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
科貿大廈。
陸平被丁毅生帶到了隔壁房間。
這是方梓然的超豪華辦公室,里面最顯眼的一幕,便是那一張超豪華的歐式大床。
看著都很大很軟和。
夏莉被綁了手腳,塞住了嘴巴,坐在這張床上。
一個染了紅毛的青年,正坐在旁邊用一把水果刀,專注地削著隻果。
「丁愣子,你怎麼……他是誰?」紅毛說著,便注意到了丁毅生身邊的陸平。
「他是……他是這妞的朋友。」丁毅生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紅毛問︰「那你們怎麼進來的?」
「我哪知道啊。」丁毅生也一臉困惑地說道︰「這哥們兒 兩下就把門給干開了,他也沒鑰匙。」
「啊?」紅毛這才警覺地站了起來︰「這麼說,這家伙就是方哥讓教訓的那個陸什麼平?你帶他到這屋來干嘛?不是事先說好了,先弄他個半死再說嗎?老方這回可是下了大價錢,你怎麼……」
丁毅生頓時無言以對。
你還讓我怎麼說呢?誰尋思,這家伙厲害的要死。
「小石頭,讓我來告訴你,方梓然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陸平笑呵呵地上前一步,說道︰「前提是,你要能花的出去。」
紅毛青年頓時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叫石頭?」
「他告訴我的。」陸平回頭指了一下丁毅生,說道︰「怎麼想起取這麼個名,也沒看見你哪兒硬啊,叫石頭。」
石頭瞪了丁毅生一眼︰「你特麼跟他瞎嗶嗶什麼啊?」
丁毅生一臉豬肝色,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也別怪他,他也是為了你好。」陸平說著,扭頭看了丁毅生一眼,輕聲說道︰「在那站街呢?找個安全的地方蹲好,我跟石頭聊兩句。」
夏莉站起來,一臉焦急地‘嚶嚶’著。
很顯然她是在求救,畢竟被人綁住手腳的滋味不好受,更何況連嘴都塞住了。
丁毅力果真找了一個看似很舒服的角落,蹲了下來。
石頭緊了緊手上的水果刀,罵道︰「丁愣子,你特麼還真听他的?」
丁毅生這才說了一句該說的話︰「你最好也听他的!」
「我石頭可不像你似的軟蛋一個!」石頭揮舞起水果刀,便朝陸平刺了過來。
出刀的速度是挺快的。
陸平輕描淡寫地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刀落,腕疼。
「哎喲」的喊痛聲。
望著疼出一臉冷汗的石頭,丁毅力忍不住鄙視地哼唧了一聲,讓你听他的,你不听。你是沒見,那屋那倆更慘,有一個胳膊都被擰成麻花了。
「還石頭呢,哪兒硬啊?」陸平將他這條胳膊猛地一扯,按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一拳捶了下去!
在外人看來,這或許只是粗暴的一拳。
也就疼疼,腫腫。
但只有石頭心里清楚,自己小臂的骨頭已經碎成了若干塊了。
這也太狠了吧?
「不硬不硬,別打了別打了……」剎那間便意識到了嚴峻性的石頭,趕快主動求饒。
「你說不打了就不打了?剛才不是挺硬嗎,還想捅人呢。」陸平彎腰將地上的匕首揀了起來,重新交到石頭手中︰「來,拿著,剛才沒捅準,這次也許就有經驗了。」
石頭硬是沒敢接︰「不捅……不捅了。」
「這回確定了?不後悔?」陸平反問了一句。
石頭連連點頭︰「不敢,不敢後悔。」
陸平走到夏莉面前,親手幫她松了繩子,並拿出了她嘴里塞著的那條毛巾。
夏莉粗喘了一口氣後,一下子撲到陸
平懷里。
「你這是干什麼?」陸平趕快推了她一下。
夏莉委屈地道︰「這些人太壞了,就是一群流氓……你不要輕饒他們!」
陸平反問︰「他們是不是虐待你了?」
夏莉噘起小嘴道︰「他們捆我綁我,還往我嘴里塞東西,這還不算虐待啊?」
這丫頭說完後,走到那石頭面前,狠狠地朝他踹了一腳。
陸平過去拍了一下夏莉的肩膀,說道「行了夏莉,我覺得人家已經夠仁慈了,還是給你塞的毛巾,這種事兒一般都是塞臭襪子。一看就不太專業。」
夏莉一臉茫然︰「你還替他們說情?」
這時候石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陸平問︰「誰?」
石頭答曰︰「老方。」
「配合他!」陸平把匕首往石頭臉上一亮。
石頭戰戰兢兢地接通了電話︰「啊方……老方啊?搞定了,這點兒小事兒還搞不定嗎?對,是的……現在這一男一女都被我們控制了,嗯是的,揍了揍了,揍的不輕……哥幾個辦事兒你放心,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們打架……什麼?讓我們找一下張副總……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老方……你說的那美女叫什麼?宮夢冉?你們要一起吃飯,這是好事兒……哦哦,有你說的那麼漂亮嗎?扯淡!我們這方面有啥經驗啊……」
掛斷電話後。
石頭為了積極表現,想把剛才的通話內容再重復一遍。
陸平一伸手止住了他︰「免了,我都听到了,這混蛋竟然還打起我們大小姐的主意來了?膽兒挺肥啊!」
石頭一臉不可思議地道︰「我音量才調兩格,你也能听到?」
「廢話!」陸平皺了一下眉頭︰「要是听不到,早讓你開免提了!」
石頭恍然大悟︰「也是,也是。」
陸平感慨了一句︰「你們今天這事兒做的好,有些人又要白揀便宜了。」
石頭和丁毅生面面相覷,不明其意。
直到陸平撥通了曹二猛的電話,說道︰「曹老大,今天我要送你一個足療店,你過來取唄?連人帶店一塊送……」
啊?
啊?
石頭和丁毅生這才明白陸平的意思。
犯了錯誤總要買單,這是這個社會上公認的規則。
丁毅生突然驚問了一句︰「你說的曹老大,難道是……妖夜的那個留著小胡子的那個曹老大?」
「你別嚇我!」石頭臉色煞白地道︰「不能是他吧?那曹老大那麼大來頭……」
「恭喜你們猜對了,就是他。」陸平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人家早就不留胡子了。」
丁毅生問︰「為什麼?」
陸平解釋道︰「他听了我的建議,買了一個刮胡刀。」
「這……」丁毅生試探地問道︰「哥們兒你不是嚇唬我們吧?」
「我吃飽了撐的還嚇唬你們?」陸平又上前拉了一下夏莉的胳膊,隆重地介紹道︰「夏莉,如此美麗大方的一姑娘,我陸平的鄰居。你們敢綁架我的鄰居,還騙我過來自投羅網,如果我就這麼輕饒你們的話,以後這鄰居間的關系還怎麼處理?我鄰居一定會覺得我不通情理,沒有人情味兒。」
夏莉心里直樂著,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曹老大,是不是就那天帶著十幾個人拿著砍刀,上你家做客的那個?可凶可凶的了呢。不過他刀工確實好,剁的排骨非常均勻,也整齊。」
丁毅生和石頭又是一臉驚魂。
莫非他還真和曹老大有交情?這下歇菜了。
「你認錯人了妹妹。」陸平糾正道︰「那次不是老曹,是沈龍,人稱疤哥。」
夏莉回憶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是呢是呢
,我記的那人的確胳膊上燙了好多疤……」
陸平輕嘆了一口氣︰「可惜了,人家現在一個疤也沒有了。」
「啊?」夏莉頓時來了興趣︰「那麼大的疤瘌也能袪嗎?用的什麼除的疤痕啊?我胳膊上小時候摔了一下,一直有個疤,試了很多辦法去不了,你看你看……」夏莉說著還真入戲了,翻開白女敕的手臂讓陸平看了看。
有些情況沒法點破。
沈龍那除疤的方法太殘酷了,胳膊都沒了,疤當然也跟著去了。
想起沈龍這段時間的表現,和音容笑貌,陸平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畢竟,疤哥已經不是當年殘忍凶暴的疤哥,他已經被教的很可愛了。
尤其是為了怕嚇到裝修工人,疤哥一直堅持戴套袖。
看來等疤哥的傷口再恢復一下,自己又要請一下那位愛姆里出面了,他的仿生假肢項目,現在應該更成熟了吧?
听到陸平又提起了疤哥,丁毅生和石頭二人更是冷汗頻頻了。
他們兀自地在心里琢磨著,今天踫到的這個姓陸的哥們兒,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听起來曹老大和疤哥這種道上的風雲人物,跟他關系都不錯似的。
這次可真算是捅了大馬蜂窩了。
都怪那該死的方梓然,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了一個背景如此復雜的大俠。
但接下來,陸平又打了一個電話。
丁毅生和石頭听後,直接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候公子,別來無恙?你現在在溫泉小鎮呢,還是在家?我現在給你提供一個情報,你肯定感興趣……」
哎喲我的天啊!
溫泉小鎮的掌舵手候世杰候公子,別人不知,丁毅生和石頭又怎會不知?
作為他們這種街道上的小混混,整日里談論的便是曹二猛疤哥蕭鼎山這些道上的風雲人物,這仨人已經足夠他們仰望了。
更何況是候公子?
此公子家勢顯赫不說,還是青風堂胡二爺的把兄弟,手下更是有‘黑風雙煞’這樣高深莫測的超級高手保駕護航,在永州可謂是叱 風雲,一呼百應。
莫非這眼前的陸平,竟然跟候公子也有交情?
我滴媽呀,早知如此,誰特麼還敢惦記方梓然那一萬兩萬的報酬啊?
倆人從畏懼到恐懼,再到戰戰兢兢,失魂落魄。
都快嚇死個球的了。
陸平看了一眼他們這副糗相,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你們還真以為我跟這候公子有什麼交情啊?是好朋友?
屁!
他也配?
我今天只是想利用他一下罷了。以惡制惡,坐收漁利。
我陸平只是拿他當了一顆可用可不用的棋子,僅此而已。
而且說不定哪天。
我陸平一念之間,這候公子便不復存在了。
待曹二猛帶人過來,陸平簡單交待了幾句,便帶著夏莉離開了。
隨後陸平安排夏莉先回家休息,自己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候世杰的這家會所。
人家出面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不得登門感謝一下?
更何況,他還要找那居心叵測的方梓然,好好聊幾句。
看樣子昨天還沒聊夠。
不夠深入。
不夠徹底。
會所門口,陸平恰巧听到了候世杰和二黑之間的談話,又是啃骨頭又是咽骨頭的。
于是輕輕兩拳,讓門口的兩個看守睡了過去。
用一張卡片輕輕一劃,門便開了。
「候公子這麼急著啃骨頭,就不怕咯到牙嗎?」
陸平一邊走進去,一邊笑呵呵地看著眼前的候世杰,把人家都看懵了。
奇怪了,他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