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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

「是二虎!」

「天呢, 是二虎?!」

「著火了!快滅火啊!」

著火的人從棺材里撲出來,因為遇到空氣的緣故, 火焰「呼——」的一聲, 沖天而起,竟然燃燒的更加猛烈了。

瞬間將二虎整個人包裹在巨大的火焰之中。

「啊啊啊啊——」

二虎的聲音仿佛惡鬼在咆哮,從棺材中爬出來, 「啪嚓——」一聲巨響, 直接帶到了身邊一片蠟燭。

供品滾得滿地都是,火苗四散,落在窗簾上,「呼——」火焰更加猛烈,不停的向外擴散著。

「著火了!」

「著火了,快救火啊!」

「水!救火啊!」

賓客們嚇得四散逃跑,大喊著紛紛跑出祠堂。

二虎踉蹌前行, 沖向羽燃。

羽燃腿腳不利索, 坐在輪椅之上, 根本無法逃跑,「 」的被賓客一撞, 輪椅登時翻倒在地,把羽燃甩了出去。

「 ……」羽燃抽了一口冷氣, 重重摔在地上。

冒著火焰的二虎不停的扭動著, 猙獰的沖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火浣一步搶過來,一把抱住羽燃, 抄起地上的年輕人,快速往後退去。

「你……你……」

二虎大吼著,「 !」扭曲的摔在地上,不停的扭動著,仿佛一只被炙烤的活魚。

「你——你!」

二虎的手指向羽燃,燃燒的雙眼充滿了憤恨︰「你……是你……」

他的聲音沙啞,也同樣在燃燒,不停的嘶吼著︰「是你……」

「水來了!」

「水來了!快救火!」

「嘩啦——」

羽伯帶著一些賓客,抬了水過來,猛地撲向著火的二虎,還有被燃燒的七零八落的祠堂。

呲——

二虎的身上冒出一股焦黑的濃煙,話沒有說完,「咚!」直愣愣的倒在地上,瞬間一動不動。

呲啦——

火焰慢慢熄滅,祠堂里「滴滴答答」的都是水跡,幾乎變成了水簾洞,到處一片狼狽,所幸祠堂大體還保存完好。

羽伯定眼一看,趕緊大喊著︰「醫生!醫生!快來看看!」

整個參加祭祀活動的人群里都沒有醫生,水鎮只有一個衛生站,這麼晚了估計也下班了。

吳醫生從後面擠過來,大喊著︰「讓一讓!我是醫生!我是醫生!」

他說著,擠過去,蹲下來查看二虎。

「嘶……」吳醫生倒抽了一口冷氣,根本不用再看第二眼,戰戰兢兢的說︰「死……死了。」

已經死得不能再透了。

賓客們嚇得驚呼起來︰「死了……」

「天呢,死了……」

「真的死了,怎麼辦死人了!」

萬俟林木冷淡的看著躺在上的二虎,如果不是剛才他冒出來的時候眾人認出是二虎,恐怕這時候已經是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

二虎的尸體燒的亂七八糟,焦黑一片,根本分不出什麼來。

剛才還燃燒著憤恨的眼珠,此時已經燒的不成模樣,與焦黑的眼眶混為一體,分不出「你我」。

但令人驚異的是,即使二虎燒的人不人鬼不鬼,但他的皮……

竟然是完整的。

完好的。

甚至像……

藝術品一樣。

充斥著緞子的光澤,映照著蒼白的月色,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火浣布!!」人群驚叫出聲。

「火浣布!」

「這不是羽家的火浣布嗎!」

「竟然是人皮啊!人皮!」

眾人都受了驚嚇,又見到了失傳已久的火浣布,嚇得更是哆哆嗦嗦,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萬俟林木卻「嗯?」了一聲︰「棺材里是不是有個洞?」

他這一句話算是點醒了「夢中人」,二虎他不是羽家的人,怎麼突然從羽家的棺材里爬出來了?

萬俟林木這麼一說,眾人才看過去,棺材黑漆漆的,顯然也被燒了,但是木頭很堅固,而且是實心的,這種木頭就算是燃燒上三天三夜,也不會燒盡,經過水澆,又恢復了平靜。

黑漆漆的棺木中,有一個黑洞,像是一張野獸的大嘴,吞噬著無邊的黑暗。

深不見底……

眾人經過二虎的事情,膽子都小,根本不敢走過去看。

羽伯嚇得不輕︰「這……這怎麼會有個洞?這棺材……不是、不是衣冠冢麼?」

二虎並非是藏在棺材里,確切的說,應該是從棺材的黑洞里爬了出來。

其他人不敢過去,萬俟林木的膽子卻很大,他慢慢往前走,被羅參拉了一把。

羅參擔心他的安全問題,說︰「我來。」

他說著走過去,將手機的電筒打亮,首先往棺材里照去。

手機的電筒光雖然不算太亮,但是一般情況下也夠用了,但顯然眼下不是一般情況。

手電光照進黑洞中,黑壓壓的四周只是被照亮了一小部分,根本無法找到底端。

野獸的血盆大口仿佛慢慢開啟了一小部分,絕大部分卻仍然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

「這到底有多深?!」

「棺材底下竟然是個地道?」

「羽家還有地道?」

「可二虎是怎麼爬進去的?」

二虎在多番糾纏羽燃之後,突然消失了,當時羅參和萬俟林木還曾經去尋找過二虎,不過很不巧,當時二虎突然不見,羽伯在大門口忙碌,並沒有看到二虎離開。

想必那時候二虎還在羽家,而且和這個地道月兌不開干系。

但二虎之後又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渾身著火,變成了一張火浣布?

而且這個場面和投影太像了,就仿佛是一次重現,只不過主人公變了模樣而已。

羽伯是羽家的老人了,顯然也不知道這是在怎麼回事,慌張的說︰「少、少爺,這里怎麼會有個地洞啊,這……唉!」

賓客們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好奇,躲在老遠的地方,不肯散去,圍觀著祠堂。

羽燃的輪椅撞在地上,因為是木質的,不經摔,已經裂了,火浣力氣大,冷著一張臉抱著羽燃。

羽燃眼神微微一動,比羽伯要鎮定的多︰「羽伯,先把賓客們全都送回去,這事不宜外揚。」

羽伯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我這就把大家送出去。」

他說著,趕緊往外跑︰「各位,各位賓客,今日就且回去吧,回去吧。」

「真是不好意思,大家都回去吧。」

「我送送各位。」

羽家就兩個下人打理,火浣還要抱著羽燃,羽伯顫巍巍的送各位賓客出門。

賓客們雖然十分好奇,但是這種事情好奇死得快,二虎的死狀實在太過慘烈,所以也不好多問,戰戰兢兢的都離開了羽家。

萬俟林木他們是住在羽家的,自然不可能離開,這大晚上的離開也沒有地方住。

羽伯就送他們回了客房︰「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貴客受驚了,今日先休息吧。」

羽伯看起來很忙,畢竟還要處理二虎的事情,送了他們之後,趕緊愁眉苦臉的往後山祠堂而去,嘴里叨念著︰「這都什麼事兒啊!」

萬俟林木趴在窗子邊,看著羽伯離開的背影︰「這個羽家,秘密還挺真是多啊。」

羅參拿了件衣服,給他披在肩上︰「把窗子關了吧,天氣涼。」

萬俟林木也覺得挺涼的,本想縮回來,但是一動,腰疼的厲害,不由「嘶……」了一聲。

羅參他「擠眉弄眼」,表情十分豐富,平日里萬俟林木總是冷淡著一張臉,只是對錢才感興趣,對其他事物都很冷淡,如今萬俟林木的表情竟然豐富了起來,豈不是很有趣?

而且這豐富的表情,還全是因為羅參本人。

羅參微微一笑,萬俟林木冷冷的說︰「還笑,都是因為你。」

羅參說︰「就當是木木對我的表揚了。」

萬俟林木「 !」狠狠將窗子撞上,走回房間里,趴在床上,對羅參招了招手,地主爺一樣︰「過來,給我捶捶。」

羅參像是個「小丫鬟」,勤勤懇懇的走過來,畢恭畢敬︰「是,老公大人。」

萬俟林木︰「……」千萬不要高估羅三爺的下限,因為羅三爺根本沒有下限這種東西,臉皮要多厚,有多厚。

萬俟林木享受著特級服務,舒服的迷迷糊糊︰「你說那條地洞是干什麼用的?總不會是防空洞吧?」

羅參保持著動作︰「羽家是個老宅,如果說是防空洞,其實也說得過去,但這個地洞的年代,應該比防空洞要早得多。」

萬俟林木眯著眼楮,轉頭去看羅參︰「你怎麼知道?」

羅參微微一笑︰「還有羅三爺不知道的事情?」

萬俟林木︰「……」差點忘了,羅參可是道上鼎鼎大名的總瓢把子,總是要有一些能耐的。

萬俟林木說︰「不會是……盜洞吧?」

羅參搖頭說︰「洞口整齊,盜洞應該不會如此精細,除非是官盜。」

盜洞這種的東西,一般都比較「實際」,保證不塌,能夠出入就可以了,誰會花這麼大心思在一個盜洞上?

但是官盜就不同了,古代有很多官盜,越是混亂的年代,官盜就越是「發達」,漢朝流行厚葬,墓葬風格奢靡,可不只是一些小小的盜墓賊盯上這些厚葬的墓葬,就連歷代的皇上們、將軍們,也盯上了這些價值不菲的厚葬。

官盜挖一個墓葬,往往能夠頂軍隊三年的口糧,很多朝代都設立自己的淘沙機構。

當然了,除了供給軍隊,供給打仗之外,也有很多皇帝,喜歡從古墓中掏一些好玩意兒。

因此有些官盜,在盜洞上需要做足功夫,來防止上級檢查,這種時候盜洞的規模就有些非比尋常了。

羅參說︰「無論是官盜,還是通道,我剛才在棺材里聞到了腐爛的味道。」

萬俟林木挑眉說︰「還真是墓葬?」

羅參點頭︰「十有八/九。」

萬俟林木模著下巴︰「你說二虎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昏的時候突然消失,祭祖的時候突然著火,而且這個通道,看起來羽伯都不清楚。」

羅參淡淡的說︰「不管二虎是為了什麼,這件事情顯然是有所預謀的,我看過棺材上的痕跡,封釘應該有些年代,封釘的啟痕是新的,顯然有人故意打開了封釘,目的很可能就是讓二虎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賓客面前。」

萬俟林木說︰「也就是說……有人想要在眾人面前,曝光羽家的這條地道?」

羅參點頭︰「很有可能。」

「費這麼大苦心,」萬俟林木說︰「我越來越好奇,這地道里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羅參見萬俟林木十分享受,就滿面微笑的壓低了一下頭,在萬俟林木耳邊低聲說︰「木木,我看你恢復的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們……」

萬俟林木一听,立刻冷漠的拒絕︰「不。」

羅參︰「……」

羅參循序誘導︰「木木,咱們交往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不會……食髓知味?」

萬俟林木嫌棄的看了一眼羅參,知味倒是挺知味的,但是這食髓也太累了,和萬俟林木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羅參一眼就看穿了萬俟林木的意思,笑容溫柔極了︰「我保證,這次絕對不累。」

「真的?」萬俟林木狐疑的看著羅參。

羅參回以一個最溫柔的微笑,信誓旦旦的說︰「千真萬確,我以無啟族的名譽保證。」

事實證明……

無啟族的名譽早就丟干淨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

大金一早得到了重要的消息,趕緊往羅參這邊趕過去,趕到羅參房間,敲了敲里面沒人。

大金立刻醒悟,看來師父在萬俟林木房中,羽家的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安排了兩個房間,其實挺浪費的。

大金立刻折返,又往萬俟林木的客房去。

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師父。

這天色還早,雖然已經天亮了,但是昨天鬧了那麼大的事情,羽家還冷冷清清,根本沒有一絲人氣兒。

就在這冷清的清晨之中,無啟族的族長,大金的師父,道上赫赫有名的羅三爺,正坐在客房門口的台階上,「可憐兮兮」的抱著自己的膝蓋。

大金一愣,狐疑的走過去︰「師父?」

羅參切換自如,剛才還可憐兮兮,轉眼變得風輕雲淡,立刻從台階上站起來,不著痕跡的撢了撢土︰「這麼早就起了?」

大金點點頭,說︰「師父,你這是……?」

羅參臉不紅心不跳,很自然的說︰「早起晨練。」

大金心中佩服,師父已經這麼厲害了,竟然還要保持晨練,即使在外面也沒有偷懶。

其實大金根本不知道,他這個師父就是欺負他是個老實人,說什麼信什麼,而且不疑有他。

羅三爺根本不是什麼早起晨練,而是後半夜就在門外度過,被趕出了房門。

羅參昨日信誓旦旦的告訴萬俟林木,絕對不累,萬俟林木信了他的邪,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來,但還是拼足了最後一絲力氣,將信誓旦旦的羅參趕了出去。

羅參其實是反省了一晚上……

羅參咳嗽了一聲︰「這麼早找我來,有什麼事麼?」

大金立刻說︰「哦,差點忘了,師父,我查到了周長老的動向。」

周長老……

大金說︰「族內的人來報,他們在水鎮發現了周長老的蹤跡。」

羅參眯了眯眼楮︰「他又來了水鎮。」

之前羅參就查到,周長老三番兩次的來到水鎮,接近羽家,這次又在水鎮發現了周長老的蹤跡,顯然這個羽家不簡單,起碼有周長老感興趣的東西。

周長老感興趣的東西,無非也就是長生和鏡棺碎片。

羅參挑唇一笑︰「看來……這次咱們是來對了地方。」

羅參高深莫測的笑容還沒有彌漫開,就听到「吱呀——」一聲,窗戶打開了。

嗖——

一塊橘子皮從窗戶里面扔出來,正好丟在羅參腳邊。

萬俟林木趴在窗戶邊,十分理直氣壯的說︰「我餓了,弄點吃的來。」

萬俟林木還穿著浴袍,顯然剛去洗了澡,帶子松松散散的,也沒有扣子,露出來的耳根都是紅印,簡直一片曖昧。

大金不知情況,回頭看了一眼,趕緊捂住自己的眼楮︰「我……師父,我先回去了。」

羅參一看,頭疼不已,趕緊把萬俟林木「塞」回窗子里,「 !」關上窗子,以免萬俟林木走光,嘴里說︰「這麼冷趕緊把衣服穿好。」

萬俟林木被推回窗子里,瞥見羅參那醋意滿滿的表情,聞著一股醋精的味道,隔著緊閉的窗戶飄進客房里,不由挑了挑唇角,往嘴里塞了一塊剝好的橘子,笑著說︰「好酸呢。」

羅參去廚房端早點,因為昨天的事情,羽伯忙的不可開交,也沒時間打理早點,早點是準備好了,只是沒有端過去。

羅參自己端了早點,回到客房的院落,就听到不遠處沸騰的聲音。

「我們是來找羽家討個說法的!」

「沒錯,給個說法!」

「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萬俟林木也被聲音吵了出來,靠著門框,掰著橘子吃的津津有味,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好像是二虎的家人找來了。」

肯定要找來,畢竟已經出了人命。

但是遠遠不止如此。

外面很吵鬧,除了二虎的家人,還來了很多鎮子上的人,全都堆在羽家不走。

當然這些人不是為了二虎,而死為了羽家的那條地道。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遇到了什麼事情,只是經歷了一個晚上,羽家的地道被傳得神乎其神。

萬俟林木說︰「這些人說羽家的地道里,堆放著金山銀山,埋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

水鎮的人都是窮怕了,突听有座金山埋在地下,自然有很多人想要上門分一杯羹,尤其是二虎的家人。

二虎是個流氓,坑蒙拐騙,跟著人進城也沒學好,回來還把家人給帶壞了,他上面有個哥哥,就叫做大虎。

大虎今天就是來找羽家賠償的。

「如果你們不賠償,我就報警了!」

「還有,你們羽家的那個寶藏,必須也分我一半,否則這事情過不去!」

大虎嚷嚷著︰「誰知道那寶藏是你們羽家的?沒準是你們羽家想要佔為己有!」

「我就說嘛,羽家什麼狗屁的祖訓,不能搬離老宅,原來是老宅底下壓著金山啊,怪不得這麼落魄了都不搬呢!」

羽家的確有這樣的祖訓,萬俟林木也听羅參說過,當時萬俟林木覺得很奇怪,難道是羽民比較喜歡落葉歸根?可他們已經不是真正的羽民了,竟然還有這樣奇怪的祖訓。

結合寶藏一說,還挺合情合理的。

羽燃換了新的輪椅,冷漠高大的火浣推著羽燃。

羽燃朗聲說︰「各位,我羽家並沒有什麼寶藏。」

大虎立刻說︰「你放屁!我弟弟死的不明不白!現在好啊,你們連賠償都不給?」

「大家伙兒看看啊,我也不是為了錢!」

「我就是為了我弟弟!那羽家的地道里到底是什麼骯髒東西也不知道,竟然害死了我弟弟,還讓我弟弟死的那麼離奇,我不管,今天我必須下這個地道!」

萬俟林木叼著羅參拿來的桂花米糕︰「正好了,我也想看看這個地道里是什麼。」

羅參把周長老到了水鎮的事情告訴了萬俟林木,萬俟林木听了有些驚訝︰「不會真是因為這個地道吧?看來有點意思。」

羽燃被他們吵得頭疼不已,「咳咳」的咳嗽起來,火浣趕緊扶住羽燃。

羽燃低頭一看,捂住嘴巴的手帕上,竟然有一點點淺紅色的液體,是咳血了,但是並不嚴重。

羽燃眯了眯眼楮,趕緊把手帕掖起來。

羽伯焦急的說︰「少爺,怎麼辦啊,咱們頂不住了,這些鄉里鄉親這麼一鬧,好多合作商都知道了咱們家鬧鬼的事情,一大早上的,我已經接到了兩個退訂單的電話。」

羽燃臉色有些難看,最後終于下定決心︰「各位,我羽家從沒做過任何虧心事,地道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情,更不知道為什麼二虎會偷偷溜進我羽家,還進入了地道,如果大家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地道里看看。」

羽燃這是松口了,大虎一听,臉上露出喜悅貪婪的表情,根本沒有一點點死了親弟弟的傷心難過。

人群一听,也沸騰了起來,低聲議論著︰「听說是金山銀山!」

「我听說是很多古董!」

「咱們是不是多少能分一點兒?」

萬俟林木立刻來了興趣︰「咱們也去……嘶!」

他剛想要跟上去,結果抻的一個激靈,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桂花米糕,好像在咬罪魁禍首一樣。

羅參微笑︰「木木,還疼呢?我抱著你?」

萬俟林木想了想,雖然自己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是公主抱不太舒服。

「背著。」萬俟林木冷漠無情的說。

羅參一笑,甘之如飴︰「好,背著你。」

眾人來到祠堂,白先生和吳醫生已經在祠堂里了,比其他人來的都早。

並非是來看地道的,而是來看二虎的那張皮。

尸體燒的慘不忍睹,那張皮卻異常的「光鮮亮麗」。

白先生對火浣布的傳聞,也略微有些耳聞,因此十分好奇,但是他本人不通醫術,正巧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吳醫生。

吳醫生是個醫生,雖然像是狗皮膏藥一樣。

吳醫生蹲在地上,微微蹙眉,他不笑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正義的嚴肅感。

白先生站在一邊,看著他驗尸,也不知道怎麼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無啟。

那個自從雪山就消失的人,不見蹤影,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那個令白先生痛恨,卻又自卑的人……

白先生盯著吳醫生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把他們重合在了一起,不由心頭狠狠一跳,自己這是瘋了麼?

白先生趕緊回神,冷漠的說︰「看了這麼半天,看出個所以然了沒有?」

正巧眾人走進祠堂,羽伯趕緊來問︰「吳醫生,這……這二虎到底是怎麼死的?」

吳醫生說︰「燒死的無疑。」

大虎冷笑一聲︰「廢話,長眼楮都能看出來,我弟弟是被燒死的!還以為你有什麼不同?狗屁醫生!」

白先生一听,莫名火大,登時有些護短,剛要開口。

但吳醫生是個沒脾氣的,人高馬大,脾氣卻很包子,笑呵呵地說︰「這位先生說的沒錯,但……死者的確是燒死的,這沒什麼可質疑,關鍵就在這死者身上,好像涂了一層涂料。」

「涂料?」

羽燃轉動輪椅,示意火浣推自己過去︰「是什麼涂料?」

吳醫生搖頭說︰「這我也沒有見過,而且手頭的資源有限,我也沒辦法做檢測,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涂料讓死者的保存完整,而且還有防火的功效,涂料和火反應之後,會在皮上留下光鮮亮麗的紋理,形成了這種……火浣布。」

眾人立刻又竊竊私語起來,「這麼玄乎?」「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管他真的假的,寶藏才是關鍵。」

「沒錯,寶藏!」

大虎說︰「羽家不會想用一個半吊子醫生糊弄我們吧,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趕緊打開棺材,讓我們下地道看看。」

羽燃臉色冷淡,對羽伯點點頭。

羽伯就代為轉達︰「各位,如果想要開棺下地道,我們羽家不會過多阻攔,但是丑話說在前面,這條地道我們羽家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危險,誰也不清楚,如果想要下去的請自便,但一切後果需要自行承擔。」

「這麼多屁話!」

大虎一揮手︰「別廢話了,我先下去!」

他說著,就要往棺材的黑洞里鑽,一條腿踏進了棺材里,登時卻駐了足。

眼楮一轉,有些變化。

萬俟林木這樣的表情看的多了,卻是自己永遠也沒有的情緒——恐懼。

雖然寶藏的誘惑力很大,但是恐懼還是阻撓著大虎。

大虎又把那條腿邁出來,抽出了棺材。

大虎理直氣壯的說︰「這里是你們羽家,地道也在你們羽家,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做過什麼手腳,想讓我們全都折在地道里?」

羽燃險些給氣笑了,淡淡的說︰「要下地道的是你,不下地道的也是你,黑的白的,正的反的都被你說盡了,那你說要怎麼辦?」

大虎不理會羽燃的挖苦,指著羽燃、火浣和羽伯︰「你們三個是羽家的人,有一個先下地道,我們再跟上去。」

羽燃冷聲說︰「不行。我說過,地道里是什麼,連我也不知道,而且二虎昨晚才火焚在地道里,我不會讓羽家的人冒險。」

大虎說︰「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羽家做了什麼手腳?今日你們要是不打頭陣下去,這事兒就不算完!」

萬俟林木坐在祠堂里,抓了供桌上的瓜子,津津有味的吃喝,看著大虎胡攪蠻纏,感嘆著說︰「果然,人不要臉,才會天下無敵。」

羽家就三個人,還是老幼病殘,哪里說的過大虎,鎮子上的人听說了寶藏的事情,也想一探究竟,所以沒人替羽家說話。

火浣這個時候站出來,從懷里拿出筆和紙來,寫了一行字。

——少爺,讓我下去。

羽燃立刻拒絕︰「不行,這下面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你不能去冒這個險。」

大虎一看,攛掇著說︰「對嘛,這才像話,早點下去就完了,這是你們羽家的地道,還能是龍潭虎穴不成?」

火浣又在紙上寫了一排字。

——少爺,放心,沒事的。

羽燃還是非常擔心,他身邊只有火浣和羽伯兩個人。

羽伯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照顧不來,平日里都是火浣跟著羽燃,照顧羽燃的起居,可以說除了晚上睡覺,火浣是一刻都不離開羽燃的。

在羽燃眼里,他就是最親近的人,二虎剛剛死在地道里,他怎麼可能放心火浣下去。

大虎說︰「別廢話了,快點吧,你要是不放心,綁一根繩子總行了吧?」

眾人找了一根很粗的繩子,捆在火浣的腰上。

畢竟這條地道太深了,昨天晚上羅參用手機去照,都沒有照到底部,看起來深不見底。

而且羅參說過了,很有可能,這不是地道,而是墓葬。

再加上羽燃身上染了尸氣,陰氣繚繞,體質一直不好,更說明這地道底下,很有可能就是墓葬。

之前羅參說過,這一片羽宅或許以前是墳地,所以羽燃身上的尸氣才這麼重。

但是眼下看來,並非以前是墳地,而是……

一直是墳地。

整個羽家,或許就將在一個巨大的墓葬之上。

陰宅和陽宅是不一樣的,大墓坐落的地方,雖然風水好,但那是對于死人來說,風水才好,如果大墓之上坐落活人的陽宅,那是要短壽的。

火浣不會說話,羅參拿了一個哨子給他︰「短哨三聲代表安全,我們會繼續放繩子,長哨代表不安全,我們會往回拉繩子。」

火浣點點頭,接過哨子,回頭又看了一眼羽燃,「唰唰唰」寫了幾個字。

——少爺,放心。

火浣做完準備,再三確定繩子,就邁開腿,跨進棺材里。

漆黑的棺材對于火浣這種高大的身材來說,顯得有些逼仄,他彎腰矮身走進棺材中,鑽進黑洞。

「火浣,小心一點。」羽燃忍不住出聲提醒,雙手緊緊抓住輪椅的扶手,指節發白,看起來非常緊張。

萬俟林木說︰「火浣不是道上的人,他這麼下去,沒事吧?」

羅參搖頭說︰「放心,不會有問題的,繩子的長度我看過了。」

羅參知道火浣不是道上的人,所以早有準備,繩子的長度不會太長,能確保火浣的安全,就算把繩子全都放干淨,火浣也不會有危險。

當然,羅參不可能讓繩子放干淨,只是做個樣子,等火浣出來,他們才好「光明正大」的下去看看。

嗖——!

是哨子的聲音。

嗖嗖嗖——

三聲短哨連在一起。

安全!

羽燃坐在輪椅上,狠狠松了口氣,剛才太緊張了,所以沒有注意,現在感覺自己的後背竟然濕了,冷汗涔涔的往下流。

這麼冷的天,竟然還流了一些冷汗,祠堂被燒得殘破不堪,風一吹全都灌進來,羽燃不由抖了抖。

萬俟林木見他發抖,羽伯又盯著洞口,沒工夫照料羽燃,就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紙,輕輕丟過去。

羽燃矚目著洞口,突然有什麼東西丟過來,嚇了他一跳,低頭一看,原來是餐巾紙。

輕輕丟在羽燃的腿上。

羽燃抬起頭來,有些驚訝的看著萬俟林木。

他本以為萬俟林木是個很冷漠的人,哪知道冷漠的皮囊之下,竟然還有這樣關心人的心腸?

萬俟林木其實就是這麼一個人,或許很多人都覺得他的性格不討喜,但他其實並非最冷漠的人,有些人喜歡把冷漠表現在外面,有些人喜歡把冷漠表現在內心,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萬俟林木眼楮和嗅覺不同尋常,常年透徹本質,透徹人心的「特異功能」,讓萬俟林木養成了冷漠的性子,但實際上,他反而是那個最心軟的人。

羅參見他關心羽燃,不由吃了一口陳年老醋。

嗖嗖嗖——

哨子聲還在繼續,只是越來越深,越來越沉悶。

羅參眼看著繩子放了一半多,是時候該收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

嗖——!!!

是哨子聲。

突然變成了長哨。

不止如此,一直松弛的繩子,突然「啪!」一聲繃緊,似乎有什麼東西墜著里面的火浣,將人快速的往里托拽。

「啊!」

拉住繩子的大虎和村民們一驚,沒有防備,繩子月兌手而出。

嗖嗖——

繩子快速的往里卷,萬俟林木低呼一聲「糟糕」,羅參已經快速上前,黑影一閃,「啪!」,一根魚線卷住繩子的尾端。

就在繩子馬上要鑽進洞口之時,羅參的魚線一把卷住繩子,狠狠往上一拽。

繩子猛地被拽出一段,萬俟林木一見,趕緊沖上去,一把拉住繩子,還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兩圈。

「火浣!火浣!!」

羽燃緊張的滾著輪椅來到棺材洞口,朝里面大喊。

里面有什麼東西在搶繩子,火浣不會說話,根本無法回答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力道似乎在和他們拔河,與此同時,就听到「嗖!」一聲,洞口中牽引著繩子的力氣突然一泄。

嗖——!!

繩子猛地被拽了出來。

黑暗中,繩子卷住棺材,那另外一頭卻沒有火浣。

空蕩蕩的……

「火浣!」羽燃扒著棺材口,使勁朝里面大喊︰「火浣!火浣你听得到嗎!?火浣!!」

火浣……

火浣——

火浣——

逼仄的黑洞中,只有一聲聲回音。

羅參拉住繩子的尾端︰「斷口光滑,是切開的。」

羽燃說︰「火浣自己切開的?」

萬俟林木說︰「可他沒有帶尖銳的東西下去。」

平日里鎮定自若的羽燃,此時已經慌張無比,顫抖的說︰「你……你說下面還有人?」

羅參眯了眯眼楮,低聲對萬俟林木說︰「應該不是人,沒有呼吸,剛才地道里只有火浣一個人的呼吸。」

萬俟林木低聲說︰「粽子?」

羅參沒說話,也不肯定是不是粽子。

一瞬間人心惶惶,剛才信誓旦旦要下地道的大虎,已經嚇得臉無人色,得得發抖。

羅參干脆利索的說︰「我下去看看。」

萬俟林木拉住他︰「一起。」

羅參點點頭,拉住萬俟林木的手,轉頭對大金說︰「下面不知道有多深,大金,準備水和食物,一會兒跟上來匯合。」

大金立刻點頭︰「好。」

他毫不拖泥帶水,立刻招手,帶著金縷大步走出祠堂,去準備物資。

羽燃是個瘸子,羽伯年紀又太大了,根本沒辦法跟下去,而且他們爭分奪秒,也無法帶二人下去。

白先生不放心萬俟林木,自然也要跟下去,吳醫生立刻說︰「我!我也下去!」

白先生冷漠的說︰「你跟下去干什麼,危險不知道?你是傻子麼?」

吳醫生听了卻全然不生氣,笑呵呵的說︰「危險我才要跟著,我不放心你啊!況且我是醫生。」

白先生一听,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有一刻心軟。

羅參拉著萬俟林木,打開手機照明,貓腰走進棺材的黑洞里。

黑壓壓的甬道,很窄小,畢竟在棺材里,羅參身材高大,必須彎腰前行。

沙沙沙——

沙沙……

甬道很長,一直往地下延伸。

大約三十米左右,變得開闊起來,已經走出了甬道。

面前是一個丁字口,向左右兩邊延伸,是一條墓道!

天圓地方,穹頂上雕刻著巨大的飛鳥。

仔細一看,這神鳥好像是一個男人,只不過戴著鳥嘴的面具,胳膊變成了翅膀,其他地方都像是一個成年男子。

男子展翅飛翔在高空之中,壁畫的背景好像在下雨,雨水卻很奇特。

——羽毛雨。

羅參仰頭看著穹頂的壁畫,沉聲說︰「鉤喙。」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請問萬俟林木先生,你對羅三爺的開車還滿意嗎?】

不滿意請扣1

一般請扣2

滿意請扣3

羅•土味情話•小三︰扣1沒有大黃魚,扣2送一條大黃魚,扣3送一輩子大黃魚。

萬俟•莫得原則•林木︰3333333333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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