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宣然的語氣中滿是肅殺,帶著勢在必行的氣勢,今天她是一定要殺了蓮止,誰都攔不了她。
洛宣然將在場的人一個個地看過去︰「林晚漾貴為太子妃,卻為西楚帶來厄運,罪不容誅。本宮今日之舉,是為了整個西楚。」
溫知言走上前︰「母後聖明!」
其他人見溫知言附和,也只能跟著附和。
溫韻汐想要說什麼,但是被淑妃死死拉住,她小聲提醒溫韻汐︰「你如果想要讓太子妃死的更快,那就盡管出去。」
溫韻汐終究是停下了腳步︰「母妃,我們一定要救晚漾!」
眾人散去,洛宣然先回未央宮更換被雨淋濕的衣服,然後再去東宮。
淑妃剛剛走出太極殿,就跟溫韻汐叮囑道︰「你現在趕緊去東宮通知太子妃,如果可以讓她趕緊離開,至少先保住命。」
「是。」溫韻汐一路小跑向東宮。
淑妃也不敢耽誤,一路跑去乾,宮女追在她後面為她撐傘都趕不上。
鳶黛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淑妃匆匆離開的身影。
雪兒開口︰「淑妃這個時候怎麼不回宮,看那個方向似乎是乾?」
「淑妃這是要去見皇上。」鳶黛回道。
「淑妃娘娘就算是去了乾也沒有用吧,她見不到皇上的。明明知道是白費功夫,為什麼還要去呢?而且淑妃這個時候去見皇上,難道是為了太子妃之事?」雪兒有些不滿,「這太子妃是西楚的不祥之人,若是淑妃要救太子妃,豈不是成了西楚的罪人?」
鳶黛心中譏諷,今晚的一切不過是皇後為了名正言順殺太子妃而設下的局,可就是這場局讓所有人都不敢為太子妃求情。但是在這個時候淑妃還是為了救太子妃而奔走,淑妃到底是為了什麼?
見鳶黛不回答自己,雪兒道︰「小主,我們趕緊回去吧,您衣服都濕了,再不換就要著涼了。」
鳶黛正準備往回走,可是她想起往日里蓮止、溫韻汐曾經救了小全子一命,心中猶豫。按理來說,她之前已經幫過蓮止,該還的也還了,這種事情沒有必要惹禍上身。
可是她想起剛才淑妃的樣子,若是有一天自己遇難,也有人這麼幫自己,那是一件多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鳶黛在心中嘆息,算了,這一次就跟著自己的心走吧……
淑妃一路跑到乾,她想要求見皇上,果然是被李盛攔住了。
「李公公,本宮是淑妃,難道想見皇上一面都不行嗎?」
「娘娘,現在誰都不能見皇上,這是皇後娘娘的命令。皇後娘娘也是為了皇上著想,您這樣莽撞地沖進去,御前失宜事小,沖撞了皇上可怎麼辦?」
「你……」淑妃看著李盛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氣的說不出話來。
「李公公,本小主要求見皇上。」鳶黛走過來,對李盛說道。
李盛剛剛跟淑妃說完,沒想到又來了一個鳶黛,他笑眯眯地對鳶黛說道︰「琬貴人,對不住,皇後娘娘的命令,誰都不能見皇上。您也看到了,淑妃娘娘也在這里站著呢!為了皇上好,兩位娘娘還是先回去吧,等皇上病好了,想怎麼見就怎麼見,不急在這一時吧?」
李盛在跟淑妃和鳶黛打太極,雪兒也勸道︰「小主,咱們回去吧,何必在這里自討不快呢?」
鳶黛沒有搭理雪兒,而是看向李盛︰「李公公確定不讓本小主見皇上嗎?」
「除了皇後,誰來都一樣。」李盛回道。
鳶黛直接從袖中拿出金牌御令,舉到李盛眼前︰「你看清楚了,本小主能見皇上嗎?」
李盛看著眼前的金牌御令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鳶黛竟然有金牌御令,手持金牌御令者想要求見皇上,誰都攔不住。
李盛立刻跪下,冷汗從額前滑落︰「琬貴人,請!」
……
溫曦澤走到一個女子身後,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千暮。」
叫做千暮的女子回頭︰「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千暮,朕只是喜歡你,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皇上,民女一介江湖游醫,能入宮為貴人診治已是福氣,求您放過民女吧。」
「朕的喜歡對你來說就是束縛嗎?」
「皇上,民女不喜歡您,而且您的喜歡只會將民女推入深淵。」
「朕不相信!」
溫曦澤走上前,似乎是想要一把拉住江千暮,但是他發現江千暮的臉就像是被什麼揉碎了一樣,連帶著眼前的場景也一並消失。
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慈寧宮,太後所居之處。
溫曦澤沖進去,就看到太後一臉厲色地看著跪在她面前的江千暮,皇後蘇榆擋在江千暮面前,苦苦哀求太後︰「母後,求您饒了江姑娘吧,她絕對不是什麼不祥之人。」
「皇後,這是天應寺和欽天監共同的預言,這個江千暮若是留在皇上身邊,一定會害死皇上,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被這個女人害死嗎?」
「母後,江姑娘不是這種人,兒臣信她。」
「給哀家把皇後拖到旁邊去。」
兩邊的宮人將蘇榆拉到旁邊,太後身邊的公公立刻端著一杯毒酒上前︰「江姑娘,為了西楚的安寧,請吧。」
江千暮看著眼前的那杯毒酒,並沒有接︰「太後娘娘這是一定要置民女于死地?」
太後冷冷地看著江千暮︰「這是你的命,你是不祥之人,會把不祥之氣帶給你身邊的人。你說,哀家能放過你嗎?這杯毒酒你自己喝最好,要是不喝就別怪哀家無情。」
兩個老嬤嬤上前按住了江千暮,那個公公要把毒酒往江千暮嘴里灌,江千暮奮力掙扎著,但是她根本掙月兌不開。
溫曦澤想要阻攔,可是他發現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話,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公公掰開了江千暮的嘴巴,準備把毒酒灌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沖了進來,他一把推開拉住江千暮的兩個嬤嬤,打翻了那杯毒酒︰「太後,江姑娘是臣未過門的妻子,您不能殺她。」
太後有些詫異地看著男子︰「曲疏臨,你要娶她?你不怕她將災難帶給你們曲家?」
「曲家若是有難,絕非是因為一個女子而起。」
「好,今日哀家給你和江千暮賜婚,你以後可沒有後悔的余地了。」
「臣絕不後悔!」
溫曦澤眼睜睜地看著曲疏臨扶著江千暮出了慈寧宮,他瘋了一樣地追出去︰「千暮,你不能嫁給他,你是朕的。」
依舊沒有人听得到他的話,也沒有人看到他……
溫曦澤猛然睜開眼楮,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為什麼他會做這個夢,難道是有什麼預兆?
「皇上,您醒了?」淑妃雖然很焦急,但是依舊是小心地開口詢問。
溫曦澤點了點頭︰「扶朕起來,朕昏迷多久了?」
「皇上,您已經昏迷兩天了。」高臨在一旁回道。
溫曦澤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淑妃和鳶黛︰「你們這是怎麼了,身上都濕了,也不換件衣服?」
溫曦澤大病初醒,身體還有些虛弱,說話有些中氣不足。
「皇上,求您救救太子妃吧。」淑妃猛然跪在了溫曦澤面前,「皇後娘娘要殺了太子妃。」
「你說什麼?」溫曦澤覺得自己不過是昏迷了兩日,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淑妃將溫曦澤昏迷之後的事情一一道來,溫曦澤听了怒火頓時就上來︰「皇後現在是越來越能干了。」
「皇上,懷讓大師和欽天監正使言之鑿鑿,皇後娘娘也是為了西楚考慮。雖然西楚正值多事之秋,或許真的是有什麼預兆,但是太子妃到底是東夏的公主,若是皇後在這個時候殺了太子妃,這不是給了東夏侵犯我西楚的借口嗎?」淑妃苦口婆心地勸道。
溫曦澤眼中的怒意越來越重︰「走,立刻前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