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苟二說那晚見過小翠,在場的人心中俱是一驚,狄仁杰從太師椅上站起身,走到苟二身邊!
苟二顫顫巍巍的說道︰「大人明察,小的留宿山莊的那晚確實見過小翠,她確實還活著!那天晚上,小的跟春紅在東廂院一直待到凌晨,春紅一直催促小的走,小的就離開了東廂院,在經過小翠住的地方的時候,我看到小翠從房中出來,進了那個明什麼,哦明月樓,就是莊主夫人住的那里,本來小的想趁機嚇唬嚇唬她,幫春紅出頭,又怕驚動了山莊的巡夜,所以小的就走了,大人,小的對天發誓,當時小翠確實還活著,小的親眼見她走進了明月樓!」
苟二的話讓狄仁杰不禁陷入了沉思,從苟二的供述上來說,這確實有可能,沉默半晌之後,狄仁杰擺了擺手,對李元芳說道︰「元芳啊,先把苟二帶下去吧!」
李元芳應了一聲,叫來兩名捕快,押著苟二離開了正堂!
狄仁杰將管家唐祿叫到身前,問道︰「婢女春紅關在哪了?」
唐祿回道︰「回大人,關在正堂後的偏室!」
狄仁杰朝肖瑩招了招手,旋即對唐祿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唐祿躬身施禮,頭前帶路,引著狄仁杰和肖瑩來到了正堂後的偏室,見到了仍在抹淚的春紅!
狄仁杰坐定之後,對春紅問道︰「春紅,你可認識為山莊送米的苟二啊?」
春紅遲疑片刻,緩緩點了點頭,「回大人,民女認識!」
狄仁杰正色道︰「好,認識就好!本閣也不瞞你,苟二已經被本閣抓捕到案,現在人就在山莊之中,你還要繼續欺瞞本閣嗎?」
春紅微微一怔,連連叩首道︰「大人明察,民女與苟二卻有私情,但是苟二他已經湊夠了錢,等老爺回來他就會來府上向老爺將民女買回,請大人成全我們二人吧?」
狄仁杰微微皺眉,捻髯沉思片刻,問道︰「大膽春紅,本閣問你,苟二前來山莊送米的那晚,你帶他去了哪里?」
春紅聞言臉色一紅,頓時羞愧難當,抽泣半晌,卻一改剛才的惶恐不安,跪直
了身子,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大人,事已至此,民女也不必顧忌什麼臉面了,沒錯,苟二前來送米那晚,民女確實將他留在了莊中,為了不被人發現,民女就帶著苟二來到了少莊主的書齋,民女知道少莊主不在莊中,沒有人會去書齋,所以才把苟二帶到了那里,後來大概丑時剛過,我便讓苟二離開了,因為再晚一會兒莊上就會有人起來了,我怕他被人發現,所以就讓他離開了!是民女不檢點,這事跟苟二無關,大人若是責罰,就罰民女一人就好!」
春紅義正言辭,倒是讓狄仁杰沒有想到,狄仁杰輕捋長髯,沉思片刻,開口道︰「嗯,你二人還真是伉儷情深啊?好,本閣再問你,你那晚是不是向苟二說起了自己與小翠廝打一事,還要他伺機報復小翠?」
春紅點了點頭,說道︰「是!都是民女一個人的主意!但沒想到還沒等苟二動手,小翠就死了!其實與小翠廝打一事,民女也知道是自己不對,跟苟二訴完苦之後便也沒有什麼了,民女也知道,苟二這個人別看長的五大三粗,實際上膽子很小,民女也知道他不會為民女出頭的,要說他敢殺人,這絕不可能!」
狄仁杰點了點頭,帶著肖瑩離開了偏室,回到正堂!
李元芳躬身道︰「大人,苟二已經收押,卑職已命捕快嚴加看守!」
狄仁杰沒有答話,只是捻髯沉思,李元芳一怔,知道狄仁杰在想什麼事情,便也沒再說話,安靜立在原地!
沉默半晌,狄仁杰開口道︰「元芳,肖瑩,你們覺得這個苟二和這個春紅說的是實話嗎?」
肖瑩思慮片刻,說道︰「閣老,卑職覺得他們兩個人不像是在說謊,雖說這個春紅之前的態度上有些異常,但是考慮到他與苟二畢竟所行之事不便與外人言講,這也可以理解!而且這兩個人的供述也都相符,所以他們可能說的確是實情!」
李元芳擺了擺手,說道︰「不能因為他們二人供述一致就證明他們沒有嫌疑,或許是他們已經事先約定好了,如果事情敗露,二人該如何應對,事先對好了口徑也說不定啊?」
肖瑩有些不悅道
︰「哎,我說李大將軍,是不是本姑娘說什麼你都得反對啊?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專門跟我過不去,以後你衣服自己洗啊!」
狄仁杰看著斗嘴的二人,有些忍俊不禁,饒有興致的看起了熱鬧!
李元芳臉色一紅,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肖統領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怎麼會成心反駁你呢?你真是誤會我了!」
李元芳說著看向狄仁杰,眼中盡是求助的目光!
狄仁杰輕捋長髯,微笑道︰「好了,好了,你們說的都有道理,通過這二人的描述,我更傾向與肖統領的看法!」
肖瑩听到狄仁杰這麼說,不禁得意的看著李元芳,臉上露出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狄仁杰解釋道︰「這其中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他們二人是事先對好了口供,那麼為何苟二卻說他凌晨時分見過小翠,但是春紅的供述中並沒有提到,他們已經知道小翠身死,如果他們想極力擺月兌自己的嫌疑,那麼就自然不會讓自己與小翠產生任何聯系,但為何苟二還要說他見到了小翠呢?所以說,這個苟二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還有,你們還記得我們在小翠房中勘察時,並沒有找到小翠遭到襲擊的地點,但是我們卻一直沒有想到明月樓,苟二供述,曾親眼見到小翠進了明月樓,那麼會不會遇襲的地點就是明月樓呢?」
李元芳和肖瑩互視一眼,臉上俱是驚訝無比!
李元芳道︰「大人,看來我們得去明月樓中看看了!如果說小翠遇襲的地點是在明月樓中,那麼現場肯定會留下什麼痕跡!」
肖瑩思慮片刻說道︰「已經過去兩天了,我想現場的痕跡估計早就被人清理了吧?」
李元芳微微一怔,想要說什麼,看了看肖瑩,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狄仁杰點了點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三人快步出了正堂,直奔山莊西北的明月樓,來到明月樓外,突然房中傳來嘩啦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
狄仁杰驚叫道︰「不好!快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