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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我互不相識,無仇無怨,我不記得哪里有得罪過你吧?」

宮正初模了一下頭皮,觸模之處全是血。可見對方下手很黑。

「那麼多廢話干什麼?」

門口的男人已大步朝里面走來。

宮正初暗里猜測他的身份,卻一時之間也猜不過來,見對方已然越靠越近,他忽然手一抖,就有兩枚彈丸出現在手心,朝前方一扔。

哧哧兩聲!

前方的地面上就冒出了大股刺鼻燻眼的濃煙來。

 啪~

接著,就是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音。

似乎宮正初借著濃煙的掩護,撞爛了房間玻璃,跳出去了。

「何必如此?」

被擋在濃煙前面的男人忽然鎖定方向,直接從濃煙當中穿行而過。

也跟著破開了窗戶,飛檐走壁而下。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酒店的20樓,宮正初先一步跳下,他沒有飛檐走壁的本事,卻身上頗多奇巧機關術。

一柄畫著太極的傘撐開之後,他如一朵蘑菇一樣從20層飄落而下,到接近地面的時候,身手敏捷地收傘、翻滾,卸去下墜的力道。

然後撒腿狂奔,哪里最黑暗,他就往哪里跑。

聶釗在後面緊隨而至,沖刺下來的速度居然還有點不及他。

追到一條巷子里,他隱約看到一條影子已經跑在50米開外了。

「這賊廝,煉氣境界都沒跨入,居然跑得這麼快。」

方才從20樓墜落,宮正初憑借的是那把傘的優勢。

這會兒在平地上,就未見得他的速度能比得過聶釗了。

當聶釗疾追300米,從旁道截殺過去,終于搶到了他的前面。

「你真覺得自己跑得掉?」聶釗從腰後一模,拔出鳳羽刀來,準備剁掉他幾根腳趾頭,看他還怎麼跑。

卻反見宮正初笑了,不走也不慌,只肆無忌憚地笑著。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恩怨而找上我。但我可以告訴你,今日這筆賬,我記下了。有種你就別離開滬海。」

「哦?你待怎樣?」聶釗輕蔑道。

「我會給你設計一個淒慘的死法,你只要好好等著享受就行了。」宮正初笑容濃郁道。

「就憑你?」

聶釗說完,身影一閃,手中刀橫掠而過,就將宮正初十根腳趾全部斬斷。

「說大話的時候,最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能耐,如果不夠能耐,那就只會徒增笑話。」

聶釗收刀,準備帶他走。

而宮正初居然依舊站立如松,一動不動,被砍掉了十根腳趾,他居然也沒喊一聲疼,甚至連眉頭都沒動過一下。

「說得好,的確是要能耐,你能耐的確不小,但,你等著,我會找上你的。」

依舊笑著的宮正初,在說完這句話後,他就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

然後從他腳部的位置,居然燃起了一道火苗,朝全身席卷。

聶釗眉頭一皺,撲上前來扣住他的手腕,卻一模之下,發現輕薄無比。

這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紙。

——紙人!

紙上,畫著人的容顏,栩栩如生。

‘這居然是個紙人?’

聶釗猛然站起,目光搜索周圍,宮正初的真身在哪里,這會兒顯然已經無蹤可查了。

‘他居然還有這樣一手?’

像這般手段,聶釗也是頭一回見。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奇門遁甲之法了。’

在古時候的道門,曾劃分兩派。

一為內丹派,二為外丹派。

內丹派便是傳統修道路子,與如今七大世家所修之法,並無區別。

追求煉精化氣,煉神還虛。最後內成金丹,跳月兌命運格局。

而這內丹之成,難度無異于登天。

自數千年前起,整個人間界,就少有見到凝成金丹者。

故而,有一部分人就認為,墨守成規地走老路子,那是死板的做法。

當練外丹來彌補自身,以達到內丹自成的境界。

于是,這一部分人湊起來,也就成了外丹派。

外丹派一開始只執著于煉丹長生,後來路子越走越歪,變成了酷愛鑽研奇詭之術。

合術數,而成九宮之變。

合陰陽,而成遁甲奇門。

其實,也不能說外丹派就一無是處,在外丹派的發展歷史里,也曾出了很多厲害的人。

但終究,愚者多于智者,多數人掌握了旁門左道的法術之後,就貪圖享樂,迷戀紅塵,借法術于塵世間裝神弄鬼,攫取錢財。

遂,發展到後來,這外丹一派,多為人所不齒。也越到後來,他們這一脈,也就越人才凋零。

也因此,在七大世家稱雄的時代,他們這一脈,只能龜縮著過自己的小日子。

「呼~」

聶釗嘆了一口氣,自嘲一笑,本以為解決一個普通人很簡單。卻沒想到還是辦砸了。

拿出手機,他給陳靖發了一條信息,簡略地提了一下剛才的事。

當陳靖得知宮正初這小子居然還懂得奇門遁甲之法,要殺他的想法也就愈發濃厚了。

「這也不怪你,奇門遁甲之法,詭譎莫測,就算是我踫到了,也未必不會上當。你且盯著那個女明星,也許他還會再回來。」陳靖回復他。

「好。」聶釗收起手機,又朝酒店返回。

而此時的一公里外,一個公交車站邊。

宮正初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且還易了容,看起來白發蒼蒼,像個垂暮的老人。

他歪著嘴咧著笑,手里拿了一個龜殼,內置9個銅錢。

一番搖晃後,將九個銅錢排除。

二陽七陰!

「初六卦?」

易經有雲︰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凶!

此卦受制于九二卦主,得此爻者,陰柔居下。

宮正初皺著眉頭,回想著祖父教自己算卦時的警告。

但凡踫見初六卦象,則就要謹小慎微,不可妄動。若違規犯責,必得咎涉險。

這十多年來,他一向順風順水。

卻不想,今日晚上,給自己算出了一個初六卦象。

「要我謹小慎微?不可輕舉妄動?是誰擋了我的勢?又是誰,左右了九二卦主?」

宮正初露出一臉不爽。

算人者,不自算。

他雖然想知道更多,但一日之間,他頂多給自己算一卦,而且準確率也非常低。

這是所有算命術的共同弊端,無論算命術多厲害,論到測算自己,就總會踫見失靈和死角。

「估計也是失靈了,奇門遁甲之術于我已經大成,這區區人世,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我?

剛才那人,看起來似乎已然煉氣小成,但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戲弄得像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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