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就是這麼想的︰「我們粵東有句話，遇良人先成家，遇貴人先立業，能理解麼？」
娜娜現在對他有點警惕了︰「又不難懂！」
趙德柱點頭︰「我遇見你媽，就是遇見良人了，所以要跟她成家，但是她在遇見我之前，還遇見你的父親，那人就不怎麼良了。」
娜娜更不高興︰「別提那個人，媽媽在我心里是最完美的，你要是有半點瞧不起，那就不用說了！」
自古女子翻臉如翻書啊。
趙德柱對江州姑娘脾性真佩服︰「我表達的意思是，遇見你媽之前，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也沒遇見良人，所以你看人千萬別看表面，光是覺得我對你媽媽好，就什麼都好了，要全面觀察，這也是我喜歡你媽媽的地方，她特別理智，特別冷靜，還特別善良，現在我出這個事情，她首先想的是懷孕的人先母子平安，再順便看我有沒有做錯什麼。」
听到恭維媽媽，雷岳娜的臉色才好點了︰「這都是你的錯！你沒有潔身自好。」
趙德柱點頭︰「對，這就是我說的遇良人，我才改正嘛，但總有些遺留問題要處理好，帶著你一起，就是什麼都不瞞著，你也能看我做得對不對。」
這種事，高中女班長也沒經歷過呀。
只能重新靠回座椅上，感受著法拉利完全不同的乘坐體驗。
好一會兒才憋出來句︰「那我還要跟你一起瞞著媽媽？」
趙德柱搖頭擺手︰「不是，不是，回頭我單獨給你媽媽說，因為這種事情，我同時給你倆說，想法感受都不一樣，我還是分開說的比較好。」
說完又補充下︰「在我看來，你已經是大人了，肯定也要跟你解釋。」
娜娜終于有點算你識相的表情。
女人啊，總是被好听的話，就蒙蔽了整個事實荒謬的存在。
趙德柱還去洗了個車，當然是簡單的沖洗干淨。
趕到奧特萊斯時，奚蓮穎已經不耐煩的打了好幾個電話。
不過看見個小姑娘從副駕駛下來，她就吞下話語看趙德柱。
眼里寫滿了莫名其妙。
你再職業，也不至于老娘挺著大肚子，你還帶個新歡來氣我吧？
而且還特別強調比我年輕麼？
話說娜娜這不上學的穿著，已經受到趙德柱的影響，一件HK買的名牌連帽軟毛絨衛衣? 那種超厚的白色毛茸茸感覺。
卻配著深灰色緊身彈力褲跟黑色長靴。
十五六的小姑娘本來就是仙鶴腿? 再被肥大毛絨的衛衣襯著? 更顯腿細可愛。
現在居然還戴了對兒亮晶晶的耳墜? 加上她學媽媽的一點淡妝，混合了稚氣和成熟的獨特美麗。
總之就是青春無敵。
讓懷孕後就開始增胖的青年設計師，肯定很皺眉。
好在趙德柱是真的渣，只要保證孕婦安泰就好，過來介紹︰「龍姐的女兒娜娜，正好今天過來? 我就帶上一起了? 不妨礙吧？」
奚蓮穎就馬上滿臉的臥槽。
萬萬想不到龍芷羽帶了個這種神仙女兒！
更想不到趙德柱居然直奔去給這樣的女孩兒當爹。
本來有點想揶揄他居心不良的? 可正面打量，就能確認趙德柱真是怎麼老氣怎麼打扮，
之前黑瘦的臉龐，可能因為剛去了內華達沙漠區吹風沙? 甚至有點滄桑。
更別提那刻意蓄起來的絡腮胡須? 絕對符合二十三四的年紀。
主要還是趙德柱的眼神做派，絕對很難讓人聯想到十九歲。
能讓他這麼做的，只可能是為了向那個三十多歲女人看齊吧。
這女孩兒幾乎也是個提醒? 讓奚蓮穎立刻笑著伸手︰「你好? 叫我奚奚，找趙德柱來就是配合下戲碼，很快！」
女高中生本來肯定有點敵意。
但在這春風化雨的成年女人圓滑態度面前，也不可能發作。
訕訕的握了下，啥都說不出來。
明顯是個外戰外行的菜鳥。
于是就只能在旁邊，坐看化妝師、化妝助理瞬間包圍趙德柱做收拾。
準確的說就是讓「新郎」再成熟厚重點。
把之前有點亂糟糟的淺絡腮胡，修出點雅痞的輪廓，特別是頭發鬢角跟下頜角的胡須隱約呼應。
上唇的胡須不長但有了須型。
最後把面部皮膚用遮瑕給修飾整齊就收工。
三個熟練工忙活非常快，二十分鐘不到的事情。
奚蓮穎還陪著娜娜聊了幾句，顯著她也是認識龍老師的︰「朋友之間幫忙，麻煩給你媽媽說一聲，別往心里去。」
娜娜好不容易想說句︰「我媽媽還在考察呢……」
又覺得好像水平不夠。
同樣發型妝容修飾一新的準媽媽已經去招呼攝影師了。
女高中生很是懊惱今天的發揮不在狀態。
等到攝影師上場以後，確實也讓她找不到什麼憤怒的點。
因為兩人根本連服裝都沒換。
女方是尋常風衣，趙德柱一貫的休閑西裝加高領絨衫。
主要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擺出頭型 。
拍的就是個面部表情而已。
甚至連周圍場景都不帶改動，不停擺出各種兩人頭部組合就夠了。
一個半小時就拍了大概數百張。
趙德柱也注意到攝影師已經在用數碼單反。
去年拍的時候，好像還有膠片機。
時代變化真快。
不過從奚蓮穎要求他把法拉利開過來，猜測肯定本來有些不一樣的。
結果現在根本沒用法拉利作為背景。
奚蓮穎很灑月兌也很忙碌，拍完就俏皮的給娜娜捏手說再見，自己還要趕緊回公司做事。
跳上王芳滑過來的商務車，就走了。
娜娜確實起到了提醒雙方的作用。
奚蓮穎除了面對鏡頭，跟趙德柱幾乎一個字都沒有交流過。
這讓女高中生在開車後，使勁扭頭從F355那巴掌大的後車窗回望收拾局面的攝影組。
對那個上車時候撐著腰的顯懷女人，更沒有火氣。
「她……以後也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啊？」
趙德柱不會心軟︰「這是她的選擇，哪怕是朋友，既然沒有那方面意思就不要給對方任何希望任何暗示，對吧。」
娜娜智商還是不低，回身坐下抱怨︰「那你還跟她有了寶寶！」
趙德柱忽然不知道這小姑娘的生理衛生學到什麼樣。
不敢問也不敢說啊︰「總之你明白當初你媽媽把你生下來，撫養長大多辛苦就是了。」
娜娜鄙視他︰「我比你明白！」
直接返回國際商務大廈，這特麼可是市中心步行街。
低矮的法拉利怠速穿過鬧市人群的目光集火感受，讓高中生都體會到了壓力︰「天啊，都湊到窗口上看了！」
趙德柱嘿嘿︰「要不要下回我開這個去你們校門口接你？」
娜娜趕緊笑罵他︰「我才沒有這麼虛榮！媽媽說了女孩子不能貪慕虛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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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柱一本正經︰「這不是虛榮，是表明咱們家的底氣，隨便哪個小男生想當癩蛤蟆，都要掂量下，咱家不缺這個。」
娜娜已經完全當成一家人，嘻嘻嘻的笑。
下地庫以後才承認︰「其實從你開車來接我那回起，就有好多同學問，後來媽媽開著車來接，就更多同學問了。」
趙德柱裝嚴肅︰「我問的重點是，有沒有男生在打你的主意！」
娜娜趕緊撇清︰「沒有沒有，我們學校校風很嚴的，再說我在學校很嚴肅的，不過我知道班上有幾個早戀的同學，還是影響了學習成績。」
趙德柱對這種當爹的口吻蜜汁喜歡，使勁老氣橫秋︰「高中這些小兔崽子懂什麼，等到了大學，那些牲口一群群的追過來，我跟你媽肯定要愁死了。」
娜娜都紅臉了，牙尖舌利的反駁︰「才不會！」
下車來更是抓著趙德柱撓得歡天喜地。
但在地下車庫所有商務人士的眼光里，全都是狗日的囂張富二代開個跑車泡妞也是極品。
如此生動活潑，讓人羨慕。
所以最後娜娜順勢掛在趙德柱手臂上，又回到親密無間的樣子。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猶豫了下，都沒松開。
直面滿屋鶯鶯燕燕的熱鬧場面。
因為網游玩家往往夜里還更折騰，所以客服部是三班倒的工作制。
三四十位客服在馮曉婷的帶領下嬌滴滴︰「趙總辛苦了，趙總吉祥……」
聲音整齊得絕對是排練過。
鞠躬完了，還學著什麼舞蹈動作，一手叉腰一手宮廷式攤手。
姑娘們明擺著都是等著要禮物啊。
整個辦公區的工程師和程序猿，居然還跟著沒心沒肺的狂笑。
其他部門都趕緊擠過來看熱鬧。
還好趙德柱在高爾夫班就做慣了端水大師。
從娜娜手里抽出胳膊。
提著的紙口袋里模出準備好的面膜︰「焦盆現在最高級的干細胞女敕膚面膜，一人一張做體驗，我們公司已經拿下了全國總代理，接下來會大量銷售，造福全國美女，當然也會讓大家能終身折扣拿貨，有興趣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面賣這個得，好好動腦筋，最後凡是領了這個的，每人寫張五百字的使用體驗給曉婷！」
女生們的熱鬧從剛開始的嬌呼不滿，這麼好的東西每人只有一張能干嘛？
很快變成歡呼，最後又慘呼哀嚎，天啊，寫五百字的作文好難的。
結果趙德柱看見居然有幾個程序猿也厚著臉皮排隊領面膜，驚駭不已︰「你們是要出櫃嗎？搞得這麼精致做什麼？」
在姑娘們一片笑聲中，幾個大老爺們兒腆著臉︰「有……女朋友，幫女朋友要一張試試看嘛，保證給寫一千字的評測報告。」
趙德柱哭笑不得的給馮曉婷點頭同意。
娜娜也跟著笑，這時候她反而能感覺到趙德柱對這些女人，和對她媽媽的態度確實不一樣。
趙德柱就是要開始教導女兒了。
他也沒想過，這對雷岳娜來說，也叫做遇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