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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的訂閱率未達標哦, 請補足或耐心等待~  恰恰相反,這家伙狡猾又奸詐,還動輒喜歡在受害者面前上演些「你以為你反殺成功了殊不知老子才魔高一丈」的戲碼, 是個惡趣味十足的變態。

林柚慢慢地睜開眼。

入目所及還是一如入睡前那樣布置的旅館客房, 屋內寂靜無比, 直到她坐在床邊扣好皮靴的扣帶都沒有任何其他人制造的聲響, 歲月靜好得讓她真要以為昨天下午在那台錄音機里听到的兒歌只是一場夢。

……該不會真的沒來找她吧?

林柚心里犯了嘀咕,不由擔心起會不會有誰在不小心睡著以後遭了弗萊迪的毒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門邊,深吸一口氣,擰下把手就想去走廊挨個敲門看看隊友的情況——

撲面而來的蒸汽直沖天靈蓋,燻得她條件反射地倒退一步。

然而, 這次再踏進的已不是那間狹窄的客房,或者說,根本沒有退路讓她可走。

腳下踩著的是鐵板拼接而成的地面, 欄桿兩側是大大小小的鍋爐和水泵,噴涌而出的蒸汽滾燙到讓交錯復雜的管道和閘門都瞧上去模糊不清。

林柚揮去嗆鼻的煤煙味,恍然明白過來這是哪里。

——弗萊迪被家長們活活燒死的鍋爐房。

「嘿,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那聲音圓滑里帶著一絲沙啞,林柚猛地回過了頭。

鋪天蓋地的蒸汽里,那臭名昭著的夢境殺手站在數米之外,被烈火灼燒成紅褐色、宛如長蟲盤曲在一起的面孔煞是怕人。他背著光張開雙臂,裝模作樣地摘下頭頂的深色禮帽,行了一個相當滑稽可笑的禮。

「成為弗萊迪本次行動的第一個獵物的感覺怎麼樣?」他揮舞著那只改造過的手套, 滿布疤痕的嘴巴咧開了不小的弧度,「讓我來采訪一下,小妞, 你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哦對,林柚?」

弗萊迪不失興奮地打量著對方。

雖說他原本的第一優先目標是隔壁房的那小男生,但看看現在這個也不錯嘛,至少瞧她笑得溫溫柔柔地站在那兒,一看就是這群人里頭最弱——

……等會兒,笑?

「老實說,」林柚誠實地回答,「松了口氣。」

不然她還真擔心這家伙去挑別人下手了。

……?

「啊哈,」弗萊迪也就愣了那麼一秒,他很快回過神來,洋洋得意地以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沖她指了指自己,「我知道了,你听說過弗萊迪的名字對不對?」

「會在夢里殺人的恐怖殺手‘弗萊迪’!」

弗萊迪哈哈大笑著,以一種唱歌似的調子念道︰「‘七,八,徹夜不眠;九,十,永遠不要睡’——多棒的童謠啊,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害怕吧,尖叫吧!

——然後,在這恐懼中化為填充他力量的食糧。

在夢境中,他就是這里的主宰。就像是要宣稱一場最盛大的舞台表演就此開始似的,弗萊迪帶著笑容,用力一揮手臂。

眼前的景象驟然起了變化,他們站著的地方成了一座高高吊起的鐵索橋中央。橋下,金橙色的液體咕嘟嘟地冒著泡,腳下傳來一陣陣晃動的同時,林柚的臉色也刷的變了。

……臥槽!

她親眼看著弗萊迪身後的吊橋另一端,連成橋面的鐵板開始不知怎的悄然斷裂,一塊塊地向下墜去,在沸騰著的高溫鐵水中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就熔化了。

橋面一塊塊地斷裂,整座「橋」也不由隨之傾斜。林柚心下不妙,不假思索地轉身就往反方向逃去。

這發展正合了弗萊迪的意,他大步流星地邁開步子,狂笑著追了上去。

他最喜歡的就是對方疲于奔命又無處可逃的絕望模樣,如此這般的貓捉老鼠的游戲更是從來就沒有膩煩的時候,等到玩弄夠了,再親手剖開他們的咽喉,豈不樂哉?

弗萊迪猖獗的大笑聲清晰地傳入耳中,林柚咬緊牙關向前沖刺,可無論她再怎麼加快速度,也無法阻攔得住那越來越近的笑聲。

她抽空用余光向後瞥了一眼,果真看到和弗萊迪之間那段本就不遠的距離被愈拉愈短,以至于都能看到那瓖在皮手套頂端的幾根利刃上閃爍的寒光。

林柚用力踏下最後一塊鐵板,終于回到了堅實的地面。然而她連口氣都不敢歇,頭也不回地繼續直直向前跑去。鬼知道這鍋爐房在弗萊迪心里到底是怎麼個構造,曲里拐彎得根本看不到盡頭,路邊堆著的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磚塊鋼筋,她只能僅憑直覺一股腦兒地拐彎沖刺,祈禱著別拐進條死胡同。

夢里是弗萊迪的主場不假,但是,恰恰正因為這里是夢境——

有些事情,只要相信也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也許是她的想法真的起了效,也許是弗萊迪還想讓這場追逐變得更有趣些,林柚再次抬頭時,還真看見了通道盡頭的牆上開了一扇門。她咬咬牙,撲過去抓住把手撞開,在看到門邊擺著的東西後一個晃神。

居然真的有!

還來不及為自己在這場夢里取回一點主動權而欣喜,林柚只覺得腦後有寒風刮過。她一偏頭,驚險地閃過了弗萊迪大笑著揮來的刀刃,但半個後背也都撞在了門板上,眼看著這次再躲不過那足以將人腦袋都扎個對穿的尖刀——

弗萊迪剛剛再度舉起來的右手僵住了。

他向後趔趄了一兩步,另一只手緩緩探上胸口中央,神情痛苦,嘴唇無聲地翕動。

林柚微微喘著氣,看對方艱難地模索著那根插進他胸膛的鋼筋,她幾乎使盡了全身力氣才把這根匆忙撿起來的破爛玩意兒捅進去。然而,弗萊迪這掙扎的模樣只持續了不到兩三秒。

刻意裝出來的痛苦神色盡數褪去,弗萊迪嘿嘿笑著,抓住鋼筋的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把它拔了出來。

「可惜,可惜,」他搖著頭道,「看來你今晚就要栽在這兒了——」

弗萊迪話音突然一停,滿臉的傷疤讓他的笑容顯得扭曲又狡猾。他端詳著那根沾滿自己鮮血的鋼棍,完全不掩變態本色,像是還沒演夠似的,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

「猜猜我下一句話要說什麼?」

林柚︰「……‘你這鋼筋可是涂滿了劇毒的’?」

弗萊迪︰「……???」

這都哪兒跟哪兒?

死了幾十年的夢境殺人狂根本听不懂這梗,可他也的確因此愣了一剎那。一瞬,只有一瞬,但這對于林柚而言,已經夠用了。

她抓住門邊那水桶的把手,一個扭身,不管不顧地將盛在里面的東西用力向前一潑!

弗萊迪還在琢磨味兒,毫無防備地被這氣味刺鼻的粘稠液體濺了個滿頭滿臉。他「啊」地慘叫出聲,一頭直直栽倒,疼得滿地打滾。可仔細看去,他臉上哪有什麼疼痛難忍的樣子,分明是在忍笑。

忍著忍著他也就不忍了,根本毫無感覺的弗萊迪趴在地上用那低啞的嗓音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難不成還真以為這樣能做什麼嗎?」他戲謔道,「別說是水了,就連硫酸都別想真傷著——」

「是嗎?」林柚訝然道,「那你站起來走兩步看看。」

走兩步就走兩步。

弗萊迪不懷好意地笑著,這就想撐起身子來為自己的獵殺劃上完美的句號。

沒掙動。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仿若和地黏連在一起的下巴和兩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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