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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代代相傳,做大做強!

飯菜上了,周逸卻食之無味。

此前在徐府,也就被香珠一個人看。

最多再加一個管事徐良,以及後來的腸奴。

可眼下,不僅香珠,店小二、掌櫃、食客……整個酒樓的人全都直勾勾盯著自己,生怕自己吃完不給錢就溜似的。

不遠處那幾個雅間,也早已沒了歡聲笑語。

宋縣丞、本地鄉紳以及一眾縣衙胥吏,一個個噤若寒蟬,時不時偷瞄一眼周逸,卻也不知在顧忌什麼,無人敢上前。

而那個自斷胡須的狠人呂捕頭,卻是擦亮了眼楮般,一眨不眨地瞅著周逸,臉上不時浮起怪異之色,咂巴著嘴唇,說不出的變態。

吃到堪堪七成飽,周逸便放下筷子。

「小二,結賬。」

店小二還沒開口,就被不知何時到來的瘦條掌櫃擠到一旁。

「高僧能來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氣,怎麼還敢收高僧的銀子。」

周逸沉吟。

卻是突然靈光一閃回想起來,歷史課上曾講過,盛唐的一兩銀子,約合四千多軟妹幣。

此唐雖非彼唐,可風俗習慣大致相通,那一兩銀子,怎麼也夠在這酒樓吃上二三十頓吧。

要不先撤?回頭拿碎銀。

香珠見狀會意,直接抽出銀子,拋向掌櫃,昂首挺胸,淡淡道︰「我家先生豈是那等白吃白喝之輩?銀子收下,不用找了。」

周逸心頭一顫,幽幽斜睨了眼香珠。

我是這個意思嗎,敗家娘們!

阿彌陀佛,貪嗔不可有。

香珠回以微笑,溫柔動人。

「那可是高人的銀子啊。」

「是仙銀是聖銀,總之不是人間銀子!」

「李掌櫃不收,真傻啊。」

听到食客們的議論,李掌櫃眼楮一亮,如同供祖宗般捧著那銀子,朝周逸深施一禮︰「多謝高人厚贈。」

「善哉。」

周逸低吟一聲,神色泰然地向外走去。

香珠屁顛屁顛跟在後面,一副立了大功的得意表情。

這時,從身後傳來李掌櫃畢恭畢敬的聲音︰「往後高人若是再光臨小店,所有的酒菜全都算在這枚銀子里。」

周逸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贊許的微笑。

上道。

不過看周圍食客的神色,似乎還是這掌櫃賺了,自己在徐府有吃有喝,又能來幾回。

周逸帶著香珠走後,寂靜的慶春樓徹底炸開了鍋!

食客們興奮地議論著這位徐府高人憑空摘銀的神奇手段。

店小二早已被酒樓李掌櫃等一干人圍住,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剛剛的所見所聞。

尤其是高僧仿若與神靈交談時的神秘之語,高深莫測,不可名狀,令人心生敬畏。

就連宋縣丞和一眾鄉紳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間,一張白淨無須、下巴裹著布條的大餅臉湊過來,不由分說奪下掌櫃的銀子。

掌櫃大惱,轉頭怒道︰「你是何人,敢搶高人的銀子?好大膽子!你……啊這,是呂捕頭啊,拔光胡子倒有些面生了,呵呵。」

呂無咎捏著銀子,翻來覆去觀察了數遍,方才冷哼道︰

「這銀子有問題,某過兩日再還你。」

李掌櫃頓時急了眼︰「這銀子斤兩足,成色新,何來問題?呂捕頭,你可不能私佔高人的銀子啊!」

周圍食客紛紛幫腔。

「高人?」

呂無咎淡淡一笑,下意識捋了把虯髯,卻連半根毛都沒模著。

他順勢握拳輕咳一聲,悠悠道︰「某曾在郡府見過術士對鏡摘月、剪紙成虎、穿牆而過,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奇術。至于隔空摘銀,不過是障眼把戲。」

宋縣丞同樣低咳一聲︰「那他那位突然不見的娘子呢?如此人物,美艷無雙,似是一對神仙中人。」

呂無咎對宋縣丞還是很恭敬,唱了個肥喏,方才低聲道︰「宋公莫被這雙簧把戲給騙了,逸塵乃是一和尚啊。」

宋縣丞面色怪異,搖了搖頭,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酒樓掌櫃急了︰「可是呂捕頭……」

「聒噪,過幾日還你,我說話算數。」

呂捕頭毫不理會李掌櫃幽怨的目光,向宋縣丞告罪,隨後邁著四方步走回雅間。

胥吏差役們眼里透著戲謔,開起玩笑︰

「呂君這一回可看走眼了。」

「難得難得,能讓呂神捕踫壁,不愧是老宰相帶回來的男人。」

呂無咎臉上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爾等謬矣。此人已被激怒,方才使出這等障眼手段,一切盡在某掌控之中。」

「難道呂君已經找出此人破綻?」一名捕快問。

「雖然沒有,不過也是早晚的事。」

呂無咎施施然轉過身,望向窗外的夜色深處,那道遠去的人影。

下意識,又捋了一把頷下空氣。

一副成竹在胸,從容鎮定的模樣。

然而掌心之中,卻已沁出汗水,心里慌亂如麻。

‘出事了,出大事了!徐府僧人,好像真不簡單啊!怎麼辦……哦,對,去找陳池!那小仵作能通鬼神,定能幫我解決此事!’

呂無咎並不知道,身後不遠處,隱去身形的李九娘和青衣擁劍正注視著他。

「公主這位前夫君有‘銀怪’虛耗暗中相助,又長住徐府,怕是不缺金銀財帛。」擁劍喃喃。

「是啊,本想借夫妻之名,當眾給其一筆巨財,讓他一躍成為廣元郡甚至劍南道首富,也算結清因果。現在看來,此路果然行不通。」

李九娘低語,清冷如月的眸中尤存著驚異。

她萬萬沒想到,那虛耗竟是為了逸塵和尚而來。

以她的道行,尚不足以探听陰怪傳音。

可那些虛耗對逸塵畢恭畢敬甚至隱透畏懼的態度卻是一目了然。

虛耗雖然實力平庸,遠未達到縣主的層次,卻是奉冥律而生的先天陰怪,放在從前,那也是地位不俗。

這美……這男僧,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半晌,李九娘道︰「有點意思。這和尚倒是有些不簡單,報恩之事,且徐徐圖之吧。」

「得令。」

擁劍叉手應道,眼里飄過一絲怪異。

李九娘看在眼里,轉過身,淡淡道︰「本宮單純只是為了報恩,擁劍,你可別多想。」

「是,屬下自然明白。」

擁劍面無表情,沉聲應道。

本來還真沒多想,有公主這句話,得了,必須要多想了!

……大事不妙,這位小主子忙著撩和尚,一時半會是送不走了。

……

小樓軒窗前,周逸摘下巾幘,活動了一下光溜溜的腦袋,任由發汗的頭頂享受窗外清風的撫弄。

香珠擼起袖筒,露出白皙雪女敕的肌膚,一絲不苟地沖泡姜汁,調勻水溫,準備著和尚的睡前洗頭水。

回來的一路上,她都未曾開口。

若說那場雨夜中的怪聲還只是讓她半信半疑。

那今晚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更是讓她篤信,和尚絕非普通的僧人……至少也會一門空手取銀的手藝啊,以後小和尚就不愁養活了。

和尚傳小和尚。

小和尚傳小小和尚。

小小和尚再傳給小小小和尚,代代相傳,做大做強!

就在香珠患得患失想日非非之時,耳旁響起周逸的聲音。

「香珠啊,這文和縣中,哪里可以找到幽靜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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