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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人前顯聖,轟殺十四境(第二更-6156字-求訂閱)

深秋的沉雀山,黃葉卷天,騰空而起,宛如黃潮繾綣,游過這龍蛇般的千巒萬山。

拜山焚香者,需沐浴更衣,靜心寧氣,以入夫子祠堂。

夫子何人?

人教信仰凝聚者。

無可褻瀆,無可詆毀。

便是外來的宗門,也需得先焚上三柱清香以示恭敬,隨後才是在當地開始宗門之爭。

那坐于黑蛟飛輦之上的金袍男子名為趙北誠,乃是風華王宗的三王之一的「誠王」,在過去,他的實力乃是十三境巔峰,且在其中是佼佼者,比之萬劍宗宗主亦不差多少。

萬劍宗之所以能強勢佇立在東方,大多還是依仗著魔尊于兩百年前殺出的威勢。

只不過,如今風華王宗似是有所依仗,這才從西而東,決定入侵。

而入侵雖分了幾路,但其中一路必定是要來夫子祠的。

拜夫子是必須之事

此時。

依然是雲洲東境之內。

西風蕭索。

卷著一道氣息蒼茫的身影,御劍飛向了某個山莊。

那身影走到門前,從飛劍上落下,左手一抓飛劍,仰頭看了看。

莊門的牌匾刻繪著「北斗山莊」四個大字。

莊中仙鶴昂首,池魚游動,雲影舒卷從河面游過,還有男女攀談之聲,霧氣如紗輕飄而過,千般菊花傲然怒放,襯出此處只如在仙境之中。

這山莊顯然是一個世外桃源。

而除此之外,北斗山莊在這雲洲大陸的東方更是知名的散修聚集之所。

莊中往來,皆是修士。

而莊主更是十三境里的極強者,若非如此,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庇護散修,而得到的一方淨土。

只可惜,這淨土今日便要污穢。

這世外桃源今後便要再無安寧。

因為那身影已經踏入了山莊。

他一踏入山莊,就有不少人看了過來,亦有不少人氣息鎖定過來。

因為這是一道陌生的氣息。

「道友這般面生?乃是何人?」

那身影掃了一眼諸般道人,微笑道︰「風華王宗,真王。」

一言落定,問話的修士就愣了下,隨後又道︰「風華王宗當是西方留國的宗門吧,宗有地域,不告而來者謂之入侵,道友可有告知此處的萬劍宗?」

真王笑道︰「沒有。」

也不待那修士再問,他只是道︰「今日本座既然來此,萬劍宗就不該存在了。」

「哦?何出如此狂言?」

「狂言?」

真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他看向膽敢反問他的那名修士。

那修士倒也有些風骨,不懼不怕,背後負著一把長槍,有些人類王朝武將的模樣。

真王往前踏出一步,右手隨意一點,始終懸浮于他背後的飛劍就出鞘了,也不多說,直接向那修士射去。

威勢不強,速度不快,只不過卻有幾分古怪。

那修士也渾然不怕,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長槍激蕩起尖銳的氣流,破貫長空,向著那飛劍呼嘯而去。

下一幕。

哧~~

飛劍直接削開了長槍,去速竟沒有絲毫減少。

那運槍修士一驚,反應速度無比之快,便是往後急退,紫府之中藏著的九重天地之力隨著一指轟然點出。

既點向那劍,亦點向劍後的真王。

此方天地里風頓如凝固了起來,轉瞬化作一座巍峨大山,向著那真王轟擊而去。

下一刻。

「啊!!」

一聲驚呼,那運槍修士大驚失色。

只因九重天地之力竟然直接被飛劍撕裂,好似是渾然沒有起到阻礙作用。

這根本是不可思議的。

也難怪運槍修士大驚失色。

飛劍越來越近。

他這才注意到那飛劍上有一層奇異的黑膜,而有這黑膜在,便似是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說時遲那時快,運槍修士腦海里只閃過幾念,便是心中生出一念長嘆。

但就在此時,一道極為可怕的天地力量沖天而起,宛如巨手,方才形成,天空氣流便是極盡粘稠欲滴,大地塵埃便是飛騰而起欲似沖天。

而這遠超了運槍修士神通力量的氣息化作大手,直接抓向飛劍。

轟!!!

力量如漩渦,從四方塌陷著夯擊到那飛劍上。

飛劍未有損毀,甚至表面那層黑膜都沒有出現半點波動,前後不過略頓了半秒,飛劍便掙月兌束縛,繼續維持原速,直接貫穿了運槍修士的頭顱。

這從頭到尾不過剎那光景。

劍上沾染一點血,震蕩開後,又繞空回到了真王身後。

而那運槍修士萬萬未曾想到一句「狂言」便是惹來了殺身之禍。

他頭顱從中裂開,紫府破碎,神魂俱散,往輪回台去了,軀體重重摔倒在地。

此時遠處一處幽靜竹林中央,石桌方圓布滿黑白子,東西兩方各有一人端坐。

坐于東方的是一名老者,這和老者正是北斗山莊莊主,此時他愕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眼中有幾分驚色。

怎麼可能?

他剛剛的力量便是摧毀數十把飛劍都不在話下了,但卻為何不過阻了那飛劍半秒?

「莊主?你怎麼了?」

坐于西方的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喊道。

老者被這麼一喊,便是回過神來,他神色轉了幾轉,然後道︰「韓兄弟,你速速離莊,此人來者不善,你莫要被卷入其中。」

「莊主當韓某是什麼人?」

「韓兄弟,你可是綠霞宗宗主之子,千金之子不做垂堂,你且速速離去。」

中年人見這老者說的嚴肅,這才點頭,御劍離開。

老者見他遠去,這才御風而起,凌空向著莊門而去。

待見到門前的兩分軀體後,他輕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來人,冷冷道︰「西方宗門來我東方,意欲何為?」

「從今往後,東西兩方宗門合一,談何東西?」真王說罷,直接甩出一瓶丹藥,「吃了,就可以不死。」

北斗山莊莊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瘋了嗎?」

真王未曾說話,只是往前踏出一步,他周身呈現出一股黑色的膜,這膜厚重而無光,若是寂靜的深海,在他並不掩藏的展露下顯出駭人與詭秘的味道。

北斗山莊莊主笑聲戛然而止,他已經感受到了黑膜中蘊藏的可怕力量。

他隱約有了一些猜測,但卻還是無法置信。

他聲音有些嘶啞道︰「這是什麼?」

真王微笑道︰「十四境。」

老者愣在原地。

這是他意想中的答案,也是最可怕的答案!

新的境界,意味著勢力的重組。

當初十一境的存在,便是直接掀翻了王朝制。

之後十二境,王朝輪回宗門下屬。

十三境,宗門地位更加牢固。

如今

十四境到了。

又會發生什麼事?

老者只覺心中冰涼,仿如眼前已映入了汪洋恣肆的血海。

殺劫到了!!

而此時,那原本與他下棋的綠霞宗宗主之子竟是御劍折返。

老者與莊中眾人都仰頭看向天空,不知何時,山莊上空寒光爍爍,細看去,卻是御劍列陣的修士。

這些修士穿著風華王宗衣衫的弟子、

顯然,北斗山莊已被包圍了。

真王看著返回的中年人,也不多說,抬手一指,一滴附著著黑膜的「液體」就直接沖向了那中年人。

中年人自然進行了抵抗,但卻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有效防御,轉瞬便被「液體」觸踫到了。

這才一踫到,他痛苦地目眥欲裂,繼而露出無窮的恐懼之色。

他如是被剝奪去了一切力量,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蒼老,

黑發轉白,牙齒掉落,皮膚枯皺,繼而消弭,幾個眨眼的功夫,已化成了一具森然的白骨。

這白骨從高空掉落下來,還未到底,便是在蕭索山風里被吹出了粉齏,隨風而逝,再不復存。

北斗山莊眾人鴉雀無聲。

而風華王宗弟子,向真王遙遙拜了拜,然後繼續守在周圍。

真王揚聲道︰「逃者死!!」

繼而,他又道︰「想活命的,自己來取了這丹藥吃,我時間不多,一炷香之後,還未吃下的人,便死。

吃完之後,十二境以上的人都隨我一起。

東方萬劍宗,橫亙此方五百余年,如今也該覆滅了。」

夏極獨自坐在夕陽里。

他不自禁地開始思念那個女人。

他不知道這是那所謂的「因果」,以及呂嬋所謂的「三個意志」導致的思念,還是他自己對亡妻的思念。

他知道妙妙就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可能已經化生了,然後她會一如既往地再如精靈闖入自己的世界,為自己這仿已看遍紅塵的人帶來幾分人間的色彩。

他趴在大理石欄桿上,暮色里,沉雀山夫子祠里香客猶多,便是此時還停留了不少。

各色各樣的話如潮般鑽入他而耳中,有交談,有歡笑,有憂愁,有怒意,喜怒哀樂人間事,便在這世界的一角折射出了人間的模樣。

他明明才十五歲,卻已經感到了寂寞與蒼涼。

而遠處,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聲浪從遠而來,伴隨著香客的驚呼聲。

夏極循聲看去,只見三條黑蛟矯健而行,拉著一架飛輦經天而來,飛輦巨大沉重,威武無比,其上中央端坐的是一個左擁右抱的金袍男子。

飛輦之後,更是有不少修士御劍而行。

風咆哮,雲排開,聲勢浩大。

飛輦還未至,修士便已如電激射而前,駕臨了此處上空,居高臨下,俯瞰這上香的香客若螻蟻。

為首之人揚聲道︰「限所有人,半柱香時間離開此處。」

聲音覆蓋此處

香客們愣了愣,下一刻便是開始轉身瘋狂逃跑。

修士老爺們發布了命令,怎麼能不遵守呢?

然而,沉雀山何其之大,此時香客猶然極多。

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年輕些的少年少女,靠近山門的一些人是離去了,但還有些人則是才跑到夫子祠前,還未來得及下山。

浮空的修士也不多說,直接落地。

在他們之後,則是那飛輦落地。

修士們看著猶然從對面在低頭跑動的香客們,臉露不耐煩的冷酷之色,但所有人還是稍稍側頭看向飛輦上的男人。

誠王雙手抱著兩女,皺眉吐出一句︰「這山道不干淨啊,讓本座怎麼上香?」

風華王宗的弟子們自然會意。

不干淨那是因為有塵埃。

塵埃就是那些還未離開的螻蟻們。

既然如此,清掃干淨便是了,省的這些塵埃再浪費主上寶貴的時間。

如何清掃?

山道兩側既是懸崖,便是把這些障眼的塵埃統統掃下去好了。

想罷,修士們也不曾多想,為首幾名修士抬手一點,狂風從他們袖中卷出,如風龍涌上山道,一左一右,又即刻便是一個擺尾。

狂暴的風將兩側還在奔跑的香客帶動著向懸崖掃去。

香客里有不少老人,孩子,還有一對穿著黑貓白貓斗篷的情侶。

驚懼的慘叫聲,求饒聲便是響起了。

眼見著,這些人便是要掃落懸崖,摔下山谷而粉身碎骨。

忽然之間,一道對抗的力量鎮壓而下,颶風便停止了,那力量柔和地一帶,便是止住了香客們往懸崖跌落的慣性,使得他們重新穩住了身體。

香客里,一名少年坐在石階上,對峙著遠方,遙遙問︰「既來燒香,便是與眾人一起好了。

既不願一起,那便是靜等眾人離去便是了。何以殺人?」

遠處飛輦上誠王根本不理他,只是不耐道︰「怎麼還有塵埃?」

他話音一落。

為首的三名風華王宗修士便是御劍飛撲而出。

伴隨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神通之力,修士對戰,便是入了十三境,起手一般也不會動用業力。

這三人合並的天地之力,化作一方大印,整個兒蓋壓而來,將整片區域里的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老人已經嚇得跌坐在地,嘴唇頻頻嚅動,瞪眼望著這無形的力量,

小孩已經嚇得忘了啼哭,手里的棒棒糖摔落在地,粉碎成大小不一的瓣兒,

那一對兒黑貓白貓的情侶只是緊緊抱在一起,顫抖著等死。

夏極閉著眼。

這一瞬。

許多念在他腦海經過。

一千五百年前,我以世家為惡,我便教化蒼生,編纂書冊,欲人人成龍可抗世家,這沒錯。

錯的是這惡。

然而,惡的不是世家,是這人性。

人性便如天命。

天命讓你不可違抗,人性讓你不可更改。

何其悲哀。

夏極想著的時候,站起了身。

他托起手,手掌灰蒙蒙一片。

那神通之力化作的大印拍到那手掌,便是再無法往下分毫。

而便在此時,誠王懷里那清純的女子好奇地看了一眼對面,目光在那石階上托手抵抗的少年身上停了停。

妖艷女子也是瞥了一眼。

誠王便是掃眼過去,忽地冷哼一聲︰「是不是覺得這少年俊俏?」

那清純女子急忙搖頭,然後曲意道︰「比不上主上您」

妖艷女子直接舒展柔荑,勾上了誠王的脖子,輕輕呵氣道︰「主上您吃醋了?嘻嘻嘻」

誠王環視左右,忽道︰「我這蛟龍有幾日未曾吃肉了,抓他來。」

「是,主上。」

「是。」

諸多風華王宗修士便是掐指御劍。

鏗鏗聲響之後,諸多飛劍便是縱上天穹。

未曾逃離的香客只覺得心髒都快停止了,

此時或匍匐或癱倒在石階上,看著這神仙打斗,全身僵硬,如墜冰窟而失去了一切知覺,

心底麻木,只恨著當初未曾能夠跑的快一些。

是的。

不敢怒。

只敢恨自己。

何其懦弱。

飛劍騰空,附著著十二境的神通之力,便如整個天穹都已經被吸取干淨,而充滿了殺戮之意,欲向夏極等人碾來。

而就在這時。

整座沉雀山發出輕微顫鳴,初之剎那只如魚目微有聲、幼鳥輕啼鳴,緊接著便是山林樹木沙沙之聲頓起,繼而風聲水聲,山孔鳴聲便是一同而起。

諸多聲響如百川匯海,化之為一道清亮且壓下一切的聲音,騰宵而起。

此時,天穹被劍光充斥,對人間蘊藏冷然殺意。

而那逐漸高鳴的聲音終于化作了一個字︰「惡。」

一字落下。

天穹的一切劍光被粉碎了,那數百名十二境及以上修士的聯合力量被破了。

夏極站雙手垂落。

他背後那夫子祠在這巨大聲響里,異變忽生,磅礡的聖潔白氣氤氳而起,騰空直上,顯化聖像,

不知幾萬丈之高,參入茫茫白雲之間。

這一絲一毫的白氣皆是善業,皆是香火澆灌而成。

善業可守惡業可攻,但對于此等遠超凡人理解的存在,便已不適用了。

聖像感受到了夏極的憤怒,

與他之間產生了一種玄妙的聯系,

祂本就是夏極,夏極本就是祂,

既然夏極來了此山,那麼祂便是有了心,而不再是浸潤在焚香之中的玉像死物。

在這里

夏極的心就是祂的心。

祂的力量就是夏極的力量。

此時,這力量隨著夏極的心意而轉而動,而于人前顯聖。

夫子之象遙看那攔山的修士,以及高坐黑蛟飛輦上的誠王。

第二字落下。

「即。」

一瞬間。

浩大的威壓仿如神山鎮壓在眾修士心頭,反倒是匍匐在地的普通人未有感覺。

誠王一念反應了過來,他雙手拋開懷里的兩女,冷笑一聲︰「假扮夫子!裝神弄鬼!!」

他雙手環抱,一柄幽藍長劍便忽于雙掌中央凝聚,這劍才方出現,四周空氣便已顯結冰晶,顯然當是神兵之屬。

下一剎那,深寂如淵的無光黑膜便是覆蓋于誠王體表,繼而覆蓋于那神兵體表,散發出一股冷冽而令人折服的可怕感。

誠王哼笑著搖搖頭,往前踏步而出,「人教只佑強者,夫子只有強者,所以,定是有人弄虛作假,雖不知道你如何做到的,但你還是去死吧。」

他的死字才剛剛出口。

夫子聖像第三字已然落下。

「罰。」

三字連貫,便是——惡即罰。

三字既出,那氤氳聖潔卻寧和的善業白氣,便是化作了一把雲端的刀,刀光靜謐,跟著夫子聖像輕描淡寫地一揮往大地斬落。

這一刀,不擾蒼生,不擾百姓,不驚山中雀,不斷林中木

這一刀絕不浩大,卻亦不渺小,絕不盛氣凌人,卻亦不曲意卑微

這一刀以一種神跡手段,同時落在了十四境的誠王,以及誠王所有帶來的人身上。

一刀,斬所有。

凡人無法理解,無法想象。

但此時卻發生了。

一刀斬下,夫子聖像便不再看遠處,不再觀成敗,而是對著夏極微微一躬身,算是拜過,繼而彌散消失。

大地上,所有承受了夫子那一刀的修士都化作了塵埃。

業力消抹了生命,當生命層次不再,那不過是凡人,不過是一具存放了數百上千年,早該風化里的骸骨。

夏極走到那空蕩蕩的飛輦邊,此時滿地骨灰早隨山風逝盡,唯落了一地的飛劍。

他輕聲道︰「你錯了,人教庇佑的不是強者,而是心存良善者,是自強不息者。」

說完這些,他便是拾階而下。

當他月兌離了沉雀山範圍時,剛剛那一股因他心意波動而忽然生出的香火連接之感,便是消失了。

顯然,夫子顯聖之地只限于他去到了祠堂所立之山。

離開了這山,他便是無法借用這恐怖的力量。

此時,遠處,周圍傳來了眾多的嘩然之聲。

「夫子顯聖了。」

「夫子是真的存在的!!」

而那些在石階上匍匐、嚇得癱倒的人則是與身邊人相擁慟哭。

「夫子救了我們。」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夫子,參入雲端,顯化聖像。」

那一對裹著黑貓白貓斗篷的情侶轉身,狂熱地撲入了祠堂,跪倒在玉像前。

玉像面龐柔和,正沐浴在濃郁香火里,靜默無言,仿如剛剛顯聖的不是他一般。

那一對情侶連連叩首,感謝這恩情,兩人忽然想到剛剛石階上那少年

他似乎在夫子到來之前幫大家擋住了一擊。

他是誰呢?

他為什麼一個人呢?

深秋苦寒,萬物凋零,他為何要獨自去承受呢?

裹著黑貓斗篷的男子與裹著白貓斗篷的女子相視一眼,眼角猶然存著淚痕,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而孤獨的山道,夏極正孤獨地行走著。

他听了一路的震驚與狂熱,但卻沒有半點開心。

他看了一眼滿山黃葉卷疊成龍,秋風蕭索勾魂奪魄,

他忽然有些懷念大齊國都小蘇煮的羊肉湯了,

這般的天氣里該是可以去喝了,放上蔥段兒,加上胡椒,當是極暖極暖的,

暖的就如春日的奼紫嫣紅都已綻開了,暖的就如妙妙已經回來了。

他搓了搓手,在冷風里哈了一口熱氣,卻轉道繼續向著水岸城的戴家而去。

他雖歸心似箭,卻猶有必行之事,不得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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