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發生的事兒,沒有一個人知道。
即便有人察覺到了絕強的靈力波動,但散開魂力,發現是演武場上傳來的,也就沒有繼續關注。
這是大家心頭的默契。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已然約定成俗。
畢竟,對于他們這些修士而言,有什麼矛盾,打一架和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若是真的難解難分,那一決生死,也是可以的。
雲浮宗,終究是一個宗門,強調的,是齊心團結。
若是大家心頭一直心懷仇怨,那凝聚力自然不強。
一盤散沙的話,也就沒有了對外的話語權。
因此,宗門寧願放棄一些人,也要保證內門弟子們在關鍵時刻的凝聚力。
由此,可以說,演武場的出現,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听樊師兄說,演武場,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來到內門已然有些時日,卻一直沒有走走看看,青綰,我們今日便去演武場看看?」
離演武場極遠的地方,馮泊望著腳下翻涌的雲海,笑著對蕭青綰說道。
蕭青綰坐在他身邊,嬌小又別有風韻的身子輕輕依偎著馮泊。
她也極目遠眺著。
「師兄,千絕峰真的好高好高,群山皆在腳下匍匐」
蕭青綰像是沒听到馮泊在說什麼,只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馮泊聞言,環著她縴縴柳腰的手臂緊了緊,「青綰,不要胡思亂想了。」
「嗯」
蕭青綰半躺下去,頭枕在馮泊支起的大腿上,青絲散落,竟有著傾城絕世的美感。
馮泊梳攏著她的長發,一言不發,眼神溫柔無比。
像是這個世間只剩下她。
她便是他的整個世界。
「師兄」
蕭青綰的聲音細若蚊吟,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以後不問世事,安心找個像千絕峰這樣高的山,平平靜靜過完此生,怎麼樣?」
「為什麼會忽然有這種想法?」馮泊停住動作,輕聲問她道。
「不為什麼呀,只是心死了而已」
蕭青綰的聲音細微,越來越小,最後的一句,馮泊並沒有听清楚。
但他沒有追問,只是輕輕撫模著蕭青綰的秀發。
許久。
蕭青綰忽然坐直了身子,回頭看向馮泊,大眼楮中有著奕奕光彩。
「師兄,我們要個孩子怎麼樣?」
馮泊看著蕭青綰,一時間竟然呆愣住了般,手足無措。
「師兄不想要孩子嗎?」蕭青綰見他沒有回應自己,微微低下頭,神情間有些許的失落。
「也對,該慢慢來的,我們都還沒有正式成親過呢」
蕭青綰勉強擠出幾分笑意。
那笑容,多多少少有些苦澀。
她知道,以她這家道中落,天賦一般,身子更是不值錢了的情況,馮泊不嫌棄她,還一直對她好,這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她又怎麼能奢求馮泊給她更多呢?
是她貪心了啊!
她緩緩坐正,離開了馮泊的懷抱。
這一瞬間,她腦子里很亂,她不知道未來她應該怎麼走下去。
報仇?
千絕峰已是如此之高的地方,凌駕于人間之上,她窮盡一生也不可能把這座山峰拉到紅塵中。
她拿什麼報仇?
美色麼?
最珍貴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殘花敗柳之軀,誰還會要?
離開了馮泊,她能去干什麼?
生存下去都是很困難的事兒啊!
「終究是自作自受」
蕭青綰苦笑著,美眸中漸漸氤氳出蒙蒙霧花。
忽的,她感覺到了一股不可抗的力量將她向後拉去。
一只灼熱的手按在她的小月復之上。
燒得她心慌意亂。
她撞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中。
這一刻,她像是從身無分文的乞丐一下子變成了整個世界的主人般。
前所未有的安心。
馮泊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在她耳邊沉悶響起,熾熱的氣浪吹得她面紅耳赤︰「青綰,你是認真的麼?」
馮泊的手慢慢將她箍緊。
蕭青綰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這種暈暈乎乎,如同漫步雲端的幸福感覺讓她陶醉而不肯醒來。
差點,她差點就以為要失去馮泊了。
世界之大,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只有馮泊,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他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她真的很害怕。
但
前一秒有多擔憂,這一秒就有多幸福。
馮泊,她的男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了。
慢慢的,她眼神迷離,媚眼如絲。
「師兄,我自然是認真的,只要你想,我便是你的。」
「我們成親吧。」
馮泊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悶聲說道。
「嗯。」
兩人依偎在一起。
就像兩朵隨著風雨不斷飄搖的浮萍緊緊貼合彼此,它們永遠都不會放開彼此,因為這世界之大,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雲浮宗,是壓在蕭青綰頭上的大山。
現在,也是壓著馮泊的山了。
相擁許久。
「師兄,你不是說想去演武場看看麼?」
蕭青綰忽然仰頭,看向馮泊。
馮泊低頭看著她如花嬌顏,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師兄嗚」
細碎的掙扎最後都變成了嗚咽著的逆來順受。
幾番攻城掠地之後,馮泊心情大好。
他拍了拍蕭青綰看似單薄,實則豐潤的翹臀,笑道︰「起來吧,咱們出去逛逛,也確實看膩了這一方的風景了。」
蕭青綰紅了臉,連忙站起身,瞪了馮泊一眼。
只是,這眼神實在沒有殺傷力,反而,因為她面帶春-情的動人模樣,變得嬌媚無比。
馮泊哈哈一笑。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以後便是躬身做那老黃牛還債,也不枉此生了罷。
兩人緩緩向著演武場走去。
馮泊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間心血來潮,想去那演武場。
他只是遵從本心而已。
想去看看,便去看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顧忌。
天邊,黑雲漫漫傾軋而來,無邊無際,壓抑人心。
「要下雨了。」
路上,馮泊摘了許多柔軟藤蔓,做了好大兩頂斗笠。
一頂給蕭青綰,一頂自己戴上。
全然不覺淡淡殺機已經籠罩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