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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與我共舞

里昂從未見過如此別扭的婚禮,當著牧師的面,新娘失聲痛哭。她哭的太厲害,儀式被迫暫定。新娘帶著閨蜜們匆匆離去,留下小舒爾茨一干人楞在原地。饒是騎士統帥的兒子在戰場上運籌帷幄,使盡了計謀,也拿他未來的夫人沒有辦法。

這門婚事原來就定好的,至少在公爵閣下的策劃里本該如此。他堂堂奧古斯特公爵,下嫁女兒給一個子爵的兒子,是何等的提攜。如果他沒有加入叛亂,並被自己看中的女婿生擒的話。

新任公爵腓特烈向來賓道歉,跑去哄負氣的妹妹。奧古斯特家族能否延續在此一舉,由不得一個小女孩任性。父親和兩個妹妹都住在都城,雖說結束了軟禁,可仍未得到離城回家的許可。

而弟弟……腓特烈偷瞄了一眼里昂,就被這家伙殺了啊。雖說是約翰先出手伏擊勇者,也是他害得整個家族淪落到這步田地,但女人怎麼會想得明白呢?約翰比帕妮都小了一歲,平日里三個姐姐寵他寵的要命。也為了他的死哭的昏天黑地。

他推開教堂休息室的門,這里被臨時改成了新娘的化妝間。腓特烈看見帕妮站在鏡子前,頭飾已被丟在地上,她正撕扯著婚紗,身邊的朋友都勸不住,只能陪她一起哭。

「帕妮?」腓特烈輕聲細語。他了解妹妹的脾氣,不能硬來。

帕妮轉過身,那副模樣嚇了他一跳。精心描繪的妝容都被哭花了,配上亂糟糟的金發,像個貧民窟被人虐待過的站街女。當哥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伸出手摟住了妹妹。

「噓,噓……會好的,都會好的。」

小時候妹妹害怕陰森古舊,缺乏光照的城堡,怕到不敢下床。好哥哥腓特烈總會來到床邊,哄她說床下沒有怪物,就算有他也會打敗它,保護好帕妮的。

經過了軟弱無力的掙扎,妹妹摟住哥哥,無聲的流著眼淚。

「會好的,相信我。」他吻著妹妹的頭發,向站在邊上的化妝師打手勢。各路來賓正在禮拜堂等著,這婚一日不結,他就一日不是真正的公爵閣下。他的前程必須用妹妹的貞操和幸福去換。

這都是為了家族,也是為了帕妮好,年青的奧古斯特公爵非得相信這一點不可,否則他就成了出賣親生妹妹的人販子,與妓院老鴇並無二致。

「怎麼樣?漂亮嗎?」海倫娜今天心情很好,里昂覺得參加婚禮的女人都這樣。

海倫娜終于沒再穿她那比修女還修女的宮廷法師袍,換上了私家訂制的低胸露肩裙,她特意拉著裙擺在里昂面前轉了一圈。這身淺藍色的裙子確實漂亮,只可惜某些男人不會把注意力浪費在衣服上,比如里昂這樣的。大小姐有著令人滿意的腰臀比,以及略顯抱歉的胸部。里昂在心里做了個怪相,總不能指望女人個個都像艾米莉吧,克里斯蒂娜就挺平的。

流氓的思維一貫如此,他抗拒不了。

在海倫娜的視角里,里昂都看呆了,她很是得意。貴族小姐從來初潮那天起,愛情就只能去書本里尋找了,倘若父母關心她,還有機會在配偶的人選上挑那麼一挑。不然的話,與待價而沽的良駒也差不多。

對,這匹馬或許很名貴,但始終是被人騎的命。維克托大小姐志向高遠,她一定要選擇令自己稱心如意的騎手,不對,是伴侶。

哼哼,作為隨軍法師打贏一場平叛戰爭,高階法師的寶座必將虛位以待。到那時她海倫娜想干什麼,就不是維克托公爵能左右的了。她沒記錯的話,小商販之女艾米莉也是這麼上位成功的。而眼前看著她發呆的男人,可是幫了艾米莉前輩不少忙啊。海倫娜又轉了一圈,里昂還是沒說一句話,反倒是露出令她極不舒服的傻笑。

「嘿,問你呢,好不好看?」海倫娜生氣了,不知不覺便拿出了教訓下人的架勢。

「……很漂亮。」里昂剛剛結束了一場腦中的比賽事關他睡過的女人里誰胸部最大,出乎他的意料,艾米莉屈居季軍。

「哪里漂亮?」大小姐走近一步,仰著臉問道,態度咄咄逼人。里昂不由自主的低頭跟她對視,海倫娜的眼楮很藍,**很淺……

里昂要看得出來才怪了,他勉強認出衣服的料子是天鵝絨,而非絲綢。這還是根據透明程度判斷的,若是絲綢,應該能看到海倫娜穿在里面的束胸衣,再幸運一點,還能瞄到襯褲。

腓特烈牽著新娘重新回到了禮拜堂,全體嘉賓起立致敬,里昂得救了,逃月兌了一個難纏的問題。公爵閣下很有兩下子,他的妹妹不再發脾氣表現的很配合。牧師引導雙方宣讀完誓詞,她踮起腳尖吻了小舒爾茨,這個綁架過她的犯人。

新娘的主動帶出了歡快的氣氛,大家使勁鼓掌,沒誰想看一場死氣沉沉的婚禮。之後的宴會,就有點尷尬了。畢竟在座的來賓里,格林男爵的部下打進了新娘家的城堡,騎士麥克又沖的比誰都快,據說他那晚上殺了不少公爵家的士兵。與這兩人一桌的亦是軍團的人。

里昂跟海倫娜坐的那一桌,同樣是公爵家的仇人。所以新娘的祝酒詞是瞪著眼楮說完的,作為未來的一家之主,貝恩哈特舒爾茨只得在邊上干笑兩聲。這樁婚事他也不喜歡,沒誰想娶一個半夜可能把自己抹脖子的女人,但既然陛下欽點,他只能卻之不恭了。

結婚本該是一個男人的大喜事,他卻連喝醉都不敢。小舒爾茨故意踫過新娘的手,帕妮立刻繃緊了身體,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貝恩哈特深吸一口氣,為了勝利不擇手段,可這果實苦澀到難以下咽。

無論新人意願如何,儀式照舊得進行下去,尤其是貴族的婚禮絕對馬虎不得。餐桌被撤開,騰出了跳舞的場地。

舒爾茨夫婦為來賓貢獻了如同木偶劇般的舞蹈,別扭的場面讓眾多紳士淑女拿出手帕擦汗,也許給夫妻雙方配上刀劍對打更自然些。一曲終了,眾人都松了口氣。到了客人們跳舞的時間,海倫娜不停的干咳,又拒絕了若干人,直到看似無意的挪到他旁邊,里昂才識相的發出了邀請。

「能請你跳個舞嗎?小姐。」里昂一鞠躬,說的很正式。

「嗯,好吧。」法師搭上了他的手。里昂深感佩服,明明是她想,可表現的像是里昂求來的。這就是所謂貴族家的千金大小姐吧,里昂又給海倫娜貼個標簽。

他把手放到了海倫娜背後靠近臀部的位置,大小姐則搭上了他的肩膀。里昂身高出眾,海倫娜得貼著他才能把舞跳下去。舞姿變換,胸部總會若有若無的踫觸到對方,大小姐很快紅了臉不再看著里昂,低下頭顯出了女孩害羞的一面。

曲子很快完了,大小姐仍沉浸在某種不著邊際的想象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她。

「能借用下你的男伴嗎?維克托小姐。」新娘子來了,她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法師臉上發燙,被動的退到一邊,里昂身上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每次都讓她不能自已。我還是太女敕了,大小姐叫住佣人,從托盤上拿了杯酒,一口氣喝完。身為名門閨秀,她可是連自由戀愛都未談過一場,確實女敕了點。

新婚夫婦和客人跳舞本就是正式的禮節,小舒爾茨也在跟新娘的閨蜜跳。假如新娘的表情沒那麼凶的話,其實是個挺可愛的金發姑娘,比海倫娜看著年紀都要小。帕妮的眼神讓里昂覺得應該去找件盔甲穿上,至少也得盯死這姑娘的手。

「知道嗎?」新娘開口了,里昂沒由來的心里一沉,他知道帕妮不會說好話。

「我小時候讀過你的故事呢。」帕妮接著說。

「那真是榮幸啊。」里昂干巴巴的回答,他等著下一句。

「可我沒想到,一個大英雄會綁架了我一家,還把我弟弟給殺了。」果不其然。

里昂頭皮發麻,他真不想再談那一天。

「我的弟弟,他還那麼小,到死都沒牽過女孩的手。」

里昂克制住咳嗽的沖動,瑞克公爵就是靠美人計勾引住的小約翰,大家都知道,包括他哥哥腓特烈。

「他很善良,父親帶我們去打獵,他連一只小兔子都不忍心殺……」姐姐陷入了對一個完美弟弟的回憶中,聲音越說越小。

他伏擊了我,毫不留情的傷害海倫娜和梅三三這兩位姑娘,害死了很多人,包括他自己。

「你殺了他,你這個劊子手。」帕妮抬起頭,她咬著嘴唇,眼里全是淚水。

里昂全盤接受了她的譴責,他不忍心再去剝月兌女孩對弟弟僅存的回憶,哪怕是假象,也留著吧。

帕妮掐腫了他的肩膀,里昂一聲不吭。

第二天早晨,小舒爾茨紅著眼楮為他們送行,舒爾茨夫人站在他身邊,眼楮亦是紅腫不堪。一定是大干了一場,不少紳士交頭接耳,竊笑不已。身為一個睡過上百女人的老資格**,里昂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結論。

「出發吧,格林大人。」他對男爵點頭示意。

「還有你,公爵閣下。」里昂在馬上朝腓特烈一彎腰。公爵家的軍隊也要參加平叛戰爭,以表明緊跟皇帝陛下的立場。

至少有件事能讓他高興些,小舒爾茨坐鎮後方,他就成了這一支平叛軍的總指揮。這次要按住我的想法,光明正大的贏得勝利。

你說是吧?海倫娜。他一言不發的看著法師。維克托大小姐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伸手去撩被風吹亂的頭發。

打敗敵人,像個騎士那樣。

他舉起右臂,號手,旗手,鼓手,都回應了他。軍官扯著嗓子下令,士兵們踩著鼓點,邁開了整齊的步子。

人喧馬嘶,大軍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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