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林思慎想也沒想就反駁道︰「黎洛在這世上無親無故, 孟雁歌又是異族人,此前她們從未有過交集,又怎會是血脈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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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思忖著猶豫開口道︰「公子, 正是因黎洛姑娘無親無故,指不定她也是異族人, 只不過陰差陽錯流落在外,不知自己世上可還何親人。」
林思慎搖了搖頭, 正色道︰「定是哪里出了差錯,黎洛與孟雁歌絕不是血親。」
墨竹無奈道︰「奴婢雖也覺得詫異,可一細想, 覺著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孟姑娘的血不僅能救黎洛姑娘, 還能與黎洛姑娘的血相融, 這其間定有」
席淺突然出言打斷了二人的爭執︰「好了, 你們別爭了。待我試過之後,再下定論吧。」
說著, 席淺便垂眸用銀針刺破自己的手指,擠出幾滴血滴入瓷碗之中, 沒一會功夫,更詭異的事發生的, 席淺的血竟也與黎洛孟雁歌的血融合在一起了。
見狀,席淺突然勾唇一笑,搖了搖頭將瓷碗放在一旁, 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墨竹︰「小竹,你總不能說,我是她們二人的娘親吧?」
墨竹不解︰「可是姨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這清水有什麼問題?」
席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我猜想,興許將雞血狗血滴進來, 都有可能會相融。看來前人留下的滴血認親之法,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墨竹聞言垂眸思忖著,良久後突然抬眸看向席淺,問道︰「姨娘,若是滴血認親之法無用,那該如何辨明血親之人?」
席淺沒再說什麼,只是苦笑道︰「我終究是老了,這些事的答案,興許就該留給你們這些後人去尋求。」
林思慎點了點頭頗為認同,不過她心下還擔憂著黎洛和孟雁歌,見席淺終于回過神來,她便急忙追問道︰「乳娘,您還沒說,黎洛和孟雁歌她們可否能活命。」
席淺沉吟道︰「你若這般問,我也不能十拿九穩的答你。」
說著,她偏頭看向黎洛和孟雁歌,目光平靜道︰「我只能告知你等她們熬過今晚,也許就有答案了。」
林思慎吊在心底的那塊大石頭不僅沒有落地,反倒是快要懸到嗓子眼了,可這種事總是急不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勾唇一笑,看著席淺道︰「乳娘也忙了一整晚,不如先歇息一會吧,我和墨竹在一旁照看她們就是。」
席淺點了點頭,一拂袖負手道︰「倒也好,我便去側屋歇息,若有什麼事,你們喚我一聲便是。」
林思慎應了一聲,眼看著席淺走向側屋,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她急忙出聲叫住了黎洛︰「乳娘。」
席淺沒有回頭,只是停下了腳步,靜靜等著林思慎開口。
林思慎上前一步問道︰「其實方才我便想問,郡主她去何處了?為何回此處後,我並未見到郡主?」
席淺緩緩闔眸,無聲的長嘆了口氣,淡淡道︰「她有些累先回王府了。」
林思慎覺著有些奇怪,沈頃綰就算要回王府,也該支會她一聲再離開吧,怎會突然悄無聲息的走了。
不過林思慎也沒留心多想,點了點頭道︰「那等明日黎洛醒來後,我再去尋她。」
席淺聞言猶豫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慎兒,這兩日你還是莫要去打攪郡主,免得」
可話還未說完,她便止住了。
林思慎有些詫異,忙不迭追問道︰「免得什麼?」
席淺搖了搖頭,神色稍顯復雜的轉身看著林思慎,輕聲道︰「你記下就好,她也托我給你帶幾句話,你若有急事找她,與她書信往來就好,等過幾日她會親自去將軍府見你。」
林思慎怔了怔,心突然猛的一跳︰「為何要過幾日?」
見林思慎神色有異,席淺勾唇一笑,無奈道︰「你們二人已經和離,又不是同住屋檐下,夜里偷模□□出去,也不怕人瞧見說閑話。」
林思慎沒再多問,點了點頭垂眸道︰「慎兒記下了。」
席淺去了側屋打坐歇息,這屋內就只剩下林思慎和墨竹,墨竹擔憂林思慎身子,讓她趴在木桌上閉目養神,也好生歇息一會。
可林思慎搖了搖頭,打定主意要坐在床榻邊陪著黎洛孟雁歌。
她哪里敢合眼,席淺都說黎洛和孟雁歌能否活命,就看今夜是否能熬過去,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情願一直陪在黎洛身旁。
墨竹拗不過她,只能也陪在一旁作陪。
林思慎握著黎洛的手,眼也不眨的盯著她,哪怕黎洛面上神色有一絲細微變化,她都忐忑不安的讓墨竹瞧瞧,心中期盼著明日天光,能見黎洛睜開眼來。
孟雁歌不是說,她是黎洛的念想嗎,那她就一直陪在黎洛身旁,與她說些話,這般黎洛興許還能撐過去。
林思慎現下只憂心著黎洛,卻絲毫沒有想到今日于沈頃綰來說,亦是難熬的一日——
王府。
來京城做生意的西域馬商與九王爺有交集,他知曉九王爺愛馬,一大早就特意登門拜訪,送給九王爺一匹好馬。
九王爺大喜過望,等那馬商拜別後,興沖沖的就跑去找沈頃綰,想拉著她陪自己去馬場試試著剛得的好馬。
才走到庭院門外,九王爺就高聲笑道︰「綰兒,綰兒,你猜猜為父今日一大早,得了件什麼稱心之物。」
說著,九王爺笑呵呵的走進了院子,可才一進門,就瞧見站在影壁前的蘭青正神色慌張的往身後藏了什麼。
九王爺見狀踱步了過來,笑呵呵的望著蘭青道︰「你這小丫頭,可是又趁著綰兒瞧不見,偷著吃糕點?」
蘭青欠了欠身,眼神躲閃的輕聲道道︰「啟稟王爺,奴婢奴婢沒偷吃糕點。」
九王爺哈哈一笑,只當蘭青被抓包心虛,搖了搖頭調侃道︰「瞧你這小胖臉圓的,等再過些時日,本王還怎麼給你找夫婿。」
蘭青聞言沒說話,耷拉著臉倒像是要哭似的。
九王爺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哄道︰「你這小丫頭,說兩句怎麼就要哭了,本王這不是逗趣嘛,你的臉其實不圓,日後也定是能尋到好夫婿的。」
蘭青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淚就不斷往下滑,她傷心的哽咽道︰「奴婢奴婢不要夫婿,奴婢要郡主長命百歲,奴婢要這輩子都侍奉郡主。」
九王爺听她這話說的有些古怪,疑惑的蹙眉道︰「你這」
話還沒說完,綠蔭突然匆匆走了過來,擋在了蘭青跟前,欠身恭敬請安︰「奴婢見過王爺。」
九王爺被綠蔭一打斷,竟也沒懷疑,一拂袖又笑呵呵道︰「綠蔭,綰兒她可起身了,你快讓她出來陪本王去馬場試馬,本王今日可是新得了一匹好馬。」
綠蔭垂眸恭敬道︰「啟稟王爺,郡主正在沐浴。」
九王爺聞言一怔,無奈擺了擺手,一邊轉身一邊道︰「這那罷了,綰兒既是在沐浴,那本王就先去馬場了,等晚些時候綰兒若有空,你再喚她來見本王。」
綠蔭徐徐一欠身,不卑不亢道︰「奴婢遵命。」
眼見九王爺走出院門,綠蔭突然神色一肅,轉頭看著哭哭啼啼的蘭青,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顧不得訓斥,急聲問道︰「銀骨炭可取來了?」
蘭青抹了淚,趕忙將藏在身後的銅盆抱了出來,遞給綠蔭看︰「取來了。」
綠蔭掃了眼銅盆之中雪白的銀骨炭,點了點頭催促道︰「別哭了,你快些去生火,我藥廬取藥來。」
「這就去。」
蘭青也知道輕重緩急,應聲後拔腿就往沈頃綰閨房跑去。
一推開房門,一股寒意就撲面而來,蘭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快步繞到了屏風後,只見屏風後擺放著一個浴盆,披散著青絲的沈頃綰正浸泡其中。
屋外是鳥語花香微風和煦,屋內卻是寒意肆虐冷徹入骨,猶如一天一地。
沈頃綰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在外的肌膚蒼白的有些詭異,披散著的萬千青絲間,隱隱可見絲縷的白發,眉間像是覆上一層薄雪,湊近細看才看出這是水點凝結成的冰凌。
蘭青只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沈頃綰頭上的白發,鼻子一酸又落了淚,她憋著沒出聲,小心翼翼的將浴盆四角的暖爐都生上火。
沈頃綰似乎听到了響動,遲疑的睜開眼,薄唇微微一張輕聲喚道︰「蘭青?」
蘭青放下銅盆,急忙走到沈頃綰跟前︰「郡主,是奴婢。」
沈頃綰清冽的眸子漫無邊際的落在蘭青身上,又問道︰「藥可取來了?」
「綠蔭姐姐去取了。」
蘭青應了一聲,瞪著沈頃綰的眼眸看了許久,突然神色一變,遲疑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頃綰整個身子都在輕輕顫抖,浴盆里剛剛才換上的溫水,瞬間又變作冰水,她隱約瞧見了眼前有黑影來回閃過,無奈輕嗔道︰「別晃了,又不是什麼都瞧不見。」
蘭青聞言嗚的一聲哭了出來,趴在浴盆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郡主昨日才答應奴婢和綠蔭姐姐,日後再也不用那邪術了,都怪那個姓林的,她不是好人。」
沈頃綰黛眉蹙起,闔眸想要說些什麼,可下一秒就死死咬住薄唇,將咽喉里涌起的那股血腥味壓了下去。
綠蔭推門進了屋,反手將門鎖上,一听到蘭青在哭,便忍不住呵斥道︰「蘭青,你怎麼又在打攪郡主。」
綠蔭一來,蘭青就不敢再哭了,她急忙將綠蔭拉了進來︰「綠蔭姐姐,你快來看看,郡主她看不見了。」
綠蔭聞言沒猶豫,急忙見手中捧著的木盒打開,將里頭的藥草一股腦全部倒入浴盆之中,而後扣住沈頃綰的手把脈。
綠蔭的眉頭越皺越緊︰「只是短暫失明,不過反噬越來越嚴重了,此前郡主遭反噬也未曾失明,可如今」
放下沈頃綰的手後,綠蔭緩步走到沈頃綰跟前,隔著浴盆里逐漸升騰起的一股白色霧氣,她沉聲勸誡道︰「郡主,萬萬不能有下一次了。」
沈頃綰勾起唇角,方才還蒼白的唇,現下竟是紅的有些異常,她闔眸柔聲道︰「我的身子我知曉,你們不必替我擔憂。」
綠蔭聞言紅了眼,她偏開頭去低聲道︰「郡主頭一次用禁術就是為了林公子,若不是那一次」
「綠蔭。」
沈頃綰突然睜開眼,清冽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她冷聲打斷了綠蔭的話,而後聲音又柔和了些許︰「你忘了我教過你什麼,無論身在何處都要謹言慎行。」
綠蔭神色一變,急忙跪地道︰「奴婢知錯。」
蘭青在一旁躊躇著開口道︰「郡主,你別氣綠蔭姐姐,奴婢知曉您心中想著林公子,不如奴婢去將她找回來,讓她來伺候郡主,也讓她好生看著,郡主為她吃了多少苦。」
「不必了。」
沈頃綰輕輕搖了搖頭,水面上心口處那如血絲般的脈絡,似乎一點一點的變淡,她垂眸輕聲一笑,帶著一絲苦澀一絲無奈︰「她正抽不開身呢。」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