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往王都可比上次容易的多,至少可以騎乘獅鷲穿越萬獸森林,不過為了行蹤保密,他還是在離開萬獸森林之後換馬前行。
曾經的小鎮早已不見,入眼滿是斷壁殘垣。
雷納德望著蕭條的景象,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撥馬向北行去。
他用了三天時間穿越甘藍郡,抵達了薔薇花行省邊緣,期間拜會了愛德華伯爵,並沒什麼可圈可點的事情發生。
北方的魔災貌似到了很嚴重的程度,除了偶爾能看見些衣不蔽體、食不果月復的難民外,就只有四處亂竄的惡魔和佣兵了。
生活在這兒的人好像已經對惡魔見怪不怪,甚至有小惡魔在駐地周圍徘徊,那些商旅和佣兵也視而不見,照樣開懷暢飲。
進入薔薇花行省之後,情況方才有所好轉。
這里的莊稼和城市沒有被毀壞的痕跡,沿途隨處可見領主的私軍和國王軍,薔薇花行省顯然是重點保護對象,畢竟這里是霍普家族的根基所在。
半路,眾人遇見了幾個領主組成的聯軍,足有幾百人,兵強馬壯。
如果說雷納德是輕裝上陣,那對方就算是組團旅游,大包小裹、攜家帶口,光是僕役、婢女、廚子就有上百人。
對方打著勤王的名義來到薔薇花行省,其實傻子都看的出來,他們是失去了領地的破落貴族。
如果不能順利在此安家落戶,他們很快就會失去現有的東西,成為最底層的破落戶。
傍晚時分,雷納德抵達某個不知名的小鎮,找了間旅館住了下來。
正吃飯的時候,旅館外突然響起隆隆的馬蹄聲,隨後數百人組成的龐大隊伍便停在了店門外的街道上。
吆喝聲四起,派頭十足。
沒過幾分鐘,旅館大門便被猛地踹開,門外走進來十幾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帶頭的是個青年,他神情倨傲的沖店老板問道︰「有客房沒有?」
窮鄉僻壤的店老板哪兒見過這架勢,早就被嚇傻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趕忙陪笑道︰「真抱歉,我這店小,總共就幾間客
房,全部住滿人了,要不諸位去別處瞧瞧?」
青年聞言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道︰「瞧什麼瞧,方圓十里就這麼屁大點落腳的地方,你想讓我們上哪兒去?」
店老板點頭哈腰的陪著不是︰「實在是抱歉,真的沒有房間了,我總不能把客人都趕跑吧。」
青年听到這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著居高臨下的命令道︰「讓他們離開,我付雙倍的住店費補償他們。」
不等店老板拒絕,青年身後管家模樣的老者突然上前阻止道︰「少爺,不如我們搭個帳篷在外面住,這破旅店的也不干淨。」
店老板听到這話,眼中慍怒稍縱即逝,趕忙陪笑道︰「您說的是。」
住帳篷?青年露出滿臉的不耐︰「我受夠了堅硬的地面和該死的蚊蟲了,今天我就要住在這兒。」
青年身後濃妝艷抹、年紀足以做他媽的貴婦擺弄著腰肢走上前來,挽住青年的胳膊,嗲聲嗲氣的說道︰「斯帕克爵士,我可不想繼續住帳篷。」
貴婦故意用豐滿的胸脯蹭著青年的胳膊,等對方看向她時,便露出小鳥依人的嬌羞神情。
青年不知禁欲多久,居然會對這種姿色的女人有感覺,他趕忙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今晚我們就住在這家店里,其他人全都給我滾出去。」
前句話是對貴婦說的,後面那句則是對著店里眾人說的。
不想招惹是非的人頓時走了個精光,店老板趕忙追出去,焦急的大喊︰「你們還沒給錢吶!」
很顯然,離開的這些人想吃霸王餐的心思要遠高過對青年的畏懼。
青年拉住店老板,語氣輕蔑的說道︰「不就是幾個銀幣麼,我替他們出了。」
青年身後的老者再次上前,表情難看的提醒道︰「少爺,我們的盤纏好像不多了。」
聞听此言,青年、貴婦、店老板皆是變了些臉色。
青年面露尷尬,貴婦則露出隱晦的嫌棄表情,店老板則是在擔心對方會不會付不起錢。
好在青年決定打腫臉充胖子︰「我們出來的時候可是帶了幾
千金幣,難道連這點錢都出不起?」
老者很想提醒句︰你這段時間大手大腳,早就花的差不多了。
然而他不能這麼做,否則就離客死異鄉不遠了。
默默地嘆了口氣,老者沖店老板詢問道︰「總共多少錢。」
店老板點頭哈腰的說︰「不多,六枚銀幣五十枚銅板。」
老者點點頭,從口袋里取出錢袋,拿出了七枚銀幣遞過去道︰「找錢!」
青年不滿的皺起眉頭,對店老板說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消費。」
听到這話,眾人表現各不相同。
青年仿佛找回了自信,再次恢復到頤指氣使的狀態,貴婦和店老板則是不斷開口夸贊他大方,唯有老者露出滿臉的愁苦之色。
青年擺手打斷了周圍人的阿諛奉承,再次對店老板說道︰「帶我們去客房。」
店老板聞言卻是沒動,他滿臉苦笑的指了指雷納德等人,說道︰「這波才是住房的客人,剛剛跑的全都是吃飯的。」
青年︰「……」
好半晌,青年從尷尬的情緒中緩過勁來,邁步走到雷爺等人面前,神情倨傲的問道︰「嗨,你們吃完飯趕緊離開,這家店本少爺包了。」
雷納德這次出行並沒有帶太多人,只有阿爾卡和馬克相隨,三個人渾身短裝打扮,像極了佣兵,因此被看扁了。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雷爺早就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該爭的爭,不該爭的他懶得理會。
于是他對阿爾卡和馬克說道︰「今晚你們兩個跟我住,另外兩間房讓給這位少爺。」
既然雷爺開口了,阿爾卡和馬克自然不會異議。
青年見他如此識相,禁不住哈哈大笑︰「很好,有點眼力見。」
說完,他看向店老板︰「趕緊給我們收拾客房,這三個人的店錢我出了,還有我身後這些爵士的消費,全都算在我頭上。」
青年身後的老者听到這話,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數百號人的開銷加起來,恐怕三五枚金幣都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