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
「為何不喝水！」
李信眼中有些濕潤，而周圍的。士卒則是笑了起來，干裂的嘴唇和蒼白的臉頰，映入了李信的眼中。
「大人……我等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大人，這聖物是我大秦的希望……就算我等死去……我的家人也能吃得飽些。」
「挨餓的日子……我等不想再讓家人受苦了。」
「是啊，大人，我等不值的……」
「大人我們的兩萬多弟兄就是為了聖物能夠到達我大秦……若是因為我等，而導致聖物沒水喝，那麼我等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大人，這些水……留給聖物吧。」
「大人……我等早已有了死志，若是幸運，我等便可活下，若是不幸，還請大人將聖物栽種到我大秦每一寸土地上。」
原本是來問罪的，但是看著眼前一個個口渴難耐，但是依舊笑得如此燦爛的眾人。
一句一句的重擊在李信的心頭，一瞬間李信恨啊，恨為什麼，恨為什麼沒有先補充淡水再尋找聖物。
可惜，因為秘魯人的追殺，他們在島嶼上並沒有補充到任何一點淡水資源。
「諸位……」
嘴唇顫抖了一下，李信雙眼通紅，眼眶中早已濕潤了起來。
「大人，何故做小兒姿態，我等都是為了大秦罷了。」
一句話，深深的烙印在了秦人的骨血之中。
是啊，他們這麼拼命，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大秦，為了大秦的百姓麼。
「諸位……信承諾過……即便是信身死，也要將聖物帶回大秦！」
此時此刻，說別的都已經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李信毅然轉身，他知曉。
這一切都是注定的，秦人想來頑固，但是也很團結。
認定一件事，即便是遍體鱗傷，也要勇往直前。
「哈哈哈……謝過大人成全……」
五千士卒笑道，隨後都躺在了甲班底層，靜靜的……等死。
「該死，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李信走到了甲板上，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他想要做什麼，但是很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靜靜的看著這些出生入死的士卒，等死。
「一定有什麼辦法的，一定有。」
腦中迅速思考著什麼，但是時間卻不會停留在原地等待。
轉眼已經第二天了，而那五千士卒已經兩日沒喝水，已經昏迷了大半過去。
這天太陽十分的毒辣，甚至很多在甲板上的士卒都被曬昏了過去，大量的水的消耗讓本來就眉多少的水開始緩緩的減少。
「大人，您喝口水吧。」
一個士卒看著唇瓣已經干裂開來的李信，勸導的說著，而李信則是雙眼看著海面，他的眼中帶著不甘。
就這麼……讓弟兄們等死麼。
一想到今日，已經有近千人昏迷不醒，李信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悲痛。
身為戰士，沒能戰死沙場，反而為了聖物而渴死在自己船上，這是何等的悲劇，甚至他們的死，本來可以避免的。
「難道，就這麼……繼續下去麼。」
李信看著海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海水好像……在蒸發，蒸發？
不知道為什麼，李信在恍惚之間似乎听到了莽夫的話。
依稀記得那日他和莽夫在喝酒，覺得他的酒是如此的濃郁，喝下去之後，竟然感覺渾身都暖暖的。
而莽夫似乎在那個時候說了什麼，該死到底是什麼。
李信舌忝了舌忝嘴唇，然後仔細的想著什麼，但是死也沒能想出什麼東西。
「大人，喝水吧，再不喝的話，這些水就要被太陽曬沒了。」
一個士卒端著一碗水走過來，里面本來是一整碗水的，可惜因為李信堅持不喝，導致現在的水只剩下半碗左右。
這都是在太陽底下被暴曬後蒸發的，而李信忽然愣愣的看著這碗水。
「怎麼……這水被太陽曬干……曬干……蒸餾……曬干……蒸餾……」
刷的一瞬間，那日的場景瞬間出現在了李信的腦海里。
「咳咳……你這酒怎麼如此之烈啊。」
剛喝下莽夫帶來的烈酒，李信第一次喝，瞬間就被嗆到了，所以連忙對著莽夫說道。
「這酒可是我親自釀造，當然烈了，足足二十多度呢。」
莽夫笑眯眯的說道，二十多度的酒，在這個時代確實是高度酒了，所以李信喝不習慣是正常的。
「這酒的味道如此的熟悉，莫非是果酒？不可能，果酒似乎沒有這麼高的度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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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嘗了一下，李信回味了一下，似乎有一絲絲的果香味道，立刻驚訝的說道，而莽夫立刻高看了一眼李信。
「是果酒，不過是經過了蒸餾的果酒，度數當然提升上去了。」
「蒸餾？那是什麼？」
第一次听說過蒸餾這個詞語，李信立刻有了興趣，而莽夫喝了一口果酒，隨後對著李信說道。
「蒸餾就是將酒液里面多余的水分給蒸發掉，這樣留下來的酒就純了很多，酒純了，那麼度數自然上去了。」
「蒸餾真的能將酒里的水取出來，太神奇了，這難道是仙術麼？」
「不，不是仙術，只是普通的物理現象罷了。」
「物理現象？」
「就是把酒蒸發，然後在上面弄個銅片，水蒸發後會變成霧水，霧水沾在了銅片上就會形成水珠。」
「銅片傾斜後，水珠按著傾斜的方向滑落，這樣就是水，然後不要讓水滴入酒里，這樣下來，水就和酒分開了。」
「這樣酒精的度數就上去了，酒就烈了。」
和古人講物理和科學，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麼，還沒等李信反應過來，莽夫直接拍拍**走人了。
「蒸餾？蒸發？凝結液體，真是有趣，有趣……不過這真的不是仙術麼。」
在李信的理解里面，貌似只有仙人才能讓兩個混合在一起的液體分開，而莽夫只是蒸餾了一下酒，就分開了水。
其實莽夫沒有告訴李信的是，酒里的水是不太可能全部蒸餾出來的，因為蒸餾還會帶走一部分的酒精。
太陽暴曬、碗里的水蒸發、海水蒸發。
一瞬間李信原本迷迷糊糊的眼楮忽然亮了起來，眼中炯炯有神，似乎燃燒起了什麼一般。
「這次，或許還是被你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