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有何不可,直接噎得紅火魔尊說不出話來。
你作為東海三尊之一,難道不應該站在東海立場上嗎?
怎麼听起來就那麼理直氣壯呢?
有心阻攔,可看著苦劍尊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毫不懷疑,若是他不讓路,下一刻招呼他的就是雷霆攻勢。
深思熟慮之後,紅火魔尊長嘆一聲,站到了一旁。
無規矩不成方圓,但規矩二字,向來都只對弱者有用。
面對苦劍尊,他提不起任何戰意。
李長安微感意外,這苦劍尊,對他著實有些太好,已經是第二次幫他開路了。
「多謝尊者,我有一事需要確認。」
「說。」
「已死之人,沒有肉身,是否就沒有辦法再度復活?」
苦劍尊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想。
「你莫太過神傷,這世界有輪回,一個生命的結束,同時也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若是有緣,你們會再遇到的。」
李長安沒有反駁,輪回之說,太過玄乎,他也相信有。
可輪回之後,還會是原來的人嗎?
不管如何,仇得報,沒有苦劍尊,他已經做好了血戰一場的準備,如今苦劍尊站出來,成為了他最大倚仗,自然更不會退卻。
深吸一口氣,李長安繼續前進。
這才剛入東海,距離婆娑州還有一段距離,他還能將凝聚的這股勢變得更恐怖一些。
腳步落下,有因果花浮現。
一步一因果,三千一輪回。
可當循環四十九次後,因果花再添一朵。
體內尚未完全消化的聖藥藥力瞬間煉化,小世界再度完整一些。
天空有劫雲在凝聚,隨著少年前行,跟著緩慢移動的。
轟隆一聲炸響,雷劫落下。
第一道就是恐怖的紫天玄雷。
然而,少年猶若未覺,就連腳步都沒有停下來過。
雷劫落在頭頂,僅讓他僵硬一瞬,便徹底消弭于無形。
少年身上雷光閃爍,猶如雷神附體。
四十六道雷劫,是一個股不小的力量,李長安將之盡數收集起來,全都封印在作弊之中。
像是‘吃撐’一般,略有些麻木,好在左手如此並不影響他拔劍。
風慕州,武定州……
一個州一個州路過,苦劍尊一直在虛空中守護著,絲毫不隱藏自己身形。
途中有不少大能都想阻攔,可一見到她,立刻就止步了。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
李長安聚勢半年,氣息之恐怖,甚至比苦劍尊都還要凌厲。
若從遠方看去,只能看到有一擎天巨劍在移動著,佔據了大半個虛空,所過之處,煙消雲散,給人憑空生出一種,此劍有滅世之威的錯覺。
前方百里就是婆娑州,有幾人站在路上,等著少年到來。
那個少女,亦在其中。
苦劍尊當面,還能站出來阻止的,除了魔主青勝藍,也不會再有他人了。
李長安已經將紅雨握在手里,一動不動,看上去有點僵硬的感覺。
實在是這股勢太過于龐大,他此刻就如同一個容器,盛裝著滿滿的大勢,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功虧一簣。
好在,婆娑州已經近在眼前。
「魔主也要阻我?」
身為魔主,不該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長安問得無理,青勝藍答的也出人意料。
「現在,我且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問你,可想好了這麼做的結果?」
李長安沉默許久,目光觸及少女時,有些愧疚,卻依舊選擇了點頭。
青勝藍也不意外,少年如此大張旗鼓,若是真那麼容易說服,也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李長安了。
「既然如此,那就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動手了,可話音一落,青勝藍直接閃身到了虛空。
苦劍尊才是最大威脅,要動李長安,先得打敗她才行。
青勝藍知曉她的實力,也懶得浪費精力,封鎖一片空間讓外人無法看清,就當是他攔住苦劍尊了。
「呂尊為何這般看重他?」
「每個人活著,都有個信念支撐。」
青勝藍一愣,險些懷疑自己听錯。
……
下方,魔主應戰苦劍尊,其余帶來的幾位大能對視一眼,也閃到了一旁。
他們都是青勝藍精挑細選出來的,不是最固執堅守原則的那批。
俗稱,喜歡幫親不幫理。
場中只剩下少女一人,看著李長安,淚眼婆娑。
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面,今日過後,進退兩難。
「李長安,我們回去好不好?以後再為聶先生報仇好不好?」
言語之中,盡是央求。
李長安心里也好受,誠然,報仇可以推延,只要入了東海,就沒人會阻止他。
可這件事,他忍不了!
鎮獄宮一日完好,他就如鯁在喉。
以後的局勢他考慮得很清楚,唯一虧欠的人就是眼前少女,會讓她很難做。
「青衣,對不起。」
少女很壓抑,臉頰清涼一片,已然知曉了他的答案。
清楚少年的性格,也不再多勸。
說道︰「鎮獄宮已經被嚴令閉宗思過,只要你不進鎮獄宮周邊三千里,他們都不會知道此事,你為什麼就不能一笑泯恩仇呢?」
李長安心中一動,這才知曉緣由。
難怪,他一路高調而來,可出來阻止的都是東海其他大能,正主卻一個沒見到,原來已經被責令閉宗思過了。
半徑三千里,足夠了。
「你想報仇,除非越過我,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過去。」
李長安深吸口氣,此地距離鎮獄宮,有數萬里之遙。
正常情況下,這個距離是他能攻擊到的極限了,但有這半年凝聚的大勢,別說數萬里,便是十倍于此他也能做到。
「丫頭,謝謝。」
傳音說了一句,李長安也不準備在前進了。
一劍,僅此一劍,一劍泯恩仇!
「李長安,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討厭你了,以後三十…個月,我都不想見到你。」
一副要以身擋劍的模樣,在大勢之下,寸步不讓。
李長安深呼吸,回了一個笑容,方才收回目光。
手握紅雨,李長安面色凝重,如同空中有階梯一般,一步一步走上虛空,將大勢提升到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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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拂過青鋒,這是一柄凡兵,可經過他近十五年的蘊養,每天被劍意洗禮,已然進階到了靈器級別。
但它本身的質量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撐用來正常戰斗,能用出一劍,已經是極限了。
大勢,凝聚了李長安六個月的心血。
紅雨,亦凝聚了他十五年的意。
志在必得!
眼中殺意一動,李長安精氣神盡皆是巔峰。
鏗!
一眾隨少女而來的大能,只見寒光一閃。
霎時間,那擎天巨劍大勢如同附靈,有了它自己的意,威勢暴漲數倍!
「此劍,名曰紅雨!」
少年生如洪鐘,雙手持劍,並無太多花哨招式,樸實無華的一個劈斬。
猶如大壩決堤,擎天巨劍斜落而下,長不知幾何。
劍柄在少年手中,劍尖卻似在遠方天穹!
轟!
大地劇烈顫抖,瞬間被撕裂開來,一條數十丈寬的劍墟深淵浮現,如
地龍抬頭,飛速向著遠方而去。
一州霸主鎮獄宮,防御大陣自然有。
可事出突然,當發現那股毀天滅地的劍勢覆蓋過來時,再想開啟已經晚了一步。
整個鎮獄宮,眨眼之間,一片廢墟,不知多少人,至死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能僥幸活命的,唯有少數閉關的大能,禁室的動蕩讓他們反應比較及時。
大勢碾過鎮獄宮,其威卻並沒有耗盡,直至快要接近了婆娑州另一頭的邊界,方才停息下來。
一劍,鎮獄宮覆滅!
一劍,婆娑州一分為二!
李長安面色蒼白,半年沒放松過一絲一毫,如今一下子發泄出來,若非有劍體護身,估計身體都扛不住。
動靜太大,驚動了無數東海大能。
一時之間,有上百道神識從身上掃過。
有的疑惑,有的大怒,有的殺氣凜然。
轟!
空間撕裂,青勝藍與苦劍尊一記對掌拉開距離,額上細密的汗珠,好像在告訴世人,他們剛才戰斗很激烈。
看著那橫亙婆娑州的劍墟,青勝藍面色陡然陰沉下來,對苦劍尊大聲質問。
「苦劍尊,這就是你要保的結果嗎!」
威壓千萬里,殺氣沖天,讓無數東海魔修瑟瑟發抖。
苦劍尊面色平淡,問道︰「木已成舟,你意欲如何?」
一個個東海大能從空間中顯現,但沒一個敢插嘴。
無論是魔主,亦或者是苦劍尊,與他們都不是一個層次的,連搭話的資格都沒有。
「此子犯我東海,不知多少婆娑州修士葬身其中,罪不可赦!」
「要動他,先殺了我再說。」
「苦劍尊,你當真要保他?」
「是!」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
局勢愈發緊張,眼看兩位大佬一言不合就要生死戰,到時必然是東海之難。
想到這點,不少大能急忙傳音勸阻,讓他們切勿沖動。
青勝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大幅度起伏,儼然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可念及東海無數生靈,終究還是選擇了維持大局,仿佛一瞬間蒼老許多。
看了眼另一邊少年,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說道︰「滾!」
「今日看在苦劍尊面上,本帝饒你一命。」
「即日起,李長安為我東海公敵,若敢踏足一步,人盡可誅!」
眾大能紛紛應是。
「謹遵魔主令!」
李長安掃了眼下方少女,對青勝藍拱拱手,一語不發轉身飛離。
直至離開許久之後,一眾大能這才出言讓魔主息怒,也不敢觸其霉頭,不到一會兒就離開了。
苦劍尊身形一動,朝著少年離開方向而去。
一時間,場中僅剩青勝一批人。
見少女有些難受,打擊挺大,青勝藍看著也挺揪心的。
「爹爹,以後我是不是見不到他了?」
「我還能呆在東海,可他能去哪,東海不要他,北冥中州也視他為過街老鼠,他以後怎麼辦?」
青勝藍提醒道︰「有個地方很適合他。」
「亂域?!」
「可我們還是不能……」
「丫頭,魔主只說了不準他進東海,可沒說你不準去亂域啊,只要能保證安全,你還不是想去哪去哪,反正這麼多年了,丫頭任性大家都知道,我們也管不了。」
少女眼前一亮,忽地又想起了什麼。
說道︰「可我剛才跟他說,三十個月不想見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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