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給蓮止和溫知瑗上茶,蓮止嘗了一口︰「這是今年的君山銀針吧?」
「不錯,昨兒個內侍司那邊剛送過來。」小全子回道。
「怎麼太子妃是君山銀針,本王妃喝的卻是碧螺春呢?」齊昭玉問道。
小全子回道︰「給各位主子上的茶,都是按照各位主子的喜好,若是王妃喜歡君山銀針,那奴才為您換一杯。」
小全子為齊昭玉下去換了茶,齊昭玉端起來喝了一口,直接將茶水潑到了小全子身上︰「這茶這麼燙,讓本王妃怎麼喝?你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小全子不顧被潑濕的衣服,趕緊跪在地上向齊昭玉請罪︰「都是奴才的錯,王妃息怒。」
其實那茶水根本不燙,齊昭玉只不過是借題發揮,她將怒氣撒到了小全子身上。
「王妃真是個金貴的人,這溫度就讓您無法下口了,不如為您換一杯涼茶,也好降降火。」一直沒有說話的鳶黛在這時開口,齊昭玉沒想到還有人為小全子說話︰「琬貴人還真是體貼父皇,就連父皇身邊的奴才都如此照顧。」
「嬪妾是看大王妃臉色不太好,待會兒若是被皇上看到了怕是不喜,還是喝點涼茶降降火最好。」鳶黛面目表情地說道。
「難怪琬貴人如此得寵,原來心思如此通透靈巧,處處為父皇考慮。」
鳶黛就像是听不出齊昭玉的諷刺一樣︰「大王妃過譽了。」
齊昭玉正欲再說什麼,淑妃出言打斷了她的話︰「好了,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大王妃,本宮多言一句,初入皇室,新婦見禮,理當恭謹溫順。」
「昭玉!」溫知言開口喊了一聲,他是在提醒齊昭玉任性也要有個度,齊昭玉只能閉嘴。
「皇上、皇後娘娘到!」李公公喊道。
小全子趕緊退到旁邊站著,溫曦澤和洛宣然走了進來,眾人起身向溫曦澤和洛宣然行禮。
「平身。」溫曦澤落座之後說道。
眾人坐下之後,齊昭玉、溫知言、莫凝遐和溫知譽則是走了出來,先是向溫曦澤和洛宣然敬茶,隨後挨個向眾人行禮。
將所有人都見過之後,四人才重新落座。
溫曦澤看著下面坐著的眾人,開口︰「如今看到你們成婚,朕心甚慰。」
溫曦澤說著又看向蓮止︰「太子妃身體如何了?」
「回父皇,兒臣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多謝父皇關心。」
「小全子,將庫房里的那株雪參拿給太子妃補身子。」溫曦澤發現了小全子身上的茶漬,但是他沒有說什麼,而是按例賞了齊昭玉和莫凝遐。
齊昭玉和莫凝遐再次謝恩,不過齊昭玉听著那些賞賜,想到蓮止拿到的那株雪參,心中不平。莫凝遐倒是沒有想太多,歡歡喜喜地謝恩回座了。
溫曦澤並沒有待多久,他還要去處理政務,其他人也沒有多留,準備離開乾。
「太子妃,你上次跟本宮說過的古籍,本宮總算是找到了,你要不要隨本宮去看看?」淑妃問道。
蓮止應道︰「那兒臣就陪您走一趟。」
看著蓮止和淑妃離開,洛宣然看向賢妃︰「賢妃妹妹,你與本宮許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臣妾確實有段日子沒有去過未央宮了。」賢妃道,「正好臣妾也有事要跟皇後娘娘說。」
「那你就去本宮那里坐坐吧。」洛宣然笑道,兩人隨後也就一起離開了。
「本王有事,先回東宮了。」溫知瑗說道。
「三弟著急嗎?」溫知言開口問道。
「不是什麼急事。」
「我們兄弟三人很久沒有聚一聚了,不如一起出宮走走?」溫知言提議。
溫知譽沒有多想同意了,溫知瑗不知道溫知言此舉是什麼意思,不過溫知譽都答應了,他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其他人都走了,齊昭玉獨自回去,她剛出門,就看到了小全子。
「小全子?」听到齊昭玉喊自己,小全子立刻應道︰「大王妃,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為什麼會覺得本王妃喜歡喝碧螺春呢?」齊昭玉問道。
小全子回道︰「奴才是看大王妃過往喝碧螺春多一些,所以今日斗膽上了碧螺春,沒想到大王妃不喜碧螺春。」
齊昭玉直接甩了小全子一巴掌,小全子看著齊昭玉,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確是挺聰明的,但是別忘了主子的心思你最好不要妄加揣測,不然下次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听著齊昭玉的話,小全子只是回了一句︰「奴才記住了。」
「看你這樣子,有點不服氣啊?」齊昭玉問道。
小全子還未回答,鳶黛在齊昭玉身後出現了︰「大王妃何必在這里為難一個奴才呢?」
齊昭玉轉身看到鳶黛,面露不喜︰「剛才在殿內你挺得意的吧,不過你別忘了你再得寵也就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有些不該說的話你最好別說。」
「嬪妾確實只是一個貴人,但是小全子是皇上身邊的人,你對他這麼不滿,是不是對皇上也有所怨言?」鳶黛問道。
齊昭玉急了︰「你別胡說,他就是一個奴才,難道本王妃還不能懲治一個奴才了?」
「那請問大王妃這個奴才犯了什麼事?」
「他擅自揣度主子的心意,害的本王妃丟臉,難道這不是錯嗎?」
「一切都是奴才的錯。」小全子出聲打斷了她們的話,「今日之事都是因為奴才的自作聰明而起,奴才願意在這里跪足六個時辰受罰。」
齊昭玉滿意地笑了︰「琬貴人,這個奴才自己都知道做錯了,難道你還要為他說話嗎?他是皇上身邊的人,所以做事更加要謹慎小心,本王妃今日提點他是為他好。」
鳶黛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全子,眼中似有怒意︰「大王妃說的不錯,是嬪妾想的太多,說的太多了。」
鳶黛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齊昭玉看著小全子,一臉得意︰「你倒是識相,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何況你還是個太監。不管你的主子是誰,你都只是一個低賤的奴才。」
小全子听著齊昭玉遠去的步伐聲,心中沉重,眼眶似乎都泛起了紅色。他知道,鳶黛是惱他自甘受罰,可是他怎麼能讓鳶黛為他辯駁呢?
鳶黛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急,雪兒差點沒有跟上。一回去,鳶黛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她靠著房門,無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下。
現在支撐著她的,就是不要再讓小全子受到欺負。可是今天,齊昭玉為難小全子的時候,她的出言維護對于小全子來說是一種負擔。
那一刻,鳶黛不是在氣小全子,而是在氣自己。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想要護住一個人,都是這麼的難!
蓮止陪著淑妃回懿祥宮,淑妃讓宮人都退下了,只說自己想跟蓮止討論古籍,不想被打擾。
蓮止看著淑妃拿出的書,有些驚訝︰「淑妃娘娘竟然真的能找到這些書。」
「本宮平日里也沒有什麼喜好,唯獨愛看一些書,知闌經常給本宮送一些書過來。這些古籍都是知闌的,等本宮看完了還得給他送回去。」
「娘娘昨天可勸住五殿下?」
「知闌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昨天他直接出宮回去了,本宮沒有勸住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淑妃嘆了一口氣,「今天看齊昭玉的樣子,不是很開心,想來賢妃應該是成功了。」
「賢妃因為流芳宴的事情如此記恨皇後,得知了一些消息肯定不會放過大皇子。」
「本宮听聞皇後沒有處決了那個菱茭,此事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菱茭從一開始就不會死,她可是溫知言的底牌,所以溫知言一定會保住她。而我要的,就是溫知言保住菱茭,菱茭進了大皇子府,才是我想要的結果。」
「你就這麼確定菱茭會進大皇子府?」
「皇後對大皇子的確很疼愛,但是她的疼愛中夾雜了太多的控制欲。大皇子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否則也不會瞞著皇後菱茭的事情。這母子兩人肯定是有矛盾的,而菱茭就是他們母子矛盾的催化劑。」
「這樣對菱茭來說是不是太過于殘忍了?」
「菱茭心狠手辣,她是溫知言的密探,同時也為溫知言除掉了不少的人。這些年來,被她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不計其數。」蓮止回道,「將她送進大皇子府,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