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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里, 這個老胡的戲份也不少。

作為主角的僕人,自從和原著主角相認之後,老胡就一直留在原著主角身邊, 像對待曾經的那個瀲光閣少主一樣,照顧有加。

原著主角自然也認為老胡是一個難得的忠僕,可事實證明,老胡的忠誠也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既沒有得到原著主角的父母岳懷生夫妻的托孤, 還是一個望風而逃,連報個信都不敢的逃兵。

他是第一個發現有人想對瀲光閣不利的,但老胡想的不是通知瀲光閣做好準備, 而是一個人收拾了行李悄悄跑了, 還在瀲光閣滅門的事後, 偷偷回來想搜刮一些財物, 只可惜什麼都沒給他剩下, 財物已經被參與滅門的神秘人搜刮的一干二淨。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也看他不爽,老胡之後流落江湖, 做什麼都不順利, 自己存的一點錢很快就賠光了,過的極為落魄, 直到遇到那時混的已經有滋有味的原著主角。

原著主角自然不會讓這個忠心的老僕落魄下去, 把人帶在了身邊妥善安置, 沒讓老胡遇到過一點危險。

瀲光閣的滅門慘案老胡從未經歷,卻為了和原著主角表忠心,聲稱自己親眼目睹是魔教滅了瀲光閣,還曾保護岳懷生夫婦而差點丟了性命,最後運氣好才被高人救走,但岳懷生夫婦卻沒撐下去。

原著主角是以龜息法被母親藏起來的, 一應情況據不知曉,只听到外面喊殺聲慘叫聲震天,根本無從分辨老胡的謊言。

老胡也確實是幼時就開始照顧他,于是原著也待老胡很好,富貴與之同享,也為此和青無聖君不共戴天,無數次和青無聖君對上,被虐的死去活來,掙扎在生死線上。

他能活下來純屬命大,有主角光環傍身。

到了最後,原著主角做了武林盟主,帶著各門各派殺了青無聖君,得到的卻是青無聖君臨死前一個嘲諷的冷笑,「蠢貨。」

原著的劇情如水一樣從岳少涯腦中閃過,他偷眼瞄了一下陸青絕,害怕他也落的被罵一聲蠢貨。

陸青絕站在前面,卻以為岳少涯這一眼是求助,讓他幫忙趕人,保護欲增增上漲,挺身上前,木著臉說道︰「听到了麼,離我弟弟遠點,你認錯人了,從我家出去。」

岳少涯連連點頭,「對,咱不認識你。」

「小少爺———」老胡怎麼甘心到嘴的鴨子飛了。

「私闖民宅,再不走便報官了。」陸青絕再次開口,終于把老胡嚇住了。

一直都被攆出大門的那一刻,他還在不停的試圖和岳少涯相認,可岳少涯裝出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躲在哥哥身後,根本就不和他說一句話。

院門關上,岳少涯回去就檢查屋內有沒有少什麼東西,這個老胡品行可真不怎麼樣,難保不會應為落魄拿了他家的東西。

檢查下來,倒是沒丟東西,看來老胡是很想回到岳少涯身邊,不想留下什麼不光彩的印象。

他檢查完,發覺陸青絕不知道什麼不見了,在廚房找到人時,陸青絕正在灶台前嫌棄的盯著這一會兒已經熟了可以出鍋的菜。

岳少涯嘴角一抽,菜倒是干淨的,只是某些人不太樂意吃。

陸青絕尋思著怎麼把老胡靠近過的菜倒掉,就見岳少涯走了上來,把菜盛了出去。

岳少涯若無其事,「隔壁楊大嬸平時對咱們多有照顧,是該送些東西感謝一下。」

這理由找好,岳少涯都感覺棒棒的,把菜送過去後渾身輕松,重新洗干淨了鍋碗瓢盆炒了菜,兩人才坐下吃飯。

「那個老胡———」陸青絕問道。

岳少涯點點頭,「是岳家的僕人,不過在滅門前夕跑了。」

陸青絕明了,但仍不明白岳少涯哪來的那麼深的厭惡。

單就明知災難卻不做通知,丟下舊主跑了,岳少涯也不會厭惡到這個地步。

他討厭的是老胡後來還貪戀富貴,利用舊主情誼騙吃騙喝,還搬弄是非,枉顧舊主遺孤的性命,給舊主遺孤弄了一個強勁大仇敵,生怕原著主角死的不夠快。

這行為加起來,把岳少涯惡心壞了,他卻沒法對還沒發生的事做解釋,只能告訴陸青絕,「他人品不好。」

陸青絕點點頭,「吃飯。」

之後兩天,岳少涯的包子鋪沒再開業。

陸青絕現在差不多已經不能行走了,岳少涯不敢離開太遠,對外便說哥哥的病愈發不好了,在家專心照顧哥哥。

老胡這事本以為已經過去了,這一天,岳少涯的輪椅組裝好了。

他推著坐上新輪椅的陸青絕到外面遛了一圈,試試新輪椅看看有沒有哪里需要改進的。

陸青絕抓著他的手,任由岳少涯推著他到處走,剛走到路口,那老胡就從角落里沖了出來。

「少爺————」

他的形容比上次見到時還要狼狽,還有一些未愈的細碎傷口。

這是被追債的人打了?陸青絕對此很熟悉,他們玄陽教也有此項□□的業務,不過他們只做大的買賣。

「少爺,你可要為我做主,您再不管管,自小照看你的老胡就要被人打死了!」老胡上前想抱岳少涯的大腿。

「別亂攀關系。」岳少涯後退一步,讓老胡撲了個空,撲在輪椅面前,陸青絕的腳下。

岳少涯怕老胡改撲陸青絕,拉著輪椅就又走開了一些,他不打算理老胡。

老胡看出來了,這位少爺是真不想和他相認,他身上昨日被要債的人打的傷口渾身作痛,咬牙澀聲道︰「小少爺,你可真不管我照顧你多年的情誼?」

「什麼小少爺,這不是街角包子鋪老岳家的小兒子麼?」

「這人說的這麼真,難道真有個小少爺和小岳長的相似?」

「小岳確實和小時候長的不太像了。」

就這一會兒功夫,街坊們就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陸青絕神色沉下來,若任由這東西胡說八道下去,遲早要被人懷疑。

「你起來,你說的小少爺我們確實不認識,不過家母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你的樣子也過的艱辛,晚些時候可以到我家找我,能幫襯一下,我們還是會幫襯的。」

听陸青絕這麼說,老胡一喜,心知成了。

岳少涯心中老大不樂意,回去後就氣咻咻的,「真給他好處麼?」

「不然呢,殺了他,令他無法胡說八道?」陸青絕問。

岳少涯一噎,老胡雖然忒不是東西,但目前為止,殺了他好像也不太好,「那就這樣讓他佔咱們便宜?」

听到「咱們」兩個字,陸青絕舒心的在輪椅上靠了靠,「你說呢?本君的東西是好拿的?」

傍晚剛剛到來,老胡就迫不及待的上門了。

岳少涯給出銀子時,不經意在老胡身上拍了拍,「拿銀子去看看大夫吧,以後千萬別被打了。」

老胡一掂量,露出喜色,「兩位少爺心善。」

他一掃,不見陸青絕的身影,「另一個少爺現在不在麼?」

他一探頭,就在一側屏風後,看到一線泡在藥浴桶的陸青絕側影,距離太遠,看不清什麼,卻在陸青絕的發間停住了。

陸青絕的發間插著一只狐簪,即便泡在浴桶中,也隨身帶著,不曾摘下。

狐簪下綴著的珠子反射出一點彩光,浴桶中的蒸騰霧氣卻紛紛避開那彩光。

老胡還待再看,岳少涯已經不悅的打開門,「你看我哥做什麼?」

老胡想再看一眼,卻沒有機會了,岳少涯把人請出去,才顛顛跑回陸青絕身邊。

「青青,我做的怎麼樣?」

「不錯,這玄絲手不過學了片刻,就能用的有模有樣。」陸青絕抬頭,落在岳少涯拍過老胡的手上,皺眉,「你把手洗干淨。」

岳少涯安靜洗了洗手,洗了沒一半就把涼手拿到陸青絕背脊上,冰的他一個激靈,岳少涯卻嘻嘻哈哈跑了。

另一邊,剛從這里離開的老胡剛出門,就拆開了才從岳少涯這里拿的紅包。

這一封銀子足有二十兩重,足夠老胡還債還有的剩,換了之前老胡可能已經知足了,但想起陸青絕把價值連城的珠子戴在頭上,便覺得岳少涯小氣。

他越想越覺得暗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岳少涯,才使得岳少涯不肯認他,身體血脈微微一疼,老胡抓了抓血管上的皮膚,更覺得不舒服,怨恨那些追債打他的小混混下手太重。

老胡尋思著什麼時候再找岳少涯要一筆,那位小少爺好像不想讓人知道身份。

打好主意後,老胡貪婪的表情重新浮上來。

「老胡?」

背後有人說話,老胡回頭,就被幾個神秘黑衣人圍住了。

「你們要做什麼,我真的沒錢了!」老胡驚恐大叫。

卻只听到為首的那個黑衣人下令,「帶走。」

距離第一場雪沒多久,第二場雪也來了。

這場雪比第一場雪更大,一夜之間,鳳翔鎮就銀裝素裹。

岳少涯早上推門看了看,立刻又把門鎖上了,陸青絕現在差不多已經完全不能動了,他卻在早上時發現一點不尋常。

鳳翔鎮的陌生人變多了。

「怎麼了?」陸青絕的窩被墊的很厚,幾盆炭火同時燃燒,讓屋子內暖意融融,一點都不覺得冷。

岳少涯一大早就長吁短嘆,「你說咱們是離開,還是冒險留下?」

外面什麼情況,陸青絕也有察覺,目光一柔,「上來,冷。」

「你騙誰呢,這麼幾盆炭火還冷?」岳少涯暴躁。

陸青絕平靜說道︰「冷。」

「不能動,手腳有些僵,血液不循環,自然冷。」

陸青絕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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