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止回去之後,將那些人交給了溫知瑗,溫知瑗細細詢問之後,便去回稟了溫曦澤。
溫曦澤听著溫知瑗說完了來龍去脈,整個御書房的氣氛似乎更加沉重了。
「父皇,這些人的話兒臣短時間之內無法辨別真偽,只是擔心逢安變故,所以還是先來回稟情況。」溫知瑗道。
溫曦澤將桌子上的奏折遞給溫知瑗︰「你看看,這是朕下午接到的緊急奏報。」
溫知瑗接過奏折,打開一看,奏折上說的就是逢安之事。
「朕本來還在好奇,為什麼這份奏報來的如此著急,原來是知道逢安的事情瞞不住了。」溫曦澤沉著嗓音說話,「如果不是有人逃到京城,逢安那邊恐怕還要繼續瞞著。」
溫知瑗將奏折放回書桌上︰「父皇,現在看來逢安是真的出事了。逢安雖然地方不大,但極為重要,畢竟是東夏和西楚的接壤之地,若是出了事,恐怕東夏那邊會有所行動。」
「就是這麼重要的地方,負責逢安的官員居然敢將這麼大的事隱瞞至今,他們真是有膽子!」
「父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逢安的事情。」
「現在逢安那邊,事情發生了這麼久,恐怕民心有失,派個大臣去怕是沒有辦法安定民心。」
溫知瑗听懂了溫曦澤的言外之意︰「父皇,兒臣可以親自去逢安探查此事。」
溫曦澤打量著溫知瑗︰「你確定?」
「正如父皇所言,現在不管派哪一個大臣過去,都無法真正地穩定民心。但是皇子前去,那情況就大有不同。兒臣身為西楚太子,在這種時候自然是要擔起肩上重擔。」
溫曦澤看著眼前的溫知瑗,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溫知瑗以為溫曦澤會一直安靜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這件事情,朕還要再想想。就算是派你去,也不能如此倉促。」
「兒臣明白了。」
「你先退下吧。」
「是。」
溫知瑗離開之後,溫曦澤臉上神色復雜,這次的事情確實是難辦。
「皇上會讓你去逢安嗎?」蓮止問道。
溫知瑗搖了搖頭︰「不會,逢安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如果我順利解決了這次的事件,威望提升,對于父皇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所以,父皇會選擇另外一個皇子前去。」
「你希望去逢安嗎?」
「如果是之前的我,應該很希望去逢安,但是現在留你一個人在京城我不放心。」溫知瑗道,「對了,莫家的事情怎麼樣了?」
「有人用海生花對胡秀出手,現在看來是莫栩栩無疑,但是以她謹慎的性格,這件事是查不到她頭上的。還有,那個大夫果然跑了,不過顧時綦已經抓住他了。」
「沒想到這次的事情竟然進行的這麼順利。」
「換成了任何一個太醫去,恐怕都查不出來海生花的事情,但是小景太醫倒是讓人驚訝。」
「景慈確實厲害,看來以後在太醫院,他的地位不會低。」
蓮止笑道︰「我眼光好。」
「是,你眼光最好。」溫知瑗笑著應和。
蓮止看了看天色︰「快用晚膳了,你今天在這里用膳嗎?」
溫知瑗點頭︰「嗯。」
深夜,莫家依舊是燈火通明,家丁拖著何大夫走進了大堂,莫丞相和胡秀坐在椅子上看著何大夫。
何大夫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相爺、夫人,饒命啊。」
「相爺,他準備逃出城,沒想到在城門口被人纏住了,這才被我們抓回來了。」那家丁回稟,說著將何大夫的包袱扔到了地上,包袱散開,露出了里面的金銀珠寶。
何大夫嚇得臉都白了,胡秀將那張活血化瘀的藥方丟在了何大夫眼前︰「何大夫,這是你給我開的藥方吧?」
何大夫不敢答話,胡秀繼續說道︰「給一個小產後的女人開活血化瘀的藥方,你還真是想得到。何大夫,我今天請了很多大夫來診脈,他們的診斷結果跟你說的可完全不一樣!」
「夫人饒命啊……」何大夫不停地哀求著,莫丞相拍案而起︰「本相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莫家?你把事情給我從頭到尾如實道來,不然我生扒了你一層皮!」
「相爺饒命啊,我也不想的,都是花姨娘她威逼利誘我。當初我給夫人開的補藥沒有任何問題,是她在補藥里加了海生花,海生花後來又摻雜在夫人的日常飲食中,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時我兒子欠了賭債,討債的人上門說要廢了他,是花姨娘為我兒子還了賭債,我沒有辦法,只能為花姨娘做事。」
「所以我的孩子,早就在我的肚子里,化為了一灘血水?」胡秀還是難以相信。
「夫人,我從未想過海生花還有這樣的功效,覺得肯定不會被人查出來,這才鬼迷心竅做錯了事。後來二皇子妃回門之日,夫人小產,我听花姨娘的話特意去查了那碗鴨湯,鴨湯中確實是有紅花,我只能將錯就錯。至于這張活血化瘀的藥方,也是為了遮掩夫人身體有異才開出來的。」
「那我如果沒有發現,繼續喝下去,會怎麼樣?」
「會……再也生不出孩子。」
听完這句話,胡秀怒而將手邊的茶杯砸向何大夫︰「你好狠的心。若不是宮中太醫發現海生花一事,這件事還真的會被你們糊弄過去!來人,將杏花帶過來。」
胡秀從來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與杏花有關,杏花和春花都是她的陪嫁丫鬟,兩個人她更加喜歡杏花,沒想到杏花是這樣報答她的。
「相爺,現在事情已經明朗了,杏花心思不正,她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害我以後不能生產,自己上位、再為你生一個孩子,她以後的地位就穩固了。」胡秀看向莫丞相,「可是你竟然中了她的計,你把害死你兒子的凶手納了姨娘!」
「我先前也不知道啊。」莫丞相也很委屈。
胡秀怒道︰「我剛剛小產,你就迫不及待地納了我身邊的丫鬟,你將我置于何地?」
莫丞相啞口無言,胡秀正欲說什麼,家丁來報︰「相爺、夫人,花姨娘畏罪自殺了……」
「你說什麼?杏花死了?」胡秀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問道。
「奴才們去的時候,就看到花姨娘上吊自殺了。」
胡秀重新坐下,心情不定︰「她怎麼會死呢?」
「死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她自己做下這些事情,還指望能活著嗎?」莫丞相對杏花的死並沒有多大的感觸,「直接裹了扔到亂葬崗去,她背叛主子、陷害二皇子妃,罪不可恕。」
胡秀覺得杏花不是輕易自殺的人︰「我去看看。」
春花走上前勸道︰「夫人,您剛剛小產,再去看這些不吉利的東西只怕會有不好的影響。」
莫丞相也勸道︰「是啊,她現在畏罪自殺,算是認罪了。」
胡秀沒有再堅持︰「我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胡秀模著自己的肚子,她總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她並不相信以杏花的頭腦能想出用海生花的計劃,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杏花?
胡秀看著滿堂的人,覺得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可以信任的。這件事,看似是以杏花的死結束,但是在她心里還沒有過去。
莫丞相揮了揮手,那些家丁就把何大夫拖下去了,何大夫一路哀嚎,但是這一次,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夫人,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我們也給了孩子一個交代,你身體還需要好好休養,趕緊回房間歇著吧。」
「相爺呢?」
「我陪你歇著。」莫丞相說著就起身去攙扶胡秀,胡秀只能先回房。
春花看著莫丞相和胡秀的背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