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看的出來溫曦澤對賢妃不如以前了,賢妃也是識趣,就每日待在自己宮里,閉門謝客。
賢妃已經如此低調,溫曦澤卻還是不肯放過她,看來這一次溫知譽在逢安真的出事了,甚至牽連了賢妃。
淑妃點了點頭︰「皇上還真是體諒賢妃妹妹,賢妃妹妹素來喜歡清靜,讓她自己在宮里待著也好。」
溫曦澤看著眼前的淑妃,她依舊是那麼平和溫柔,以前溫曦澤覺得這樣的女子只能養在深宮,但是他沒有想到淑妃竟然真的有掌管後宮之才,否則他現在還真是無人可用。
「淑妃,這後宮之事你就多操心操心。」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之幸。」
溫曦澤陪著淑妃寒暄了幾句就走了,淑妃送溫曦澤離開,她看著溫曦澤的背影,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溫知闌和溫韻汐來給淑妃請安的時候,淑妃將蓮止和溫知瑗不能回京過節的消息告知兩人,溫知闌有些驚訝︰「不回來過年嗎?」
淑妃點了點頭︰「現在太子不在京城,溫知言肯定會想要在皇上面前展露自己,這倒是不怕,就是擔心他想要放皇後出來。」
廢了那麼多的心思才把洛宣然關了起來,若是她這麼輕易地出來,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溫韻汐想了想︰「母妃,兒臣倒是覺得大皇子不會求父皇放出皇後。自從皇後被禁足未央宮,大皇子根本沒有去看過她。」
「母妃是擔心,大皇子和皇後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母妃,其實韻汐說的不錯,您想想,溫知言何時對皇後如此冷淡過?」
「如果溫知言和皇後真的出了嫌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淑妃叮囑道,「不管溫知言有什麼樣的行為,你們都要安安分分地。本宮估計溫知譽是出事了,這個時候,你們要是在皇上跟前多出現,說不定會被遷怒。」
「溫知譽真的出事了嗎?」
「出的事應該還不小,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太子應該是心中有數的,我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安心度過這一年。」
溫韻汐和溫知闌應道︰「是。」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除夕,這一天,溫知瑗收到了溫曦澤的回信。
信上讓他年後押送溫知譽、金濤松和賀梁鑫回京,至于賀家軍,溫曦澤會派人接手。
溫知瑗看完了信,順手把信遞給了蓮止,蓮止看完之後,道︰「賀將軍就是一柄利刃,楚皇自然是不能放棄的。」
並不是所有跟在賀梁鑫身邊的將士都是賀家軍,賀家軍都是賀梁鑫挑出的出色將士編成的一支隊伍,只有百十來個人,但是各個精良。這樣的一支隊伍,難怪楚皇不甘心放棄。
「已經有主的將士,怎麼還能重用呢?」
「這樣一來,反噬起來才能讓皇上痛下決心。」
「你這走一步看百步,還真是厲害。」
「跟你學的。」蓮止回道,「你從來不計較眼前的得失,站得高的人看的才會更遠,常人走一步可以看到接下來的幾步,溫知言比他們強點,但是也不過多看了十幾步。他看似沒有那麼在意眼前的得失,其實還是拘泥于一方。」
「如果是以前的我,你說的這些我還能能認,但是現在可不一定。」溫知瑗看著蓮止,「若是現在有人要帶走你,你覺得我能容忍嗎?」
蓮止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站起身說道︰「今天是除夕,我早上听著聲,比之前熱鬧多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這段時間,隨著春節的到來,人們一掃病容,逢安似乎也開始恢復往日的繁榮。
溫知瑗點頭︰「也好。」
兩人一起走在大街上,蓮止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她順著問道找過去,看到了一家新開的糕點鋪子。
「我去給你買。」溫知瑗說道,蓮止拉住了溫知瑗︰「排隊的人太多了,要等很久。」
「反正也沒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聞著這味道,我也有點想吃了。」溫知瑗和蓮止剛剛走到隊伍後面排隊,就看到有一個小男孩從鋪子里跑出來沖到了蓮止身邊,他大喊一聲︰「大姐姐。」
蓮止看到小燦從鋪子里跑出來︰「這家新開的糕點鋪子是你娘開的嗎?」
小燦點了點頭︰「我剛剛在里面看著身形像你,就出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大姐姐。」小燦看向站在蓮止身邊的溫知瑗,問道,「大姐姐,他是誰啊?」
溫知瑗有些緊張,他也在等待著蓮止的回答。
蓮止笑了一下,面色如常地回道︰「他就是我來逢安找的人。」
「大姐姐來逢安找的人。」小燦思索了一下,「那就是你的丈夫了,大姐姐,這個大哥哥長得真好看,跟你一樣好看。」
蓮止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溫知瑗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她的丈夫?」
「當時大姐姐來逢安,就說了是來尋找自己的丈夫的。當時我們都勸大姐姐趕緊離開,但是大姐姐執意不肯離開,非要找到你。幸好大姐姐堅持下來了,終于找到你了。」小燦像個小大人似的,繼續對溫知瑗說道,「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對大姐姐,在其他人都想要害怕畏懼的地方,大姐姐卻為了你來了。」
「小燦!」蓮止喊了一聲,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
溫知瑗蹲,看著小燦笑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對她,永遠不會辜負她。」
「小燦,你在外面干什麼,還不進來幫忙?」小燦娘走了出來,她看到了站在小燦面前的蓮止,臉上出現了欣喜之色︰「蓮止姑娘,我就知道你肯定還在逢安,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時候。」
溫知瑗站起身,走到了蓮止身邊。
小燦娘自然是注意到了溫知瑗,溫知瑗儀表不俗、氣質不凡,小燦娘不是孩子,大概也猜到了這個人是誰︰「他就是你要尋的那個人,是不是?」
蓮止點了點頭︰「我找到了。」
「那就好。」小燦娘欣慰地笑了,「你們進來吃點糕點,順便嘗嘗我的手藝。」
「好啊,這還省的我們排隊呢。」蓮止和溫知瑗跟著小燦娘走進了鋪子,這是一個民房改造的鋪面,後面是居住的地方,前面賣著糕點。
小燦娘領著蓮止和溫知瑗往後面走去︰「你們別嫌棄,我這里不寬敞。」
「月老廟我都不嫌棄,難道還會嫌棄這里嗎?」蓮止道,小燦娘笑了︰「倒是我忘了,只覺得你和公子都是站在雲上的人,不能沾染上泥土半分。」
溫知瑗突然開口︰「我和蓮止,從來都是站在泥土之上的人,跟你一樣。」
小燦娘請兩人坐下,蓮止和溫知瑗坐下之後,小燦娘就為他們倒茶︰「蓮止姑娘尋的人,果然也是與眾不同的,跟你配的很。」
蓮止看了一眼溫知瑗,她發現溫知瑗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立刻又偏過了視線。
小燦的聲音很快從外面傳來了︰「娘,我已經關門了,還留了一些糕點給大姐姐和大哥哥吃。」
小燦帶著小朵一起將糕點端了上來,看到小朵,蓮止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詫異。
隨後,蓮止拿起一塊粘糕嘗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老李教你怎麼做粘糕了?」
小燦娘點了點頭︰「沒錯。後來老李的病情加重的很快,他來找我了,希望我能幫他照顧小朵,答應將做糕點的手藝教給我。我想著,不管自己會不會病死,沒死就還有希望,如果以後活著也能靠這門手藝養大小燦和小朵。幸好,來逢安的貴人找到了解藥,救了我,也救了兩個孩子。」
小朵乖巧地站在小燦娘身邊,小燦娘模了模小朵的頭發,一臉憐惜︰「其實老李也是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這才病急亂投醫找到了我這里,那個時候都是活不長的人,老李卻說我比他活下去的幾率大,或許這就是命吧。」
蓮止看著依偎在小燦娘身邊的小燦和小朵,心中有些酸澀。小燦爹和老李都去世了,可是卻將所有的重擔壓在了小燦娘身上,其實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放不下失去的,更放不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