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洲常年高溫,在太陽底下活動,非常容易月兌水中暑。
木鐘的身體受到‘女武神’的改造,變得寒暑不侵,得益于此,他才能日夜不停地飛行。
飛過了無邊無際的沙漠之後,就輪到了更加無邊無際的草原。
到這里時,木鐘從天上往下看,偶爾能見到幾只活著的生物,剩下的,都是空寂。
這個地方幾乎不在‘千河之都’的影響範圍內,可以拿來參考現今悉洲北部的情況。
在‘千河之都’正常運行時,有無數部落、村落依河而建,與水共生。
沒了水,那些地方大部分都會變成下面這樣,生者寥寥,其余皆空寂。
看著底下千篇一律的景色,木鐘心緒恍惚了起來︰「如果作為正義之師,理由倒是充分過頭……」
又飛了兩天。
當天入夜後,木鐘終于看見了一個像樣的人。
對方是一位豹獸人,此時體力差不多達到了極限,正艱難地行走著。
木鐘控制著‘飛天魔毯’,停留在了對方前面,可是,對方卻好像看不到他,仍舊蹣跚前行。
「嗯?意識迷離了嗎?」
施放魔法︰食用水召喚術。
在手上聚了一團水,然後丟到對方臉上。
啪!
豹獸人被水濕了臉,意識快速清晰起來。
木鐘又聚出了一團水︰「把嘴張開。」
對方照做了。
水團精準的丟入了對方口中。
豹獸人含著那口水,慢慢地、慢慢地咽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聲音嘶啞︰「謝謝……謝謝……謝謝……」
……
木鐘語氣冷淡,听起來沒什麼人情味︰「先別謝,我有話問你。你從什麼地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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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西北方來的。」
「情況怎麼樣?」
「什麼?」
「西北方的情況怎麼樣?」
豹獸人搖起了頭,非常痛苦的樣子︰「沒有水,最後的水也干涸了。一起出來的,十五個人,只剩我一個,我也快不行了……可以再給我點水嗎?」
「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不知道。」
「……」這個豹獸人,身心都如同死灰。
木鐘給了一團水,又變了兩條青瓜,「往前走,人生至死方停,你好自為之吧。」
升空,繼續趕路。
………
從遇見那個豹獸人開始,前面的路,遇見活人、死人的頻率都漸漸高了起來。
木鐘有些好心,但又好不到哪里去,偶爾遇見快要不行的,他會丟下兩根青瓜,讓其‘好自為之’。
在關乎生死的時候,虛偽的善良,怎麼也好過誠實的丑惡。
……
——布特里——
木鐘是‘魔法師’,地位超然。
進入布特里境內之後,他向路上遇見的‘本地人’問了路,得知了‘加納鎮’的方向。
後面迷路又問路,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加納鎮是傍河而成的小鎮子,現在正值旱季,鎮外河水流量大減,許多地方無明顯的水流流過,都是水與土混合的泥漿。
……
木鐘在鎮子外降落,他收了魔毯,再戴上兜帽,然後走進了鎮子里面。
加納鎮的房屋主體是用魔法做的,所以在視覺上,有些與當地環境格格不入的樣子。
不過在這里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格格不入’也就像他這樣的閑人才會注意。
在鎮內走動了一會兒,木鐘遇見了一位獸人,「你好,請問——」
話還沒說完,對方直接跑進屋子里面,把門鎖上了。
「……」
遇一個是這樣,三個、四個也是這樣。
到第五個時,木鐘直接丟出一粒黃豆,使用魔法‘植物約束’,將對方綁了起來。
被綁住的那個獸人說出了一堆听不懂的話。
木鐘︰「我有話問你。」
獸人︰「&¥……¥」
「……」
破除魔法,讓對方躲回家去。
木鐘以手作扇,給自己扇了扇風,「完蛋……語言不通。」
悉洲有兩大語言,通用語跟獸語。
語言不通是正常現象。
「有麻煩,找鎮長,語言不通,找鎮里最豪華的那間房子。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會通用語的……」
……
在鎮子里轉了半個多小時後,木鐘遇見了一處毀壞了的建築,他站著看了一會兒,一隊手持簡易長矛的成年獸人圍了過來。
木鐘撩起兜帽,只淡淡地看了這些人一眼,這些人就嚇得不敢繼續上前。
「有會說通用語的嗎?」
一位年長的老獸人走了上來︰「你是什麼人?不像人類,也不是亞人跟獸人。」
「那不重要。我問你,這里是加納鎮嗎?」
「是。」
「比爾街在哪里?」
「就在這里。」
「13號呢?」
「……」老獸人表情有些發懵。
木鐘指了指身後,「這堆廢墟,就是13號,是嗎?」
「是的。」
「發生什麼事了?它為什麼會變成廢墟?」
老獸人像在顧忌什麼,不敢說話。
木鐘放了點威壓,慍聲念了一個字︰「說!」
老獸人被嚇得雙腳打顫,「是…是國王的命令。」
「什麼命令?」
「‘布特里’境內,任何對‘混血巨龍’撒戈大人有不好意見的人,都將受到嚴懲跟驅逐。」
「13號的原主人叫什麼名字,做了什麼?」
「他叫馬克•奧爾特,他…他參加了反抗的隊伍。」
「他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覺得可能在哪里?」
「不知道。」
「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具體到日期。」
「我記得是四月十多號。」
「屋子什麼時候毀得。」
「四月二十號左右。」
「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留下嗎?」
「沒有。」
「……」
詢問信息就是這樣,事無巨細,能想到的問題都問一遍。
……….
在老獸人這里問到無問題可問後,木鐘最後威脅了一句︰「今天的事不準跟任何人說,否則……布特里就再也沒有加納鎮。」
——唬人的假話。
威脅完後,木鐘踩踏空氣,走到了夜空中黑暗的地方,接著拿出魔毯,停留在了那里。
雖然剛才問了很多問題,但得到的回答中,並沒有能夠找到下一步行動的線索。
「不認識貓泰塔……也不知道馬克這個人在哪里。」
「這條線索算是中斷了。」
「下一步……應該去更大的城鎮嗎?」
「……」
就在這時,木鐘突然間心有所感,他側目望去,只見加納鎮外的某段河流,閃爍著星星似的光芒。
——有人在呼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