陸青絕並不關心商無路是從哪里看出來的,掌風一襲,封住了姬媚的听覺,才淡淡道︰「有什麼事,可以說了。」
「屬下查到了岳公子的身份,是幾個月前被滅的瀲光閣閣主岳懷生之子。」
陸青絕︰「嗯?」
商無路見陸青絕仍然不在意,硬著頭皮說道︰「江湖傳聞,瀲光閣是咱們所滅,岳公子若是听信了謠言,潛伏在教主身邊,便可能是伺機報仇。」
「江湖中便免不了這些殺人人殺的事麼」
陸青絕按了按眉心,語氣中帶有一絲倦意,語氣是問,但更多的是自言自語。
商無路不敢回答。
陸青絕听不到回答,再次反問,「你認為呢?」
商無路斟酌了一下,小心回答︰「岳公子雖有意隱藏習慣,但觀其言行舉止,對年輕女子似乎頗多照顧,唯一例外的就是教主您了。」
他適時對教主投去敬佩的目光,教主這情人調.教的真好,對您比對姑娘還照顧的多。
讀出商無路的未盡之語,陸青絕臉色黑了一下,才隱約記起,岳少涯開始時一直把他姑娘,也確實對年輕女子格外寬容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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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岳少涯和魔念都應該已經知道他確實不是女子了,但岳少涯對他的態度卻並未改變。
隱秘的竊喜升起,他還是不同的。
商無路看陸青絕的臉色由陰轉晴,適時總結︰「所以我認為岳公子不是刻意接近教主的。」
「嗯。」陸青絕情緒大好,揮手讓商無路把姬媚帶走,「這人是迷花派的,帶回去交給聖日使,他知道怎麼處理。」
「是。」商無路提起姬媚識趣告退。
岳少涯今日難得起了個大早。
昨夜從陸青絕那里出來後,他才晃過神,記起自己說了什麼類似表白的鬼話。
他說想親陸青絕。
一整晚岳少涯都蒙住臉,想把不經大腦的那句話給塞回去,要是陸青絕誤會了怎麼辦?
不對,之前陸青絕的語氣,似乎好像要承認他們兩人之間關系。
那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他可是等三年後劇情線結束就要回去的人,真要和陸青絕搞了關系,那他還到底要不要離開?
一邊是家里三個姐姐等著他回家,一邊是陸青絕沉默盯著他時的眼楮。
岳少涯一整晚都沒睡好。
醒來時,清醒的大腦終于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本來去追人,半途《升陽秘錄》熟悉的燥意就來了。
他只能匆匆往回跑,找陸青絕解決,但一直好幾日才會發作一次的雙修功為何會提前發作?
還有昨晚,雖然只和陸青絕雙修了一輪,但,他雙修時他好像把令他功法不暢的燥熱氣息一起交換排出去了?
陸青絕不會因為這個出現問題吧?
一個激靈,岳少涯再次沖出去,砰的一下闖門而入。
水中蜷起的碧綠色賞心悅目,茶葉隨著水的注入,起起伏伏。
陸青絕正坐在桌前烹茶,抬目望向驟然推門而入的岳少涯。
岳少涯進門後,才感覺不妥,「下次我一定敲門再進來。」
「無礙。」陸青絕目中的冷意依舊。
岳少涯卻感覺那其中的凍人的鋒銳似乎收起了幾分,莫名有些柔和。
「你沒事吧?」岳少涯不停偷看陸青絕。
「沒事,喝茶嗎?」陸青絕抬眸。
難得陸青絕邀請,岳少涯也覺得口渴,捧起推到他面前的茶,一飲而盡,稱贊,「好茶!」
然後他發現陸青絕在看他,是他喝太快了?還是看起來不像在品茶。
岳少涯干咳了一聲,強勢給自己挽尊,「茶就是茶,本來就是解渴的。」
「是。」陸青絕唇角一彎,扯出一個弧度,「本就是解渴之物,無需賦予它太多東西。」
在陸青絕那里喝了茶,又吃了早餐,岳少涯才恍然大悟。
躁動的是爐火陽氣,陸青絕是個大姑娘,旺盛的是陰氣,不起作用也正常。
既然這件事對陸青絕沒有影響,岳少涯放心了,商無路在門外一喊,他就跟著商無路一起離開了客棧。
臨走時,商無路朝陸青絕輕微點了點頭才離開。
岳少涯並不知道這私下的互動,商無路又和他說了許多第二項考驗可能的內容。
江燕樓號稱要給神兵異寶選主,設立的三項考驗,第一項武力,已經比過了,每一場地的前三名通過。
第二項就在今天,而今天,一直只有侍女出席的江燕樓終于來了一個主事。
「妾身燕小北,是這次考驗的主事。」閣樓搭起的高台上,容貌清秀的美貌婦人施了一禮。
「第一場我們考驗的是能護住異寶的武力,這第二場,我們就比能力,將異寶送與有緣人,當然希望有緣人在能力上也能足夠強大,這里是一些任務,完成便算是通過了第二輪考驗。」
武力和能力在江湖上听起來是一回事,其實不然,一個易被人哄騙的愚魯之人,就算武力再強悍,綜合能力也不如一個聰明的普通高手強。
這個能力還包括背景和勢力,總要有可到之處,才算有能力。
侍女送上一摞卷軸,燕小北一拍案台,那一摞摞卷軸簌簌,輕飄飄落入每一個通過考驗之人的手中。
舉重若輕的姿態,以及展示強大真氣的控制力,讓人群中發出驚嘆,「江燕樓自從老樓主隱退後,原來還有一流高手。」
燕小北不經意露了一手,令在場一些動了歪心思的人立刻收住了念頭,怎麼說江燕樓也是出過一流高手的門派,如今老樓主不在,依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岳少涯本來也看的目不轉楮,轉頭瞧見商無路似笑非笑的姿態,心中一動,「有問題?」
商無路雙臂抱胸,「假的,吃了臨時提升功力的丹藥,事後少不得大病一場,原來江燕樓連個像樣的一流高手都拿不出來了。」
他展開到手的任務卷軸一掃,更是直接嗤笑出聲,「說什麼比能力,搞了半天,就是讓這些參與的人給他們江燕樓收拾爛攤子。」
岳少涯不解,听商無路說完,才知道江燕樓就是這廣原城第一門派,整個廣原城都在江燕樓的管轄之中。
這些卷軸都是本地其他組織上報來需要江湖人處理的事,作為這地盤的老大,江燕樓理應處理。
然而這個門派隨著老樓主的失蹤而告衰落,弟子凋零,根本沒有余力處理這些。
到現在,搞出這樣聲勢不小的異寶選主事件,還把門派積壓無法處理的事都塞了進來,不可謂是把這些惦記異寶的江湖人用到極致了。
「他們把異寶送出來選主,是因為保不住?」岳少涯明白過來。
商無路點頭,「听說萬山門已經找上來了,讓他們搬出廣原城。」
本以為這個江燕樓是什麼權威門派,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難怪在原著中被青無聖君毫無顧忌的找上門。
原著中這段劇情著墨不多,只提到青無聖君在當日忽然出現,發瘋殺死了第一名,帶走了異寶神兵。
岳少涯就是想起了這段劇情,才死都不肯做那個第一。
「你的是什麼任務?」商無路的聲音打斷了岳少涯的思緒。
岳少涯打開,「是抓一個隱藏在城中的采花賊?」
商無路的任務是除去城外一伙打家劫舍的外來的悍匪,先離開了。
而岳少涯的任務目標還需要查找。
時間限制是三天內,岳少涯並不急,白天查找目標下落,閑來無事也會陪陪陸青絕。
在穿過來後難得的和平日子,除了錢包越來越瘦,一切都還好。
這天晚上,御香樓內。
岳少涯屏息凝神潛伏在房梁上,沒想到會再次來到這里,本答應陸青絕不會再來的,但任務目標采花賊梁高偏偏喜歡在這里落腳。
梁高武功不是最高的,但卻是最狡猾的,十分難找,但他查到每過半個月,梁高會偷偷到這里尋一相好。
夜深了,臥室內終于有了動靜,梁高出現了。
岳少涯算好距離,才悄悄擊出一道柔和的仿佛清風一樣的掌風,輕飄飄的,絲毫不會讓人察覺。
事情順利的不可思議,床上的男人頭一歪,昏了過去。
這麼容易?
他又模出一枚暗器透骨釘,暗器打在人身上,確實沒有絲毫動靜,也的確是人體的聲音。
再三確認,岳少涯才走上前檢查,人確實是梁高,沒有詐。
「下輩子別做采花賊了,欺負女人和孩子,在牢里都是讓人瞧不起的。」
岳少涯把人綁上想要拖走,腳下毫無預兆陷落。
「 ————」
深深的回音生出,頭上的一線光明在亮了一下後徹底關閉。
岳少涯生無可戀躺著,發生何事?怎會如此?他怎麼掉下來了?
木床浮在水上,這地方竟然還是個水牢。
岳少涯還沒看清楚環境,頭上天光再亮,一個人影跟著也掉了下來。
上方也第一次傳來了說話聲。
「又來一個,早知道那老娘們不會放棄,會四處找幫手,沒想到搞出這麼大動靜,卻只來了兩個毛頭小子,你們就在這下面好好待著吧。」
上方光亮再次合上,岳少涯劃著木床,撈剛剛掉下的人。
「那誰?你怎麼樣了?」黑暗中,踫觸到一個人體,岳少涯拽住就往木床上拖。
人在踫觸到岳少涯時,卻忽然把岳少涯抱緊,圈起。
「你————」
岳少涯剛要掙扎,就听到熟悉的聲音。
「你騙我,你說再不會來這里。」
「青青!」岳少涯倒抽一口氣,「你怎麼也被抓了。」
「難受,想找你修煉。」陸青絕不松手,低頭嗅著岳少涯身上的氣味,二話不說直接親過來。
這是夜晚的陸青絕。
「唔——等等。」岳少涯想要推開人,那張漂浮的木床在他掙扎之下晃悠悠傾斜。
噗通———
岳少涯也掉進水里,被陸青絕及時又撈上來,這下兩人衣服都濕了。
濕透的衣服呈半透明,露出極為縴細高挑的曲線,岳少涯在黑暗中不能視物,卻感覺一道目光盯著他,越來越熱。
陸青絕呼吸越來越急促,看著他的眼神都快冒出火了,干脆一摟,把岳少涯按進懷里。
緊貼的身體在都落了水後,體溫互相之間感覺變得敏銳。
岳少涯感覺有個東西頂住了他,模了一把,終于意識到了什麼,崩潰極了,「你是男的?」
「嗯。」被模了一把後,低沉的男人聲音呼吸更急促,「難受。」
一直以來他是瞎了還是聾了,明明這麼明顯。
他認為的大姑娘從來就不是大姑娘,大姑娘不長這玩意兒,更不會模一下就更激動。
感受著陸青絕的變化,岳少涯凌亂了,「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乖!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