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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想。
總不能真把它給惹急眼了。
這家伙最喜歡的是——
「我可以給你很多亮閃閃的東西!」她月兌口而出。
斷手︰……
伴隨著一下猛烈的震動,它悄然沉寂下來。
方向對了!
林柚馬上趁勝追擊。
「什麼樣的都有,」她一邊努力回想著烏鴉都喜歡什麼, 一邊循循善誘地說, 「不僅僅只有硬幣, 還有玻璃彈珠、金屬片, 哪怕是珠寶,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拿不到。」
她繼續一本正經地忽悠︰「我也是看著你面善才給你開這樣待遇的,一般人——我是說一般手,我還不跟它承諾呢。」
那只手微微顫抖著。
顯然,它可恥地心動了, 正在努力和自己所剩無幾的理智做斗爭——如果一只手還有「理智」可言的話。
林柚︰「心動不如行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斷手︰!!!
它以前作未有的力道用力向上一躥,要不是林柚反應夠快松了手, 恐怕還真要被它掀得摔一跤。
斷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趕緊直立起來,五指張開又緩緩落下——要是以人類的形態而言, 恐怕就是相當紳士地鞠了一躬。
然後立馬又邊比出「ok」的手勢,邊連著蹦蹦跳跳了好幾下,仿佛不這麼做就不能凸顯喜悅似的。
等這股子欣喜終于平復下來,斷手保持住了微彎的姿勢——
原地只剩下一張平放著的卡牌。
來了。
林柚勾起嘴角,伸手將其撿了起來。
——進入這一關後收到的第一張卡牌。
【名稱︰一只手】
【卡牌編號︰006】
【級別︰r】
【備注︰沒人知道它是從哪里來的,只知道它有一天突然出現在了學校的某扇窗戶之外。意外地是個溜門撬鎖的行家, 喜歡在每天晚上爬出來搜集各種各樣亮閃閃的東西,把廢棄的三角鋼琴當成了自己的藏寶地。雖然曾經住在鋼琴里,卻很丟人地只會彈一首《小星星》, 而且每個音都不在調上。】
……那還叫個什麼會彈啊!
林柚心說這揭短小能手真是一如既往地發揮穩定。
以及——
果然,她想,雖然之前都是靠硬生生打服的,現在有這只斷手的例子在先,足以證明,除了威逼變卡以外,利誘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心情甚好地收起這張還有點紀念意義的卡牌,趕忙轉過了頭去。
引它上鉤耗了點時間,要趕去和杜克他們匯合的話,沒多少功夫能給她耽擱的了。
幸好這只斷手的活動範圍果然不遠,音樂教室就在邊上。林柚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掀起琴蓋,抓起那只小紙包,幫忙把斷手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那點家當也一塊兒打包帶走。
走出教室門,林柚轉頭辨別了下方位。
他們剛才離開的方向是——
事不宜遲,林柚這就邁開腳步往走廊盡頭飛奔過去。
她還隱約記得杜克隨手畫下的那張地圖,轉過拐角,穿過連通的走廊,一直往最里拐去,應該是……
……階梯教室?
玩家的體力在游戲里都默認了一定程度的加強,但林柚到底不是那些以體能為長的職業,這麼一段距離疾跑下來也有點吃力。
她扶著膝蓋緩了口氣,看到不遠處的那扇門確實是大開著的。
夏佐正抱著胳膊斜倚在門口,看來在她離開的這一小段時間里沒出什麼事。
對方也瞧見了她。
「東西找到了?」他感興趣地問。
不知怎的,林柚總覺得這句話沒有它乍一听上去那麼簡單。
「找到了,」她表現得一無所覺,大大方方地說,「多謝關心。」
在某種程度上,那也算是真話。
畢竟,她確實是回音樂教室去找沒來得及把它變成卡牌的斷手的嘛。
「你們這邊的情況呢?」她問。
夏佐沒說話,直接往邊上側過身一讓。
映入眼簾的是講台上的一灘血跡。
匯聚而成的血泊邊緣處延伸出了模糊不清的痕跡,像是有誰受了重傷後還在掙扎著向前走去。
林柚的目光一路順沿著這串腳印,最終停在了第一排。
那里正坐著一個人——或者說,一具尸體,杜克和剛才跑來呼救的男人就圍在他邊上。
靠坐在那里死去的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前方,整張臉都變了形,被血浸透的月復部插著把匕首,除此之外還有幾處刀口。
這副模樣乍一看是挺駭人,也難怪那男人嚇得直接跑來求援。
「我要是你,」林柚說,「我就不會在看到有人的時候那麼放心。」
男人︰「什麼?」
她往門口一指,「看看那邊的鞋印,這明顯是人干的,凶手興許還沒走遠。」
雖然只沾到了些許,但靠近門的桌椅邊上確實留下了一丁點明顯是屬于另一個人的鞋印。
要是鬼怪下的手,哪還至于又有凶器又有腳印。
那來求援的男人的鞋底倒是很干淨,可以暫時排除掉他自導自演的可能性。
林柚突然想起了什麼。
「……連環殺手。」她說。
杜克聞聲抬起了頭。
「什麼?」他皺眉問。
有些情報,共享出來反而比只有自己知道更安全。畢竟反過來說,如果被察覺到只有自己知道,安才容易被滅口呢。
——雖然她也完全不怕就是了。
「我不是在教室里發現過剪報嗎,」林柚說,「除了花子的新聞,其實還有一張。」
「最近又出現了好幾起殺人案,看手法疑似是當年的凶犯,有人證他曾在某所被廢棄的學校出沒。」
「如果說,所謂的廢校就是指這里,而那家伙一直到現在都還在這校園呢?」
夏佐也從門口向這邊走了過來,「也不知道殺人狂和鬼比起來到底哪個更可怕。」
這麼說著,他臉上卻瞧不出多少害怕來。要不是林柚相信自己的眼楮,恐怕還真要以為那一閃而過的似笑非笑是自己看錯了。
但也只有那一瞬間。
林柚懷疑之心剛起,就見對方神色如常地望了過來,她干脆也極為自然地偏開了視線。
「剛剛解決完音樂教室的疑問,」杜克嘆了口氣,「這又冒出來一堆嗎?」
「‘二重身’和不知道藏在哪兒的殺人魔……」
听到他的話,後怕地把臉埋進手里的男人抬起了那張蒼白的臉。
「二重身?」他聲音顫抖地又重復了一遍,「你們是說那個‘二重身’?」
杜克「啊」了聲。
「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他說。
「要我說,事情總得一件件去辦,現在與其擔心這擔心那,還不如趁早行動起來。」
林柚點點頭,這點她是贊同的——無論如何,搶到先機就勝利了一半。
「總之,現在集體行動最安全,這點是毫無疑問的吧?」杜克道,「比起那個也不知藏在哪里的凶手,現在還是繼續調查‘七大不可思議’更要緊。」
「你說得對。」
男人也終于冷靜了下來。
「我叫吳雨峰,」他自我介紹道,「剛才麻煩你們了。」
「不不,」杜克擺擺手,「也沒什麼。」
「那麼來討論一下吧。」他說。
「下一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