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華羲低頭念叨了一聲，目光微閃。
白涂淡漠的瞥了劉尊一眼，輕聲道，「放心吧，他不會將此地發生的事外泄，至于他體內的那位強者，甚至連神魂都算不上，只是一道殘存在世間的記憶而已。」
「只是記憶？」華羲面露疑惑之色，不解道。
「若我所料不假，那並非是蚩尤大帝的神魂只不過這小家伙，已經觸踫到了化境的門檻，誕生了一絲模糊的元神，而蚩尤的記憶，便是通過那一絲元神現身。」白涂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解釋道。
劉尊略微一愣，饒有深意的看了白涂一眼，微笑道，「前輩所料不假，正是如此。」
「這對他會有什麼影響麼？」華羲抿了抿嘴，似懂非懂的道。
「凡能走到合道的存在，一般都不會輕易隕落，即便是一縷記憶，都有可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脾性，甚至是借體重生！」察覺到劉尊投來的目光，白涂偏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重生！」听到白涂這話，華羲先是一愣，旋即面色猛然一變，失聲道。
「合道大能的手段，並不是武者與修士所能想象，這種意義上的重生，其實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只是記憶換了一個載體，進而達到了一種類似重生的現象，具體是怎麼回事，當你走到那一步，自然就會明白。」白涂輕聲解釋道。
手掌模了模下巴，華羲目光眨眼不眨的盯著劉尊，少頃之後，依舊有些疑惑的道，「那現在他究竟是劉尊還是蚩尤大帝？」
「這小家伙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雖說現在他沒有什麼變化，可剛剛你也看到了，若是他不能摒棄那道記憶帶來的影響，恐怕就有可能會變成蚩尤的分身。」白涂低聲解釋道。
華羲隱隱好似明白了一些，但仔細一想，又不知明白了什麼，沉默片刻，苦笑搖頭。
「這麼說吧，若是他意志足夠堅定，就不會被那道記憶控制，反之，長期受那道記憶影響，久而久之，自己原本的意識便會消失，而這具身體，則會成為那道記憶的載體。」白涂嘆了一口氣，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華羲目光一閃，盯著劉尊。
「呵呵，前輩所言基本正確。」劉尊點了點頭，笑道，「自從我煉化在外層洞府得到的機緣後，便發現了這種情況，而我的很多決定，也的確受了這道記憶的影響。」
「難怪」
華羲微微點了點頭，自從再次見到劉尊之後，他始終感覺對方出現了諸多變化，可卻說不上來具體有什麼變化，總不至于修為突破，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吧，現在他似乎發現了根源。
「融合他的記憶後，剛開始我也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好，尤其是見到那幾個老家伙爾虞我詐的模樣，更是堅信了這一點呵呵，可就在不久後，那道記憶，居然控制了我的身體。」劉尊嘆了一口氣，說道。
「難道當初找我合作的不是你？」華羲眉頭微皺，有些疑惑的道。
劉尊搖了搖頭，輕聲道，「自然是我，我要是不走，華天罡怎麼上位。」
華羲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冷笑不語。
「還是那句話，你沒有理由怪我。」劉尊攤了攤手，淡淡的道。
「所以呢？你就甘心成為蚩尤的分身？」華羲也再不想深究這個問題，他現在只想盡快回到山海，畢竟，九黎聯盟至少還有三位坤元境強者，這絕對不是熊族聯盟所能抗衡。
「有什麼不好嗎？」劉尊微微一笑，反問道。
「為了力量，你連自己的靈魂都可以出賣，那我又有什麼好說。」華羲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
劉尊嘿嘿一笑，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那座山峰，低聲喃喃道，「看見了麼，走到那個地方，便能夠輕易走到化虛。」
華羲看向劉尊所指之地，淡淡的道，「有什麼意義？」
「能夠成為強者！」
「所以，你覺得自己是個強者？」華羲笑道。
劉尊也是一笑，扭頭看了華羲一眼，「不是麼？」
華羲再度一笑，目光平靜無波，「你說是便是。」
劉尊目光微閃，沉默不語。
「何為化？」見到劉尊沉默，華羲突然問道。
听到這個問題，劉尊身心一震，按理來說，能夠走到這一步，他應該已經明白了這些問題。
然而，他沒有。
甚至，他也不懂何為陰陽。
沉默少許，劉尊看了華羲一眼，輕聲詢問道，「你知道？」
華羲搖了搖頭，含笑不語。
「你是強者麼？」劉尊繼續問道。
「僅論實力，應該不是。」華羲笑道。
「你不想變強？」
華羲搖了搖頭，說道︰「自然想。」
「去了那里，用不了多久，你也能走到那一步。」劉尊右手指著遠處的山峰，緩緩說道。
「我相信，我遲早能走到那一步。」華羲淡淡一笑，說道。
劉尊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少頃之後，他搖了搖頭，嘆道︰「離開的路，也在那座山峰上。」
「非去不可？」華羲眉頭微皺，詢問道。
「非去不可。」劉尊點了點頭，輕聲道。
聞言，華羲抿了抿嘴，剛剛他已經見識過蚩尤的能力，面對這樣的存在，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沉吟片刻後，他轉過頭來，目光移向白涂征求意見。
「他沒說謊，此地應該是蚩尤大帝的領域空間，自成一界，即便是化神修士被困，也只能遵循規則。」白涂目光四處掃了掃，沉吟片刻，面色凝重道。
「領域空間？」華羲搖了搖頭，疑惑道。
「這是大能手段，現在你知道也沒有意義，若被領域所困，除非使用同等級別的領域之力，才能與之抗衡。」白涂說道。
「難道真的要去那個地方？」華羲眉頭緊皺，雖說他還不清楚什麼是領域空間，但既然是大能才能掌握的手段，絕對不會簡單便是。
「如果出口在那個地方，就必須要去。」白涂點了點頭，沉聲道。
听著此話，華羲抿了抿嘴，回過頭看了劉尊一眼，若真有出口，他倒是願意冒險，就怕是對方的詭計，若是中招，那後果絕對不是他所能想象，他再是自信，也不敢說能從一位大能手上逃月兌，即便那位大能強者已經隕落。
察覺到華羲投來的目光，劉尊自然是清楚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卻並未多做解釋。
許久之後，華羲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即便他不去那座山峰，也不見得就會平安無事，當下點了點頭
，輕笑道，「看來必須要去啊。」
劉尊點了點頭，微笑不語。
「走吧。」華羲淡淡一笑，做出請的手勢，道。
見狀，劉尊對著白涂拱了拱手，便渡著步子，緩緩的向那座山峰行去。
望著那遠處的劉尊，華羲眼眸微眯，沉吟少許，這才轉過身，輕聲道，「他可靠麼？」
「呵呵，你剛剛那個問題，已經亂了他的心，應該不會有事。」白涂收回目光，面上露出一個贊賞的微笑，輕聲說道。
听到白涂這話，華羲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初在三域落神之地時，龍淵給他種下心魔種子的手段，他始終沒有忘記，而他也很清楚，對付這種即將入化的武者，即便他使用所有底牌，也不會有任何意義，而到這一步，更多的則是要攻心，只要在對方心中留下心魔種子，便能斷其入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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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在剛剛無形的交鋒中，劉尊已經落了下風，若是沒有蚩尤的那道記憶，除非他能夠徹底化解那心魔種子，才有入化的可能。
「真的沒想到，不到一年時間，你居然走到了這一步，面對乾元境巔峰都絲毫不懼，不愧是老子的弟子。」白涂重重的拍了拍華羲的肩膀，欣慰的笑道。
聞言，華羲嘿嘿一笑，沉吟少許後，輕聲道，「對不起又打攪您恢復了」
「呵呵，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出現大帝級別的存在，也不是你所能抗衡。」隨意擺了擺手，白涂剛欲開口，臉色突然一變，愕然的看了華羲一眼，低聲道，「聖元界內似乎多了一道強大的氣息這這是，九頭天蟒！」
「正是九頭天蟒，當初我和劉尊來到九黎之地上層時，便是因為它才不慎跌落下層，後來為了得到我的血脈，它一路窮追不舍，反倒是被我斬去一頭，這才將其收服。」華羲點了點頭，簡略的解釋了一番。
「好家伙，這九頭天蟒，可絕對不比天蛛弱。」听華羲說完，白涂也是不由得砸了砸嘴，他身為妖聖，自然是清楚九頭天蟒進入成年期後的恐怖之處，即便是同級的九尾天狐，也不見得能輕松取勝。
「看來你收服那蛟龍了吧。」察覺到蛟龍強大的氣息後，白涂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華羲笑著點了點頭。
「不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你能走到這一步，我也的確沒想到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去那個地方了。」白涂笑道。
「現在我們便在暗夜森林深處，原本我還以為您的金身便在此地，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到這一步。」華羲苦笑道。
「現在還在他的領域內，我也不太清楚這里是什麼地方，但此地的時間流速似乎有些古怪。」白涂抬頭看著那輪血日，皺眉道。
「此地的時間流速是聖元界的十倍。」華羲說道。
「難怪不到一年時間，你便能走到這一步現在我的神魂已經恢復八成，在你離開之前，我還是先停止閉關。」白涂淡淡一笑，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
听到這話，華羲臉上露出一抹狂喜，若是白涂能在身邊，即便不能幫他什麼忙，他也能感到安心許多，但若此時出關，奪舍一事，恐怕還要往後拖延，抿了抿嘴，輕笑道，「您還是先去閉關，既然我還有用，就肯定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