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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雁歌說的雲淡風輕, 目光卻一直落在林思慎面上打轉,暗暗打量著她的神色。

見林思慎面上神情晦暗,孟雁歌又若無其事的添油加醋道︰「我可是听人說起過, 聞大將軍此次被削去官職,有你那郡主娘子的幾分功勞,指不定聞大將軍就是去找她尋仇的。」

林思慎聞言眉頭微微一蹙, 她攥緊了掌心的藥丸,一拂袖負手淡淡道︰「我和沈頃綰已經和離了,她與聞行任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听聞她這般冷言冷語, 孟雁歌神色略顯詫異,她古怪的盯著林思慎看了半晌, 幽幽道︰「沒曾想, 你這人竟如此之快就變心轉性了。」

孟雁歌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她對林思慎和沈頃綰的過往頗為了解。

林思慎心念一動,面色不改輕描淡寫的反問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向來就如此,何來的變心轉性?」

「向來如此?」

孟雁歌目露鄙夷的反問了一句, 而後勾唇譏諷道︰「往日你可是與你那位郡主娘子情投意合如膠似漆, 這才一和離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還道沈頃綰是那無情之人, 卻不想你才是那負心薄幸的偽君子。」

孟雁歌並不知曉林思慎服食忘情草一事,自然也不知林思慎已經忘了昔日與沈頃綰有關的所有事。

從隴右回來後的這段日子,她成日賴在黎洛那不走,兩耳不聞窗外事,哪還有心思去關心林思慎和沈頃綰的婚事。

哪怕後來偶聞她們二人被皇帝降旨和離,孟雁歌都還以為她們是情非得已, 只是被那老皇帝棒打鴛鴦了硬生生拆散了。

今日沈頃綰找她送藥, 她也只是猜想這兩人在鬧別扭, 這才想著在林思慎跟前夸大其詞,好引她去見沈頃綰,助她們從歸于好。

卻沒想林思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听聞沈頃綰可能有危險,也依舊面不改色,著實冷淡的有些古怪。

幾次三番從旁人那探听到,自己當初與沈頃綰之間的情緣糾葛,林思慎卻還是有些恍惚,她若有所思的輕聲問道︰「你就真覺著,我往日與她恩愛是真?」

孟雁歌聞言好氣又好笑︰「我懶得理你們是真是假,總之那聞大將軍今夜瞧著實在古怪,你若真能狠下心不去管,那也輪不到我去管。」

說完也不等林思慎反應,孟雁歌又徐徐站起身,沒好氣的瞥了林思慎一眼,身形一掠,一抹紅衣瞬間就消失在轉角處。

只余下一陣隨風細語,冷冷淡淡的飄進了林思慎耳中。

「我言至于此,去與不去隨你心意。」

孟雁歌來的快去的也快,丟下一捧藥丸幾句話,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余下林思慎一人,獨自靠在牆邊若有所思。

林思慎從衣袖中探出手來,緩緩攤開了掌心,目光落在了那些泛著陣陣幽香的白色藥丸上。她盯著看了許久,幾經思忖猶豫後,終是伸手捻起了一粒塞入口中。

藥丸清香微甜入口即化,仿佛化作了一股清氣,順著她喉管一路鑽進了胸腔,瞬間便驅散了不少郁氣,竟讓林思慎神清氣爽了不少。

林思慎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這些日子來一直沉甸甸的身子,似乎也隨之輕快了不少。

看來沈頃綰托孟雁歌送來的藥,的確是有奇效。

林思慎將剩下的藥丸收入衣袖,靠在牆邊仰起頭,盯著天上那被烏雲遮掩了光華的明月。

直到烏雲散開了些,一抹皎潔月色傾灑在身上,林思慎突然猛的站起身,偏頭看向了城門西邊方向,沒有絲毫猶豫的掠身而去。

其實林思慎稍稍一想,也知自己此舉是魯莽了些,畢竟今非昔比,她的身手不比當年了。可听孟雁歌說沈頃綰興許有危險,她心中卻還是莫名一緊。

不過她此去,倒也不全然是擔憂沈頃綰的安危。

她覺著,沈頃綰若只是托孟雁歌替她送藥,絕無可能會在城外約見孟雁歌。深夜出城,必定還有別的事,興許沈頃綰在城外還要見別人,只是順道將藥交給孟雁歌讓她送來罷了。

這般想著,林思慎很快就暗中溜出了城門,一路往西郊的楓樹林趕去。

也多虧了沈頃綰讓孟雁歌送來的藥,這一路上林思慎竟難得的感覺胸口一陣暢然,不再似前些日子那般胸悶氣短,腳步也隨著輕靈了不少。

不過一刻鐘左右,林思慎就抵達了孟雁歌口中的那片楓樹林。

才踏入樹林之中,林思慎就隱隱覺著不對勁,這四周似乎有不少生人的氣息。

林思慎本打了退堂鼓,可她心中到底存了疑慮,好奇這樹林之中究竟藏了什麼秘密,因此一咬牙,也暗中潛入了進去。

雖說林思慎功力大減,但她耳目依舊靈敏,悄無聲息的避開幾個暗樁之後,她逐漸逼近了樹林深處。

沒多時,她瞥見深處好似有火光,循著那方向悄然靠近後,在楓樹林深處,見到了人影晃動,耳畔還若有似無的傳來人低語交談的聲音。

林思慎在四周繞了幾個大圈,找準了時機潛入了進去。

隨著逐漸逼近,火光越來越亮,林思慎又悄然逼近了些,尋了個隱蔽的角落,悄然藏在了一簇灌木叢之後,抬手輕輕撥開了枝葉,定楮看向不遠處。

只見就在不遠處的空地之上,正用枯枝點起了一堆篝火。

一個身形縴細清瘦的白衣女子,背對著林思慎席地而坐,都不用看她模樣,光憑這一個背影,林思慎就認出這女子正是沈頃綰。

而在沈頃綰對面,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相貌俊秀的男子,此人正是那與林思慎有新仇舊恨的死對頭聞行任。

聞行任身旁還跟著三人,從他們的站姿和細微舉止來看,應當都是久經沙場的將士,想來八九不離十,就是隨聞行任征戰四方的老部下。

林思慎離的雖有些距離,可聞行任正巧站在火光最亮處,因此能清晰的看清他面上神情。

他神色似乎有些慌張,目光下落直勾勾的落在沈頃綰身上,上前一步,語氣急切的笛聲道︰「郡主,快來不及了,您還是讓我」

沈頃綰背對著林思慎,身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分毫,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只是在聞行任走近後,她突然冷冷淡淡的輕斥了一聲︰「退下。」

林思慎隱在暗中,不動聲色的一挑眉,听出了沈頃綰言語中不同尋常的輕顫。她疑惑的盯著沈頃綰的背影,竟詭異的瞥見從她身上升騰起一陣裊裊薄霧,在火光的映照下朦朦朧朧,如同幻覺。

聞行任被沈頃綰短短二字喝退,雖不敢再靠近了,可卻仍是不死心的緊盯著她,目光之中蠢蠢欲動的跳著一絲詭異光彩。

一旁的手下見聞行任遲遲沒有動靜,便上前一步伏在他耳邊低語道︰「將軍,不能再等下去了,四皇子吩咐過,拖的越久這藥效」

「閉嘴。」

聞行任聞言橫眉怒瞪了他一眼,而後轉身環顧身旁那二人,冷聲道︰「你們先行退下吧,都給我看好了,絕不許任何人靠近此處。」

那三人聞言異口同聲的附身領命,而後四散開來。

許是忌憚著沈頃綰,他們三人分開而行,卻偏偏沒敢繞到沈頃綰身後,也因此躲在沈頃綰身後的林思慎,沒有暴露身形。

林思慎眼見那三人身影逐漸消失,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篝火旁就只剩下聞行任和沈頃綰,沈頃綰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席地而坐,聞行任隔著篝火痴痴的望著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低聲道︰「郡主,今日之事實非卑職本意,煩請郡主莫要怪罪卑職。」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逼近了一步。

沈頃綰語氣依舊不起波瀾,清冷的仿佛不摻一絲情感︰「聞行任,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你就不覺心虛。」

聞行任腳步一頓,面色陰沉的垂下頭咬牙道︰「這是四皇子的意思,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沈頃綰聞言語氣又驟然冷了幾分︰「好一個奉命行事。」

此話一出,聞行任猛然抬頭,他死死盯著沈頃綰一步一步走近,猶如野獸嘶吼般,厲聲質問︰「我有何錯?這些年來,我為郡主赴湯蹈火征戰沙場多年,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可可就為了區區一個林思慎,郡主就將我棄如敝履,我怎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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