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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搜查

房間里只剩下莫丞相、胡秀和兩位景太醫,其他人都暫時退了出去。

這一邊,莫栩栩帶著蓮止在莫府四處走走,應當是有人提前通知了,所以這一路都沒有遇到幾個府中的奴才。

「莫小姐現在與莫夫人的關系應該挺好的吧?」蓮止問道,「听說自從莫夫人小產之後,你一直隨侍左右。」

「母親來了莫家之後,對臣女和弟弟很好,所以臣女自然要隨侍左右以盡孝心。」莫栩栩回道。

「作為府中的庶女,日子應該不好過吧,尤其是王氏還在的時候。」蓮止自顧自地說下去,「自從王氏離開莫家,莫子余出事不再回京之後,你們姐弟的日子應該好過多了。」

「王氏在時臣女和弟弟的日子確實不好過,這麼一來,還要多謝太子妃當時誤打誤撞之下查出了王家的事情,否則臣女和弟弟現在還是被王氏欺壓。」莫栩栩知道蓮止是在懷疑自己害胡秀,她暗諷自己心狠手辣,難道她就是良善之人了嗎?

蓮止回道︰「人在逆境之中應該反擊,本宮很敬佩你做的事情,不屈服于自己的命運,不放過欺負自己的人。所以你當時在獵場對莫子余的馬動手腳,本宮全當不知道。但是本宮是習武之人,習武之人講究一個點到為止,過了這個點,恐怕會適得其反。」

莫栩栩沒想到蓮止竟然知道莫子余墜馬的真相︰「太子妃覺得臣女做錯了嗎?」

「本宮知道一個庶女想要活得好有多不容易,但是你和莫均亭如今在莫府已經嶄露頭角,你何必要害無辜之人呢?胡秀根本沒有為難你,她月復中的孩子何其無辜?」

蓮止在這個時候道出真相,莫栩栩也就明白蓮止這一次不會揭穿自己︰「太子妃還真是聰慧。可是生來就高高在上的人,明白我們這些庶女、庶子的境地嗎?」

「每個人都自己的苦衷,所以你之前做的事情本宮可以理解,但是也希望你到此為止。王氏現在飽受苦難,莫子余從嫡子之位跌落塵埃,你想要罰的人已經受罰,你想要的生活已經得到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太子妃覺得臣女現在很幸福嗎?」莫栩栩問道,「臣女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臣女自己奪來的,如果臣女停滯不前早晚有一天還會失去的。」

「莫栩栩,人各有志,本宮放你一次,以後的路你怎麼選,看你自己。」蓮止轉了話題,「這個時辰,想必兩位太醫該說的也都說了,本宮該走了。回去的路本宮認識,就不勞煩莫姑娘了。」

蓮止帶著霏雲往回走,莫栩栩站在原地看著蓮止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血色。

太子妃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她這種人生來就有的東西,有多麼的不容易!

至于以後的路,莫栩栩笑了一下,她早就想好了,沒有再選的必要。

霏雲一直跟著蓮止和莫栩栩,自然是知道剛剛兩人的話題,她問道︰「太子妃,為什麼放過她啊?難道就是因為她以前活的可憐?」

「她以前確實活的可憐,反擊是她的無奈之選。可是,她不應該殘害無辜的孩子。」蓮止嘆了一口氣,「本宮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沒有證據能證明。連海生花她都能想到,可見心思之細膩,這樣的人絕不會親自動手,查下去也很難查到她身上,本宮不做這種無用功。」

「所以太子妃您剛剛跟她說那些話,是故意嚇唬她?」

「如果能嚇唬她以後不再做這種害人的事情也不枉本宮這番苦心,就怕她被榮華富貴迷了眼,走上一條不歸路。」

「太子妃,您好像對她格外寬容。您剛剛說的話,奴婢都听出來了,您其實是在提醒她,但是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不會領情的。」

蓮止的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層傷感之色︰「可能是因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所以今天才會多次提點她。以後,不會了……」

蓮止帶著兩位太醫離開之後,丞相府就開始了一輪搜查,這次搜查毫無防備,大有將丞相府翻個底朝天的趨勢。

「太子妃,現在丞相府應該是雞犬不寧、人人自危。」霏雲道,「可是如果不派人看著,丞相會不會瞞著?」

蓮止搖了搖頭︰「不會的,今天本宮特意來丞相府一趟,就是為了告訴莫丞相,莫凝遐絕不會輕易被舍棄。而且這件事並非是莫凝遐做的,所以只要查到這件事與莫凝遐無關,莫丞相就不敢瞞著。」

「太子妃,您不好奇兩位太醫跟莫丞相說了什麼嗎?」

「有什麼可好奇的,兩位太醫都是醫者仁心,自然不會胡說。」

蓮止正跟霏雲說著話,突然馬車就停了下來,霏雲趕緊問道︰「外面怎麼了?」

「太子妃,有幾個乞丐攔著馬車。」駕著馬車的宮人回稟。

「太子妃,奴婢出去看看,您在這里等著。」霏雲率先下了馬車,蓮止也不著急,霏雲辦事她還是很放心的。

過了一會兒,霏雲就回來了︰「太子妃,這些攔路的乞丐是逢安那邊的百姓。」

「逢安離京城很遠,快靠近西楚的邊境了吧?」蓮止依稀記得這個地方。

「沒錯,逢安出事了,這些人是一路逃難過來的,。」霏雲長話短說,告訴了蓮止自己打听到的事情。

逢安突發怪病,得病的人身上會慢慢地遍布血痕,當血痕蔓延到眼楮的時候就會死。已經有很多人染上了這種怪病,但是當地的官員根本無法救治,又不肯將此事稟告溫曦澤,只是一味地瞞著。

逢安地處邊境之地,地形復雜,山間有不少土匪。平時有將士們守著,那些土匪還不敢輕易出沒,現在很多將士染病,軍中情況緊急,顧不上那些土匪,所以那些土匪趁亂下山打劫,形勢一片混亂。

現如今,逢安的百姓被怪病所纏,又被土匪侵擾,鎮守當地的官員只知欺壓隱瞞,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實在沒有辦法了,有些人偷偷出逃,想著來京城告御狀。

逃出來的人一路遭到當地官員派人追殺,活下來的人扮成乞丐才混入京城。

這幾天,他們攔了許多看上去就很富貴的馬車,但是根本無人詢問他們情況,只是將他們趕走。直到剛才攔下了蓮止的馬車,霏雲下去打探情況才知道了逢安那邊的情況。

「太子妃,現在可怎麼辦?」霏雲問道。

蓮止透過車窗,看到那幾個人衣衫襤褸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回道︰「先帶回去吧,這種事情本宮做不了主,交給父皇和太子吧。」

「是。」霏雲心里可憐這些人,只要蓮止願意帶著他們回去,事情就還有轉機!

丞相府中,春花將海生花的殘留之物呈到了莫丞相和胡秀面前。

莫丞相沒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海生花︰「這些東西,是從哪里搜出來的?」

「是……」春花猶豫著開口,「是如今的花姨娘以前住過的房間床底下搜出來的。」

听到這個回答,胡秀冷笑︰「相爺,您還真是找了位好姨娘。」

「杏花現在在哪里?」莫丞相臉上火辣辣的。

「家丁們先扣下了花姨娘,不讓她出院子,等著相爺發落。」春花回道。

莫丞相看向胡秀︰「夫人,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那個大夫找到了嗎?」胡秀問道。

春花搖頭︰「派去尋找那個大夫的人回稟,說那個大夫突然就不見了。」

胡秀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肯定是听到了什麼風聲,這才跑了,給我找,找不到他就別回來了。」

「夫人,你別動怒,景太醫囑咐了你現在動氣傷身。」莫丞相勸道。

胡秀瞪著他︰「動氣傷身?這種情況我怎麼能不生氣!現在如果把杏花拉過來審問,她肯定會百般狡辯,等把那個大夫找回來,讓他們對峙。」

「還是夫人聰明。」莫丞相現在是無比心虛,「這個何大夫一直都是我們丞相府的專用大夫,我對他不薄,他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胡秀沒有理他,而是問春花︰「讓你多請幾個大夫來,請過來了嗎?」

「夫人,你這是不相信兩位太醫的話?」莫丞相詢問。

胡秀的目光中透著涼意︰「我現在誰都不信,就看看這滿城的大夫是如何診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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