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沒辦法當面直接拒絕她大姑。
雖然煩大姑的這種行為，但姑姑本是好意。
直接懟回去，好像顯得自己有點冷酷。
大美不願意親人之間弄成這樣。
「姑，你們留著自己喝的吧，我這家里什麼都有，都不缺……」
譚禾︰「我家里有，買給你公公婆婆都嘗嘗，喜歡什麼就告訴我，我幫你買，反正郵費也花不了幾個錢……」
譚禾郵寄油茶過來，大美馬上郵寄回去一份牛羊肉，老實講光是郵費就砸進去不少錢，可大美不能不破費。
總不好給郵點別的。
吳進超對大美很滿意，覺得這孩子有良心。
「你也別總買一些油茶，給老二家買點需要的東西送過去。」
他可不是願意佔別人便宜的人。
關系好就是互相走動，大家互相成全。
譚禾呢，買東西其實挺仔細的，她家的主要花銷方面都在吃上面。
吳進超愛吃，吳婷婷也愛吃。
對衣服一類的，她不是太舍得花錢買，覺得穿什麼不是一樣的穿。
逛早市，給譚宗慶買了幾件大背心，想著弟弟也能穿，又親手熬了好幾天給二美的孩子做了好些個柔軟的小墊子。
等到孩子出生了，就是用尿不濕下面也得鋪個什麼東西的，譚禾考慮到了。
小被子做的還挺好看的。
東西收一收給譚宗慶送去了。
譚宗慶看不上自己姐吧，但覺得自己姐對家里的人這份心是真誠的。
你說譚禾靠譜兒？那真的是各種油茶面給大美郵寄，你說譚禾不靠譜兒，可連著幾天一針一線的給二美的孩子縫小墊子，那全部都是真心實意。
*
農歷四月十三是周爺爺的生日。
周楚成想著讓秦舟準備生日禮物。
秦舟沒打電話，倒是把女兒叫了回來。
周媛媛；……
「一會咱們去一趟冰城，給你爺爺過生日。」
周媛媛的心不太平靜。
「媽，我就不去了。」
她去做什麼呢。
好好的生日容易變成互斗現場！
她這個名義上的女乃女乃，見到她就要罵她的。
秦舟看向女兒︰「媽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去了也不全是為了你爺爺，二美肯定會去。」
周媛媛一听到二美的名字，那種尷尬就更加明顯了。
試問你硬拉著兩個不太熟悉的人往一塊兒湊，如果只是硬做朋友也還說得過去。
可她媽是想她和二美打好關系，順著二美進入另外一個圈子。
周媛媛不願意！
且不說過去的種種是非，她不像秦舟進入到這個圈子里過，所以有想求的。
周媛媛覺得既欠了二美的，又帶著不願意去卑躬屈膝的那種感覺。
秦舟︰「你們倆是實在的親戚，其實就是姐妹，媽跟你說，媛媛啊你別糊涂，爸媽的事情歸爸媽和你無關，你有大好的前途有錦繡的人生，千萬別糊涂。」
只有進入到那個圈子，你所接觸到的每個人都是有用的。
周媛媛沒辦法。
周爺爺過生日，二美肯定得去給祝壽。
提前打了電話，這把二美她女乃女乃高興的。
又把家里從里到外的收拾了一通，晚上還推著老頭兒下樓去坐會兒，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
不過老頭老太太都覺得愜意。
就盼著第二天趕緊到。
二美和萬玲玲打過招呼。
萬玲玲挺好說話的，讓她放心去，還額外準備了一份禮物。
「媽媽，我爭取晚上早點回來。」
不回來那肯定不行的。
和婆婆過招也得有度。
萬玲玲︰「別太趕，晚點回來也沒什麼，帶我像你爺爺女乃女乃問好。」
二美點點頭。
「多關心關心他們。」
「好的媽媽。」
萬玲玲看二美的肚子，其實有些時候吧，挺想模模的，但是作為婆婆模兒媳婦的肚子，她也感覺怪怪的。
要是親女兒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我看你最近瘦了點。」
萬玲玲也是安心二美吃不好。
也怕她亂吃。
懷孕這段時間吧，可能胃口會不好，想吃這個想吃那個的，但她不建議由著胃口折騰。
該吃的吃，不該吃的還是要少吃，盡量別吃。
「沒有，我還胖了呢，我前天稱的胖了六斤，媽媽你看我胳膊……」二美露出來自己的胳膊。
她不撒謊的那種，真胖了！
萬玲玲一愣。
「那要是胖六斤是胖的有點多了。」
也沒見她吃什麼，怎麼會胖這麼多？
吸收的好？
二美模自己的胳膊︰「我現在都不敢穿無袖的衣服。」
萬玲玲被她給逗笑了︰「這有什麼，懷孕都會胖的，你放心吃，生了以後就能瘦回來……」
給二美講，她那個產後調理已經找好了，保證能讓你出月子就瘦回來。
女人生產是道關，雖然放在現在生個孩子不算什麼，但生個孩子等于給拆開身體重塑。
萬玲玲和兒媳婦無冤無仇的，自然希望二美把身體養得棒棒的，肚子里的孩子好，兒媳婦也好，這叫兩全其美！
徐家肯定對生孩子都做了一些計劃的，這些不用二美操心。
「那我信媽媽。」
萬玲玲笑。
一口一個媽媽，叫的可順嘴了。
嘴甜！
萬玲玲︰「不過體重也稍微得控制點，不能漲太快了。」
「是吧，我是不是胖好多？」
「沒有，你胖點好看，更有福氣。」
她覺得兒媳婦瞧起來可比那些瘦的見骨頭的人好看多了，又不是吃不飽的年代。
可能年輕的孩子們喜歡的是瘦像是難民一樣的身材，她年紀偏大的就喜歡珠圓玉潤些的，都是一個度，保持好了誰看心情都好。
二美和婆婆打好招呼，徐建熹的司機過來接她。
她上了車，給徐建熹去電話。
司機再去接徐建熹。
接到人，兩個人的車往冰城去。
周母一大早就去市場買菜了，買了好幾回。
家里請了個保姆，小保姆干活特別利落，年紀小了點其他方面都很好。
一開始周母不打算用的，可那孩子講她不在這里干，她沒有地方去了。
貧困地方走出來的孩子，家里窮的你都沒辦法想象。
今年才18歲，已經不讀書了。
小姑娘能干，但做事情總是有些找不到門路，有點瞎干的感覺。
二美她爺是個心很善的老頭兒，和老太太說把人留下來，然後又讓孩子去讀書。
念個夜大什麼的。
不讀書哪里能行。
你會和這個世界月兌軌的，沒有知識沒有文化，你的吸收力永遠會差些。
那小孩兒一開始不願意，覺得這樣不好，後來老太太和她說了幾次，強制性非讓上。
老頭老太太不求誰感激，遇上這樣的事兒了能幫就幫一把。
想當年他們孫女要是沒遇上好人家，可能現在真的就是幾個孩子都生了。
老太太負責買，小姑娘負責拽車。
「女乃女乃，姐喜歡吃什麼？」
周母就笑︰「她不挑食，什麼都喜歡吃，尤其喜歡吃我做的。」
小保姆跟著笑。
天天都是她們來買菜，大家還以為這是周母的親孫女呢。
買好菜回家，老太太給老頭兒換身干淨的衣服，昨天晚上給洗的澡，老頭看起來精神抖擻的。
「苗啊，我推你爺爺下樓去溜溜彎，有人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好，女乃女乃。」
「菜你不用動，不用你做，你做她不一定愛吃。」
「知道了女乃女乃。」
周母推著周父下了樓，小區建設還是不錯的，老兩口和鄰居們都不太熟，也不願意熟，找了個地方曬曬太陽，曬一會就開始找遮陰涼的地方。
老頭兒這情況，不曬太陽不行，但一直曬太陽也不行。
老太太拎著個兜，里面又是水又是水果的。
遞給老頭兒一個藍莓。
「酸了告訴我啊。」
老頭吃了。
藍莓再甜，它和荔枝總是比不了的。
但元元說不讓他們總吃高糖的水果，老頭說這有道理，他說啥那老太太听啥啊。
「挺好吃的。」
「元元她家種的。」
顧長鳳這人是挺不錯的。
「孩子說幾點來？」
「我合計還不得中午啊，她出門也不好出。」老太太考慮有錢人肯定事兒多。
說著話呢，二美和徐建熹的車進小區了。
老頭兒眼楮好使。
「是元元嗎？」
「哎，還真是，這孩子也不提前打招呼……」
老太太趕緊收兜，然後推老頭兒回樓下。
司機幫忙提著這些東西。
「元元。」
二美讓徐建熹和她女乃先上樓了，她推她爺爺在下面待會兒。
老頭兒身體還是虛，坐了會額頭上就出汗。
二美拿手絹給她爺擦汗。
「你別忙了，挺累的你也坐會兒。」
現在孫女還是比以前和他們親點。
對嘛，感情這事兒就是靠培養。
「我不累。」
「他家人對你好嗎、」
二美︰「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做什麼事情都得提前打聲招呼，像我今天要出門我就得和婆婆招呼一聲。」
她以前可能很是隨意和她媽講一下，或者不講她媽也不會有意見的。
老頭兒點點頭。
「給人當兒媳婦了應該這樣，和和氣氣的，有什麼就給你女乃打電話。」
「知道了。」
老頭兒︰「結婚好嗎？」
二美歪頭︰「好呀。」
遮掩不住的甜蜜。
可能有些地方會有限制，不像談戀愛的時候那樣的自由自在，可每天都能和徐建熹待在一起啊。
「好就行。」
又坐了會，樓上老太太打電話，二美才把她爺推回去。
家里保姆和二美打了聲招呼就再也沒動靜了，避徐建熹避的遠遠的。
老太太準備張羅飯菜了。
「女乃女乃，咱們出去吃吧。」
自己做還得折騰好一會，她女乃女乃身體也不是那麼好。
周母擺手；「外面做的哪里有家的味道。」又說︰「你可能吃慣了高級的菜，家常菜也不經常吃到，女乃女乃給你做。」
再好的東西，老太太覺得吃幾回就有點夠，百吃不膩還是家常的味道。
因為那里面有愛，有真心！
「女乃，我給你打下手吧。」
周母往外推二美；「那可不用，你回房間去休息，好好坐著……」看二美腳上的拖鞋︰「怎麼穿這雙了？」
連忙回房間去找。
她孫女可不穿別人穿過的拖鞋。
「這是你的拖鞋，女乃女乃刷過的。」
二美一愣，拖鞋穿哪個不是穿啊，可她女乃硬是讓她換。
一個人對你好不好，你是可以感受出來的。
老太太在廚房還哼著歌兒呢，唱歌好听。
以前是音樂老師，就喜歡唱個歌什麼的，嗓子也好。
老頭兒回房間歇會，他一個病人，一折騰就累啊，二美和徐建熹在二美的房間里。
「我的房間，好不好看？」她問。
徐建熹看了一圈，點點頭。
這是親孫女才有的待遇。
「你去幫幫忙吧。」
徐建熹覺得讓老太太一個人忙不太好。
「好老公。」二美抱著他臉親了一口︰「那我不陪你了。」
徐建熹拍拍她臀部。
廚房一會傳來一陣笑聲。
只要有二美在，老太太的心情和潑了蜜一樣的甜。
周楚成一家三口都十點半左右才到。
二美听見門鈴聲去開門。
額！
周楚成也是一愣。
到的這麼早？
他以為得中午過後呢。
「二美來了。」
秦舟笑呵呵打了招呼。
周楚成一家三口進門，屋子里這氣氛就變了。
老太太繃著臉。
二美都帶不動這種氣氛。
她無力啊！
周媛媛尷尬的下巴都要碎了。
她就說她不來，她媽非讓她來。
她也不是那種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的個性，除了尷尬就是尷尬。
徐建熹是個挺溫和的人，但他對周楚成沒有什麼話講。
他依舊在屋子里，周楚成他們坐在客廳里。
秦舟想留二美，可老太太抓著二美在廚房。
二美伸手拽拽女乃女乃的袖子。
發現老太太哭了。
周母憋屈！
「女乃女乃……」
「沒事兒，女乃女乃高興的，太高興了。」
二美抱抱老太太的腰，老太太腿細腰粗，腰特別粗，但被孫女那麼一抱，這是二美第一次對她示好啊。
「女乃女乃，你就當客人來做客了吧，我爺身體也不是太好，別吵架。」
「嗯。」
等飯菜上桌，二美又是一臉尷尬。
好的菜硬的菜都對準了她和徐建熹這側。
周楚成一家三口那頭……
二美伸手撓撓頭。
老太太那一雙公筷放桌子上︰「你們吃菜用公筷啊，別用筷子在盤里攪合來攪合去的，二美懷孕不能沾別人的口水。」
二美︰……
和她無關啊。
她什麼都沒說。
周母反正就是氣不順，能讓你們不痛快的事情做了我就痛快了。
她是覺得秦舟那麼壞，唾液肯定也不好的基因，二美這懷孩子呢，萬一吃到秦舟的口水怎麼辦？
怪惡心的。
堅決杜絕這種可能。
周楚成抬頭看他媽︰「媽……」
這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分了？
老頭兒開了嗓︰「苗啊拿幾個盤子來。」又看兒子和兒媳婦道；「注意個人衛生還是要注意的，我這生病的人不想傳染你們什麼，把菜分分，大家吃自己盤子里的吧。」
老頭開了口，算是把這份尷尬給描補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