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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姑娘, 明明長得一副天仙美貌,卻如此潑辣!」豬妖月兌口而出, 「難怪,難怪這胸如此之平!」

那‘潑辣姑娘’聞言冷笑一聲,差點沒撩起裙角,讓他明白什麼叫做掏出來比你還大!

倒是他這冷笑一出,便露出了他不似女子的聲音,讓豬妖臉色一僵, 一時之間連逃跑頭忘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唐三藏︰

「你、你你你、你是男人?!」

唐三藏垂眸看他,神色冷冷︰「不錯。」

豬妖瞪大眼, 他將唐三藏面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可惜又生氣,控制不住嘴里話語︰「嘿,還不如托生做個女兒身,這副相貌可惜了。」

不知死活,這個時候還敢口花花,唐三藏想著, 手里掐著訣, 便欲困住豬妖。

豬妖見他動作, 騰地起身, 便要化作黑風逃跑,然而扭頭便正正撞上了巨大的金箍棒。

 !

豬妖再次被打得暈頭轉向,模不著方向。

這之後, 陣陣慘叫聲響起,左邊一個金箍棒,右邊一個禪杖,上面還有白龍吐水,直接被來了個三人混打。

一開始,豬妖還氣不過,嘴里調戲著唐三藏,始終沒放棄逃跑的念頭,等到他被打得鼻青臉腫,滿頭大包時,才終于求饒。

「這事暫且不談,」唐三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猴哥變回了原樣,及腰的長發也變沒了,重新又成了和尚模樣。他看著被地上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豬妖,「你且先說說自己的來歷。」

「我曾經是那天蓬元帥,掌管天河,」豬妖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的經歷,「有次王母辦了個蟠桃會,在瑤池開宴,我也被邀請了過去。只是沒想到後來喝醉了酒,無意間跑到了廣寒宮內,醉醺醺地撞見了嫦娥,失禮拉扯住了她,被神將給拿了下來,綁到了玉皇面前。」

「之後我因著這罪過,被判了處決之刑,多虧了太白金星相救,把刑罰改成了二千錘,我才活了下來。但也被貶出了天關,進了那輪回,誰想到卻投錯了胎,成了個豬身。」

說到最後,豬妖眼角還憋出了泡眼淚,淚眼汪汪地看著唐三藏,希望能引起對方的憐憫之心。

「阿彌陀佛,」唐三藏聞言,嘆息了聲,豬妖正一喜,就听到唐三藏又淡淡道,「既然你曾經便因犯錯貶下凡間,還投胎成了豬妖,怎地現在還犯這等同樣錯誤,搶佔了高家小姐,看來——」

唐三藏視線落到豬妖,雲淡風輕般吐出句話︰「這孽根的確得斬個干淨才行。」

豬妖︰「……」

一旁猴哥嘻嘻笑了幾聲,看熱鬧不夠,還主動道︰「師父你說得不錯,便讓俺老孫我化個淨身刀出來,給這豬妖來上一刀。」

說著,他便拔下根毫毛,化作手心長刀,壞笑著靠近了不停蹭著地面後退的豬妖,「別怕,俺老孫手快刀利,保管你沒點痛苦,便去了這不清淨之源。」

「別啊,別啊!!」豬妖瞪著那越靠越近的刀,被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嚎叫起來,「俺老豬錯了,真的錯了!!救命啊,師父,我是你徒弟悟能啊!!」

「哦?」猴哥聞言,停下動作,挑眉看著豬妖,面露不屑,「你這妖怪,還想當我師父徒弟,怎地不看看你這形象?」

「你是有俺老孫的名氣本事呢,還是有那小白龍的相貌?」

「……」豬妖哼哼唧唧,小聲道,「當年我還是那天蓬元帥的時候,比你說的那小白臉帥氣多了。」

白龍︰「……大師兄,不如還是割了吧。」

「別,別!!大師兄,刀下留豬!!」

「嗤,誰是你大師兄?」

又是吵鬧了幾句,在淨身威脅下,豬妖終于不再嘴賤,看向唐三藏,「敢問長老可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取經之人?」

這話听著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猴哥將金箍棒撐在一旁,面無表情道︰「你這妖怪,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是因著菩薩點化緣故,做那取經人的徒弟,護送他去往西天拜佛求經?」

咦,你怎知道我接下來的台詞?

豬妖先是一愣,然後猛地意識到什麼,露出喜色︰「看來大師兄同我是一樣的緣故,這便是天生的緣分啊,難怪我會是師父的徒弟!」

猴哥瞥他,「你這家伙,倒是會順桿子爬。既然你說是受了菩薩點化,要同我們一起西行取經,怎地還做了人家高太公的上門女婿,人家想要退婚,你還做了強佔之事?」

豬妖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道︰「這不是,這不是等了太久,我以為師父不來了,所以才做了這事嘛,弟子真的知錯了。」

唐三藏只看著猴哥和豬妖的對話,眉頭蹙緊。其實他還真的不太想收豬八戒去取經,但是若他拒絕了,先不說菩薩他們會不會出現吧,這豬八戒必定是要對高小姐繼續糾纏下去的,唐三藏不可能看著不管。

他思考許久,才在豬妖帶著忐忑的視線下開口︰「既然是菩薩所言,那我便收下你做徒弟。」

本來唐三藏還想著,要不要再讓猴哥裝作要割了豬八戒,引菩薩出現——是的唐三藏確定菩薩一定會出來——但是想想剛不久前才從菩薩那拿了兩滴甘露水,暫時就還是算了。

人要懂得長久發展嘛。

不等豬妖欣喜,唐三藏又語氣涼涼道︰「但你日後跟在我身邊時,不可再犯錯誤,否則——」

他的視線掃過豬八戒全身,嘴角勾出悲憫微笑,話里含義卻不是如此︰

「先不說割了你那孽根。要知道這豬肉,可是能做許多菜的,將你身上這肉細細切割,做出幾十道菜是足夠了的。我听說這切肉手藝好的,還能片下三千刀,這豬也不會死去,雖我可能達不到這手藝,但也能勉強試試。」

豬妖本就被那目光看得渾身一涼,等听完唐三藏話語後,整個豬都呆滯了。

不是,師父,您不是出家人嗎,怎麼比那猴子還狠??

「你有意見?」

豬妖猛地回過神來,一個哆嗦,顫顫巍巍道︰「不不不,悟能毫無異議,日後必遵循師父教誨。」

既然已經決定收下豬妖做徒弟,猴哥便松開了他身上的繩子,然後拎著他去了前堂,通知了高太公和高小姐。

高小姐出現時,豬妖的視線立刻凝在了她身上,含情脈脈,一時都忘了自己現在情況。

高小姐走到他面前,兩彎柳眉似蹙微蹙,眉間隱有愁緒不展。

「娘子……」

看到高小姐朝自己伸出手,豬妖眼神一亮,主動湊了上去,然而那手卻轉了個彎,落到了他那蒲扇大耳上,隨即便是一提——

「疼!疼疼疼!娘子,疼!」

「呵。」高小姐依舊還是副柔弱模樣,嘴里溫溫婉婉吐出個詞︰

「啊呸!」

眾人︰「……」

高太公一臉復雜,有種掩面沖動。

唉,他就知道,他這小女遲早得暴露出來真實性格。

之後一幕,讓唐三藏師徒幾個大開眼界。便見那高小姐一邊維持著那副柔弱人設,一邊毫不手軟,專挑那豬妖易疼的位置下手只听得豬妖陣陣慘叫卻又不敢回手。然而若是只看表情,只怕還以為高小姐才是受欺負的那個。

「你這呆子,虧得我裝作這副走一步喘三喘的性子,就怕我郎君不喜,誰能想到你也騙了我,」高小姐面上蹙眉,腳下卻毫不猶豫地踢向豬妖身下,「這就算了,偏偏你還蠢笨,不僅使了妖法嚇我阿耶,還把我關在後宅,整天讓我同你離開。」

「你這就是個豬腦子!」

「懂不懂什麼叫做聘為妻奔為妾?你不想著好好賺錢,同我阿耶好生交流,取得他的同意,偏偏只曉得一通亂來,真真是要被你氣死!」

狠狠出了一口氣,高小姐終于停手,轉而朝著唐三藏溫婉一笑,「多謝長老。」然後便不管身後豬妖喊聲,徑自離了前堂。

豬妖一副生無可戀模樣。

然而在場眾人卻無一對他這番遭遇心生憐憫,畢竟這都是他自找的。

唐三藏他們來這高老莊,原本就是為了降妖,如今既已將豬妖收做了徒弟,這事自是了解了,所以很快唐三藏便向高太公辭行。

高太公看唐三藏並不打算多留,便只能吩咐下人們準備宴席道謝。等宴席結束了,還拿出金銀衣物贈送給了唐三藏。

被唐三藏賜名八戒的豬妖,也就是豬八戒在一旁听得蠢蠢欲動,想要開口對高太公說些什麼,比如別忘了俺老豬,比如說不得日後這取經不成了,到時我又會回來做女婿。

然而正要說話時,突然感覺到了旁邊兩股視線,豬八戒一僵,慢慢扭頭看去,便見到猴哥和小白龍皆是朝他一笑,視線落到他下半身,張口無聲吐出個詞︰

割了。

豬八戒︰「……」

他直接整個豬都萎靡了,只覺人生前途一片黑暗,看不著光亮希望。

好恨啊!

菩薩你為何給俺老豬找了這麼個取經隊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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