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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 杜大夫盡忠職守,張小人恩將仇報

(823 杜大夫盡忠職守,張小人恩將仇報)

黃泉又瞥了一眼手握魂珠的宋如海。

「無知小輩!這麼陰毒的魂魄,你拿了沒有什麼好處。應該攪碎了丟入輪回,輪回會把它淨化掉。」

宋如海沒有理他,只是痴狂地盯著不斷被攝入魂珠的無數殘魂。

黃泉忽然覺得無趣,冷哼了一聲,虛空一抓,竟然就將陣主的權柄抓攝到了自己手中,然後輕輕一握。

整個血色的天幕,立刻消散無蹤。

……

十多天後,遙遠的北冥邊緣,雪國遺跡之上的一間大帳篷里,躺滿了不少輾轉反側,申吟不斷的人。

這里大多數人上吐下瀉,已經極度疲乏,但滾燙的體溫和腸胃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感讓他們無法入眠。

從風都一直到雪國遺跡的補給線路由每百里一座的數十座補給營地組成。

那種宋老祖從西賈買來的瘟疫在一座營地傳開之後,便很快往整條補給線路上傳播,往兩頭傳播到了雪國遺跡的雲王大營,和風都城內。

在風都,有「藥仙」連菱坐鎮,這病並不是無藥可治的。所有可能染病的人都被洪如是封閉了起來服藥治療。

但雲王在雪國遺跡上的大營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即便是有藥方在手,處在這除了冰雪一無所有之處,也根本就找不到藥材。

想要將他們運回風都暫時也不可能了。因為一路上所有的補給營地都已經廢棄。營地里的人要麼得病死了,要麼被運回風都去治病了。

這些病人唯一能維持生命的辦法,便是杜莉用她帶來的青木丹中的青木生機給眾人續命,直到重新建立補給線路。但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相對于數百患病的人來說,她的青木丹杯水車薪,只能用在最嚴重的病人身上。這些丹藥遲早是要耗光的。一旦耗光,所有得病的人還都是要死的。

好在這些人都是雲王訓練出來的軍人,即便被封閉在帳篷內等死,他們也都一個個默默忍受,尚沒有爆出什麼亂子。

最嚴重的一人名叫張前,是個入伍半年的新兵。他臉色發黑,已經昏迷,氣息微弱,隨時可能斃命。

穿著一身粗布大袍,白色棉布蒙臉的杜莉站在這人床邊,一手握著一枚青木丹,另一只手撫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青木靈氣不斷從青木丹汲出,經過她體內經脈運轉,凝煉轉變成青木法力渡入到這個病人印堂內。

這個人滾燙的額頭漸漸布滿汗水,涼下去不少,臉上的黑色變淡,開始微微有了活人的氣象。終于,他臉部抽搐了一下,眼皮艱難地抬了起來。

張前眼珠一動,看到了床前正把手探在自己額頭上的女人。可惜她的臉都被厚棉布裹住了,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楮。

杜莉松了口氣,把手收了回來。這人看似好轉,但其實只不過是青木生機的維持之力。

這維持不會太久,最多一天,他便會到再怎麼注入生機也無法維持的地步。

她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每一枚青木丹都極為珍貴。再浪費在此人身上已經沒有意義。于是她轉身就走。

但她發現衣袍的一角被這個剛剛醒過來的人拉住了。

「別走。」

「不用擔心,」杜莉回頭假裝放心的樣子說,「你沒事了,好好休息就行了。」

「我知道你那種丹藥不多了。我很快會像他們一樣,被抬出去燒掉對不對?現在我是病得最重的。」

杜莉目光閃爍,沒有說話,她不想告訴一個快死的人真相,但她又很不善于撒謊。

「我不想死。你可以救我的。」

杜莉搖了搖頭,說︰「只要能救這里任何人,我都會拼死去救。但……」她其實想說,我一個人也救不了。但她沒說出口,又咽回去了。

那人渾濁迷離的眼楮掃了一眼杜莉,喃喃地說︰「我見過你腰上掛著一塊青色的玉牌,上面有一顆血色的瑪瑙。據說凡人只要吞下了那顆瑪瑙,病就好了。」

「火熔金體?」杜莉雙目一凝,她從未听說過火熔金體還有這個功效,「吞下火熔金體,會成為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的傀儡。」

杜莉雖然是跟隨雲王而來,但她也是翠玉宮的閑玄,並未成為雲王的下屬,也能參加逍遙斗法會。

連菱當然不會浪費這個名額,給她也領了一塊逍遙令,逍遙令上就有一枚火熔金體的種子。

修士吞下它雖然死不了,但其中明顯有「後門」存在。將來肉身被這東西控制無法擺月兌,可能成為別人的傀儡。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去用的。

張前艱難一笑,說︰「我都要死了,還怕當傀儡?杜大夫你為何不肯救我?你難道是舍不得那枚火熔金體?」

「你是凡人,這東西吃下去有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

「與其慢慢等死,我情願賭一把!」

杜莉這時其實也有點心動了。北冥現在駐扎著雲王主力兩萬多人,還有上千逍遙會的修士。這些修士有不少是持有逍遙令,有火熔金體的種子的。

如果火熔金體能治好這瘟疫,那麼把這些火熔金體的種子都貢獻出來,足夠把這里所有的病患都救活了。

但凡人吃這東西到底是治病還是要命,除非有人敢試試是無法知道的。這個人主動想試試,這也算是一個機會。而且他本來就熬不過一天了。

「杜大夫,你就把那枚東西給我吧。我自己吞了,生死與你無關。」

杜莉拿出自己的逍遙令,將那東西取了下來。這是一顆暗紅色半透明、長橢圓形的寶石,質地如同瑪瑙。如果仔細看去,其中有著復雜的結構,如同一只半透明的蛹。

這人將東西一把抓過,直接就丟進了自己的嘴里。

杜莉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這個人身體的變化。一股恐怖的熱流從這枚種子中流了出來,流向他全身的經脈。強大的金火靈氣隨之流淌開。

這些金火靈氣並非是完全暴虐不受控制的天然靈氣,而是被種子中某種精妙設計過的靈機所控制而展開,在此人體內如同破繭成蝶。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變化。這種變化和翠玉宮在玄木法劍上融合靈種,煉成靈劍其實是類似的。

但法劍本是死物,無論怎麼折騰,即便失敗也沒有什麼後果。如此驚人的變化居然在活人的肉身上直接進行?

她與沐葭、連菱在翠玉宮都是精研醫道多年。如果說她們只是小心意義地用藥物去調理人身的話,這火熔金體就完全是把人身當做法器來煉制了。

這種變化讓她想起了什麼。

「西賈的器身融合術?」

無論是五行宗找人實驗還是宋家試用首批火熔金體,都是挑選了非常罕見的具有金火靈脈的凡人。這個人卻明顯不是。

金火靈氣在他體內縱橫無忌,就像血管內淌滿了熔岩,他的肉身就像沸騰一樣,幾乎馬上就要爆裂開了。

「不好!」

她毫不猶豫運轉起青木長生功,雙目都變成了青色。手上的青木丹迅速消融,如潮水般的青木法力涌入這人即將崩潰的肉身中。

一整顆青木丹居然消耗殆盡!她不得不又換上一顆新的。

這個人就像被淬火的鐵,火紅的身體被浸入青木真氣的包圍中,發出滋滋的聲音,極速降溫,肉身上的傷痕極速修復。

又是一顆青木丹消耗完畢!

杜莉大汗淋灕。這個人吞下火熔金體,果然是必死無疑的。但偏偏這枚種子又是她親手給的,她不能眼看著這人去死,只能強行用青木丹,動用長生功給他續命了。

不多久,杜莉自身的法力都消耗殆盡了,只感覺渾身一軟,便坐到了地上。

如果她自己再使用一枚青木丹,還可以盡快恢復法力。但這東西很寶貴,再也無法浪費了。她情願自己調息,緩慢回復法力。

好在這個吞下火熔金體的人,渾身暴烈的金火靈氣已經漸漸消隱,斂入血脈筋肉之中。火熔金體竟然還真能治病?

她的青木長生功能感覺到別人身上的病氣。就是靠著她感覺出所有被瘟疫感染的人,將他們集中起來,才防止了這疾病的蔓延整個大營。

這時候她雖然變得很虛弱,還是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的病氣雖然依然存在,但對他的身體已經不夠成任何威脅了。

「你知道麼,半年之前,我還是五行宗的一個雜役。我見過這東西,火熔傀兵,我差點就被拉去做試驗吞噬這東西了。凡人吃了它,能成為修士。」

張前躺在床上,似乎尤其無力地說著︰「後來我差點被滅口,九死一生地逃出來,無處可去,就參加了雲王的金州軍。沒想到,結果又到這冰天雪地的地方來送死。」

杜莉感覺這人語氣不太對,警醒地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團滾燙的烈火,正往自己頭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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