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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二條魚•鬼王

其實偷跑出來的弓尤時間不太多, 但和鳳如青一廝混起來,就顧不得什麼時間了,鳳如青想要他, 就勾勾手指,看他一眼, 他都能起立, 更別說今天她格外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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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溫柔鄉埋英雄骨,等到兩個人心滿意足地分開,已經半夜。

天界那邊是藍銀一直幫著弓尤頂著, 現在也頂不住了, 開始試圖聯絡他。

天地螺還剩下的使用機會不多, 弓尤此次下界帶下來了,裝在儲物袋里面。察覺到儲物袋有異樣, 他便趕緊拿出來,說了幾句之後,眉頭緊擰著坐在床上。

鳳如青洗漱好了, 叫小鬼們送了些吃的,剛剛提進來, 就見弓尤已經衣衫肅整, 分明是要走了。

見鳳如青進來, 他表情十分不好, 「天界那幫紈褲又鬧出了事, 我須得趕緊回去。」

好在天界與人間的時間是相同的, 他們總不至于像畫本子里面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那樣錯過良多時光。

鳳如青把食物放下,並不意外他忙著走,她自己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更何況天界。不過兩個人短暫偷歡, 倒是給這些天來緊張的時日一些舒緩,果然能夠慰藉愛人最好的方式,還是靈與肉的結合。

「這便急著走,不吃些?」鳳如青自己伸手捏了片靈獸肉,放進嘴里,含著送到弓尤嘴邊。

弓尤道歉的話說了一半,張口接下了肉片,抱住鳳如青含糊道,「還是你最好,我真的不想上去了……」

鳳如青模著弓尤的脊背,「你有鴻鵠志,何至于被一些喳喳叫的野雞們煩得如此,不行便揀著格外跋扈的傷兩個,便沒有人在你的面前跳了。」

鳳如青說的輕巧,也只是在安慰弓尤,他們都知道,神族紈褲傷了容易,但弓尤若是想要坐上天帝之位,需得要這些紈褲身後的神族支持。

弓尤咽了肉片悶聲道,「待我權柄在手,定要好好整肅這流傳多年的不良風氣!」

鳳如青附和,「那是自然!」

弓尤實在是留不得了,便由鳳如青親自送走。騰天而去之前,他貼著鳳如青耳邊道,「待我尋到了機會,便立刻來看你,你可不許耐不住寂寞,應了哪個男艷鬼的自薦枕席。」

鳳如青哭笑不得,「我沒有那麼饑.渴。」

弓尤一臉的你有。

鳳如青笑出聲,「那不是喜歡你才那般麼。」

這一句話又把弓尤哄得尾巴開花,好一會才騰天而去,鳳如青瞧著弓尤艷紅的身影消失于天際,嘴里嘟囔道,「這鱗片顏色屬實騷情。」

弓尤走了,鳳如青便又回到了鬼王殿去吃東西,光吃東西無聊,便取了生死書繼續查看幾千年上下的錯漏。

她喜歡現在這樣的日子,有事情做,做的還是她喜歡的事情,有喜歡的人,喜歡的人也有他喜歡做的事情。

偶爾見面,熱情滿滿,更有助于她全身心地投入到黃泉的事宜中。

和穆良相認的事情,鳳如青沒有耽擱太久,便去了懸雲山腳下,試圖踫運氣,不過踫到荊豐,卻听他說大師兄近日正在準備閉關沖境界,此次師尊親自陪同。

這是大事,這時候相認攪亂穆良的心神不是時候,于是鳳如青只是同荊豐一塊呆了會,去凡間的小攤位上吃了面,便又各自繁忙。

人間四海因為墮神和天裂的事情不太平,妖獸和魔獸都有異動。鳳如青在顧及地府事宜的同時,分外的關注妖界,一直同燕實有聯絡,托他尋找小狐狸宿深的下落。

燕實現如今已經是半妖族群當中的頭目,他當時幫助的孩子,還有一些成年半妖,都已經恢復健康。

近年來妖族純血之間斗爭不斷,妖族神鹿又不翼而飛,被壓迫多年的半妖,總算是能夠喘口氣,漸漸聚攏到一起,月兌離了被抓去作奴隸的命運,逐漸也在妖族展露頭角。

燕實十分的感念鳳如青當時的救助,那一袋碎龍鱗,支撐他們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如今鳳如青又成了鬼王,對他們多次相助,每一次鳳如青出現,燕實都分外的熱情。

鳳如青披著斗篷帶著遮面出現在妖族地界,這里並不如多年前她和弓尤路過的時候那般看上去繁華太平,據說妖族內部為爭妖王之位,已經死傷不少,歷年來的種族聯盟都因此崩塌。

現如今妖界亂得很,加之天裂的影響,本來禁錮在禁地當中的妖獸紛紛躁動不已,陣法要壓不住,妖族已經在向修真界門派發出請求,希望他們協助妖族重新封印。

鳳如青在約定好的尋常酒館見到了燕實,多年來他還是那副一陣大風就能吹走的縴弱模樣,只是氣質沉穩了許多。

半妖多數重情義,他這頭目能力低微,但卻辭不去,現如今半妖團結,還在不斷地擴大,倒也不需他做危險的事,他更多的時間都是用來照顧半妖族群中新撿來的小崽子們。

「還是沒有宿深的消息?」鳳如青直接切入主題。

燕實倒是不緊不慢,給她倒了酒,薄杯在熱水中轉了幾下,這才遞給鳳如青,「大人,妖族境內,如今莫說是出現一個半妖,便是有多少純血統妖,多少雜血妖,我都能一一細數,確實沒有見過大人所尋之人。」

鳳如青去了妖族的宮殿當中許多次,沒有尋到什麼蹤跡,倒是將寄放在那里的妖丹,又加了幾層只有她自己才能打開的禁制,倒是不擔心丟失,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妖丹的主人不在,妖丹的妖力似乎弱了不少。

「你仔細留意著吧,」鳳如青捏過被子,將那溫酒送入口中,一飲而盡,道了聲,「味道還不錯。」

下一瞬便原地消失。

燕實燙第二杯酒的手一頓,看向空蕩蕩的座位,嘆口氣。他沒忍心說,妖丹的妖力便是離體也不會弱,除非妖本身的命息變弱。

燕實視鳳如青為恩人,他不知這恩人與妖族皇女所出的半妖子是何淵源,妖丹這等重要的東西,那半妖又為何會借給她。

但尋了這麼多年,每隔不久便會親自來問一次,想必是十分緊要之人了。

妖族哪怕是半妖也是很強大的,若是命息變弱,應當是受了重傷呢。

鳳如青確實尋宿深尋得有些急,倒不是別的,從借妖丹開始,這眼見著都三十多年了,宿深還未出現。

因為功德塑魂的原因,鳳如青額頭上與宿深的契約早就失效了,她習慣了,加上妖丹一直沒有還回去,便還帶著,但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花鈿,沒有聯絡的作用了。

而她成為鬼王之後,許多事情都從鬼王殿的各界藏書中知道了。

她了解到,半妖的妖丹離體,是長不大的,宿深若是還不回來取妖丹,待到了半妖能夠長大的百歲,他豈不還是個小孩子?

且鳳如青始終覺得這件事不對,狐女乃是妖族皇女,鳳如青老早就打听到了她名叫宿千柔,乃是最最正統不過的九尾狐,若不是上面還有個哥哥,她便是順位妖王。

她再是喜好在人間玩樂,卻也不該久久不回妖界,況且這世間也再難遇見第二個空雲,有書元洲那樣境界的修者幫著囚妖取丹,她不太可能是與宿深又被強留人間了。

鳳如青一直覺得宿深和宿千柔當就在妖界,卻始終遍尋不到,屬實詭異。

鳳如青離開妖界,卻並不知她所料不錯,宿千柔和宿深確實在妖族,還就在她已經去了好多次的,藏妖丹的妖族禁地之內。

只不過宿深和宿千柔,乃是于十幾年前,回到狐族的時候便已經被宿深的親舅舅,也就是妖族當時的王子宿文極囚禁起來了。

他們母子也不知是什麼命,死活逃不掉被囚禁的命運,被自己信任的親弟弟給坑害了,是連宿千柔都沒有想到的。

「舅舅,你給我娘親些吃的吧……她流了好多血,」還是半妖幼體的宿深伸手去觸踫籠子的邊緣,卻被陣法撞得向後跌倒,他的九尾濕漉漉髒兮兮,全是血污,甚至還有一些排泄物。

這一方小籠子,已經呆了十幾年,陣法死死壓制了他所有的妖力,還有他娘親……

宿深眼神悲痛地看向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的宿千柔,她身下是渡生血陣,是這世間最邪惡的陣法,以至親之血開啟,將至親的命息和妖力一點點的轉化為己用。

宿深從來不是個求人的性子,卻是個能夠在面對仇人時露出可憐哀求甚至于微笑的性子。

他心中早將宿文極千刀萬剮,卻趴在籠子里面可憐兮兮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哀求,「舅舅,你一定是被什麼人操控了對嗎,求求你別再放我娘親的血了,放我的吧……」

宿文極若是尚有一絲的良知,便不會用此等邪惡的陣法。

他眉目生得竟是比宿千柔看著還要妖媚些許,聞言並沒有理宿深,繼續站在宿千柔的籠子面前,吸取從陣法當中送出的妖氣,一副通身舒暢的模樣。

宿深一見宿文極不理他,眼中陰霾與晦暗閃過,那其中埋藏著極恨,是一旦掙月兌這牢籠,便即刻能將宿文極撕咬吞噬的仇。

但他如今被陣法所制,只能一遍遍地哀求,一遍遍地不顧自己,瘋狂地撞在陣法之上,禁制亂彈,籠子被宿深撞得  作響。

他蒼白的小臉蛋上再一次流出了血,他卻抹都不抹一下,繼續直勾勾地看著宿文極,「舅舅,你放過我娘親吧,你來吸我吧。」

宿文極終于被吵得不耐煩了,睜開眼停下吸取,癱在血水中的宿千柔,這才虛弱地睜開眼,腰月復上的傷口開始逐漸復原。

但速度相較多年前慢了許多,她體內妖丹小了一大圈,這些年都被宿文極吸取走了。

宿文極瞪向宿深,「吸你?!你連妖丹都搞丟了,還是個半妖,那點妖力不夠我一次的!別老是不自量力,若你找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他這話說得極其陰狠,連帶著他妖若女子的樣貌,也跟著陰鷙無比。

但宿深只是頂著滿臉的血直勾勾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這時候宿千柔爬起來,也陰著臉看著宿文極,「你答應我不動他,若不然我便是拼著魂飛魄散,也絕不讓你……咳咳咳……」

宿千柔劇烈地咳起來,宿文極面色更難看,「我殺了嗎?我動手了嗎?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是他自己撞的!」

「也不知你生的這是個什麼玩意,簡直就是個怪物!」宿文極說,「你們母子一模一樣,都是該死的東西,我告訴你宿千柔,若你敢不好好听話,待你死了,我便將這小崽子一片片的切了,分發給最下賤的奴隸食用!」

宿文極說完之後,似乎受不了這兩個人的眼神一般,奪門而出。

宿千柔看向宿深,宿深也回過頭,看向宿千柔,問道,「娘親,你還好嗎?」

你還能撐多久,多少次。

宿深不敢問,宿千柔對著他虛弱地笑了笑,「你娘親可是狐族皇女,哪有那麼弱,我沒事的,你又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咳咳咳……」

宿深閉上眼楮,這狹小的地下暗室,已經許多年沒有除了宿文極之外的人進來了,一開始還有打掃和清理的,宿文極時不時的還會產生動搖。

但幾年宿文極越發的變態了,他親手將自己的哥哥坑殺之後,便開始對他們母子下手。

可宿文極依舊沒有做成妖王,現如今妖族內外亂得很,宿深听著他每一次顛三倒四地說著又有誰被他弄死了,又有誰找死呢,很確認宿文極已經瘋了。

他抬起頭,朝著禁地的上方看去,宿千柔這時候說話道,「你那妖丹倒是被送回來了,只是幸虧有籠子有禁制,回不到你的身體。」

宿千柔說,「你不能被宿文極吸取妖力,你會死的,你是半妖,本就天生不足,往後別在說那種傻話了。」

宿深沒有吭聲,宿千柔又說,「娘親真的沒事,我還能再撐好多年,我看宿文極也要徹底瘋了,他撐不了多久的,他自小便是早產,那般體弱卻以這種惡毒的陣法吸取妖力,他咳咳咳……他早晚會自食其果。」

「娘親,」宿深許久才開口,他一直看著這小暗室中黑漆漆的屋頂,說道,「真的沒人能發現我們嗎,現如今無論是哪個狐族,只要有人發現宿文極這樣喪心病狂,必然把他拉下王子之位,我們就能得救了。」

「宿文極這些年,已經不許任何人進入這其中了,」宿千柔說,「沒有人能夠發現我們,我們是在禁地百丈之下,還有重重禁制,除非……」

「娘親!」別說!

宿深知道宿千柔又要提起自爆的事情。

妖丹自爆要魂飛魄散,聲響足夠吸引來人,發現他們被宿文極這個禽獸囚禁。

宿深能夠得救,但他絕不肯讓宿千柔自爆。

「若是再過些年,娘親便是想要自爆,也沒有妖丹了啊……」

「別說了。」宿深聲音很冷,宿千柔無聲地嘆氣。

宿深看著黑沉的暗室頂上,心中想著,要是誰能救他和他娘親,不,只救他娘親也行。

要他做什麼都行。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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