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頃婠說話間這大喘氣, 讓林思慎和柳卿雲心都涼了半截。
林思慎抬眸看著她面上戲謔的笑意,心下明白她這又是在拿自己開涮,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得不懷疑沈頃婠之所以會這樣逗弄自己,就是因為她已經知曉了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
一旁的柳卿雲知道自己剛剛的神情舉止有些異樣,便也緩了緩心神, 上前輕咳一聲笑道︰「郡主還真是愛開玩笑, 慎兒她自從和郡主成婚後, 可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府里,哪能有什麼外室。」
墨竹也及時的解釋道︰「奴婢去藥房取的藥不是安胎藥, 是開新藥方用的藥材。」
沈頃婠輕輕點了點頭, 為表歉意對著林思慎欠了欠身, 柔聲道︰「看來是頃婠誤會了夫君。」
柳卿雲被這一驚一嚇害的有些坐立難安,心中又怕沈頃婠會懷疑自己, 便急忙道︰「這自然是誤會, 慎兒剛回來,為娘就不打攪你們夫妻團聚。」
沈頃婠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看著柳卿雲烏青的眼圈, 面露擔憂的輕聲問道︰「娘臉色似乎不太好, 可是身子不適。」
柳卿雲神情一僵, 她這幾日可不是日夜監視著沈頃婠,因此沒歇息好嗎, 她當下有些心虛,張了張唇躊蹴道︰「我這幾日失眠,的確沒歇息好。」
沈頃婠關切道︰「既是失眠, 不如一會我讓蘭青去給娘送些安神香,也好讓娘親睡安穩一些。」
瞧著沈頃婠面上的那若有似無的關切,林思慎不動聲色的挑起了眉尖,柳卿雲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嘛,沈頃婠這分明是知曉了柳卿雲這些日子在監視自己,這才故意這麼問的。
「也好也好,還是郡主貼心懂得體諒人。」柳卿雲本就心虛,見沈頃婠這般問更是急著要走,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夸了沈頃婠一句後便轉頭看著林思慎,偷模著抬頭在她腰上擰了一下,對她使了個眼色道︰「慎兒,娘親先走了,你可要和郡主好好相處。」
林思慎被她捏的輕呼了口氣,當即挺直了背脊,瞥了她一眼後應道︰「知道了娘親,你回去好好歇著吧。」
柳卿雲走後,林思慎和沈頃婠回到了琉光閣,墨竹悶悶的回了房鼓搗她的新藥方,蘭青則是在沈頃婠的吩咐下,煮水泡茶去了。
跟著沈頃婠一前一後踏過門檻走入屋內,林思慎一眼就發現了,原本攔在雲榻前的屏風消失不見了,而在雲榻之上鋪上了一層柔軟的白色狐裘,一旁的枕邊還放著一本翻了一半的書卷。
看上去像是有人趁她不在的時候曾在上頭躺過。
林思慎扭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沈頃婠,不用猜她也知道除了沈頃婠外,別人可沒膽子敢躺在她的雲榻上,只是她不知,為何沈頃婠放著床榻不躺,還要佔用她的雲榻。
沈頃婠神情沒有半分變化,她悠悠的瞥了林思慎一眼後,緩步走到雲榻邊取下了那本翻開的書卷,而後途徑林思慎身旁時,施施然的啟唇道︰「躺著舒適。」
林思慎雙手環胸,眉尖一挑戲謔道︰「郡主這應當算得上是鳩佔鵲巢吧。」
沈頃婠站定回身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問道︰「林公子似乎對此有異議?」
林思慎眯著眼淡淡一笑,認慫認的比誰的快,她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郡主若喜歡,想怎麼躺就怎麼躺,思慎可不敢有半點異議。」
沈頃婠自然听出了林思慎話語中的諷刺,只不過她似乎並未因此氣惱,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淡淡的淺笑,她瞥了林思慎一眼啟唇嗔道︰「貧嘴。」
那軟軟綿綿的一聲輕嗔從沈頃婠的口中說出來,讓林思慎忍不住身子輕輕一顫,她抬手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抬眸看著沈頃婠,正色道︰「郡主,思慎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沈頃婠目光自她胸口劃過,而後點了點頭道︰「瞧出來了。」
屋內的光線充足,沈頃婠背對著一大片金色的陽光,白皙的肌膚仿佛在光線的照耀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林思慎抬眸看了一眼,而後偏開頭道︰「郡主可有什麼話,要與思慎說?」
沈頃婠眸中閃過一道暗光,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思慎︰「那要看,林公子想听什麼。」
林思慎輕咳一聲,一臉正色的問道︰「听說慶國公入獄了?」
「不錯。」沈頃婠微微闔眸,她緩緩走到桌邊坐下,面上神情風輕雲淡︰「因與寮國私通書信一事,還私下收了不少賄賂。證據確鑿,已于前日被落了大獄,待陛下定罪。」
林思慎跟著走到她身旁︰「看來陛下是要對太子動手了,先剪除他的羽翼威懾一番。」
「還不會那麼快。」沈頃婠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她話音一頓,面上竟是浮現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除非,再點上一把火。」
林思慎聞言垂下眸子,輕聲問道︰「也不知這這火,是郡主點,還是二皇子點?」
沈頃婠知道林思慎是在試探自己,她並未直接回答林思慎的問話,反倒是模稜兩可的回道︰「只要能燒的起來,是誰點的就不重要了。」
林思慎輕嘆了口氣,她抬眸看著沈頃婠,輕聲笑道︰「看來很快就要變天了。」
沈頃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啟唇道︰「林公子既已找到了避雨的屋檐,就算變了天也不會牽連林公子。」
林思慎眸子閃過一道暗光,她戲謔道︰「只是這屋檐到底不是自家的,若是哪日思慎得罪了主人家,怕不是會被趕出來。」
沈頃婠聞言眉尖一挑,清冽深邃的雙眸竟是露出了一絲狡黠神光,她微微側頭白皙的兩指輕輕撐在額角,輕聲問道︰「這麼說,林公子是想要成為主家?」
「的確想。」林思慎學著她的模樣,撐著額角回望著她。
沈頃婠眸子一闔,唇角微微上揚︰「想成為主家,就如同林公子的雲榻,鳩佔鵲巢是一種法子,同榻而眠也是一種法子。」
林思慎愣住了,她坐直了身子看著眼前的沈頃婠,面上神情訝異︰「同榻而眠?」
看著林思慎幾經變化的臉色,沈頃婠不慌不忙的起身問道︰「難不成林公子還有第三種法子。」
沈頃婠話語中的暗示已經格外明顯,林思慎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可她心下一驚有些不明白沈頃婠的用意,于是躊蹴著問道︰「你你這是何意?」
林思慎心中猜測沈頃婠是不是當真對她有那等意思,若沈頃婠真的喜歡她,那沈頃婠就應當不知道她是女子。
正當她暗自思忖之際,沈頃婠卻突然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玩笑話罷了,林公子莫要當真。」
就這麼一句玩笑話,林思慎心中愈發百感交集,沈頃婠這個女人的心思可謂是百轉千回,好似怎麼都抓不住的貓尾巴,在她心頭搔了搔又快速的縮了回去,讓人恨的直跺腳。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又有些無力的吐了出去,她幽幽的抬眸看著沈頃婠︰「郡主就莫要再跟思慎開玩笑了。」
沈頃婠聞言淡淡一笑,而後施施然的走到門前,轉身看著林思慎道︰「茶已煮好,林公子可要與我一同品茶?」
蘭青在庭院假山旁的亭子里擺了上茶具,請了林思慎和沈頃婠過去。
沈頃婠和林思慎移到亭子下後,蘭青便識趣的退下了,余下她們兩人獨處。
沈頃婠提起茶壺替林思慎斟了一杯茶,面上神情冷淡,語氣亦是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前幾日父王差人送來的碧螺春,林公子不是最喜碧螺春嗎?」
「多謝郡主。」林思慎現下哪有心思品茶,她的心思都放在琢磨沈頃婠剛剛說的那幾句話上了,恍然端起茶盞就遞到嘴邊喝了一口,下一秒卻被燙的險些吐出來,她呼了兩口氣,漆黑清亮的眸子里迅速的凝聚了一層朦朧濕漉漉的水汽。
她張開嘴抬手扇了扇,舌頭被燙的一陣麻痹。
沈頃婠見她那淚眼朦朧的模樣,勾唇輕輕一笑,而後又好笑又好氣的輕嘆了口氣,她緩步走到林思慎身旁,俯身抬手抓住了林思慎的手,柔聲道︰「怎麼這般莽撞,我替你瞧瞧。」
微涼的指尖輕輕的捏著下顎,迫使林思慎微微張開了嘴,林思慎半仰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沈頃婠傾身而來,她有些尷尬的合上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沒事,真的,不過是不小心罷了」
沈頃婠眉頭一蹙,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啟紅唇吐出兩個字︰「張嘴。」
她精致的面容上神情冷淡,清冽的雙眸定定的看著林思慎,微蹙的眉頭更是增添了幾分威嚴。林思慎只瞧了兩眼,便沒來由的有些心悸,只得乖乖的張開了嘴,順道閉上了眼,心中暗暗吐槽,不過是燙了一下而已,有必要這樣嘛,又不是兩三歲的孩童。
舌尖一涼像是有什麼東西輕輕觸踫了一下,林思慎被嚇得急忙合上了嘴,下一秒卻發現嘴里好似多了什麼東西,圓圓的一小顆,甜甜涼涼的瞬間便讓麻痹的舌頭恢復了知覺。
林思慎砸吧砸吧了嘴,只覺得口中那好似冰糖葫蘆一般清甜的小珠子,格外的好吃,她抬眸看著收回了手的沈頃婠,好奇的問道︰「郡主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糖。」沈頃婠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回身坐下,又輕聲問道︰「好吃嗎?」
林思慎點了點頭,口中那微酸微甜又帶著一絲涼意的糖,的確還不錯,她輕笑一聲應道︰「好甜。」
沈頃婠斂眸,又問道︰「喜歡嗎?」
林思慎點點頭,中規中矩的答道︰「尚可。」
「尚可?」沈頃婠眸子一眯,似乎對林思慎的這個回答略有不滿,神情頓時冷了不少。
林思慎看著沈頃婠面上神情變化,急忙坐正了身子,答道︰「我很喜歡。」
沈頃婠站起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後,悠悠道︰「林公子不必勉強。」
說完便沒再理會林思慎,而是轉身拂袖離去。
林思慎呆滯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前,一臉的疑惑,她不過就說了一句尚可而已,沈頃婠這就生氣了?
林思慎吃著口中的糖,撐著額角半晌後這才吐出四個字︰「莫名其妙。」
端著碟子的蘭青再度來到亭下時,卻不見了沈頃婠的蹤影,她有些莫名的看著林思慎,問道︰「郡馬爺,郡主去哪了?」
林思慎回身看著她,瞥了一眼書房答道︰「回書房了。」
蘭青垂眸看著碟子里那淡黃色小小一顆的糖塊,一臉疑惑的嘟囔了一聲︰「不是吩咐取來甘草糖試試嗎,怎麼又走了。」
「甘草糖?」林思慎聞言走到她身旁瞥了一眼,又取了一顆嗅了嗅,這才發現蘭青端來的糖塊,和她口中的糖應當是同一種。
林思慎挑眉問道︰「蘭青,這是」
不等她問完,蘭青便滿臉得意的自碟子里取了一顆丟進嘴里,含糊道︰「這可是郡主親手做的,可好吃了。」
林思慎愣了愣,含著口中那塊融化的糖,一臉錯愕︰「她親自做的?」
蘭青點了點頭,得意的叉腰道︰「嗯吶,忙了三日才做出來的,老夫人可喜歡了。」
這麼說來,沈頃婠就是因為林思慎那麼一句尚可,這才氣惱拂袖離去了?
林思慎忍不住揚起唇角,這麼一想起來,剛剛沈頃婠那變臉的模樣,還真是好笑的很。
平日里這麼一個清冷倨傲的女子,就因自己辛苦做的糖得了一句尚可的評價就羞惱離去,實在是有趣。
明白了前因後果的林思慎一臉笑意的端著茶,上前去敲了敲書房的門,朗聲道︰「郡主,思慎前來賠禮道歉。」
書房內一片冷清,沈頃婠好似沒听見她的聲音似的,理也不理一聲。
林思慎用力拍了拍房門,又喚了一聲︰「郡主。」
還是無人應答。
林思慎回身看著蘭青,示意她上前去敲門,蘭青雖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蘭青含著糖,輕輕拍了拍房門︰「郡主。」
屋內沉默了半晌,沈頃婠終于冷冷的開口了︰「蘭青,讓你身旁無關緊要的人莫要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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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琉光閣出來後,林思慎就去找了林思韜。
她到的時候,林思韜正席地坐在院子中打坐,右手那空空蕩蕩的衣袖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著,林思慎站在院子門口看了好一會並未上前打擾。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思韜這才睜開眼,瞥見林思慎站在門口後,他起身招了招手道︰「慎兒,過來。」
林思慎走到他跟前,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思慎見過大哥。」
林思韜比她高半個頭,站直身子後他抬手模了模林思慎的腦袋,輕笑一聲道︰「來了也不說一聲,傻站在那等什麼,我若不開口,難不成你就準備一直傻站著。」
林思慎仰頭嘿嘿一笑,伸手食指中指並攏在身前劃了劃,挑眉示意道︰「大哥你可有空閑,我剛剛學了兩套劍招,想與大哥你比劃比劃。」
林思韜聞言眯了眯眼︰「哦,那大哥倒是要看看你新學的劍招有多厲害。」
得了林思韜的同意,林思慎去他屋內取了兩柄劍,兩人就在院中比試了起來。
以往林思慎只能在林思韜手下走幾招,可今日她使了席淺教與她的劍法,竟是一時跟林思韜過了幾十招也未曾落下風,最後還是她略顯疲力,這才讓林思韜抓住機會一劍架在脖子上,敗下陣來。
林思韜收了劍,看著她的眼神極為驚愕︰「短短一月,你的劍法竟如此精進。」
林思慎抬手抹去額頭細密的汗滴,被林思韜如此夸贊她也絲毫未露得意之色,只是淡淡一笑道︰「思慎可是拜了一位隱世的高人為師,苦練了一個月才有如此進步。」
林思韜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是哪位高人?」
林思慎眉尖一挑,一臉神秘道︰「既是隱世的高人,那思慎自然不能隨意說出她的名號來。」
她不說,林思韜也並未追問,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嘆道︰「那算你小子算是運氣好。」
兩人比試完後,林思韜讓下人去泡了一壺花茶,和林思慎坐在庭院之中閑談。
林思慎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她盯著林思韜看了半晌後,突然開口問道︰「大哥,你可知這女兒家的心思怎麼猜嗎?」
「女兒家的心思?」林思韜有些意外,他愣了愣而後問道︰「你該不會是說青陽郡主吧。」
林思慎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如今在將軍府內談及女子之事,她也就只能來問問大哥了,柳卿雲和墨竹她自然不能問,其他人就更不能了。
林思韜眯著眼看著她,神色既欣喜又摻雜著一絲復雜,他輕聲開口問道︰「你小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青陽郡主吧。」
「我怎會喜歡她。」林思慎聞言神色一肅,急忙擺手道︰「我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這才來問問大哥。」
林思韜看著林思慎白皙的面容上那一抹極為明顯的慌亂,挑眉躊蹴道︰「你上回不是同我說,你身子不適不能」
林思慎輕咳了一聲,想起之前她還跟林思韜說過自己有隱疾不能盡人事,便輕聲解釋道︰「大哥你別誤會,我真的不是喜歡郡主,我只是覺得有時她說的話古古怪怪的,我有些猜不透。」
林思韜只覺得林思慎是自卑,他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林思慎的肩頭安撫道︰「你雖身子不便,但若喜歡上了青陽郡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只要你們心意相通,她應當也不會在意這等事。」
「不是,大哥我」
「慎兒,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有隱疾也不能因此自卑消沉,喜歡便是喜歡,你無需解釋,大哥知曉你的難處。」
「大哥」
「我是你的大哥,我不會取笑于你,墨竹不是精通醫理嘛,就算她不能治好你,大哥日後也會替你遍訪名醫治好你的病。況且,郡主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只要你真心待她,她一定能體諒你。」
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林思慎所幸不開口了,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茶盞發愣。
林思韜見她一言不發,以為自己的話戳痛了她,可偏偏他也覺得林思慎的病有些難以啟齒,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便轉回了正題道︰「慎兒,大哥都未曾娶親,你若是問大哥怎麼猜女兒家的心事,大哥也不懂吶。」
林思慎偏頭看著他,輕聲問道︰「當年不是有不少女子仰慕大哥嗎?」
林思韜神色一僵,急忙擺手道︰「胡說八道,哪有這等事。」
林思慎敷衍的點了點頭,想起今日她不過是說沈頃婠做的糖尚可,就被她拒之門外,便感慨道︰「這天下間最難猜的,莫過于女兒家的心事。」
沈頃婠明明是個神機妙算聰明絕頂的女子,卻只因這麼一件小事就氣惱了,實在是叫人模不著頭腦。
見林思慎一臉惆悵,林思韜這才反應了過來,他輕聲問道︰「慎兒,你可是與青陽郡主鬧別扭了?」
「不算別扭,我只是覺著她有時有些」林思慎頓了頓,而後道︰「孩子氣。」
林思韜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青陽郡主有孩子氣,哈哈。」
林思慎眉頭緊蹙,一臉嚴肅道︰「大哥你笑什麼,我是說真的。」
林思韜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道︰「慎兒,我雖對郡主知之甚少,可卻也知曉她的確是個聰慧的女子,平日待人雖彬彬有禮可內里卻有些不近人情。你說她孩子氣,倒是讓大哥覺著有幾分荒謬。」
林思慎翻了個白眼,想起今日自己親自端著茶去敲書房的門認錯,沈頃婠連應都不應一聲,便覺得有些如鯁在喉,她嘆了口氣道︰「大哥,你怕不是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她這人,可是喜歡戲弄人又愛記仇。」
林思韜聞言細細一想,模著下巴一針見血道︰「或許,她只對你如此,旁人自然不知。」
「她」林思慎愣了愣,竟是覺得林思韜說的有幾分道理。
沈頃婠待旁人向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只有面對長輩時會稍顯溫婉,唯有對著自己時,才偶爾戲弄鬧鬧脾氣。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偏頭看著林思韜,虛心請教道︰「若真是如此,這又是何意?」
林思韜沉思了半晌後,躊蹴著答道︰「通常女兒家對著自己歡喜的人,應當會擺著架子,或是臉紅羞怯。她既這般待你,怕不是將你當作了」
林思慎定定的看著他︰「當作了?」
林思韜眼楮一亮,斷言道︰「怕不是將你當作了兄長。」
作者有話要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