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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 老頭兒形貌這般怪異,該是個異類的, 然而他身上卻透出一股極親和的氣息,又與異類大不相同。

阮鈺正自奇怪,便听應辰開口︰「偓佺,給我一把松子。」

老頭兒抬起頭,正是面皮紅潤,鶴發童顏, 唯獨雙眼有些怪異,眼珠一個往左一個朝右,待看人時迅速聚攏, 才有了些正常人的模樣。

他像是認出應辰,張口便道︰「應……」

應辰忽而打斷他,道︰「應辰。」

老頭兒撓了撓頭,慢悠悠說道︰「應辰公子,這松子對你無用。」

應辰道︰「你管它有用無用,只拿來就是。」

老頭兒「哎」了一聲,再慢悠悠把手伸進簍子里, 在松塔里挑揀了好一會兒, 才挑出了一只個頭最大的, 又慢悠悠地朝應辰這邊遞來。

「喏, 你拿去。」

應辰接過松塔,也不待阮鈺反應,拉著他便走人。

阮鈺很是不解, 匆忙問道︰「通溟兄,不給老人家交換之物?」

走了個數十步後,應辰才道︰「偓佺的松子只送不賣,素來是瞧著哪個順眼就給了,時常好些年月也送不出一把。如今到鬼市來還沒能送出去一粒,如今我朝他要,也算給他開個張。」他見阮鈺似乎還有不贊同之意,干脆道,「松子是他在槐山上采的,平日拿來做飯吃,多得很,要他一把也不過是省了去槐山找簡松的工夫。你若還覺得不妥……」

阮鈺急忙說道︰「通溟兄莫要誤會。」他模了模鼻子,說道,「小生並無怪責之意,若是關系親近之人,並不必那般客氣。只是小生想著,縱然是只送不賣,也可謝過再走不遲,緣何通溟兄要拉著小生快步離去?」

應辰本以為是這書呆子要怪他隨意拿人東西,倒忘了他們這些讀書的互相請客往來、在友人家里吃住都是常事,不至于為一把松子計較半日。此刻他听清阮鈺話中疑問之意,唇邊就帶上一抹嘲弄,說道︰「若不把你拉走,你怕是要在那處嗦半晌,也不知要有多少禮數,一大通的感激。」

阮鈺頓覺語塞——這倒是,禮數是定然要有的。通溟兄素來不喜他多禮,難怪要拉他快走。

于是他將這話題略過,問了另個好奇之事︰「通溟兄又怎地知道老人家不曾開張?」

應辰睨他一眼,道︰「你回頭一看便知。」

阮鈺心中覺得古怪,果然回過頭去。

只見那老頭兒不再同先前那般低頭不語,而是腦袋直沖前方,左右兩只眼珠骨碌碌地轉來轉去,分明是在四處尋找「順眼之人」。

原來他開張之後,便這般興奮起來。

阮鈺轉回頭來。

應辰微扯嘴角,說道︰「偓佺平日里閑得慌,攢的松子自己用不完,自然要送人,而既然是送人,不送給順眼的,莫非還要送給嫌惡的不成?」

阮鈺「哦」一聲。

——也對,先前他家中含桃樹結了果子,他首先便邀請自己極喜愛的蛇兄,剩下的必然吃不完,他不是散給左鄰右舍便是送去慈幼院,後來帶一些路上吃,若非是對通溟兄一見如故,也不會相邀同行,更莫說將含桃分給他了。

通溟兄之言,果然極有道理。

這事不再多提,應辰收起松塔,與應辰再往前走。

突然間,有刺耳的豬叫聲響起,好不人。

阮鈺不禁揉了揉耳朵,詫異道︰「鬼市上也有殺豬的麼?」

順著叫聲看過去,就見右邊前方有個豬肉攤,攤子的肉架上掛著半扇豬肉,在攤子後面有個膀大腰圓的屠戶,正從那扇豬肉上切肉下來。

攤子前,有個高高瘦瘦的老鬼正口沫橫飛地跟屠戶討價還價,一會兒要添肥搭瘦,一會兒因著價講不攏還要從切好的肉里再切點兒扒開。

屠夫耐心頗好,老鬼如何說他便如何做,尖刀在豬肉上來來回回,許多豬肉都被切成了碎,一起堆在一片芭蕉葉子上。

切豬肉賣豬肉原本也沒什麼奇怪,然而阮鈺瞧見那幕時,卻生生流出了一層冷汗。他幾次揉眼睜眼,最終沒忍住輕扯應辰的袖擺,小聲開口︰「通溟兄,許是小生看錯了?」

不怪阮鈺如此,只因那豬肉里還藏著個人的影子,刀子每割在豬肉上一回,那人便劇烈顫抖,發出的慘叫正是方才傳來的豬叫聲。

應辰朝那邊掃了一眼,登時嗤笑道︰「一樁因果報應罷了。」

阮鈺︰「因果報應?」

應辰道︰「豬上附著個人魂,那屠夫是個怨氣化身,原身便是與人魂有恩怨之人所生出的怨氣,故而趁鬼市時用法子拘了人魂來,與豬肉合在一處。刀子割肉就如將那人魂凌遲一般,削去的都是怨氣,待豬肉賣完,鬼市關閉,人魂也就回去了。」

阮鈺恍然,他听聞了這前因後果,再看那個人魂時,神情便平靜許多。

既然是因果報應,想必人魂並非善類,他何必對這等人心生憐憫?憐憫惡人便是欺凌善人,實非他心中所願。

而後阮鈺不再看他,同應辰走到街道的另一邊去。

街對面有戶人家,門口掛著紅門簾,門簾後隱約露出張極艷麗的美人面,阮鈺抬眼時,正與那張美人面對了個正著。隨即,美人好似羞澀一般,掩面走了開去。

阮鈺立刻收回視線,有些納悶。

鬼市乃是陰陽兩道生靈聚集交換之所在,怎麼還有不知是妖物還是鬼魂的在此弄了個人家居住?沒兩個時辰鬼市就要關閉,住這點時間能有什麼用處?

他自己思索光明正大,但是在應辰眼中,這又是他沒出息了。

應辰一把拉過阮鈺,一邊搖頭,一邊用手捂住他的眼,說道︰「先前看野狐狸,現下看花夜叉,你這書呆怎麼總瞧這種玩意?」

阮鈺雙眼被捂得死死,無可奈何間又听到應辰這話,便知是他誤會,忙說︰「通溟兄又取笑小生了。先前對那些狐狸,小生當真是非禮勿視的,此次也並未多看,只是奇怪有人居然在鬼市里住罷了。」

應辰才知是自己想岔了,松開手,說道︰「這算什麼住的人家?是個暗門子。里頭有兩只花夜叉,是趁著鬼市里積聚的牛鬼蛇神多,來兜攬生意的。花夜叉為艷鬼,很有些魅惑凡人的把戲,你這樣的書生若是進去了,再出來時怕是最多只能剩下一件蔽體的衣裳。」

阮鈺聞言,面皮一陣發燒。他好好一個斯文的讀書人,哪知道什麼暗、暗門子?倒是通溟兄,瞧著這般光風霽月,卻連這也知道得清楚。

應辰不知阮鈺心中所想,見他害臊,又道︰「你也莫瞧著花夜叉的皮囊好看,那顆腦袋原是牛頭鬼的模樣,她們若還有一點好處,便是只圖財不害命了。貪花之輩被她們盯上,哄出所有財物也是活該,你既然沒有的心思,離她們遠些就是。」

阮鈺點頭應下,自覺又大開了眼界。

不多久,應辰終于指點阮鈺換取一樣物事,乃是一只蛇角,據說出自五色巨蛇,角長一尺,可以將所中之毒吸出來,又名吸毒石。

應辰道︰「不論是什麼毒,只要用它放在有毒處,不多時就能將毒吸出,待其月兌落,即為將毒吸盡了。此後再將此角浸在人乳中,毒便又被乳浸出,隨即此角還可再用。你出門在外,旁的東西沒甚要緊,倒可用此物傍身。」

阮鈺當然知道此物甚好,卻不知自己所寫字紙能否換來。

應辰看他一眼,說道︰「一張換不成,要將字紙都拿來交換方可。你也不必灰心,日後習練得久了,字紙的威能更大,價值自然更高。不過鬼市少見,很難再有妖鬼聚集之地,今晚你若還有想要之物,我可先替你換來,你回去寫下欠條,日後長進了再還不遲。」

阮鈺一听,陡然明白應辰心意。

說來也是,他才練了幾日的書畫?縱然有那麼些天賦,寫出的字紙定也是換不來真正好的東西的。偏生鬼市難得,通溟兄這是想帶他來長見識,又無意挫他臉面,就給他挑了些勉強可用的字紙,再在此刻,提出這可先由通溟兄代為換取一事。

如此心思,再是難得,阮鈺很是感激,卻未拆穿應辰這片好意,只燦然一笑︰「那就先謝過通溟兄了,日後小生定當勤學苦練,也好早日歸還所欠。」

應辰隨口應了一聲。

不過,阮鈺不知,他所寫出的字紙倒也不如他自己所想那般「勉強」,的確已能退去一些法力不高的異類了,否則也做不成這生意。如今他帶來的四張字紙,全都給了那交換蛇角的鼠妖。

鼠妖看著挺老實,換取了字紙後,便繼續蹲坐在原處,等著交換其他物事。

阮鈺將蛇角小心收起,再與應辰走在另幾個攤位之間。

到此時,各類古怪的物事越發多了。

不過小半個時辰,應辰已從一頭白猿處換來了幾壇子猢猻酒,一抬手就不知收到何處去了,過後他又弄了幾顆雞蛋大的山藥果和一小罐龍角膠,也都隨手收起。

阮鈺暫且沒換什麼,但見應辰與人交換,一時覺得有趣,一時也有些好奇,不知通溟兄可是用了那話本中所言那袖里乾坤?只是他到底忍住,不好去翻應辰的袖子罷了。

兩人正閑逛時,忽然間,前面有個人影快步跑了過來,步履匆匆,一邊跑一邊不時往後瞧,仿佛是在躲避什麼。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香風,人影跑得近了,形貌半含不露,理應是個極美貌的少女,阮鈺察覺後便往一旁避讓,應辰不喜他人沾身,也是同樣閃開身去。

少女迎面而來,就要從兩人身旁經過,後面追著幾個鬼頭大漢,雖說沒什麼動手之意,卻死死地盯著她,似乎想要知道她去往何方。

而就在此刻,阮鈺看清少女的側臉,倏然認了出來,不自覺地開口︰「封姑娘?」

他怎會在鬼市中見到這位姑娘?

應辰也瞅見這少女,眉頭微挑,又見阮鈺面上有一絲擔憂,便冷眼朝那幾個鬼頭大漢掃去。

鬼頭大漢如遭雷擊,察覺這是撞上了妖王,哪里還敢繼續跟蹤?都忙不迭轉身,恐懼四散。

而正在奔逃的少女也听見了阮鈺的低呼,雖說他出聲極輕,可這嗓音總刻在她腦子里,讓她也不由朝聲音的來處看了一眼。

下一瞬,她美眸微微睜大,喃喃喚道︰「阮相公?」

阮相公……怎麼會在鬼市中?

雖說心中滿是疑惑,少女卻還記得身後有人追著,沒想連累阮鈺,跺腳轉身,就要往另一邊跑,離他遠遠的。

阮鈺親眼瞧見應辰驅走那幾個鬼頭大漢,見少女這作態,心中一暖,連忙叫住她說︰「封姑娘不必擔憂,已無人……不,無鬼尾隨于你了。」

少女听見這話,立即回頭看去,果然再沒人跟著,她才松了口氣,停下腳步,走到阮鈺身前。

阮相公,果然還是沒甚變化。

這時候,少女又注意到站在阮鈺身邊的俊美公子。

這位公子與阮相公大不相同,雖說生得容顏極盛,也不見刻意發散氣勢,卻不怒自威,在她這等小狐眼里,那真如雷霆霹靂,恐怖得很,遠遠地就要退避三舍才好。

少女是個聰慧的,見狀怎不知是誰人驅走惡鬼?又見這位與阮鈺並肩一處,瞧著感情極好,就先行禮鄭重謝過兩人,才與阮鈺敘舊︰「阮相公別來無恙。」

阮鈺一笑,朗月風清。

「小生遠行游歷,途中偶遇通溟兄,便結伴同行。」他朝應辰看去,同封三娘介紹道,「這位應通溟兄長乃是一位異人,因知道此地有山市,故而帶小生過來湊個熱鬧。」

少女聞言,拘謹地朝應辰再行過禮,道一聲︰「小狐封三娘,拜見大人。」

應辰微微點頭,不多理會她。

封三娘也不介意,阮相公看不穿,她卻是明白的,這哪里是什麼異人?分明是一位極為強大的妖王!雖不知這位應大王跟在阮相公身邊作甚,但略一回憶,也記得有些妖法高深的大妖會與凡人結交,料想這位便是其一。如她這般法力低微的狐輩,相距成仙還不知要多少年修行,自不會被其看在眼中——若非與阮相公相識,怕是連站在他面前說話都不能。

阮鈺听見封三娘自稱「小狐」,頓時知道她也是異類,乃是狐妖。

封三娘對應辰隱隱還有畏懼,明白此番擺月兌群鬼是受了阮鈺的情分,如今身份暴露出來,在與阮鈺敘舊間,便仔細交代了自己的來歷與到鬼市的來意。

「阮相公見多識廣,我……小狐便直言了。」她輕嘆一聲,「小狐乃是西山修行仙道的狐狸,因廟會與十一娘偶遇,心生傾慕,與她結為密友……其後之事,阮相公也都知道。只可惜小狐幾番籌謀,始終不見與阮相公一般品行的男子,十一娘的婚事也久久未成。恰好听聞此處開了鬼市,小狐便想未雨綢繆,在此處尋一件寶物為退路,幸而尋到。只可惜,小狐花光積蓄,好不容易換來寶物,卻被幾只惡鬼盯上,他們身上不夠財物,就想要跟在小狐身後,待小狐離開鬼市時搶奪,小狐無奈,只得想法子逃走。」

阮鈺恍然,有些感慨。

多日不見,封姑娘待範姑娘之心始終如此熱忱,有這般的心意,縱然是狐又如何?足以強過許多人了。

封三娘不敢在大妖面前隱瞞,此刻自懷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散發奇香的草,捧在手心,說道︰「此為鹿餃草,唯有關外山中鹿群方能尋到。有個客商剛從關外回來,同倀鬼有交易,就將倀鬼帶回來。如今那倀鬼在街尾擺攤,用關外的天材地寶換取修煉用的藥材,鹿餃草正是其一。」頓了頓後,她還是老實說明,「鹿死後,嗅一嗅這草便可復活,若是人在陽壽未終前死去,吃下此草可活。」

她現下修行還很淺薄,又無論如何也不願十一娘被隨意許配給不堪之人,左思右想之下,覺得既然這世道對女子不公,便唯有一死,方可逃月兌父母亂點鴛鴦。于是她就想要備下一樣可以叫凡人起死回生的寶物,倘若範公能給十一娘找個合意的人家,那也罷了,若是不合意,她便好生與十一娘商量一番,叫十一娘假死。待日後她尋到好郎君了,再叫十一娘復生不遲。

封三娘繼續說道︰「那倀鬼帶來三株鹿餃草,每一株都價值不菲。小狐用了百斤好藥才換來一株,若是阮相公有興趣,也可去瞧一瞧,換取一株備用。」

阮鈺品行如何,封三娘很是清楚,不怕他貪自己的鹿餃草,而應大王壽命長久,所見不知多少珍奇,區區鹿餃草更不在他眼內——即便應大王要為阮相公備一株,倀鬼那也尚有剩余,不至于在阮相公面前,搶奪她這小小狐妖。

應辰懶得理會狐狸的百轉心竅,只管問阮鈺道︰「你要麼?」

阮鈺略作思索,點頭說道︰「通溟兄與小生去瞧一瞧吧。」

雖說並非是怕死之人,但阮鈺已從應辰口中得知自己容易招惹異類,卻不願枉死在它們手中,如今恰好踫上此物,就與那吸毒石一般,可留著防身。

應辰笑道︰「理應如此。」

封三娘見兩人果然不曾在意她手中的鹿餃草,就小心將其收起,又殷勤說道︰「若是要尋那倀鬼,小狐可以帶路。」

阮鈺沖她一笑,拱手謝過︰「如此便有勞封姑娘了。」

封三娘也嫣然一笑,她悄然看了看應大王,見他神情淡淡,並不在意她與阮鈺交談,又小聲對阮鈺說道︰「相公既是遠游,想必也將拜會許多讀書人,小狐冒昧,有一事相求。」

阮鈺一怔,心中隱約猜到封三娘的想法。

他態度倒還溫和︰「請說。」

果然,封三娘大膽道︰「還請阮相公幫著多多留意,若是有人品學問俱佳且潔身自好的……小狐想請相公為他和十一娘做個媒人。」

見真是此事,阮鈺的心緒驟然有些怪異。

他自然是立即想起了自己那些同窗,雖不過只相處一載,但他也能瞧出大多都是……倒也不是無有赤忱君子,然而……

然而封三娘滿臉殷切,阮鈺到底還是硬著頭皮,應承下來。

「這——小生不敢擔保,但若只是留意,倒也可以一試。」

封三娘大喜,鄭重行禮,道︰「多謝阮相公。」

阮鈺卻頗為躊躇︰「若是不成……」

封三娘微微咬牙,輕聲開口︰「若是不成也無妨,總是多個路子的。不過若是相公尋到了,還請知會小狐,縱然相距千里,小狐也定會乘風而來。」

阮鈺略一頓,問︰「小生要如何知會于你?」

封三娘在手腕上撫了撫,指尖處光芒微閃,說︰「小狐取一撮狐毛給相公,到時相公只消將狐毛焚燒,小狐自知。」

此刻,應辰倏然開口︰「不必焚燒什麼狐毛。書呆子,你回去將狐毛搗碎化入墨中,以其畫這狐狸一幅肖像,介時念誦她的本名,寫信焚燒于畫前即可。」

封三娘一驚,卻道︰「如此也好。」她明白應大王話中真意,輕抿朱唇,從腕子上拔了一把狐毛遞給阮鈺,又說,「若是相公遇見什麼難處,只要在畫前念誦真名,小狐便能知道,若小狐有能出力處,定當盡力。」

阮鈺看著手中那撮狐毛,有些明白,說道︰「用此和墨,畫出來的肖像可是更容易生靈?遇上難處,莫非便可以請封姑娘可以借畫現身相助?」

應辰道︰「聊勝于無。」

封三娘一噎。

不過,且不說她借畫現身後,至多能動用一半的法力,便是能用上所有的,與這位應大王相比,她也只配是個「聊勝于無」。

阮鈺忍住笑意,也不想叫封三娘尷尬,就與她說道︰「若是封姑娘不介意,小生回去便好生畫上一幅。」

封三娘立即收斂心思,說道︰「阮相公請便。」

她心中也有盤算,若是當真被呼喚了,她可要多出些力氣。一來只要她肯好生應對此事,多少能叫應大王稍稍眼熟于她,于她自有好處;二來她還要請阮相公幫忙,有畫像在,她與阮相公聯絡時方便許多,而且她越肯盡力,想來阮相公也越會承情。

之後這話題打住,封三娘快步在前帶路,須臾間就將阮鈺與應辰兩人引到了那個倀鬼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聊齋︰《封三娘》《考弊司》《邑人》《晚霞》《封三娘》《鹿餃草》

子不語︰《猢猻酒》

閱微草堂筆記︰《吸毒石》

搜神記︰《杜蘭香與張傳》——山藥果——

我發現我每次雙更點擊都斷崖式往下掉,所以之後每天都是一更了,更的字數可能有多有少吧,更多更少都是一更。暫定上午11點更新,啥時候沒法準點更,我會提前跟大家說,應該是在上一章的評論里寫零分評告訴大家——

謝謝大家的支持和臥槽的深水,群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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