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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說來就來, 省里發布了紅色台風預警,提醒所有漁民不能出海。

林滿漳他們怕船放在港口會出事,干脆將船拉回來。

打魚群里其他人也做好了抗擊台風的準備。

陸嶴見大家挺緊張, 特地打電話給黃寧納, 「黃教授, 台風要來了。」

黃寧納可能在海邊,陸嶴能听見他手機里傳來的呼呼風聲。

黃寧納朝著手機喊︰「我知道。我們已經做好防御了, 未來兩天我們不會再出海。陸嶴, 你的船怎麼辦?我們是停泊在港口還是另外想辦法安置?」

「停泊在港口就行, 明天我們會過來。」

黃寧納松了一口氣, 「那就太好了, 我剛還跟棲岩說不知道要怎麼辦來著,我對船這些也不熟!」

兩人連吼帶喊打完了一通電話。

陸嶴掛上電話, 看看天色。

台風還沒正式到來,天色卻已經很陰沉了。

天邊堆著濃厚的鉛雲,正在風的推動下緩緩移過來。

陸嶴勾勾手指, 只要他願意, 這里隨時能降下暴雨。

當然,他不想下雨, 那麼在他們崇信村的範圍內,一顆雨點也不會落下來。

陸嶴穿上襯衣,準備去將鵝趕回來。

他在河流上游搭了棚子,天晴時還好,鵝能在那里避陽。

雨下大的話, 那點瓦棚根本擋不住雨。

再者,這次台風還挺大,國家氣象局預計有十二級。

這個烈度的台風, 能直接吹跑路面上的汽車,吹到街邊的大樹。

鵝棚要是正面受風,整個頂棚都會被掀起來。

就算鵝棚沒被吹走,這麼大的台風,足以帶來充沛的降水,到時候河水一上漲,鵝群還是會面臨危險。

陸嶴看了眼手機,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三十八分,他得抓緊。

他從鵝圈邊上抓起一根趕鵝用的竹竿,正打算去趕鵝,忽然感受到屋子里傳來一股強大且熟悉的氣息。

陸嶴一感知這氣息就知道宋州回來了。

他將竹竿放回去,探頭往院子方向看,只見宋州正好出來。

兩人對視。

宋州提起手上的食盒朝他示意,笑了一下,「我讓他們多做了點菜,耽擱了一會。」

陸嶴走過去,「我還以為你今晚也要加班?」

「算了,讓他們沒成家的加班去。」宋州將食盒放回廚房,微微揚起了些聲音,「現在是要去將鵝趕回來?」

「嗯,趕回來安全點,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回來就是要跟你一起去。」宋州擦擦手,「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陸嶴乖乖停住了腳步,「哦。」

宋州進去屋里換衣服,陸嶴在窗子邊繼續跟他說話,「前兩天趙教授他們去看鵝就沒換衣服。」

「那他們還不是摔了?」

那天教授們過得實在太狼狽了。

他們也是沒料到,陸嶴家的鵝居然放在深山老林里面養,他們那天還以為是過來商討事情,沒想到還要走山路,最後又被鵝嚇了一跳,最終摔跤。

陸嶴道︰「他們摔主要是鞋子的問題,又不是衣服的問題。」

陸嶴挺喜歡宋州今天穿的這一身,挨著窗子邊的牆建議,「要不你只換鞋子算了?」

「不好搭配。」

宋州說著,已經換了身白t恤跟休閑褲出來了,腳下是雙休閑鞋,優雅逼人,俊美無雙。

他朝陸嶴一笑,唇紅齒白,「走吧。」

陸嶴對上他微彎的眼楮,心砰砰跳得飛快。

好一會,陸嶴反應過來,慌忙垂下眼楮,伸手去拉他的手,「嗯。」

宋州順手拿著趕鵝的竹竿,笑,「怎麼?」

「沒什麼?」

陸嶴悄悄抬手模了下自己的耳朵,耳垂的燙意好一會才下去。

宋州見他動作,也不揭穿他。

宋州難得跟他出來散步,天氣又涼爽,干脆不瞬移,就這麼跟他慢悠悠往鵝棚走去。

路上宋州問︰「海寧山打理得怎麼樣了?老陳今天還在?」

「今天上午還在,我跟他們說刮台風,讓他們等台風過了再來。」

「工人們沒意見?」

「應該沒有?」陸嶴沒想到這茬,「干一天活拿一天工資,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海寧山開發這事他全權交給了老陳負責,他只負責最後驗收。

宋州道︰「工人們沒鬧到你面前,就算有意見,也被壓制住了。」

「好像也是。」陸嶴道,「老陳接手以來,還沒誰找過我,怪省心的。」

陸嶴慢慢說道︰「我昨天去看了一下,山上弄得挺好,雜草雜樹基本都清理干淨了,樹坑也挖好了,工人們還挑了點鵝糞放在樹坑里當底肥。等台風過了,基本可以開始種果樹了。」

「這麼看,老陳還挺靠譜?」

「非常靠譜,有點人不可貌相。」

陸嶴感覺挺不可思議,他沒想到老陳能給他省那麼多事,畢竟不習慣管理崗位的人,忽然接到這麼一個大攤子,容易被瑣事難住。

老陳卻一次都沒找過他。

陸嶴接著道︰「老陳挺靠譜,台風過後,我想把果樹種植的事情也交給他。趙教授他們農研所有些新品種果樹,到時候讓他去對接,應該沒問題。」

宋州點頭。

陸嶴知道他沒意見,卻還是一件一件,慢慢跟他商量。

兩人一路商量家里的事,很快就到了鵝棚邊上。

台風很快來臨,天陰欲雨,鵝群有些不安,並沒有出去,反而匍匐在鵝棚里。

見到陸嶴跟宋州,鵝棚里的大鵝小鵝都嘎嘎叫起來靠近,十分依戀他們。

陸嶴輕輕拿竹竿一揮,所有鵝都站起來了,慢慢往前走,包括這兩天才出生的小鵝。

陸嶴怕小鵝走不動,彎腰輕輕抓住腳邊的一只小鵝放到眼前看。

羽毛還沒長齊的小鵝已經挺結實,陸嶴將它握在手里,它還掙扎,力氣挺大。

陸嶴一感受這力氣,就知道這小鵝骨頭已經長好,帶出去絕不會有問題。

他干脆放下小鵝不管。

小鵝立刻扇著小翅膀,搖搖擺擺往前跟在大鵝後面。

宋州接過陸嶴手里的竹竿,幫忙將鵝趕出去。

陸嶴上鵝孵蛋的地方去看還有沒有未破殼的小鵝留在那里。

他昨天過來看過,其中兩只小鵝生命力不太足,哪怕他給小鵝輸了生命力,也不確定那兩只小鵝就能活下來。

陸嶴再去看時,蛋窩里還有兩只未完全破殼的小鵝。

可能它們太久都沒能成功破殼,大鵝不抱希望,已經放棄它們,便直接走了。

陸嶴輕輕踫了踫蛋殼,還能感覺到小鵝的體溫。

不過它們確實沒力氣,被陸嶴觸踫也一動不動。

陸嶴輕輕給它們注入生命力,順便一手一只,握在掌心里。

鵝走得不快,一路走一路嘎嘎叫著。

宋州直接將它們趕入河中,讓它們順著河流往下游。

鵝群接觸到水,這才安靜下來。

陸嶴看著河里的大白鵝,「不知道要是外人看見它們的話,會不會以為是天鵝?」

「二者又不是一個屬的。」

家鵝其實由野雁馴化而來,基本源于鴻雁或灰雁,是鴨科、鵝屬的一種家禽。

天鵝則是鴨科、天鵝屬的一種游禽。

二者其實有很大差別,但凡專業一點的人,都不會誤認。

陸嶴看著他家的鵝。

他家的鵝現在野性比尋常家鵝多了許多。

尋常家鵝根本沒有長距離飛行的能力,他家的鵝卻可以,直接扇翅膀飛個兩三百米都不成問題。

「除了腦袋上有肉瘤,不像天鵝之外,這鵝跟天鵝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怎麼沒有?」宋州抬頭看一眼,「它們比天鵝大多了。」

「成年體可能確實?」陸嶴虛虛握著手里的鵝,看著鵝群,「它們好像還挺能長,趙教授前天還告訴我,它們比普通同齡獅頭鵝體重平均重百分之二十。」

作為一種養殖的家禽來說,重百分之二十已經很可觀了。

多出來的體重都是肉,這就意味著跟普通家鵝相比,養殖這種鵝要劃算得多。

當然,如果真要向市場推出,到時候還要考慮味道、出肉比等各種因素。

兩人將鵝趕回家。

到家時,陸嶴一直握著的那兩只小鵝已經破殼了,身上的羽毛黏黏的,不過已經挺有活力,一破殼就圍著陸嶴嘎嘎叫,不知道是餓了還是其他。

陸嶴忙著給它們準備飼料跟清水,又抱了稻草來,在地磚上墊上一層。

台風來臨,必然伴隨著降溫,小鵝比較脆弱,需要溫暖柔軟的地方休息,不然一場流感就足以奪去鵝圈里大部分小鵝的生命。

鵝群在鵝圈適應良好。

第二天一早,陸嶴給它們準備好食物跟水,鎖好鵝圈之後,跟宋州一起前往黔永市。

他們直接瞬移過去,到了市里,再打車去酒店跟黃寧納他們會合。

黃寧納熬夜查了一晚上資料。

陸嶴一看他的臉色,忍不住道︰「你們這樣太辛苦了,身體會撐不住的。」

「還好。」黃寧納打個哈欠,拿下眼鏡來擦了擦,「也沒熬多久,今天還起得比較晚。」

陸嶴問︰「那怎麼臉色還那麼難看?」

旁邊正吃著早餐的林棲岩說道︰「教授正擔心珊瑚,這幾天都睡得不太好。」

「嗯?」

黃寧納自己解釋,「珊瑚才種下去沒多久,也不知道長穩當了沒有,這次的台風那麼厲害,我擔心潮水會將它們拔起來。」

陸嶴愣了一下,他本意只是擾動一下,生成個氣旋。

他也沒料到,最後會生成個大台風,看起來還會正面降臨黔明海域

陸嶴定了定神,道︰「我們不是用了鐵架子?應該不會有問題。」

「只希望如此了。」黃寧納勉強打起精神,「你的船停在內港了,看起來非常安全,等會我帶你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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