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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護法跟普通的教眾不同, 他們忠于教主本身,在他們的職業生涯里,基本有事二主一說。

老護法算是個特例, 也不知道司徒是怎麼做到的。

畢竟按照以往的慣例, 上一任教主仙逝或者因為各種意外下台, 那從屬于他的四大護法自然也會緊隨其後。

一身性命榮辱皆系于教主身上,自然忠誠度是無可質疑的。

在景護法看來, 教主什麼都是對的,雖然這個女子狡猾輕浮, 擅長玩弄人心, 就在這時候還風流之名遠播全江湖, 實在不是他們教主的良配。

可這有什麼辦法?教主自己選的,那他們這些護法便是跪著也得幫教主掃平障礙。

既然這女人與多名男子牽扯不清,動不了這女人,那邊清理了她邊上的男人了。

于是景護法眼神沒有絲毫遲疑,再度問道︰「說!韓未流在哪兒。」

裴涼看了眼司徒,這家伙沒有說話, 看著像是被撓得挺舒服的樣子。

不過看這架勢, 韓未流就是司徒的這個事實, 便是魔教四大護法也不知道了。

但這次他又把人帶到了這里來, 其中的用意, 裴涼差不多算是猜到了。

于是看向耿直的小護法時,眼神多少帶了些憐愛和同情。

當著人的面說要殺人家, 也不怕老板給你穿小鞋。

可景護法卻誤解了她眼里的意思, 整個人惱怒不已。

並且裴涼的眼神,說來丟人,他是有些不敢對視的。

景護法雖然經常被其他三個護法調侃不通人事, 敏感害羞,性情太過正直,不像是魔教中人。

但他看人的直覺其實非常敏銳,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出過錯。

景護法覺得裴涼的眼神太過有侵略性,雖然她通常時候並未表現出來,可那種侵略不是有著性命危險的壓制和精神之間的廝殺。

是景護法無法理解的,便是對視都會讓人心驚膽顫,無端臉紅,身體變得奇怪的那種侵略性。

這讓他現在無端有些羞怒交加的感覺,莫名顯得自己心虛了起來。

于是惱怒的質問道︰「你是否對韓未流還心有不舍?」

他這話一出,老護法等三人也不干了。

「豈有此理,在我們教主面前也敢抱著享齊人之福的念頭,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若識相,就把那韓未流交出來,我們倒也可以給他留個全尸。」

「怪只怪他生而為人沒長好眼色,我們教主的女人也敢招惹。」

又指著裴涼道︰「听到沒有,速速將人交出來,且當場對著我等發誓,以後不得再勾三搭四,以往種種倒可以一筆勾銷。」

「否則,便是你再怎麼花言巧語,引得教主迷戀,凡事對教主不忠,我等也會冒死鏟除你。」

護法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格外好說話了,要換了老教主,哪里還有這番交涉?

當然他們的尺度也來源于教主的態度,觀這會兒教主好像對此女迷戀不已,別的事仿佛毫不在意。

他們幾個操心之余,自然得顧慮教主的感受。

四護法是對教主的□□操碎了心,原本以為那女人再怎麼也該心知肚明。

卻听對方漫不經心道︰「我為何我要對你們教主忠貞不二?」

這話讓四個護法听著都懵了。

從來都是他們魔教辜負人心,還沒有正道的人擺明車馬說玩了不負責的。

老護法要不是看在她貼在教主身上,怕冒犯了教主去,早一掌拍過去了。

他氣的胡子飛起,怒指裴涼道︰「為何要對我們教主忠貞?得我們教主垂憐那是你三生有幸。」

「我們教主是何等驚才絕艷,富可敵國,權柄滔天?終日祈盼教主臨幸的美女猶如過江之卿,豈容你恃寵而驕?」

老護法說得是慷慨激昂,卻見裴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所以呢,我收了你們教主錢了?」

四人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司徒,然後突然想起來,教主每次出門都沒怎麼帶錢的。

頂多也就一點散碎銀子,出門在外地的時候也沒有過支取記錄和調配聖教人力物力的記錄。

甚至這次出去的時候,穿的不過是一身樸素低調的黑衣,這個不少目擊教主下山的教眾可以證明。

反倒是回來的時候,夢琉璃親眼看見了,教主那一身可價值不菲。

然而四人便圍成一圈,小心翼翼的開始商量某個可能性。

夢琉璃道︰「信我的眼光,教主回聖山那日,身上那身黑衣,雖則看似低調,卻處處透著千金難買的精致。」

「嗯!我懂玉。」景護法道︰「教主腰帶上的瓖玉,還有發間的配飾都是價值連城,便是放在聖教,也不可能毫無記錄,顯然是外面得來的。」

「教主那日穿的靴子,你們瞧見了嗎?鞋底竟是復雜厚實又柔軟的底子,老夫見所未見。」老護法道︰「不論是中原還是西域,就連皇室都沒有這等便利之物,那是有錢也買不了的。」

「這些貴重的東西,教主若是在聖教旗下產業支取的,不會不留痕跡,有些便是連聖教都沒有,難不成——」

要麼是搶別人的,要麼就是別人送的了。

搶別人的可能性太低,他們教主雖然奢靡張揚,但很多時候又並不是會特地追求排場的人,尤其出門在外,更是低調,連他們都找不到人,自然不會做這種可笑的舉動。

再說了,那些珍貴物件,哪一樣不是合著教主的身形氣度量身打造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別人送的了。

意識到這一點,四人一個激靈,僵硬的回頭看向他們教主和那女人。

就見那女人從懷里掏了一樣東西出來,是一個金色的手環。

手環兩指寬,很薄,造型繁復美麗,那金子仿佛還摻入了別的金屬,淨度和亮度非一般的金手環可比。

但是看工藝和材質已經是難得的寶物,而且特別適合一身紅衣,華麗俊美的教主。

可重點不在此,那手環中間還瓖嵌了一個透明的圓盤,以三人的眼力很容易就看了出來,里面有兩根細如蟻須的指針在富有規律的跳動。

甚至以他們的耳力,明顯听得到那細細的滴答聲。

便見裴涼將手環戴在他們教主手臂上,誘哄道︰「此物名為手表,衡量時間之物,誤差約等于無。」

「這是試驗成功後,我讓工匠特意為你打造的,接下來會進獻給皇帝,然後推廣至全天下。」

四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聖教便是再財大氣粗,也不敢說凡事皇帝沒享受的,能先一步找出來供給教主享受。

可這女人就做到了。

而且他們習武之人,對于此物的理解非同一般,只需細細听辨,便知裴涼所言不假,那每一粒指針的跳動規律,竟是分毫不差。

如若用此物計時,先不提民生好處,便是他們做任務之時,便能統一精確到可怖的地步。

這玩意兒進獻給皇帝,可想而知會引起何等軒然大波,甚至他們都能猜到,下次萬國來賀之時,皇帝畢竟會借此炫耀。

而此等驚世之物,竟率先送到了他們教主面前,博他們教主一笑?

果然司徒見狀很是滿意,四個護法就心虛了。

這,這明顯是他們拿人手短啊。

老護法尤不甘心,便強行壓下這個話頭,對裴涼道︰「即,即便如此這般。」

「我聖教之威勢,一回中原便讓各大門派坐臥不寧。教主更是武功蓋世,天下無人能敵,你——」

話沒說話,裴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得你們魔教的勢我還能借用一二似的。」

這,這倒也是。

裴家再怎麼說也是四門八派的世家之一,人現在如日中天,為何會想不開冒著與天下為敵的風險,借他們魔教的威勢行事?

這一條也不通。

見此路堵死,花護法連忙站出來開口道︰「便,便是如此,我魔教根基深厚,情報網絡復雜。」

「你通緝三年未有下落的弒父凶手,不還是我們抓到的?甚至教主還屈尊降貴,親自送上門來。」

卻听裴涼漫不經心道︰「哦!夏雲紗啊,關于她的身份來歷還是我告訴你們教主的。」

「想來你們教主也說過情報來源吧?我可是拿著自己未婚夫賣身得來的情報,給他提供的便利。」

「利用夏雲紗的功夫,貴派怕也是鏟除了不少讓人無法安心的內應叛徒吧?」

說著裴涼對幾人一笑︰「不用謝!」

四人漲紅了臉,先前教主說的時候,他們怎麼就沒有反應過來?

對啊!江遜賣身得來的情報,那麼教主怎麼得到的?必定是能使喚江遜的人啊,除了江家,可不是他的未婚妻可能性最大?

結果他們教主真的半點好處不能給人家,還白白吃了人家恁多好處啊!

教主一副吃軟飯的樣子,讓他們這些下屬怎麼硬氣得起來?

不行了,光是站在這里就覺得羞恥,就覺得低人一等。

四人哀怨的看向司徒,這玩意兒卻一點自覺也無。

還擱那兒稀奇自己的新手表呢,感受到幾人的目光後,抬頭問道︰「看本座如何?」

「若是別的物件也就罷了,此物卻是不能借你們把玩的。」

完了,真已經吃上軟飯了。

但魔教的人從來不認輸,四人對視一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們一開始就不應該跟對方講道理的,魔教哪有道理可講?

便是教主吃軟飯,他們也要讓教主吃的頂天立地,霸道無匹。

吃著軟飯也得踹翻這女人給別的男人準備的碗。

老護法便咳了兩聲,出馬道︰「裴掌門,你也是執掌一派,並讓斬月門發展壯大,胸有城府目光遠大的女子。」

「須知來日方長。」

「即便如今聖教處境敏感,卻不代表今後沒有合作共贏的機會。」

「一時的付出並不能決定什麼,咱們聖焰教也不是只進不出的吝嗇之徒。須知天下武林風雲變幻,門派之間起起落落已是常事。」

「裴掌門怎就知道,日後斬月門不會有用到聖教的時候?」

裴涼哄小白臉正哄得開心,就不知道這幾個護法怎麼就這麼軸了。

她就說,這次的包養未免太容易了些,原來坎坷在這兒等著她呢。

小白臉本人是不別扭了,他周圍的人卻一定得爭個長遠,這讓她很是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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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嘆了口氣直言道︰「這位前輩其實不必想這般長遠。」

「不說聖焰教的教義是及時行樂嗎?怎的如此不灑月兌?到了那時候,我與你們教主是否還存在這關系都是兩說,提這些怕是早了點。」

四人虎軀一震,老護法伸出手,顫抖著手臂指著裴涼。

其余三人也是不可置信,一副看薄情薄幸的人渣的眼神。

「你,你竟然此時已經想著與我們教主分開?」

「這女人怕是從來沒有拿出半點真心對待教主。」

「莫不是打著玩膩了就拋棄的心思?告訴你,你找錯人了。」

四個護法是真的前所未有的震驚,從來都是魔教被人追著喊負心薄幸,豈料最後陰溝里翻船,應在了教主身上。

他們教主做錯了什麼?

四人心緒激動,花護法道︰「沒跑了,這女人的打算沒跑了。」

「你們看她那未婚夫,勾引遍了整個江湖的女人,為何她半點不置氣,也不解除婚約啊?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這二人怕是早有約定,互不干涉,各自在外風流,還共享情報和好處,不然那江遜憑什麼听她指令?」

「可憐我們教主哇~~」

老護法痛哭流涕,他是上一任老教主的護法,能活下來跟在新教主身邊,還深受信任,其中必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淵源。

對于教主,老護法多少有著對晚輩的維護之意。

此時更像是看到自家單純的閨女被外邊的浪子所騙一般痛心疾首。

老護法對裴涼怒目而視︰「呸!你個妖女,想拿著這零星半點的好處,就對我們教主肆意玩弄。」

「我聖教還不至于窮酸到這地步。」

「我告訴你,你今日必須拿出個說法,給我們教主一個名分。」

花護法︰「對,不管是那韓未流還是江遜,你都得立誓保證,與他二人從此再無瓜葛。」

景護法︰「干脆今日便成親吧。」

「對,對!今日便成親,必須給個名分。」

裴涼眼珠子就開始亂轉了︰「這,你們偏離教義了,有情只爭朝夕,為何要追求天長地久呢。」

說著還一臉坦蕩的看著四人︰「我也只想將你們教主最美好的一面記在心里啊。」

「好哇!這妖女只貪圖教主年輕美色,她親口承認了。」

裴涼無奈︰「再說了,給你們教主什麼名分也不合適啊。」

「怎的不合適,你說,你說呀!」老護法這會兒就像個撒潑打滾的老娘。

裴涼道︰「我這不還有未婚夫嗎?他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呢,他不挪窩,你們教主也名不正言不順吶。」

總之這會兒江遜已經出門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能把這幾個難纏的先拖走還是好事。

老護法︰「這有何難?你出具一封解除婚約的聲明,休了——不是,與江遜解除婚約,然後與我們教主拜堂。」

「這不好吧?」裴涼臉色為難道︰「江遜才替我搜集情報回來,再說你們聖焰教也是這情報的受益人。」

「這才過去幾天?便想著卸磨殺驢,關鍵那驢子還在干活呢,您就說您的打算過不過分?」

「……」四位護法沉默了好一會兒。

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個理。

那江遜再是怎麼聲名狼藉,說到底跟他們魔教又沒有關系。

他們看正道的笑話還來不及呢,自然希望多幾個江遜這樣的妙人,再者確實借著這情報,他們將焚天門在聖教經營多年的叛徒連根拔起,可謂是功不可沒。

于情于理,雖說嘴上調侃戲弄,但聖教還是該多多少少承江遜一點情的。

此時按照裴涼的說法,那江遜仿佛是又去做任務去了,或許這任務里面,也仍有他們聖教有用的線索。

現在逼著人家解除婚約,讓人替未婚妻和‘奸夫’做任務的時候,被休棄。

饒是魔教的人沒心沒肺,此時想來,也覺得江遜這人,簡直令聞者傷心听者流淚。

所以是不是他們太過分了?

然後還是夢琉璃率先反應過來︰「不對,明明是這女子貪得無厭,意圖享齊人之福,怎的還是我們的錯來了?」

「嘖!」夢琉璃話音一落,就听到那邊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咋舌聲。

四個護法對這女人的無恥簡直嘆為觀止,所以這女人確實是忽悠他們企圖帶他們進溝而已?

老護法氣急攻心,便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江遜那邊他們暫時找不到道義的突破點,就把槍頭重新對準韓未流。

惡狠狠道︰「行,江遜的事可以容後在論,那麼韓未流呢?」

「速速叫他出來,老夫算是明白了,你在此顧左右而言他,無非是為了保住那小子。」

裴涼卻一副坦然自若道︰「那既然你們能暫時容忍江遜的存在,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一個韓未流?」

「漏一個也是漏,漏兩個也是漏,有何區別?」

四人︰「……」

確定了,他們教主真的是被渣了,沒跑的。

老護法眼角出現了晶瑩的閃光,接著痛哭流涕︰「教主,是老夫沒用,老夫沒有保護好你啊。」

「老夫單知道這江湖人心險惡,這正道門派一個個都是偽君子,卻忘了提點您小心這等漂亮女子。」

「是老夫的錯啊~」

司徒听了只覺得莫名其妙,為何這四人會一副他吃盡大虧的樣子。

難道他們就沒有看到這女人對她迷戀不已,極盡討好嗎?

至于不圖長遠,不也是這女人有自知之明嗎?

韓未流不就是他嗎?至于江遜更是好笑,太可笑了以至于以他司徒的霸道,都不忍心跟他計較。

司徒這一副對下屬的擔憂全然無視,還頗有些洋洋得意的樣子,讓四護法更是揪心了。

然後恨恨的盯著裴涼,眼里的意思很明顯——

你他媽都把我們教主給騙傻了。

夢琉璃腦子里有些眩暈,知道這個話題再糾纏下去,吐血的就是他們了。

于是強行轉移話題道︰「此事暫且不提,咱們還是先說說正事吧。」

「裴掌門,你廣發英雄帖,欲在七日之後斬首夏雲紗,祭典亡父,打的便是引出她背後勢力不假吧?」

「但恕我直言,斬月山莊與我機關重重的聖山不同,只要策劃得當,就譬如當日我等自由出入江家一般。」

「裴掌門雖則打算不錯,卻也有讓自己主場陷入困境之嫌。你裴家上下人口眾多,對方若不計代價挑起混輪,即便你所圖成功,整個斬月門勢必也損失慘重。」

這擔心不無道理,確實不是每一個門派都有底氣選擇主場作戰的。

為何當日司徒一行人在江家可以來去自如?讓各大門派高手忌憚不已?除了他們本身的布置充分,自然也是這個原因。

他們就五個人,現場江家可是整個中原武林大半高手匯集,真魚死網破的拼了起來,就算將這幾個妖人留了下來,正道的損失也是難以估量的。

但裴涼卻貌似很輕松,對于這善意的提醒,沖夢琉璃眨了眨眼楮,露出一個承她心意的笑容。

「這不是還有七天嗎?足夠準備了。」

七天?這怕是足夠人家準備吧?

魔教的人都不知道這女人哪兒來的自信,不過又覺得她並不是那等盲目樂觀的人。

既然人家這般說,他們說起來還是敵對勢力,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夢琉璃便突然問道︰「有一事,我有些好奇,不知裴掌門可否替我解惑?」

「夢姑娘請說。」

「那夏雲紗方才求饒之時,嘴里說不會將裴掌門所做之事公布于天下。」

「據我所知,夏雲紗與裴掌門的交集也僅僅只有殺父之仇和韓未流了,若夏雲紗所說之事事關裴掌門的父仇,這廂便是我失禮,裴掌門大可當我這話沒問過。」

「不過韓未流對于我聖焰教來說也意義重大,如若是關乎于他,還望裴掌門細說一二。」

裴涼聞言,視線落在了司徒身上,見他臉上毫無異色,只是看著貌似心情不錯的樣子。

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于是便直接道︰「若對外人自然暫時還需保密,不過對于幾位倒是沒有什麼不好直說的。」

「夏姑娘方才所說的我的秘密,大概是我殺死親爹和兄長這一事吧?」

說著還有些發愁道︰「處刑當天確實不方便將此事透露給一眾賓客的,但是有些問題,又需要夏姑娘配合。」

「封不封她的嘴都為難,我此時也有些猶豫啊。」

四個護法听了這話,腦子里都是空的。

老護法連忙炸毛了︰「等等!給老夫等等。」

「如今你還好意思琢磨到底封不封對方嘴這區區小事?」

「你可是殺了自己親爹!!」

「還有親哥。」景護法默默加了一句。

四人嘆為觀止︰「人是你殺的?」

「你殺的那你還有臉到處通緝人家?」

四人快給這女人的無恥給跪了,豈止是江遜和他們教主了,凡事跟這女人牽扯的人,處境都是聞者傷心听者流淚。

老護法再度流淚道︰「教主,這娘們兒不是好人吶,回來吧!」

這玩意兒,利用自己父兄之仇撈了多少道義上的便利?

關鍵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她,便是她親自說出口那一刻,他們甚至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誰能想到呢?誰敢呢?

一武功不濟的年輕女郎,就敢宰了自己立身之本的父兄,這是個人都不會想到的。

可縱觀她這數年來的經營際遇,那麼就會發現一個讓人脊背發涼的事實。

她或許並不是父兄死後,臨危受命,然後才顯露出自己的天賦,接著運道滔天,因禍得福,成為武林屈指可數的大佬之一。

如果她本身對自己的能力就心里有數,並有著無可匹敵的自負和決心,那麼今日的一切便都不是偶然。

而是一開始就全在她的策劃之中。

饒是他們聖教也在西域蟄伏二十年,還有那焚天門的多年隱忍。

但幾人還是對裴涼的城府深沉感到嘆為觀止。

夢琉璃突然在里面發現了幾點,幾個讓她一直因為不敢相信而忽略的點。

她抬起美眸,看向裴涼,嚴肅道︰「如果人是裴掌門殺的,那麼當初與夏雲紗一起同在斬月門的韓未流,應該不會不清楚。」

裴涼再次看了司徒一眼,點了點頭︰「他是清楚,他親眼看見的。」

夢琉璃心里砰砰直跳︰「既然韓未流看見你弒父弒兄,還與裴掌門牽扯緊密——」

「恕我直言,裴掌門當初散播于江湖之中,所謂韓未流是受夏雲紗挑唆誤以為裴家父子有嫌疑一事——」

「嗯!都是假的。」裴涼道︰「我父兄確實是凶手之一。」

四人哪怕心里隱隱有猜測,此時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那如此一來,狀況便是韓未流得知裴家是凶手,上門尋仇,卻與夏雲紗雙雙被抓,眼看快一命嗚呼之際,裴掌門突然反水殺害了父兄。

她的動機暫且不提,這本來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那麼韓未流呢,韓未流如今又和裴涼勾三搭四,那麼便說明裴家這邊,暫時他的仇恨算是隨著裴家父子的死割裂了的。

裴涼當日所說的,已經將神兵之一交還給韓未流的說法應該也沒有假。

那麼問題就來了。

首先是先前在聖教內,教主一回來,便對夏雲紗的可疑之處知之甚詳,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但此時按照裴掌門的說法,方才的糾紛之中,顯露出的信息卻是,江遜這近日才得到的消息。

算起來便是韓未流在斬月門期間。

教主並不否認消息來源是從裴涼這邊所得,並且拷問的能人說出的夏雲紗第一個目的,教主雖然沒有明說,但看他神色,該是心知肚明。

且來的路途中也透露過,那夏雲紗或許會以藏寶圖為引,好引起聖教的貪婪之心。

這些!教主都是怎麼知道的?

按理說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還有教主回聖教的時候身上那價值不菲的一身,韓未流是在斬月門足足住了大半個月。

這期間裴掌門是如何騰出身跟教主幽會的?甚至他們教主對韓未流還半點不在意?

再然後,他們屢次問道韓未流的話題,為何裴掌門都會先看向他們教主?

四個護法方才跟裴涼胡攪蠻纏,只是被她的無恥氣得懵而已。

但稍作反應,便能發現其中種種不同尋常之處。

于是四人的視線落在了到了這里,便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教主身上。

夢琉璃艱難的喊了一聲︰「教主?」

話音落下就听到一聲輕笑。

司徒抬手,取下自己的面紗。

剛剛裴涼才送給他的金色手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張臉是幾人都熟悉的,從教主被找回來那天開始便見慣的容貌。

但此時,英俊的容貌卻發生了變化,骨相五官幾息之間變得截然不同。

四個護法頓時心中升起了警惕,可他們都是發誓效忠教主的護法。

是整個聖教對教主最忠誠的人,在教主選定護法之時,是會種下代表忠誠的子母蠱的。

對面的人即便長相不同,但那緊密的聯系卻是騙不了人的。

這也是絕不可能有人在護法面前偽裝成教主的原因。

但此時即便對方不說,他們也知道,這張臉必定就是那個曾經慘遭滅門的韓家公子韓未流的臉。

韓未流的身份應該也做不得假,畢竟他整個人生都有跡可循。

他與他身旁的裴涼多年前便是未婚夫妻,又一路勾勾纏纏至今,這個人的身份不會有假。

但韓未流又絕不可能是前任老教主的子嗣司徒。

這樣一來真相就很明顯了。

他們眼前的教主是真,至少確實是他們宣誓效忠的教主。

但真正該繼承教主之位的司徒,卻是早已被韓未流頂替了,雖然不知他如何做到的。

此時四位護法神色復雜,甚至有種搖搖欲墜之感。

便听韓未流問道︰「我是誰!」

這話他沒有用問句,是他當初同樣問過的兩個保護司徒的教徒還有司徒生母的問題。

他們都給出了正確的答案,這讓韓未流很欣慰。

此時他看向四大護法,眼神里多少比當初問那三人的時候多了幾絲偏向。

他自然是希望,這四人給出同樣讓他欣慰的答案的。

接著先是老護法跪了下來。

他聲音此時坦然自若,倒是沒有方才被裴涼氣得升天的窘態。

看起來並不像在做關乎生死的選擇,而是理所當然一般︰「當日老教主油盡燈枯,性情越發乖僻殘暴。」

「數年來對教中之人百般折磨,將退居西域的困境當作教眾之過,越發殘忍無德。」

老護法當年加入聖焰教,在一路往上爬,最終得以成為護法效忠教主之前,也是對聖教抱著強烈的歸屬感的。

聖教並不是如外界傳言那般,靠著恐怖和執掌生死迫使教眾效忠,最初不過都是在正道找不到容身之所的異類。

但最終老教主卻把聖教變成了正道那些偽君子口中,為了排擠聖教而捏造出的樣子。

即便是回到中原,老護法也一度看不到聖教的未來。

直到老教主唯一的子嗣司徒回來,對方看似遺傳了老教主的乖戾殘暴,但本質卻是灑月兌溫柔之人。

于是老教主最後傳功給對方,發現對方內力雖然同源,卻根本不是聖焰功的分支之時,老護法選擇了對教主的呼救充耳不聞。

非但如此,他還阻止了其他三位護法。

最後其他三位護法因為老教主的離世,蠱蟲發作,緊接著也隨了老教主而去。

他本來也該去的,但教主卻利用老教主尚未融會貫通于己身的功力,將他的蠱蟲取了出來。

老護法道︰「您是聖焰教教主,是老夫等效忠之人,至于在成為教主之前是何身份,這些老夫不感興趣。」

其余三人也跪了下來︰「您是聖焰教教主,是屬下以命效忠之人。」

老護法尚且如此,三個年輕的護法自然對韓未流的忠誠更加無可置疑。

司徒聞言勾唇笑了笑,此時他心中的愉悅並非指來自于副人格而已,便是一貫不把自己當魔教人的主人格,心中也難免觸動。

裴涼見狀心里多少也為他高興,韓未流失去家人後孑然一身。

但看先前幾位護法的極力維護,不像是純然的上司下屬,倒也有親人伙伴之間的溫情。

他如果能重新建立羈絆,找到容身之處,倒也是好事。

今天他特地將人親自送來,且帶著四位護法,便是希望從今往後以真正的面目與他已經有所重視的人相處吧。

經此一事,幾人的聯系倒是更緊密了。

不過裴涼這家伙哪里正經得到幾分鐘?

待幾位護法起來之後,便哄著司徒道︰「你看你現在的身份也不便暴露,此時夏雲紗在我斬月門的事想必已經傳出去了。」

「為免有高手偷窺,你在這里還是時刻保持司徒的樣貌吧。」

說著又連忙招了紅袖青衣進來,對二人道︰「你們快去給四位護法安排歇息,幾位是我的貴客,切不可怠慢。」

說著便拉著司徒往房間里走︰「你跟我來,我有大寶貝兒給你看。」

司徒得意的哼聲道︰「莫不是三日不見,便已思念本座如狂?真是卑微的女人。」

「那是,我豈能離得了你啊。」

「哼!知道便好,看你如何還敢囂張。到最後還不是低三下四于我?」

四護法︰「……」

教主你到底在得意什麼?這女人仗著你會易容佔你便宜啊。

你虧大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推小伙伴的文~

【在武俠世界搞護膚 】by情詩與海

一朝穿越到武俠世界,號稱天然護膚、古法養人的網紅牧遙決定繼續干自己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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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純露取自縹緲峰靈鷲宮旁的天山雪蓮,用了後皮膚水潤白皙,顧客好評如潮!」

「這位女俠,每天訓練風吹日曬雨淋的,來一個梅花純露吧,可以修護老化受損皮膚,擺平你肌膚的小問題哦~」

「西門吹雪好小氣啊,不就是從他萬梅山莊偷了點梅花麼……」

牧遙在自己的杏花村里賺得盆滿缽滿,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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