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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一遍的‘喜歡’听得江畫暈乎乎的, 躺著的床鋪仿佛化成了雲朵,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失重感。

「畫畫」

呢喃間,越歌啄吻著他的嘴唇, 呼吸滾燙。

微涼的手鑽進衣擺, 毫不客氣地撫模著細膩的皮膚, 細弱的電流順著指尖蔓延全身, 江畫強忍著古怪的酥麻感,按住腰間的手。

「你別過分啊!」

「喜歡你。」

「別、別說了!」

越歌眨了眨眼, 面露茫然, 卻真的不說話了。

江畫豎著耳朵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稍稍有些失望,此時他終于想起,越歌喝酒前曾說有一個弱點。

難道酒量很差就是弱點?

但見越歌這一系列反應,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越歌的臉埋在他脖頸處, 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江畫試探問︰「為什麼突然喝酒?到底是什麼弱點?」

耳邊半晌沒有回音,直到江畫推了他一下,才听到悶悶的答案。

「因為你不相信我。」越歌的聲音難掩郁悶︰「喝了酒會變得和你一樣蠢, 不會撒謊。」

江畫︰「???」

越歌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

或許是大腦平時太過活躍,對事物的判定過于細致精確, 一旦觸踫酒精,他的腦細胞就像終于抓住休息的計劃休息的時機,瞬間便會集體進入休眠。

簡單來說, 就是完全放棄思考,一切只憑本能行動。

最開始發現這個弱點是在七八歲時,也就是被陳龍綁走的那次。

那天,為了助興, 飯桌上陳龍捏著他的下巴灌了杯啤酒,他那時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弱點,不過好在在那之前他已經在食物里動了手腳。

一伙混混邊吃邊喝,中途見越歌全程不動筷子,還以為他嚇壞了,一個陳龍新收的馬仔為了討好老大,嬉皮笑臉地調戲他。

「小崽子,我勸你還是吃點吧,俺們老大可是出了名的金槍不倒,等會再把你玩斷了氣!」

一杯酒對于七八歲的越歌而言,足夠麻醉他的腦細胞了。

「吃了才會斷氣。」

小混混一愣,啪地摔了筷子威嚇︰「你特麼說啥?!」

那時的越歌坐姿筆直,木著臉答︰「那些食材一起吃會食物中毒。」

陳龍等人︰「?」

等陳龍一伙口吐白沫被救護車拉走,越歌報了警,面對警察說出了一切實情。

錄筆錄時,警察問到他這麼做的動機,如果是清醒狀態,越歌肯定會說為了自救,但醉酒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當時他面無表情地說︰「當然是為了弄死他們。」

警察︰「?」

最終,因為陳龍等人尚未對他實施傷害,反而他的行為過于偏激,險些涉嫌犯罪,最後還被批評教育了一番。

而陳龍等人因為發現及時,連後遺癥都沒留下,越歌年齡尚小,暫且被判定為思想發育不成熟,即便如此,後續的大麻煩仍舊干擾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自那之後,便有一個多管閑事的女警察三不五時地去陽明區找他,笑眯眯得賴著不走,一呆就是兩個小時,以一副知心姐姐的姿態說些自以為是的樂觀語錄。

那次之後,越歌便再也沒踫過酒精。

對于他來說,主動告知江畫這一弱點相當于徹底剖開自己的陰暗面,是個足以致命的弱點。

抓住這個弱點後,不論過去,現在亦或未來的打算,只要江畫動動嘴,就能問出想知道的一切。

比如如果此刻江畫詢問越天成的事,根本不需要像蘇聞那樣絞盡腦汁地套話錄音。

如果江畫有心對付他,這是個足以致命的弱點。

但不破不立。

喝下那罐啤酒時,越歌在心中替江畫嘆息了一聲。

虧得他心軟地放過手,江畫卻又自己湊上來。

這下徹底跑不掉了

听到越歌的回答後,江畫眼楮瞬間就亮了,他甚至沒去計較越歌正在用真心話罵他蠢。

「你的意思是只要喝了酒,就不會對我撒謊?」

越歌‘嗯’了聲,呼吸頻率明顯比平時急促得多。

「畫畫別走了。」

他低喃著,尾音綿綿的,听得江畫心頭直癢。

整個人都被壓在床上,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更何況他現在也不太想走。

不確定越歌大腦幾分清醒,江畫清了清嗓子,含糊說︰「嗯等會兒再說,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越歌沒應聲,只是將他環得更緊。

江畫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明明剛哭得眼眶通紅,這會兒還是不爭氣地心軟了,但追憶起分手後那難熬的兩個月,他又覺得憋悶。

越歌想分手時,一句話都不挽留,事後還找得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根本無計可施。

現在越歌不肯讓他走,糖衣炮彈外加弱點誘惑,仍舊讓他無計可施。

「我習題本呢?」江畫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為什麼扔了?」

越歌︰「看著生氣。」

「你還生氣?!生氣你就扔了?」

越歌︰「嗯。」

「」

不管越歌生沒生氣,江畫是被氣到了,他決定不跟自己過不去,換個問題平復心情。

即便越歌喝醉了,問起某些問題時,他仍禁不住眼神飄忽,臉頰飛紅。

江畫別別扭扭的,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問︰「算了那你有多喜歡我啊?」

越歌蹭了蹭他的脖頸,毫不猶豫地說︰「最喜歡你。」

「哦。」

江畫抿了抿上翹的嘴角,如果有特效,頭頂恐怕都開出了幾朵明媚的小花。

這種確定是真心話的答案簡直太受用了,胸口轉瞬被喜悅塞滿,得意之下,江畫追問︰「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在你手機里看見高一的照片了,你是不是早就暗戀我!」

越歌︰「不是。」

江畫笑容僵住︰「那你偷拍我干什麼?!」

越歌︰「隨手。」

越歌似乎恢復了一點神志,他撐起身,指尖一寸寸滑過江畫的臉,眼底的霧氣若隱若現的,沖淡了原有的冷色,竟顯得有些妖冶。

他看著江畫,眼神迷離而專注︰「當時覺得很可愛就拍了。」

「」

這和暗戀他有什麼區別麼,反正江畫是沒听出來。

江畫不滿地撇嘴,想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喜歡自己的,是交往前還是交往後,但這會兒越歌突然又不安分起來。

他俯身就要接吻,江畫還有很多問題,當即捂住嘴驚道︰「我還沒問!」

腰上的手一路滑上胸口,敏感的某處驀然被擦過,江畫頓時打了個激靈,一把按住越歌的手臂,一張臉羞憤漲紅。

「我們分手呢,你要點臉行不行!」

越歌歪了歪頭,表情是醉酒後的懵懂。

手背沾上一點潮濕,江畫瞳孔一縮,觸電般抽出了手。

越歌這變態竟然舌忝他!

越歌說︰「那就再交往。」

「我不唔!」

「畫畫」結束了一個半強迫的深吻,越歌呼吸凌亂,緊貼著他的嘴唇低啞道︰「和我交往。」

「滾」

顯露出真面目的越歌比平常要強勢數倍,拒絕的話幾次沖到舌尖都被生生吞沒,直親得江畫嘴角噙淚,除了點頭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畫不想這麼輕易答應,那顯得他兩個月以來下定的決心跟鬧著玩似的,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听過一切緣由後,他更覺得委屈憤怒,不明白越歌為什麼當初不說清楚原因,那他也不至于難過的要死了,每天對著空氣胡思亂想,差點就自閉。

現在倒好,原因是清楚了,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一句話都不讓人說。

混蛋。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嘴唇處的腫痛,還是打從心里的憋悶,他眼眶發熱,在越歌吻來時報復性地狠咬了回去,咬得越歌動作一僵。

「我不答應,憑什麼總听你的!」

「畫畫」

「別叫我。」

眨眼間,幾滴眼淚滾了出來,江畫抽著鼻子,越說越難過,言語間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壓抑許久後的爆發。

「你之前怎麼不叫我,我說要出國,你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還無視我,把我習題本扔了,連桌子也不幫我搬」

舊賬這東西,翻起來沒完,江畫說著說著,悲從中來,也不顧丟人不丟人了,‘哇’得一聲就哭了︰「那天在食堂你不是說隨便誰追我麼,滾開!我要回家!」

這事他恐怕能記一輩子,反正他是做不出來。

江畫沒問什麼問題,基本都是自顧自的抱怨,越歌眼眸不停閃爍,難得流露出幾分不知所措。

他的腦細胞在罷工,解釋也不知道解釋,只能本能地去擦江畫的眼淚,輕聲說︰「對不起。」

江畫哭聲一頓,見鬼似的回望。

「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

江畫嗚咽了一聲,哭的更厲害了,他不是哭別的,純粹是哭自己不爭氣。

反反復復的提起,除了討個說法外,其實也就是想讓越歌這個混蛋跟他道歉。

「對不起,畫畫」越歌吻去他臉上的淚珠︰「和我交往吧。」

江畫這次沒再躲避,但想來想去,還是生氣。

「不行!你當我這麼好哄麼。」

越歌動了動嘴唇,一臉很想思考,卻成效甚微的茫然。

幾經掙扎,他終于艱難擠出一句問話。

「我要怎麼做?」

江畫瞪過去,都一嘴哭腔了,偏偏還要用最狠的表情說著最軟的話︰「你再說一百遍。」

酒精的效果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時間一到,越歌便歪頭睡了過去,安靜的小屋內,只留下一個清醒的江畫思考人生。

思考來思考去,他抹了把眼楮,推開越歌,去抽屜拿出手機,確認了一眼發過司機的短信。

重新編輯短信,讓李石明早來接自己,順便送來一套新制服,江畫收起手機,美滋滋地把晚飯吃了。

他確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小時前還滿月復委屈,這會兒早拋到腦後了,想的都是明天越歌醒來會是什麼反應。

江畫吃著吃著,一拍腦門。

嘖,早知道剛才錄下來了!

自己的手掌打在額頭上不會打出多少痛覺,卻能一巴掌打出個系統。

從工廠逃出來時,系統曾出現過一次,但江畫當時暈得太快,沒听清系統提示,這次系統再出現,他听得清清楚楚。

系統聲音雀躍,甚至放起了煙花特效︰「當前進度百分之八十九,宿主加油,再接再厲~」

江畫皺起眉,敏銳注意到一個細節。

這次系統的前綴不再是白蓮花的帶歪進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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