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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有教無類,二相一帝一後(第一更-6174字)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敵人里懷有異心者也是朋友。

至交好友,床榻夫妻,從外觀之還不是熱熱鬧鬧把酒言歡,恩恩愛愛你儂我儂,

但是有二心的還少麼?

好友夫妻尚且如此,何況宗門?

世上哪有鐵板一塊?

說到底還是平衡,還是沒來那一場引燃大火的東風。

如今五百年過了,我們擁有了新的力量,達到了新的境界,我們就是東風。

對我們而言,時間就是一切,在更多人掌握了這新的力量之前,我們必須將權勢的平衡徹底打翻,重改一切,哪怕血流成海,骨堆如山,亦無妨。」

「啟稟帝君,三王已出,但誠王死于夫子祠」

「他怎麼死的?」黑暗里,那聲音多了些情緒波動。

十四境與之前的境界完全不同,也許十四境之前還存在著越級挑戰,但十四境就是一個天地之間的隔閡。

未入十四境者便是連十四境的「防御」也無法擊破,更別談傷害了。

除非,對方也是十四境,如此才又重新拉到了同一戰場。

「啟稟帝君,夫子顯聖,秒殺了誠王。」說話之人亦有些不敢置信。

「夫子顯聖?夫子如何會顯聖?誠王做了什麼?」

「屬下查過了不過是欲掃去些障眼擋路的螻蟻,都是些凡人」

黑暗里沉默了下來。

「夫子如何顯聖,如何殺的?」

「白氣善業,聖像萬丈,雲端摘刀。

一斬,

便是殺了包括誠王在內的所有弟子。

這些信息還是屬下讓人從周邊凡人處打听來的。」

黑暗里,傳來輕微敲打著桌面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思索。

稟奏的屬下長跪于台階外,不敢起身,不敢看他。

世人只知風華王宗有「三王」,卻不知這「三王」之後還有「二相一帝一後」。

這二相,並不屬于風華王宗,而是在這宗門幕後,與王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至于帝與後,更是在二相之上了。

帝臨天下,統御著十萬里半天山以北西方的所有凡間國度,一封書信可驅令西方所有宗門,所有散人。

要誰生,誰便生,要誰死,誰便死。

這便是「帝」。

這便是此時坐在黑暗高台上的人。

這便是這一次入侵東方的幕後。

宗門傳言,兩百年前,若非「帝」與「後」剛好在噩夢里修煉,剛好錯過了魔尊屠戮的那個年代,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後一夢兩百余年。

帝大夢一場,竟卻是四百年過了。

如今醒來,更是天賜機緣,直破十四境。

所以,帝從西而來,欲在這新殺劫之初,攜天地不當之威,統一雲洲。

「聖像萬丈,雲端摘刀?」

那帝君沉吟良久,道了聲,「起駕,由我親自去拜一拜。」

「可帝君不是要去」

「無妨,不耽誤,若是見到了,那也是幸甚之至。

平生一恨,便是恨孤不曾生于一千五百年前,與夫子過一過手。」

沉雀山,深秋更深,黃葉卷天的天氣里,一名紫紅繡金華服男子坐于帝輦,身後僅僅隨了兩名修士,那兩名修士都如傀儡一般,面無表情,只是一者御矛,一者御盾,在他身後。

帝輦落于大地。

男子從輦上走下,他雙眉狹長刺入鬢中,一雙眸子宛如照耀大地的明燈,帶著動人心魄的光芒,

行走之間,氣魄雄偉,如魔似神,

衣衫無染,不沾塵埃,

讓人忍不住心悸而折服,便是不用多言一字一句,都知自己與此人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帝君,夫子祠便在前面了。」

「嗯。」

那男子應了聲。

然後他往前踏出一步,狂風卷動,將一切面前的浮塵全然撥開,但卻未曾推人落下至死,只不過他覺得這些人不該與他站在一處罷了。

他沒有鄙視任何人的意思,因為他眼里根本沒有這些人。

所以不是不配,而是不該。

他拾階而上,每一步,周身的一切便被力量推開,待他走到那香火鼎盛的祠堂時,祠堂里所有人都已急忙離開了,而徒留空蕩蕩的一座大殿,

一個溫和看著人間的夫子玉像。

男子于虛空一抓,取出三株香,

香尖自燃,香火裊裊而起。

男子拜了一拜,沉聲道︰「死者為大,我拜你。

你若活著,我殺你。

你既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神話,何以未曾活過這一千五百年,惹我笑話?

化祠呈像,不過時者命也,假使易地而處,我當取而代之。」

說罷,男子又恭敬地拜了兩拜,仿佛他拜的不是夫子,而是他自己。

拜完之後,他便負手靜靜等待。

一座空殿。

一尊玉像。

一個男子。

如此靜滯了兩柱香時間。

男子轉身大笑著離去,上帝輦後,環顧左右道︰「傳令下去,讓他們該殺誰殺誰,但若逢了夫子廟,便是步行上山,燒香禮敬,讓人三分。

若他們問為什麼,告訴他們,這天下,只有孤才能馭輦凌空,去見這一千五百年前的神話,這夫子祠里,只有孤才能一分不讓,其他人,都放尊重點。」

「先生,先生,你要走了嗎?」

小女孩跑到石桌邊,半跪在少年對面的石椅上以升高點兒身體,從而可以去平視對面的皇子。

「為什麼叫我先生?」

「你看起來就好像是個教書的先生,天天看書,也一定能教人吧?」

「哪有,不過是個普通的讀書人罷了。」

夏極來到水岸城戴家已經停留好幾天了,四處尋找,卻沒有什麼關于那黑潭的後續發現。

如今便是準備離去了。

小女孩道︰「先生才不是普通的讀書人呢。」

夏極溫和笑道︰「那我教的了你嗎?」

「教的了,前幾天我看先生走了沒帶我,我可是傷心了。」

「那我還能教你嗎?」

兩人說的話外人听來定是莫名其妙,但實則卻是合理無比。

「先生給了我一縷真氣,幫我突破了,我很開心,先生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是知道的,先生是第一個幫助我的人。」

「萌萌,那我教你一個善字,你可願承著?」

小女孩愕然地瞪大眼,看著對面的皇子。

那溫潤的少年雙瞳仿如可以看穿一切,無論如何的遮掩,如何的秘密,在那一雙眸子里仿佛都可以倒映出真實。

那眸子注視之下,令人只覺仿是未曾穿衣,甚至未有皮囊,直見人心。

「我我能被你教嗎?」

「師者,豈會分類而教之?你若願意,我便可以。」

「你真的知道我」小女孩忽然情緒有些激動,有些古怪的波動。

但她還未繼續說下去,對面的皇子已然起身。

這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站在她身側,輕輕地溫柔地撫模著她的長發,溫和道︰「我知道。」

小女孩忽然發出奇詭的低笑。

桀桀

桀桀桀

笑聲陰森恐怖。

一瞬間,這戴家古宅里呈現出刺骨的深寒,浮動著令人心悸的滲人。

詭譎的聲音響起︰「我本來是想」

她話音未落,便被打斷了。

「別說,話未出口,事情未做,放在心中,便不是錯。」

「你真的知道?」

小女孩忽然側頭,仰望那少年的臉龐,她撥開覆臉的長發,露出的不是臉龐,而是令人悚然的黑潭。

那臉上沒有眼楮,沒有鼻子,沒有嘴巴,有的是一張張被縮小里的在無聲哀嚎的人面,是流動的尸骸殘肢,是無光的寂靜深淵,是窮極凡人類想象與理解的畫面。

她以為自己會嚇到這先生。

而先生會與所有曾經看到她臉龐而發了瘋的人一樣,哭喊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外爬去,然後胡言亂語,在癲狂里不治而亡。

她以為先生即便強大,也會立刻露出警戒,然後變臉般的翻臉,大喊一聲「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她以為先生會憤怒,會質問,會責備,會恐懼,會害怕,會

她見慣了,她習慣了。

但並沒有。

夏極露出微笑,溫柔地擁抱了她,輕聲道︰「做我弟子吧。」

西宗東來,諸多的事情正在一一落實。

真實的宗門入侵並不是如想象里,直接做過一場就足夠了。

黑暗里,顯然有人以雲洲十萬里半天山以北為棋盤,正在安然落子,宮子,吃子。

壓散人,因為散人散漫,不用強權無以凝聚。

收宗門之心,扶持對原宗門懷有異心者上位,然後加以控制。

直接介入宗門的統治,固然可以憑借著一時之力去鎮壓,但鎮壓之人終究要走,如何臻至十四境終究會慢慢地揭開面紗,那時候又如何?

除了殺,腦子里就沒其他的了嗎?

所以,用宗門原本的人去控制宗門,即便有暴動,卻完全在掌控之中。

西方宗門的入侵按部就班,卻因為十四境的存在,呈現出席卷之勢,宛如汪洋恣肆的洪流,拍打這塊兩百多年未曾大規模戰亂的版圖。

而鬼祟四起,吞噬著倒霉的修士們。

死了,也就死了。

此時

東方,

萬劍宗正聯合著其他六個主宰凡間勢力的大宗門在商議。

「西方入侵,還擊便是了,真當我們怕了不成?」

「看來兩百年前,魔尊還未殺的他們害怕,這一次若是魔尊醒來,定再為他們好好上一課。」

「諸位難道不曾听說對方出了十四境的強者麼?」

「十四境怎麼可能?他怎麼升上去的?」有人大大咧咧地出聲,表示懷疑。

但沒人接這一茬。

大殿里陷入了寂靜。

有人輕抿一口茶,有人咳嗽一兩聲,有人低頭看著膝上劍,卻無人再說話。

這事兒,不是空穴來風,是確有此事。

何況,第四殺劫已過許久,近些日子古怪地失蹤案一件接一件,並不再限于封河村附近,而是多地開花。

既然如此,升入十四境的契機也該有了。

他們沒有發現,不代表別人沒有發現。

這事兒,看機緣,說白了,就是看運氣。

萬劍宗一人忽道︰「何懼之有?戰便是了。

凡人王朝若遇入侵,尚且明白亡國滅種之理,尚且知道反抗,

我們宗門難道要逆來順受不成?」

「那如何戰?對方若是來了十四境怎麼辦?」

忽然又一人道︰「我提議讓凡人也參入這戰爭。

他們人多,可以四處探查。

他們有大將,凝聚數十萬兵力,再以多重火種激活血脈,那麼他們揮出的一擊也是極強的。

反正凡人很多,死一些也沒什麼,讓他們去消磨對方的力量,我們再行出手,完全可以發揮主場優勢。

如此一來,對方便是十四境又如何?只要拖久了,我們知道踏入十四境的方法後,便可以從防守轉為反擊了。」

眾人一想,便是有人開始附和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有人又道︰「是否有些殘忍?畢竟凡人生命太過脆弱。」

話音才落,又有人反駁了︰「這有什麼,反正他們沒有戰死,也可能死在其他地方,

如果沒死在其他地方,也不過百年不到的壽元,

不知紀元為何物,就如朝生暮死的蜉蝣兒,不知春秋為何物。

他們能參與到宗門大戰里,為守護東境而死亡,當是榮譽了。」

「有道理。」

「凡人雖然螞蟻,但螞蟻多了力量也大,就算讓那些十四境的人殺戮,也要殺上很久,何況還有我們在暗中斗法。」

「不錯。」

便在此時。

坐在萬劍宗的一名白衣冷傲的男子忽然道︰「不可。」

眾人看去,只見是如今坐鎮萬劍宗的第二強者,亦是前宗主的師兄杜白。

杜白的光芒雖被魔尊遮下,但也是很強的存在,

黑業之強,宛如山巒,

在這眾人的業力都不過凝聚成球的時候,他一旦出手,便如背著山峰,其力自呈碾壓之勢。

他既說了話,別人就沉默了下來,听他說。

杜白道︰「此是我宗門之戰,何以卷入凡人?」

有其他宗門宗主淡淡道︰「道友,這就不對了,平日里我們宗門便不曾庇護凡間王朝麼?此時出了事,讓他們一同來擔,不對麼?」

杜白道︰「不對。」

「為何?」

杜白弱于言辭,不善辯解,只是淡淡道︰「不為何,就是不對。」

「呵」

那宗主笑了笑,搖頭道︰「戰爭,哪有不流血的?」

杜白道︰「你是讓他們去送死。」

「呵呵呵,道友身為超然之人,竟然」他話音頓了頓,掃視周邊,忽地失笑道,「萬劍宗的諸位似乎不都再認同宗門的超然之位啊,宗門,從來都是超乎人情。」

杜白道︰「但不是沒了人性。」

那宗主問︰「道友似乎越來越不明白了,凡人和我們,已不是一個物種了!談何人性?」

杜白猛然起身,顯然這已經談崩了。

然而,萬劍宗里,卻亦有不少弟子垂著眸,顯然是認同對方的觀念了。

很簡單的道理。

試想有一天你不僅長生,而且強大,那麼你可會無拘無束,肆意去享受人間?可會再覺得別人能與你一樣?

不會。

你只會站在道德制高點,為自己尋了千般萬般理由,然後做著自己看似光鮮,實則卻是欺凌弱者,滿足自己欲求的事。

若是有人揭穿了,你就不說這個了,而辯幾句你不也和我一樣,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不是聖母什麼的。

這就是不可察覺、不會承認的人性之惡

「我應該不是人。」

「為什麼?」

「沒人會覺得我是人」

「你是什麼難道要別人說了算嗎?」

「我你要教我什麼?」

「教你善。」

「你何以教我?」

「老板,來兩碗大餛飩。」

夏極在經過諸多探查後,已經大概察覺了水岸城黑潭的源頭是什麼,

于是他領著這源頭離開了水岸城,

不僅如此,他還收了這源頭為弟子,

之後兩人一路往北,返回皇都,這路經近城黃沙道邊的攤位時,便是坐了下來。

萌萌坐到對面。

她本來都已經放棄成為一個人類了,

本來都已經開始準備誘騙各種人,

只要那些人展露了惡的一面,她就會直接露出真容,毫無負擔地去殺死他們,以發泄自己從小活到現在積累的仇恨。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張臉為何會變成如此,仿是生來就有了。

她明明實力很弱,所以才入了宗門,可惜還是寸步難行,受人欺凌,直到遇到了這神秘而強大的皇子。

她想著的時候看到了對面溫和的笑臉。

「我請你吃餛飩。」

「我要吃小餛飩。」

「老板,一碗換成小餛飩。」

「客官,已經下了。」

「那再加一碗。」夏極無奈道,然後笑看著面前的弟子,「我吃胖了就是你的責任。」

戴萌有些愕然。

她沒被這麼說話過,戴家的人怕她,倒不是知道她的秘密,而是覺得她是個災星。

宗門的人厭她,也不是知道她的秘密,而是覺得她笨。

從未有人這麼對她過。

萌萌低下了頭,一縷劉海從額前垂落,默然無言,等到小餛飩上來了便是低著頭連連吃著,吃著吃著,淚水就滴了下來。

夏極問︰「怎麼了?」

萌萌道︰「真好吃。」

夏極道︰「老板,再來一碗小餛飩。」

萌萌呆了呆。

夏極笑道︰「與為師一起發胖,如何?」

「啊~~還有這奇怪的規矩嘛?」

「不錯。」

萌萌眼楮竟卻是亮了亮,少了黯然,多了神采,輕聲回應道︰「那好吧。」

她心底如是堵住了。

惡的洶涌潮水被上了閥門,還未擴散、還未化作淹沒人間的海嘯、還未黑化,便被提前遏止了。

而此時坐在她對面請她吃餛飩的少年,就是這閥門。

如果沒有這及時出現的閥門,萌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成為什麼,大概是一個惡的集合體,然後徹底失去理智,淪為噩夢中都不會出現的那些東西,為人間帶來無窮無盡的災禍。

她這種生來便是怪物的東西,還能成為什麼呢?

反正無論是什麼,總歸不會是人。

「別發呆,快吃。」

「嗯老師。」

萌萌低著頭,她忽然問,「小餛飩多少錢?」

夏極笑道︰「兩碗只要十文。」

「哦。」

萌萌心底默默記著,

深秋時節,黃葉飄零,天氣很冷,老師帶著我從戴家走了出來,

他請我吃了兩碗小餛飩,餛飩很好吃,一共花了十文錢,

老師最好了

數日後。

一處陰暗的地域里。

長桌兩邊坐了不少黑影。

黑影在微弱的燭火里扭動著,鬼祟無比。

這些黑影是西方宗門的人,以及諸多東方宗門的精英,甚至長老。

西方宗門的一道黑影開口道︰「諸位肯來,定然是願意了。」

「傳聞你們已有人入了十四境,可是真的?」

話音剛落,

黑暗里就有人笑了起來。

眾人側頭看去,只見那光線里坐著一個文士般的男人。

那男人微笑著反問︰「諸位以為呢?」

話音剛落下,一道覆壓四方的氣息升騰而起,

微光里呈現出漆黑似寂淵的膜,

這黑膜散發出無形的力量,重重壓在周邊之人的心頭。

東方宗門的諸多修士面露凝重與驚懼。

有人試探著問道︰「這是十四境?」

那文士般的男人雙手一攤,微笑道︰「諸位請攻擊我。」

東方宗門露出愕然之色。

攻擊?

而文士般的男人既已開口,周圍其他西方宗門的弟子便是往兩邊散開,空出了寬敞的足夠發揮的地域。

同時,這些弟子又同時撐開了隔音罩。

文士道︰「請。」

東方宗門各人也大概是明白了,這是對方在示威,亦是在展露十四境的力量。

于是,他們也不客氣,各自取出飛劍法器,運用神通之法。

瞬間,氣流呼嘯,天地之力附于劍刃之上,

眾人又各顯神通,有的更是一劍分千劍,

頓時,那文士身側便如環繞了萬萬的蝴蝶,

每一個蝴蝶都是一道刃,

這些刃如是凌遲般割裂在那文士身上。

文士淡淡道︰「輕了。」

東方宗門各人便開始加力,直到加到了九層力時,那文士依然紋絲不動,他體表的黑膜半點漣漪都未生出。

文士笑道︰「諸位可以用業力來攻擊我。」

東方宗門這次沒攻擊。

他們已經明白,業力也無法突破這黑膜。

顯然,這就是十四境了。

文士等了片刻,見眾人沒反應,便是明白了他們所想,于是道︰「既然諸位相信了,那麼就該明白我自有能力幫助各位,奪得宗主之位,從此翻身。

而諸位只需獻上忠誠即可。

至于萬劍宗,我更有大禮相送。」

「我們憑什麼信你?」

文士笑道︰「就憑我叫楚相。」

二相一帝一後。

楚相便是二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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