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青算是兩個人之間比較見過世面的了, 很快鎮定下來,盡可能地把語氣放得就像是尋常閑聊,說道, 「我先下樓等你,你……」
鳳如青還是卡了一下, 錯開視線不去看白禮, 快速道,「你自己慢慢弄下。」
鳳如青說完,為了避免兩個人之間尷尬, 趕緊下床準備先下樓, 可她鞋子還沒有穿好, 白禮便將她手臂抓住了。
鳳如青轉頭看他,他表情難堪極了, 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但是抓著鳳如青的手卻很緊,他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
她會不要他的, 會覺得他不行,再也不會回來找他!
白禮從來都不知道鳳如青最開始跟著他是因為他的魂魄格外的好吃, 後來便是因為他和從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她和他糾纏著走的這一段路, 看上去是偶然, 其實是必然。
她注定在那天摻入那場戰局。
陰差陽錯地進了他婢女的身體, 又是注定她要看不慣那群罪孽深重的畜生們, 欺辱當時除了色厲內荏什麼都做不到的白禮。
而這一切的一切, 白禮從來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最難的時候,生死一線的時候,鳳如青出現救了他, 一次又一次。
她對自己溫柔耐心,從來沒有鄙夷,白禮最開始是眼楮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到後來連他的心都一塊兒轉向她所在的方向。
而她對于自己毫無所求,白禮也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回報她,唯有自己這個人、這一具身體是她所喜歡的。
白禮怎麼敢讓自己沒有用?
是他先前想錯了,他想著自己應該要先擁有一些什麼,最起碼能夠堂堂正正,再去名正言順地和鳳如青發生些什麼,娶她為妻,跟她長相廝相守。
可鳳如青轉身要走,提出要先下樓的這一刻,白禮突然間想明白了。
是他錯了,根本不是他要不要鳳如青,什麼時候要。
不論她是先前同他一樣的怪物模樣,還是如現在一般妖艷迷人,他們兩人之間的選擇權,從來都不在白禮的手上。
白禮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留住她,讓她喜歡自己,一直一直地喜歡,這樣她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白禮簡直如同被當頭棒喝,雖然現在的狀況,尷尬得他簡直想要以頭搶地,可他還是咬著牙拉著鳳如青的手,將她朝著自己的身邊拽了拽,摟住了她。
「你不許先下去!」
白禮說,「你在這等我,我去清理一下,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之後,有些同手同腳地朝著洗漱間的方向走,但僅僅走了幾步他又折了回來。
鳳如青有些迷茫地站在床邊上,生平第一次見有人把手足無措這四個字演繹得如此傳神。
白禮又跑回鳳如青的身邊,開口說道,「我真的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什麼這樣那樣的,鳳如青腦子也被他給攪成了一鍋粥。
「什麼這樣……」
「我就是,」白禮急得臉色更紅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說,索性直接抱住了鳳如青,將她撲倒在床上。
「青青,我真的不太懂,沒有人教過我這個,我也沒有跟人親近過,」白禮連清洗都不打算清洗了,伸手將自己的腰帶解開,長袍霎時間便散落了下來。
隨著白禮的長袍一塊兒散落下來的,還有床幔。
鳳如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點愣,她的衣袍被掀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滿是疑惑之色,漂亮的眼楮里面帶著一點迷茫,問白禮,「你這是……你不是說急著進皇城嗎?」
「不急。」白禮傾身而下,親吻鳳如青,長發散落在她的臉上,讓鳳如青有些癢。
「你教我……」白禮像是生怕自己稍微慢一點便會反悔一般,抓著鳳如青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貼著她的耳邊用一種十分羞恥,如蚊蠅一樣的聲音說道,「我自己弄過,沒有這麼快過,我大概是,是太喜歡你了,才會那麼快的,我再試一試。」
我再試一試,你別覺得我沒用。
鳳如青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麼白禮突然間改變主意,她撩撥白禮,就是玩笑的成分多一些。
現在這青天白日的,客棧里外都有人聲,好在他們昨夜將門給插上,今天早上還沒有打開,倒不至于有人來打擾他們。
不過白日宣yin這種,鳳如青倒不覺得有什麼,連邪祟她都做了,現如今她連人也不是,還有什麼能比這更驚世駭俗呢。
于是她摟住白禮,微微仰著頭,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拍,溫柔地說道,「不必緊張,你先放松下來,抱住我。」
白禮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由著鳳如青操縱,但真的放松是不可能的,他就只是抱著鳳如青,意識當中知道了兩個人接下來要做什麼,便已經激動得渾身顫栗。
外面陽光逐漸順著窗扇一點一點地朝著屋頂上攀升,因為沒有開窗子的原因,屋里面的溫度也持續地上升著。
尤其是落下床幔的床上,這種溫度因為兩個人不曾停歇的糾纏,達到了巔峰。
鳳如青渾身汗濕,長發在枕頭上同白禮的長發散落在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兩個人現在一般難舍難分。
鳳如青指尖勾著垂落的床幔,掌心濕漉的抓不實,最終只好落在床榻之上,順著床慢交錯的位置伸出去,緊緊地扒住床頭的木雕。
白禮始終非常地听話,鳳如青要他怎樣他便怎樣,甚至要他停下,他也會咬著牙,停下無辜地詢問怎麼了是不是不對勁。
這種完全操控一個人的感覺,說實話是非常迷人的,以至于鳳如青也沒有想節制這兩個字。
兩人就這麼一直斷斷續續地胡鬧,鬧到太陽又順著客棧二樓的屋頂,慢慢地朝著底下爬下去,昏黃的夕陽即將沉入地平線的時候,兩人才總算是都餓得不行,從床上爬起來了。
床幔拉開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有一點暗了,白禮披著發,前襟松散地下地。
他此刻的表情十分的平靜,沒有驚慌害怕,也沒有求之不得,是一種塵埃落定的淡然。
只是側頸還有順著後頸蔓延至衣領的紅印,讓他看上去有一些慘烈,和他此刻的表情形成十分鮮明的對比。
他先是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渴得舌忝了舌忝嘴唇咽了口口水,卻並沒有把杯子送到嘴邊自己喝,而是回到床邊,將這水遞到了鳳如青的嘴邊。
鳳如青躺在床上,雖然餓得肚子也在叫,可此刻的狀態像一個吃飽喝足的大型野獸,懶洋洋地翻著身體。
一些潮濕的長發如藤蔓一般纏在她的身上,她連遮都懶得遮一下,被白禮扶著從床上坐起。
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她慢慢地抬眼看向白禮,毫不吝嗇地再度夸贊道,「小公子,你真的很厲害,我非常的喜歡。」
兩個人親熱的全程,鳳如青作為引導的那一方,非常盡職盡責地教會白禮怎麼取悅自己,同時也將他的慌亂都抹去,明確地告訴他自己愉悅得很,讓他的自信心,和他的體驗一起,達到一個從沒有過的巔峰。
鳳如青喝了兩杯水,這才靠在床邊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了一下說道,「譚林他們估計已經要追上來了,不該胡鬧到這個時間的。」
白禮直接對著水壺喝水,沒有接話,鳳如青看著他仰著頭,水壺里面的水吞咽不及順著脖子流下來,竟然難以抑制地心悸了一下。
兩人之間縈繞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親密,白禮將水壺放下之後抹了抹嘴,這才重新回到了床邊。
他伸手將鳳如青臉頰上的頭發朝後別了一下,說道,「沒關系,追上來也好,我便在城外等他們,諒他們也不敢同太後說中途曾將我弄丟過,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鳳如青挑眉看著白禮,「先前是誰說急著進皇城查事情?」
白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被鳳如青看了一會兒,就又有一些臉熱。
他咳了一聲轉開了臉,避開鳳如青的視線問道,「你要吃點什麼,我去樓下端上來。」
鳳如青朝著白禮抬起了雙臂,白禮就非常自覺地湊上前來,將自己的脖子送到她的雙臂當中,抱住了鳳如青的腰,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手臂托著她的後腰,袖袍便正好掩蓋住她的好風景。
「你莫要再勾引我了,」白禮摟著鳳如青,手臂用了幾分力,恨不得將她直接揉進自己的血液一般。
「我哪有勾引你,」鳳如青頭枕在白禮的肩膀上,「小公子當知道何為節制,若不然這般小的年紀,掏空了底子,年歲大的時候就真的不行了。」
「你胡說。」白禮也將頭低下來,在鳳如青的肩上輕輕地咬了一下,低聲道,「我對你,便是垂垂老矣,也不可能不行。」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說這些甜言蜜語,」鳳如青將手指順著白禮側頸上的一條紅痕,慢慢地滑下來,「該起身了,弄點吃的,吃飽之後我們今夜便進皇城,你在城門口等著譚林他們,我去打听一下宮中之事,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