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兄,這給你。」
眾人剛上路,張無忌便策馬上前,將一個包裹遞給宋青書。
宋青書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本冊子,翻開第一頁便看見一行熟悉的字跡寫著︰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這是九陽」宋青書環顧左右,楊逍等明教眾人都策馬走在一旁,並未注意到他們。
張無忌點頭道,「宋師哥以神功贈我,我感懷于心。我所能還贈的也只有這真經了。」
張無忌天性善良,便是經歷了許多變故也未曾改變他的初心。明教青翼蝠王韋一笑與他素無瓜葛,他還在前段時間耗費功力替他治好了受損的三陰脈。所為的卻是讓他不再吸食人血,間接拯救了無數無辜之人。
宋青書也未推辭,大方地將九陽真經收下了。他將乾坤大挪移心法交給張無忌,其實也算是物歸原主,得到他相贈九陽真經卻是意外之喜了。
此去東邊一路,宋青書便抽空將經書全部閱覽了一遍。待到全部記住後,宋青書便將這本經書付諸一炬了。
張無忌讓小昭替他默下的九陽真經,其實只有一卷內功心法,講的是真氣勁力的篇章。極可能當時張無忌年幼,發現九陽真經後也只修了內功部分,或者是猿月復中的經書本就是殘卷。所以才會只有內功心法篇章。
這些心法注重療傷自愈和囤積內力,並沒有任何關于招式套路的。因此張無忌雖然修成了一身高深內力,卻經常被動挨打才能出發九陽內力護體。
「公子,前面就是金陵了。」小昭指著那隱隱若現的紫金山。
此時的金陵已經被郭子興納入勢力範圍內,而鎮守金陵的,正是郭子興的女婿,明教洪水旗的副旗主朱元璋。
話說朱元璋多次往來光明頂與中原,也可謂是勞苦功高。這些楊逍都看在眼中,雖不喜他,但因為他是郭子興的女婿,也勉強給了個副旗使的位置。
但宋青書卻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張中,見他面色如常,也不知是真得能掐會算,還是隨口一說。
金陵城中的老朱,現在雖然還只是明教的一個副旗主,但誰又能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是日後的洪武大帝呢?
宋青書曾經也想過殺死朱元璋,但一來他無心爭奪天下,在這個武道為尊的世界,成為皇帝不見得是件好事。二來,他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出現到底會不會干擾到原本的歷史進程。
隨著他武功境界的提升,他在冥冥之中能夠捕捉到一絲異樣,關于這個世界的。
思索間,眾人已經到了金陵城下,守城門的是用紅巾抱著頭的士兵,看上去倒有些龍威虎猛的樣子。沒過一會兒,就見一眾將領簇擁著一人走來。
「常遇春見過教主!」虯髯大漢施完禮,又抬頭向人群中掃去,見到宋青書後也是一臉歡喜。
「宋少俠,你也來了!」
他正要上前去,忽然一個黑小子沖到他面前來,抱著他的手臂就叫道︰「常大哥!」
常遇春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尋思著自己並不認識這黑小子啊。
「我是張無忌啊,常大哥!」
「無忌?」常遇春猛地一愣,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張無忌,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好久不見,想不到你也長這麼大了!」
張無忌當年在蝴蝶谷替常遇春扎針治病,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常遇春是個重情義的漢子,對于救命恩人都是永記于心。
「老常,你還不請人進去,一直待在城門口像什麼話!」旁邊一個漢子說道。
宋青書向他看去,發現有些面熟,仔細一想,這不是當年在破廟見過的徐達嗎!
「哦,忘了給諸位介紹。」常遇春指著徐達道,「這位是徐達將軍,在軍中地位僅次于副旗主。」
楊逍等人點了點頭,以手勢向徐達示好。他們身為武林中人,對于行兵打仗之事卻並不精通。徐達武功雖不如他們,但領兵打仗的本領卻是超乎眾人。
這就是術業有專攻。畢竟戰場千軍萬馬,絕非一人之力就可以改變戰局的。
來到金陵府邸中,朱元璋早已備下酒席恭候眾人,並攜著一眾人等靜靜等在門外。
一見到楊逍及其他明教高層,朱元璋並未以將軍自居,仍舊自稱屬下。這倒是驅散了楊逍的疑心。倘若朱元璋表現出丁點的驕縱自大,那楊逍肯定會叫他消失在這個世界。
朱元璋是個何等聰明圓滑之人,自然也猜到了這一點。在這個武道為王的世界,一個宗師想要取走一個小將領的人頭實在是太容易了。
「楊教主,宋少俠,我來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我的軍師。」朱元璋指著一旁儒生打扮的一人道。
「在下劉基,見過諸位英雄。」
「你就是劉基?」反應最大的卻是五散人中的鐵冠道人張中。
劉基也看向了張中,二人對視片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太乙神算/梅花易數,久仰久仰!」
原來,劉伯溫與張中卻是被人相提並論已久,只是這二人一人在東一人在西,卻從未見過面。
「如今兩大神算子,算是踫了個面,真是難能可貴啊!」朱元璋笑呵呵道。
「張中,你常說你的太乙神算厲害,不知道和劉先生的梅花易數比起來如何啊?」韋一笑陰笑道。
張中笑眯眯地看著劉伯溫。
劉伯溫扶手道,「讖緯之學,本就是慰藉人心而已,當不得真」
「劉先生不妨替我們算一算,就當是鬧著玩。」韋一笑一臉調皮道。
「這」
朱元璋開口道,「那軍師就替大家看看吧。」
劉伯溫道了聲好,韋一笑卻是率先上前去,「先給我看看。」
「我這是稱骨之術,前輩」劉伯溫有些難為道,心想這個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童心未泯,實在是
韋一笑將頭一伸,「你隨便模。」
劉伯溫小心翼翼地模著韋一笑的頭顱,過了一會兒便發出了「嘖嘖」的感嘆聲。
「前輩年近八十,竟然還是健步如飛,當真是武功非凡。只是,前輩這身上血腥氣太重了。」
韋一笑眉頭一皺,「你接著說。」
劉伯溫又往下模去,「前輩十八歲時應該有過一次生死劫,幸得貴人相助才能幸免于難」
「哎喲,這都能模出來?當真是神了」韋一笑奇道。
他十八歲那事兒,誰也沒說過,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先生,也替我看看。」周癲也是起了玩心,上前指著自己鼻子道。
「張中,他還真是比你厲害啊,你怎麼就算不出這些事來呢?」說不得拍了拍張中的肩膀,笑嘻嘻道。
五散人本只是嬉戲打鬧而已,想不到楊逍忽然開口道,「張中先生,也請給大家看看相。」
張中知道楊逍這是不想明教示弱,便上前給人看面相。所觀者徐達、湯和等朱元璋麾下的將士,所說的也是八九不離十。
「張先生果真也是神算子!」朱元璋合氣道。
宋青書忽然指著他道,「張先生怎麼不給朱旗主看看。」
朱元璋臉色一僵,牽強笑道,「我就不必了吧,我老朱不信這些的。」
「玩玩而已,大家都看了,怎麼少的了你呢!」宋青書卻是硬要張中給他看相。
「張先生,就給朱旗主也相上一相吧。」楊逍道。
張中點了點頭,朱元璋也只能配合著,露出一臉牽強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張中搖了搖頭道,「龍虎之象,朱旗主相貌不凡,將來一定有一番大成就。」
「哈哈,那就謝過張先生吉言了!」朱元璋拱手道,又向宋青書道,「張先生也給宋少俠看看吧!」
張中回過頭看向宋青書,宋青書無所謂道,「要看就看吧。」
張中便上前仔細觀他面相,只是沉默了良久卻是一言不發。
「怎麼樣?」
「奇怪真是奇怪」張中愁眉緊鎖,忽又讓宋青書伸出手掌給他看手相。
「宋少俠,興許是我看錯了。我研究神算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相。」
劉伯溫也起了興趣,上前道,「宋少俠,能否讓我稱稱骨?」
宋青書點了點頭,劉伯溫一雙手按在他腦袋上頭骨各處,完事後也是沉默不語。
二人對視了一眼,齊聲嘆道︰「奇怪呀奇怪!」
「哪里奇怪了?」周癲好奇道。
「宋少俠這面相、骨相,竟然有截然不同的兩副。」劉伯溫開口說著,張中又補充道,「一副脈相在十二三歲時便已經徹底斷了片。但奇的是,後面又接上了,且雲里霧里的,發展卻是完全看不懂。」
「哈哈,奇才都有與眾不同之處,你們看不懂也是正常啊!」周癲圓場道。
宋青書未發一言,心中卻是大感意外。這兩個家伙還真有兩把刷子,差點猜出了自己的來路。只是他們絞盡腦汁恐怕也想不到,為何自己的脈相會如此詭譎。
算命一事就此作罷,酒席過後,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楊逍卻是找到了張中,向他詢問白天算命一事。
「那宋少俠確實是天賦異稟,我看不懂他。」
「不,我問的不是他。」楊逍以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個「朱」字。
張中嘆了口氣道,「當真是天子之氣,難怪我在金陵城外望氣便覺得不同尋常,此人還當真有紫微帝兆。」
「好,張先生早點休息。」楊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退出了張中的房間。
等楊逍遠去後,張中就像泄氣的皮球一般坐在床上。
「泄露天機,我命不久矣」
他又拿出紙筆,連夜在桌上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