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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無痕突然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勒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似乎很親熱的樣子,卻是夾著他的脖子往前走。秋無痕有了藥葫蘆白氣加持之後,力氣又怎麼是對方所能比擬的。何況倪輝本原本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被秋無痕勒得舌頭都出來了,踉踉蹌蹌跟著他到了水簾洞口,秋無痕這才放開他。

倪輝咳嗽兩聲,這才喘過氣來,又惱怒的吼道︰「你…」

猛然間他看見了秋無痕手里舉出的錦衣衛百戶的腰牌,頓時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下子也說不出話了。征征的望著秋無痕手里的腰牌,隨後目光慢慢移到秋無痕的臉上。秋無痕把腰牌收了回去,在他肩膀上又重重地拍了兩巴掌,說道︰「倪大人,現在你會听我的話了嗎?」

別說錦衣衛百戶,是正六品高官,原本就比他高出一截,更何況錦衣衛,那是什麼樣的存在?又豈是他一個小小布政司的小官敢違拗的,嚇得差點癱在地上。不過由于脖子被秋無痕牢牢的掐著,這才沒掉到地上去,「站穩了,別趴下。」

他在那強撐著站著的,望著秋無痕說道︰「當然,我,我不知道您是錦衣衛,下官一定听從大人的號令。」

「這就好,等一會兒回去乖乖的告訴那些人听從我的調查,但是不許暴露我錦衣衛的身份。否則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听到了沒有?」

說著手又一緊,把倪輝捏的舌頭都吐出來了,不斷的點著頭。

秋無痕說道︰「這就對了。」

秋無痕這才松開了對方的脖子,又順手替他整了整衣冠,說道︰「等會回去自然一點,別哭喪著臉,好像我欠你錢似的。」

「下官不敢。」

「你是我的上司,我只不過是從七品的小官,你下什麼官呀?」

「對對,哦……不不不,我一定听大人的。」倪輝像是還沒有從驚嚇中清醒過來,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們都沒有稱職務,所以基本上不用下官卑職本官之類的官場上的稱呼,都是喜歡書法,這才走到一起。如果還是用官場那一套,就少了很多樂趣,大家約定俗成都稱我你而不是本官卑職大人。

他們倆說話的聲音已經被外面瀑布的聲音給掩蓋了,慢慢走了回來,到了那尸體前。

秋無痕說道︰「你現在告訴我,這死者**蛋上怎麼會有你的私人印章?」

倪輝前倨後恭,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陪著笑說道︰「我真不知道,我的章是放在簽押房里,侍從是可以拿到的,不過都是有規矩的,什麼地方該蓋什麼地方不該蓋。因為這個屬于簽押房的章,好多人都能踫到,也許有人偷偷拿去蓋了吧。」

其他人一見倪輝剛才暴跳如雷,還出言不遜,結果到水簾洞口轉了一圈回來,馬上換了個人似的。阿諛奉承,態度謙恭得不要不要的,不禁都有些愣了。

秋無痕又說道︰「那你告訴我,之前你跟死者金鵬最後一次見到他,把事情經過說了,說的詳細點。」

倪輝頓了頓,像是讓自己冷靜下來,片刻後,才緩緩說道︰「我記得那一日茅杰跑來跟我說,他有一朋友在京城做藥材生意的,生意做得很大,準備到南方來進一批藥材。而且他又是酷愛書法,家中有不少牆體,听說咱們這一代雖然地處偏遠,但是有一座碑帖山有不少碑帖,他還說準備去那游玩,到了溫江想結識幾位本地的書法大家,所以問問有沒有興趣見個面,一起吃個飯。」

「而且只要我答應,就可以得十兩銀子,我想著光吃一頓飯都能得十兩銀子,出手可真夠闊綽的。如果只是普通的飯局,請我吃飯我是絕對沒興趣的,畢竟清流之官,還是愛惜羽毛,不想跟這些貪圖蠅頭小利的人在一起,不過人家掏錢,那就另當別論了,我就答應了。」

一旁的朱祁見他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說的如此直白,不由皺了皺眉。扭頭望向茅杰,茅杰頗有幾分尷尬,說道︰「朱掌櫃,我不這麼說他們不會來的。當然這錢我來出,不讓你掏的。」

朱祁嗯了一聲,沒說話。倪輝這才恍然大悟,指著茅杰說道︰「原來你編的謊話,人家根本沒有掏錢。」

「是呀,朱掌櫃也是風雅之人,雖然是經商的,他覺得如果只是看著錢的份上才湊在一起,那有什麼意思,所以他是不會掏錢的,不過我也知道幾位大人都很忙,如果不掏錢估計是抽不出時間來參加這樣的聚會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與朱掌櫃的名義承諾各位來參加宴會,並且一起到碑帖山來的話,就給大家十兩至三十兩不等的酬謝。也不敢說是酬謝,因為耽誤了大家功夫,總的意思這都是我個人的想法,當然是會兌現的,回去之後就給各位奉上,是我自己掏的。」

倪輝望向秋無痕,臉色馬上又變得謙恭起來,接著說道︰「後來我就去參加了,酒宴上見到了他們幾位也都來了,我現在知道了,原來都是像我一樣為了錢來的。不過平時我們也時常聚在一起喝酒,談論書法,所以大家都還以為只是為了書法的共同愛好,而且在酒宴上見到這位朱掌櫃,談吐風雅,完全不像那些做生意的那麼俗套,于是便也都願意與他交往。更何況他出手大方,又是山珍海味的招待,自然都願意跟他做朋友。」

秋無痕見他扯遠了,便不耐地問他︰「那金鵬也是,參加了你們的宴會嗎?」

「是的,他也參加了宴會。在酒桌子上,朱掌櫃就提到了要到碑帖山來,我已經跟茅杰說了,答應了他的要求,當下表態願意一起來。他們幾個也都答應了,只有金鵬不肯,金鵬說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就不湊這個趣了,不過改天有機會一定會參加的。朱掌櫃听了,便也沒說什麼。」

「茅杰就讓我私下跟金鵬說說,金鵬書法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能參加會更加圓滿。而且他好歹是正五品官員,都是我們的頂頭上司,事實上我也挺想他參加的,但我可沒這個臉面去要求他。正好有一個案子是涉及到我們布政司的,需要布政司配合調查,我這段時間又是因為這個案子時常跟他在一起,提供一些案子的信息,所以還談得上話。所以私下里又跟他說了,他這才勉為其難答應了。」

「不過我听得出來,他是嫌錢少,我當時並不知道茅杰答應給他多少錢,但是我跟他說這位朱掌櫃既然出手這麼闊綽,只要是這碑帖山看到了真的書法,並且很滿意的話,興許一高興,又會大把撒錢。再者說了,正好放假,咱們就當是出去游玩,他在一起有人出錢,免費旅游一趟也是不錯的,他這才答應了。于是第二天我們就一起出發來到了超然鎮。」

秋無痕問他︰「這麼說來,你們當時那里是六個人?」

秋無痕目光掃向了其他人,其他人都一.asxs.頭,表示贊同倪輝的說法。

倪輝接著說道︰「到了鎮上。我們各自都登記了一間房間,都是由朱掌櫃負責登記的,都是上房,這一路招待還真沒說的。住下之後,準備吃飯之前大家去叫他,才發現他不在了,房間里整整齊齊的,也沒有什麼古怪的痕跡。問了店家小二,都說沒見到。我們一分析,覺得他可能是不是突然就不願意去了,然後打道回府,不辭而別自己回去了。因為我們在鎮上找了一圈沒找到他,鎮就那麼大,沒想到他卻死在這里。」

「這麼說,你們到超然鎮已經至少有兩天了?」

「是呀,到了一天,第二天找了一天,然後第三天才去見到了唐嫣。唐嫣說起了你,我們才去決定找你,邀你一起去碑帖山。」

秋無痕明白,看來自己推測的死亡時間是對的,果然是三天前。便說道︰「你們到超然鎮住下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下午傍晚時分了,住下之後就準備去吃飯,結果找不到他了。」

「那你們之前最後一餐是在哪吃的?」

「中午時分大概是午時吧,就是從溫江到超然鎮路上的一家驛站,那里有個酒館,飯菜還行,在那吃的。」

秋無痕想一想,如果從中午到傍晚倒是超過了五個小時,也許他死亡時間應該就是傍晚左右。

秋無痕又問倪輝說道︰「關于金鵬,你還有什麼事情覺得應該告訴我,比如誰可能殺了他,他跟誰有仇怨之類的?」

倪輝想了想,搖頭說道︰「金鵬金大人為人倒是和氣,沒听說他得罪過誰,所以我還真不知道他得罪過誰,而且我們倆交往不多,若不是這次案子的原因,基本上沒怎麼說話的,而且交往也都是公務上的往來,私交並不深。」

「那他私下跟誰關系好呢?」

倪輝一指高陽說道︰「他跟高陽關系一直不錯。」

高陽愣了一下,沖秋無痕點頭哈腰的。

他看到了倪輝前倨後恭,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水簾洞那兒說了什麼?但是連倪輝都對秋無痕如此恭敬,他也是在官場混了時間不短的人,怎麼可能沒這點眼力勁呢?

當下秋無痕對倪輝說道︰「我想跟高陽單獨聊聊,倪大人沒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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