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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知道剛剛自己急于撇清關系的話, 讓沈頃婠心生不滿了,便輕嘆了口氣,神色稍顯柔合了些輕聲問道︰「你拉我進來,想說些什麼?」

沈頃婠面容清冷,淡淡的看著她︰「你可知今日陛下備下的獎賞是何?」

林思慎心一動, 今日九王爺在將軍府時便有意無意的提點了她一句, 想來就是在暗示她什麼, 她細細一想斂眸道︰「九王爺說陛下備的是大禮,又說起我該在朝中謀差事, 往年的賞賜都是些金銀玉石, 難不成今年的賞賜是官位?」

倒是聰慧一點就通, 沈頃婠點了點頭,唇角一勾滿意道︰「不錯, 今年陛下設下的彩頭, 就是空余的兵部員外朗一職。」

林思慎深吸一口氣,眸中快速的閃過一道暗光︰「郡主的意思是想讓我拿下這彩頭?」

沈頃婠輕輕點了點頭︰「你這些年在京城的名聲的確不好,就是你父親也不好在陛下面前給你討官職, 只要你今日搶下彩頭, 便能名正言順的入官場任職。」

林思慎微蹙眉頭︰「我未曾想過入官場。」

沈頃婠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 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我成婚之後,陛下也定會賞賜你一個官職。」

若是等著皇帝賞賜, 想來她也只能得個閑差,若是今日奪了彩頭,便能正正當當的拿下兵部員外郎這個差事。名正言順拿還是等皇帝賞賜, 在外人看來差別可是不小。

林思慎知道沈頃婠這是在提醒她,該為自己的前途鋪路了,她沉吟片刻後闔眼道︰「我盡力而為吧。」

似是听出了林思慎言語中的敷衍,沈頃婠若有似無的提點道︰「林將軍雖官居二品深受陛下寵信,可奈何林將軍性子剛烈,平日得罪的人不少。林公子身為將軍府小公子,總該為了林將軍考慮。」

入朝為官不是小事,以往林思慎的確不太想攪入朝堂這灘渾水中,可如今奪嫡之戰愈演愈烈,林將軍一人身處朝堂的確有些力不從心。

林思慎神色一凜,縱然有些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承認,沈頃婠說的很對。她的確該為自己鋪路,為將軍府鋪路,在朝堂中任職至少能和林將軍互相關照。

兩人交談一番後,營帳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九王爺面色不善的掀開帳簾,緩步走了進來。

因怕外人听見她們之間的交談,林思慎和沈頃婠站的有些近,之間不過一步的距離。

在九王爺看來,這顯然有些太過親密了,雖沈頃婠和林思慎的婚約已經定下了,沈頃婠也說過她喜歡林思慎。可看著林思慎靠愛女這般近,九王爺還是忍不住緊蹙眉頭。

九王爺的目光就像是飛刀似的,冷颼颼的直盯著林思慎。

林思慎輕咳了一聲,心領神會的後撤了兩步。

九王爺走上前來,站在兩人中間,阻隔了林思慎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九王爺的目光瞬間柔和了不少︰「婠兒,皇兄就快到了,跟父王出去迎駕。」

沈頃婠唇角微揚,闔首道︰「是,父王。」

林思慎亦步亦趨的跟在九王爺和沈頃婠身後,自營帳一走出,便察覺到了不少探究的目光紛紛向她投來。

而其中一道飽含敵意和妒意的眼神她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出自文軒揚。

沒等多久,坐著龍攆的皇帝這才姍姍來遲,龍袍加身金冠束發的老皇帝,在眾人的景仰之下愈發顯得神武。他身旁跟著的兩人也極其顯眼,穿著蟒袍氣質溫潤的太子,和一身紫袍神情倨傲的二皇子。

老皇帝照例稱頌了幾句先皇,而後又鼓勵了幾聲,便將安排春獵之事交予了太子,自己則是悠悠的坐在高台之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一番陳詞濫調後,太子朗聲宣布春獵開始,參與春獵的世家公子和小姐斗志昂揚的翻身上馬,在林將軍的示意下,林思慎也騎上了自己的黑馬,背上箭囊拿著彎弓,一身黑袍襯的她愈發俊朗英氣。

她瞥見不遠處沈頃婠也上了馬,九王爺親手拉著韁繩,似乎很是不放心的在細聲叮囑。

林將軍走了過來,拍了拍馬背,而後低聲道︰「一會你記得緊跟著郡主,護她安危。」

林思慎有些無奈道︰「您這是讓我獵虎,還是當郡主的護衛。」

林將軍眉頭一蹙,見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忍不住低聲呵斥道︰「莫要狡辯,人多馬亂一不當心就會出差錯,郡主是你的妻子,她的安危自然更加重要。」

林思慎唇角一瞥,嘀咕道︰「爹爹你就放心吧,這里頭可沒人能傷著她。」

兩人正說這話,林思慎突然察覺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身上,她似有所感的回頭望去,只見坐在老皇帝身側的二皇子,竟是面帶輕笑的看著她。

如刀削般俊朗的面容上滿含笑意,一雙深邃的星眸卻透著一絲冷意,林思慎唇角的笑意瞬間湮滅。

眾人之前,拿著黃旗的令兵大喝一聲,手中旗幟一揮,頓時馬嘯聲四起,無數匹駿馬馱著意氣風發的公子小姐,一往無前的沖入了前方的深林之中,氣勢之凶猛磅礡,就連地面的石子都隨之震飛了起來。

淡淡一瞥後,林思慎回過神垂下眸子,眼看著沈頃婠拍馬而去,這才跟了上去。

深林之中的獵物是禁衛軍早早放入的,其中不乏一些野兔和獐子,林思慎緊跟著沈頃婠,身後不時有人射箭,利箭嗖嗖的破空之身伴隨著動物垂死的慘叫聲。

林思慎沒有回頭,她甚至不屑看向身旁驚惶跑過的獵物,而是目光直視著沈頃婠,駕馬加速沖到了沈頃婠身旁。

沈頃婠面如寒霜,冷風之中白皙的面容微微染上了紅暈,她側頭看著一旁的林思慎,眉頭微蹙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林思慎拉著韁繩,笑著道︰「自然是替郡主防著亂箭。」

沈頃婠的聲音被風聲割裂的細碎︰「無需擔憂我的安危,你該去尋你的前程。」

林思慎倒是篤定,她後頭看著身後跟著不少人,眸光一斂︰「跟著郡主自然能找到。」

身後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是一路緊跟著沈頃婠和林思慎,也不知意欲如何。

以往春獵,也不時有人被當作獵物而被誤傷,林思慎極為警惕,生怕他們是沖著自己和沈頃婠而來,便壓低聲音急促道︰「我們身後一直有人跟著。」

沈頃婠只是回眸看了一眼,便斷言道︰「他們並無惡意。」

林思慎聞言跟著回頭又看了一眼,果然發現那群跟著的人四散開來了,往不同的方向縱馬跑去。

沈頃婠突然拉直了韁繩,身下白馬抬蹄長嘯一聲後停下了步子,林思慎見狀也跟著停了下來。

旁人都興奮的在深林中搜尋獵物,而沈頃婠和林思慎卻騎著高頭大馬,在深林中悠悠漫步。

穿過一片竹林,眼前出現了潺潺溪流,沈頃婠翻身落馬緩步走到了溪流旁,一聲白衣的她駐足一塊青石上,竟是一言不發的負手而立,似乎正看著溪流對面。

林思慎看著她的背影松開了韁繩,一躍而下,行至沈頃婠身旁,她順著沈頃婠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了對岸一叢青草旁,站著一只渾身長著斑點的母鹿。

那只母鹿啃咬著溪水旁的青草,它的肚子看上去很大,似乎懷有身孕快要分娩了。

林思慎瞥了一眼,便取下了背後箭囊中的一支利箭,搭箭上弓。

一旁的沈頃婠見她動作,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到了最後都仍未開口。

林思慎凝神靜氣,箭在弦上指尖一動,伴隨著弓弦輕顫聲,利劍便月兌弦而出,徑直對著那只懷孕的母鹿而去。

沈頃婠的目光緊隨其後,眼看著那支利箭射偏了幾分,正中麋鹿身旁的一顆樹上。

母鹿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慌亂中拔蹄逃竄遠去,而被林思慎射空的那支箭,插在樹干竟是詭異的抖動了幾下。

沈頃婠定楮一看,而後了然于心。

樹上有一只黑色的長著獠牙的毒蛇,它盤踞在樹干之上,因身上的花紋與樹干極其相似,這才讓人分辨不出。

毒蛇被利箭精準的射穿了七寸,扭動了幾下後便一動不動的咽氣。

原來林思慎壓根就沒打算射殺那只懷孕的母鹿,她的目標是那只蠢蠢欲動的毒蛇。

沈頃婠偏頭看了她一眼,清冷面容上神情波瀾不驚︰「就算你放過了它,旁人一樣會射殺它。」

「那就看它的造化了。」林思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只是見那母鹿懷有身孕心中有些不忍罷了,若是母鹿運氣不好被她救下,又踫上旁人被射殺,也不關她的事。

四周一片寂靜,看來並無人找來此地,倒是能趁著清淨談些事。

腳下潺潺的溪流清可見底,還能瞧見不少小魚穿梭玩鬧,沈頃婠垂下眸子定定看著,開口輕聲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林思慎點了點頭,尋了沈頃婠身旁一塊干淨的青石,隨意一拂就盤腿坐下了,笑意慵懶︰「就算我今日一箭不射,也有人把功名送到我跟前。」

沈頃婠站在她身旁,側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後勾唇一笑道︰「只是不知你更想承誰的情。」

皇帝的賞賜是官職一事,太子和二皇子自然早就知曉,林思慎暗中為二皇子做事太子並不知曉。

林將軍是太子陣營的人,太子為了籠絡林將軍,自然會趁著這等好時機送給林思慎一個功名。

而二皇子雖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幫助林思慎,但也會在暗中相助。

有他們二人安排的人在,林思慎今日什麼也不用做,功名也會被推到她面前。

林思慎低聲一笑,抬手折下了身後的一支狗尾巴草,執在手中把玩︰「相比他們,思慎更想承郡主的情。」

她這是真想明白了,無論她怎麼躲,太子和二皇子甚至沈頃婠都會把她推到幕前。既然無法躲避,那她只能坦然接受,只是她最終都要選一方站定。

若是跟以往一樣想要兩面不得罪,顯然是不可能的,二皇子和沈頃婠都不是省油的燈。

沈頃婠聞言淡淡一笑︰「你倒是狡猾,當著我的面這般說,若是當著二皇子的面,恐怕也是同樣一套說辭吧。」

林思慎抬眸看著沈頃婠,顧左右而言他︰「二皇子的心思不難猜,郡主的心思才是最難猜的。」

太子和二皇子的心思好猜,因為他們都是為了皇位,可沈頃婠身為一個郡主牽涉其中,難免有些怪異。更何況,林思慎到如今都不知曉她究竟是為誰辦事。

清冷的面容之上突然閃過一絲笑意,沈頃婠定定的看著她,聲音輕柔︰「你想猜我的心思?」

林思慎白皙的手指上下翻騰,短短幾句話間,竟是用狗尾巴草編出了一只綠色的蚱蜢,她放在掌心饒有興趣的把玩著︰「想是一回事,能不能猜透是另外一回事。」

沈頃婠看著她掌心的草蚱蜢,似有所感道︰「若是輕易就被人看穿,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片枯黃的落葉被風輕拂,緩緩落在了林思慎的發間,她仰頭看著沈頃婠,白皙精致的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淡笑︰「郡主指的可是我?」

沈頃婠的目光落在她如瀑發絲間︰「你的心思一半好猜一半難猜。」

眼前的人似乎臉上永遠都掛著一絲風輕雲淡的笑意,雙眸如同腳下的溪水般清澈,看似清可見底,實則水流深處暗含漩渦。

無論是在外人眼前還是在家人眼前,她都是這麼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沈頃婠知道她所有的小心翼翼和步步為營,都藏在這副面容之後。

林思慎將手中編好的草蚱蜢放在溪流之中,白皙的五指輕輕的拂過水面,將蚱蜢推向遠處︰「郡主遠在青州卻早已知曉我為二皇子辦事,想來這些年京城的風吹草動,皆在郡主眼中吧。」

這麼一句問話,實則是在試探,沈頃婠了然的輕聲道︰「你想問的,應當是我知不知曉你替二皇子辦事的因由。」

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費力,林思慎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沈頃婠,正色道︰「那你知曉嗎?」

沈頃婠施施然一拂袖︰「既然開口要你與我合作,自然是知道你的軟肋所在。」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自嘲的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嚴罷,林思慎緊蹙眉頭又追問道:「既然知道二皇子牽制住了我,那郡主打算如何籠絡我。」

「我說過只要你願意,日後我會保將軍府全身而退,所謂的全身而退自然也包括那人。」

「這樣的話,二皇子同樣說過,那我為何要信你而不信他?」

「那就看你如何選擇。」

短短幾句對話,明面上兩人都風輕雲淡可實則卻在暗中較勁,沈頃婠最後拋出的這句話,幾乎是在下最後通牒。

林思慎深吸一口氣︰「可否容我考慮一段日子。」

沈頃婠眉尖微微一挑,表示道︰「你可以慢慢考慮。」

四處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林思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著道︰「看來功名已經送上門來了。」

沈頃婠的目光看向溪面,那草蚱蜢已經沉入水中,正被一群小魚啄食著︰「時辰正好。」

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陣抖瑟,林思慎快步走去撥開荊棘,果然發現了一只巨大的吊額花斑虎血淋淋的躺在其中,肚皮上插著好幾根沒入一半的羽箭,模樣看上去極其慘烈。

林思慎眸中閃過一道暗光,接著笑了笑道︰「這好處拿的真輕松。」

待林思慎拖著死虎回到營帳時,已經有不少人回來了,還有人被不小心誤傷了,被利箭射穿了手臂,虛弱的被人抬了下去。

雖然林思慎和沈頃婠在溪水邊待了一會,可一來一回也花費了兩個時辰,當她馱著死虎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今年成功獵到大虎的人會是這個沒人看得起的將軍府小公子。

隨她一同回來的沈頃婠並未停留,徑直走向了九王爺,對老皇帝欠身後便坐在了九王爺身旁。

此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思慎的身上。

就連林將軍都驚呆了,他看著身上還沾著血跡的林思慎,快步的走了過去,面上掛著興奮的笑意,不等林思慎下馬,就一把將她拽了下來。

粗重的手掌往她肩頭狠狠一拍,仰天大笑道︰「好樣的,哈哈,今日你可給為父長臉了。」

老皇帝身旁的太子輕笑一聲,稱贊道︰「林將軍,林小公子單憑一人就獵殺了猛虎,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二皇子點了點頭附和道︰「林公子的確是出人意料,頗有些當年林校尉的風采。」

他口中的林校尉,便是林思慎的大哥林思韜,當年林思韜曾連續三年在春獵中月兌穎而出拔得頭籌。

須發皆白的老皇帝看了太子一眼,不冷不淡的開口道︰「既然猛虎已獵得,吹號吧。」

令兵吹響號聲,不一會後幾乎所有人都跟著回來了,一頭霧水的公子哥們眼看著是林思慎獵殺的猛虎,皆是有些難以置信。

其中以文軒揚最為吃驚,他甚至當著眾人的面走到猛虎前端詳了幾眼,看到虎身上的羽箭尾部刻著一個林字,這才不得不相信。

眾目睽睽之下林思慎一臉淡然,在太監的宣讀之下,她上前跪下領賞。

果然今年春獵的彩頭就是兵部員外郎一職,皇帝早就將旨意擬下,只需寫上林思慎的名字再賜以官印,林思慎今後便在兵部任職。

最後受封,林思慎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上高台恭敬的跪在老皇帝身前。

一個太監捧著官印走上前來,將托盤放在了林思慎手中,而後退在一旁。

林思慎謝了恩,在老皇帝的授意下站起身,正要退下時,她眼角余光卻瞥見剛剛奉上官印的那個小太監正偷偷模模的偏頭,看了老皇帝一眼。

面皮白淨的小太監額頭滲出了一層汗水,他垂著頭唇角緊抿,雙手藏在袖中似乎在輕輕的掏著什麼東西。

高台之上除了老皇帝外,在座的還有太子二皇子,一側九王爺和沈頃婠也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思慎身上,一時倒是沒人在意這位神色有些怪異的小太監。

林思慎心中涌上一陣不詳的預感,就在她緩緩起身的一瞬,那小太監果然動了,他以極快的速度自袖中掏出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果斷的撲向了高台之上的老皇帝。

兩人的侍衛反應極快,小太監一動身,便有人高呼救駕。

林思慎離小太監最近,她沒有絲毫的猶豫丟下了手中的官印,身形一閃迅速上前擒住了小太監的手。

小太監看似瘦弱,力氣卻極大,林思慎一手抓著他的手腕一手按在他肩頭,竟險些被他的內力震飛。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被林思慎拖住了短短幾秒,小太監就知道自己的行刺要失敗了,他手腕一轉手中的匕首好似毒蛇一般,徑直的刺向了林思慎的左胸。

鋒芒逼近,林思慎快速側身匕首自她肩頭刺來,利刃刺破衣裳沒入血肉中,只听噗的一聲,猩紅的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一陣劇痛襲來,林思慎趁著機會死死按著小太監的手,不給他拔出匕首的機會。

此時侍衛們紛紛撲了上來,將小太監按倒在地。

高台之上之下一陣混亂,老皇帝和太子二皇子在侍衛的圍繞下,已經退遠了。

林思慎站在高台之上,只覺天空之上的烈陽刺的眼前一陣發黑,肩頭插著的匕首還在涌血,她捂住肩頭臉色煞白,一陣鑽心劇痛隨之升騰而上。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仿佛整個天地都暗了下來,隨後她步履蹣跚的倒退了兩步,撞上了一個木案,身形有些不穩的往後倒去。

並未跌落在意料之中那冰冷的地面上,反倒像是跌落在一片柔軟的棉花之上。

林思慎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她受傷了,可她不能留在此處,她不能讓除了墨竹以外的人給她療傷,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眼前一片漆黑,縱然她用盡全力,仍是控制不住的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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