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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章 天下第一(下)

「轟隆」聲響,張兆峰一拳激起出千鈞之力。而李青凡一眨眼間,刺出十一劍,劍光滯空,結成一面光織大網,好不繁密,根本無法閃避抵擋。

然而就在他出劍之際,卻被迎面襲來的巨力頂了回去,劍向前刺,身子卻不由得朝後飄,十一劍盡數落空。

張兆峰使的是「移山拳」,如名字一般,一拳擊出,可以移動山岳。但這一術可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進攻型法術,而是一招」位移術」,就如同凝風掌那般。

但不同的是凝風掌是調整自己身位置,而移山術是強迫敵人後退,相對來說,敵人退,便是自己逃開了。

張兆峰不會什麼替死法術,亦不會化煙術之類的逃生法術,他深知蒼綾十二連刺的厲害,早早就制定了應對之策。在對戰之中,無論形勢多麼險惡,他都留著移山術這一招,當下使出果然讓李青凡來勢洶洶的一擊化為泡影。

張兆峰一拳擊出,頓覺面前全是銀燦燦劍光,饒是自己一拳揮出果決,但還是被一劍擦破了鼻尖。

他思量,如果沒有這一招,恐怕自己難擋下一半劍光,那麼即便不敗,也要身受重傷,那可就危險了。

李青凡殺招失利,心髒猛地一墜,有種無力回天的感覺。但他並未放棄,待裹挾自己後飄的力量消失後,步子輕點,再想前縱。

可是,張兆峰不敢托大,就如同對陣摩訶時那般,沸血術加身之後立刻奮力縱起,身在空中催動靈風髓,續而掐捏嗜血術二十三印。

李青凡一招飛劍訣追身而去,卻未能命中。

李青凡思索,就算自己搶結御劍術,十有八九也來不及阻止對方了,可他實在不願意在下枯等,就算僅僅是幾息的時間,也是極為漫長的煎熬。

于是,將手中長劍拋出,騰出雙手起印,長劍劃空,斜插身前。少傾,御劍術十八印掐畢。他踏步上前,身前長劍陡然一震,自行浮空,墊于腳下。

李青凡御劍急飛,筆直沖天。

而這時候,張兆峰已在十丈高空處,他上升之力已盡,但在靈風髓靈力作用之下,下降得十分緩慢。

轉息間,李青凡逼近張兆峰,光帶輕擺,將長劍拋出,他抄在手里奮力劈出。

就慢分毫!

可還是嗜血術使了出來,張兆峰渾身披著凝血鎧甲,面目猙獰,如掙月兌束縛的萬古惡獸。

灼熱的氣浪掀了過來,粗大如樹干的手臂當頭砸下,李青凡急忙將劍上舉,正格中那手腕上的鐵護腕。

顯然這護腕並非凡品,也是一對靈寶,能隨著主人體型的增大而增大。

長劍與護腕一踫,李青凡頓覺一股難以抗拒的大力從劍上壓來,他身不由己地朝下飛去,腳下長劍月兌離。

李青凡心念疾動,長劍掉頭飛回,重墊腳底。而後,他跟張兆峰一前一後落回擂台。

面對兩丈高的巨人,身高七尺二寸的李青凡顯得尤為渺小。

雖已無勝算,但他卻仍不願服輸,抖擻精神,仗劍前沖,張兆峰一聲虎吼迎了上去。

李青凡使出渾身解數,精妙劍法層出不窮,蒼綾法術接連使出。

可是在至高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劍法也只是花拳繡腿,再強橫的法術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貴賓席上,諸葛風雲面色凝重,深感憂慮,面對身有神力的巨人,他蒼綾宗百種法術卻沒有能夠克制的。

擂台上,張兆峰不使任何法術,甚至揮拳招數連武藝也算不上。他只是掄起雙拳,一拳又一拳地擊向李青凡。

李青凡奮力抵擋,卻節節敗退。即便沒有被拳頭擊中,單是攪起的拳風以已讓他苦不堪言。又過數十個回合,已是精疲力竭,無可奈何,只得投劍認輸。

「虎燕門,張兆峰勝!」

張兆峰二次奪魁,心潮澎湃。

這一次還有誰不服?他張兆峰憑著硬本領擊敗聖領宗摩訶大法師,挺進總決賽;又在總決賽中力壓蒼綾宗李青凡,蟬聯天下第一之寶座,誰還敢說這只是運氣好?

他昂首立于擂台正中央,雙臂高舉,縱聲大呼,虎燕門弟子高聲應和,好不歡喜。

少傾,嗜血術法術續存時間耗盡,他一點點變回原來面貌,立有虎燕門弟子沖上台來,遞上長衫。

諸葛風雲面帶笑容當先走下貴賓席,去台上道賀︰「張宗主技壓群雄,二次奪魁,此等壯舉已有百年之久未見啦。」

張兆峰趕忙拱手,謙遜地說︰「我這‘天下第一’欺世盜名,諸葛宗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諸葛風雲哈哈大笑,擺手說︰「我是行將入土之人,擔不起這樣的名頭。」

摩訶素來倨傲,不屑禮教成規,但他確實敬佩張兆峰武藝法術,此時也來到台上,拱手道賀︰「張宗主威武。」

張兆峰說︰「摩訶大師客氣。」頓了頓又說,「幾日前能與大師一戰,實乃平生幸事,張某必銘記一生。」

其實,此次大會,張兆峰一路走來,遇到最棘手敵人並非李青凡,而是摩訶?摩訶潮水般的蠱蟲和強大的火靈守衛已將他拖入絕境。若摩訶再多一兩招後手,敗的便是他了。

眾多宗派也隨即蜂擁而上,紛紛向張兆峰道賀,場面好不熱鬧。

許久之後才人潮才退去。

之後,葛長老代表絳珠宗向本屆大會前八強頒發金玉珠,作為名字證物。但慕容裕淮抱病在床,未能前來。而澤休大師,趙默已先一步離開,白一鳴幾乎是被轟走的,自然也沒有他的份。

所以只發出四顆金玉珠,余下四顆暫且由絳珠島暫為保管。

至此,本屆武宗大會宣告結束,眾宗派用過午飯便即登船離島。

一艘艘大船升起船帆,鼓足風力,朝著瀕州駛去。

嵐風門眾人在碼頭之上遇到了湖州宗一行,雙方互道離別。

麻長老跟虎開山這近一月時間在道上屢有會面,郭燕一事早已說來,臨別之際老哥倆也是不舍。

虎開山低頭望著麻長老說︰「師兄,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太過操勞了。」

麻長老拍了拍虎開山的手臂,抬頭望著他說︰「放心吧,你也一樣。」頓了頓,「你的嵐風門最近風頭正勁,可要好好把握。」他說得真心實意,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少年情誼。

虎開山說︰「我知道,唉……今日一別,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麻長老哈哈一笑︰「咱們都正直壯年,又不是行將入土,手腳麻利,想見立馬就能見到。」

虎開山搖頭︰「只是手邊不是這事,就是那事,雖說想見就見,可總是騰不出時間來……」

麻長老沉思片刻,說︰「要不這樣,咱們定下約定,明年今日你來我湖州宗做客如何?」

「好啊!那時候你我好好喝上幾杯,好好敘敘舊。」

「那便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兩人擊掌。

另一邊,周李儒、虎展旗、藍鳳儀跟郭裕飛、燕若絹聚在一起說話。

而沈墨硯跟徐筆宣正跟絳珠島上幾個女弟子說話,如今兩宗已結盟好,原先的友誼自不必割舍了。

虎展旗忽然拍了一下郭裕飛的手,嚴厲地說︰「你可注意了,對我家燕若絹好一點,心里要偏著點,知道嗎?」

周李儒那忙說︰「都是勸一碗水要端平,哪有勸著要偏心的?」

虎展旗可有道理︰「干嘛端平?他那兩個老婆我又不認識,我只盼著燕若絹好。」

藍鳳儀也拉住了燕若絹的手沖郭裕飛一偏頭,說︰「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就來告訴我,我叫上展旗一同來給你出氣。」

郭裕飛點頭哈腰︰「兩位師姐盡管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們的小絹,下次見面她瘦了半斤你們拿我是問。」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好久才分開,虎開山領著嵐風門眾人先行登船離去。

麻長老說︰「好了,咱們也該走了。」說著領著一幫心月復屬下上了本宗大船。

郭裕飛卻不挪步,反倒頻頻扭頭張望。麻長老走上舷梯,轉過頭來說︰「喂?干嘛不走?」

郭裕飛說︰「你們先上去,我再等等。」

麻長老想到郭裕飛是在等李青凡,「哼」了一聲,「你快些。」說話聲中已重新邁開腳步。

燕沈徐三女陪在郭裕飛身邊,等了一陣,諸葛風雲率眾前來,葛長老陪在左右親自送到碼頭。

李青凡見到郭裕飛很是歡喜,隔著老遠便抬手招呼。臨近了,諸葛風雲跟胡閣主也朝郭裕飛點頭致意,但腳步未停,直向泊位上的船只行去,只有李青凡留了下來。

「大哥,真是可惜了。」郭裕飛惋惜地說。

李青凡搖頭︰「我本就差了張宗主一截,輸得心服口服。回去之後一定要更加勤勉修煉才趕得上他。」

郭裕飛笑著說︰「大哥你是曠世奇才,一定追得上,也一定能得償所願。」

「那就成賢弟吉言了。」說到這里瞥見諸葛風雲已登上船舷,他不好讓師父久等,便說︰「好了,我祝願賢弟跟弟妹們和和美美,咱們暫且別過吧。」

郭裕飛跟眾夫人連忙還禮。

待李青凡上了船,郭裕飛和燕沈徐三女也上了船。

大船鼓足風帆,向東而行。

郭裕飛立在船頭,見四面皆是茫茫大海,倒也能看到幾條大船正自向東航行,只是距離太遠,瞧不起清是哪一宗派的。

兩個時辰後天色轉暗,起了逆向大風,還落了急雨,海浪翻涌起來,船舶不得已減速慢行。

第二日一早,天氣變晴,風向轉順。大船由海入河,乘風破浪,不一日到湖州境內。當日正午大船停泊在一處碼頭,麻長老率眾當先下船,郭裕飛跟三位夫人反倒落在後面。

湖州宗眾人從湖州出發去絳珠島時,便在此碼頭出發,那時候所乘馬匹便交由碼頭不遠處的一家大客棧照料。此時了下船,他們便步行來到那家客棧,吃過午飯後會鈔乘馬離去。

這客棧在霸川郡境內,距霸川郡城五六里,距湖州主城也就一百七八十里路,若騎馬往湖州主城去的話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

眾人拍馬,朝湖州主城行去,但馬匹尚未跑起來,迎面便有一漢子快馬奔近。那漢子一身黑衣,身形精壯。郭裕飛認得是湖州宗中的弟子,名為夏義。

這個夏義是夏忠的同胞哥哥,自然也是誓死追隨麻長老的心月復之一,他們兄弟本是盤踞在瀕州的匪類,後被麻長老降服收在身邊。再後來,郭二公子率眾起事,他們也追隨著麻長老,來到了湖州宗。

郭裕飛眼下瞧見夏義忽地想起︰「夏義是從哪里來的?為何這次去絳珠島,麻長老沒有帶他啊。」細細回想,上島眾人中的確沒有夏義。

夏義奔近,勒停馬匹,在馬上拱手施禮︰「屬下拜見主上,拜見麻長老,見過燕長老,見過沈長老。」

「好了,快說事!」麻長老等不及地說。

夏義雙腿輕夾馬月復,胯下坐騎抬蹄緩行,來到麻長老身邊,麻長老側過耳去,听夏義低聲說話。

郭裕飛瞧見,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他雖無意爭權奪利之心,但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宗之主吧?麻長老跟夏義卻當著自己和眾多宗內弟子的面低聲商議,顯然完全沒把他這個宗主放在眼里。

且剛剛下船的時候,他只是出倉稍稍慢了些,麻長老便粗哼一聲,甩袖先行。

郭裕飛在這個時候深切地認定了一件事︰只要麻長老在湖州宗一天,他這個宗主就是能是傀儡,再怎麼樣抗爭,也得不到尊重,這是難以調和的矛盾。

麻長老的日益驕縱是必然的,他明面上雖是湖州宗長老,但卻是湖州宗實際的掌控者,那麼他這個長老能跟黃長老一樣嗎?能跟燕若絹跟沈墨硯一樣嗎?

顯然不能。

他認為自己的地位是決計要高于這三人的,所以宗內理應對他要更多一分的尊重,他自己也應當更加恣意一些,不能被宗內的條條框框所限制了,這樣才能彰顯自己的特殊地位。

而他的心月復們也是一般心思,他們認為自己是麻長老的人,自己人也要高人一等。即便麻長老曾出言警示,讓他們尊重郭裕飛些,他們也做不到,即使表面上有所顧及,但心底的傲氣是無法收斂的。

夏義說完了話,麻長老冷冷一笑說︰「好啊,如我是她,也會如此,你且歸隊吧。」

「是!」夏義應了一聲,拍馬行至隊伍末尾。麻長老忽然對郭裕飛說︰「主上,咱們在湖州宗扎根許久,但整日待在主城,州內十三郡卻從未走過,今日恰好路過這霸川郡城,何不游玩一番再走?」

「這……」郭裕飛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是在郡城玩一玩也沒什麼壞處啊,于是說︰「那就依麻長老所言吧。」

「好,咱們便折返回城。」麻長老笑吟吟地說,率先調轉馬頭,便霸川郡城馳去,郭裕飛等人也跟了上去。

然而剛至霸川郡城門口,麻長老忽然說︰「啊呦!真是該死,居然忘了還有要事要辦。」轉向郭裕飛,「主上,你帶夫人們進郡城吧,屬下還有要事要辦。」又對燕若絹說,「你好生照料主上。」

郭裕飛一怔︰「這是唱得哪一處?是想把我錮在霸川郡城,還是想把我支開?」

這時候,徐筆宣再也按捺不住,冷著臉說︰「麻長老,咱們該去哪兒,該做什麼,可應該由主上決定吧?」

麻長老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老夫要去做的事也是由主上委派,且來霸川郡城也是主上的主意。對不對?」

這句話意思跟明確,便是「我已給足了你面子,你就乖乖待在這里便好了。」

話一說完,立馬沉下臉來,且對燕若絹使了個眼色。

燕若絹好不為難,但到底還是幫腔說︰「既然如此……那麻長老快快上路吧,別誤了事,我們三個陪著主上。」

郭裕飛知道,麻長老如此大費周章,顯然有大事要辦,恐怕不會由著他意願。

且郭夫人一去無歸,十有八九已不在人世,也不知麻長老猜出沒有,又或者能猜到多少。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是麻長老最大的顧慮已經不在,當下實在沒有什麼與其抗衡的資本。

只能暫且忍耐。

所以,即便他不想听從這一安排,但也沒有反抗,只得默許。

沈徐二女見郭裕飛如此,便也不在說話。

「好了,主上,屬下先行一步。」麻長老沖郭裕飛拱了拱手。郭裕飛說︰「長老辛苦。」

麻長老率眾疾馳而去,不多時便瞧不見了。

不過,麻長老到底要做什麼?郭裕飛實在猜不到,難不成是要殺了自己?應該還不會,自己還算听話,他還沒必要去背負一個弒主惡名。

那麼就是他要去辦的事,不想讓自己知道,或許自己會礙手礙腳,又或自己會跟他唱反調。

自己有什麼事會跟麻長老唱反調?

黃長老!

郭裕飛腦海里猛然冒了出來,難不成麻長老要去對付黃長老了?

郭裕飛問燕若絹︰「他是不是要對黃長老下手?」

燕若絹一愣,搖頭︰「我不知道,師父……師父已經不信任我了。」

沈徐兩人听了這話大驚,她們都知道如果沒了黃長老,那麻長老在湖州宗便是真正的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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